大道争锋(校对)第1727部分在线阅读
在耐心等待之中,这里聚集之人愈发增多,很快达到了上万之众。这里有出身山海的修道人,也有他界到此的修士,不过真正修为高深之人却没有几个,所以他们仍是迟迟未动。
某一天夜中,唐由正在打坐,忽然心头大跳,他立刻出了居处,往天中看去,只见有一道道剑光从天中掠过,直往天鬼部族所在方向而去。
有人振奋喊道:“是少清剑遁,肯定是少清弟子来天鬼部族之中试剑的!”
唐由一听,立刻把同门都唤到了一起,道:“天鬼部族也不会白白让少清弟子斩杀,一定是会设法避让,或者派出族中大能者与之交锋,此时肯定无暇他顾,我等机会来了,此刻便就动身,当能闯了过去。”
交代完后,他便遁至半空,当先朝着那剑光方向而行,演教诸人则是在后跟来。
能看出这一点的不止他一个,一道道遁光接二连三遁起,余下之人更从众而行,一时声势也颇是浩大。
正如唐由所料,为了躲避少清弟子的锋芒,天鬼部族纷纷避退,更没有心思来阻截其余人,他们一路畅通无阻,飞遁半夜,便就出了天鬼部族之地,他们也未曾因此停下,继续朝前飞遁。
到了天明时分,便见前方陡然出现了一块大碑,其大若高峰,直入云天,背后朝阳升起,金光射来,碑身之上反照出万丈光华,此等景象,看得众人心头震撼无比。
唐由缓住身躯,在石碑之前落下,那碑上明明光滑一片,但在观望之时,就有一个个蚀文映入心头。
他吸了一口气,盘膝坐下,入了定坐之中。
那些演教同门也是不由自主在他身边围坐了下来。
本来在无有护持情形下这般做是极其危险的,可是不止他们这样,凡是见到那石碑之人,一个个都是如此,似乎于一瞬之间,陷入到最为专注的求道心境之中。
数十天后,唐由先从定坐之中醒来。
他发现上面所得,大多都与高晟图告知他的一样,然而蚀文此物,每一人看到,都有不同的理解,所以以往所得,乃是高晟图之道,非是他自己之道,等真正看到,却又有了自己的理解,可以说是将自家所学与此相互印证了一遍,许多地方也是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
且这回所见并不止这些,他却是看到这上面除了原来道法,还记载有一门秘法,也不知是原来便有的还是后来又多出来的。
利用这门秘法,你可以以此推演出来各种神通道术,且你功行越高,对道法的理解越深。所能造出的神通之术也便越是厉害,不过只能由演教道法来进行推演,用在其他道法之上并无用处。
唐由在了解到这门秘法的用途之后,心中也是不由激动起来。
若得此法支持,那演教日后岂不是再也不缺神通道术了?
本来演教少斗法之能,若在灵机微弱之地,那自是无关紧要,左右都是演教一家独大,可是在灵机兴盛之地,那就不一样了。各个修道宗门比比皆是,各种威能宏大的神通法术层出不穷,演教缺少斗战手段的弱点便显露出来了。
可现在得有此法后,却是将这一短板补上了。
他心中既是振奋,又是暗自得意,道:“枢青之辈果然目光短浅,我演教自有上乘妙传,岂是他法可比?”
他天资悟性本来便是奇高,没用几天功夫,就掌握了这门秘法,便开始以此推演神通道术,只是几载功夫,便就以此法演化出了一门神通,并将之传授给了同门道众。
这里也不是没有他人领悟到这门秘法,因为修习同一道法,且还是在最初尝试之中,所以相互之间也没什么遮藏,常常相互交换神通,取长补短。
不止如此,他们还直接拿近在咫尺的天鬼部族试手,这般十几年下来,在此参道之人的斗战之能俱是大大提升。
其实他并不知晓,不仅仅是山海界这处,凡是供奉教祖牌位或是拥有传法石碑的演教教众,都是得传了这门秘法。
演教原本缺少的就是攻伐手段,现在没了这个缺点,实力开始急剧膨胀,并开始向一些灵机兴盛之地伸出触角。
张衍在上看得这些变化,也是微微点头,在知晓了道传的真正作用之后,他更为重视此事,在把布须天伟力完全改换,正式踏入三重境之前,他会尽量在背后推动演教壮大,以备将来之用。
只是演教现在还缺乏上层战力,容易被一些大派覆灭,这里出于深层次的原因,他也不好直接插手,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尽量扩散道法,以保证道传不绝。
第一百五十二章
法撼天机动静生
张衍在定坐五十载后,随着意识推进,可为他所撬动的伟力越来越多,且进展也是比原来加快了不少,知道很快就能将布须天伟力全数化为己用了。
不过他也是发现,若是向造化宝莲试着寄托自己伟力,那么当中不会有丝毫外力宣泄,且不会引动天机变化。这即是说,若以宝莲护持,那么在他踏上那一步之前,外人或许会有所感应,但不见得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可是布须天因为异力没有完全消除,还有些许漏洞存在,所以只要是有心之人都是会有所察觉的。
正如原縻所言,虽然他晋升功行不会引动那一位存在,但季庄、曜汉二人不见得会容许他这么顺利入到三重境中,说不定会设法阻挠,这里还是需要预先做好防备的。
考虑了一会儿,他心意一动,那位道人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面前,虽其面庞仍是模糊,但比之上回,身影却不再虚幻,而是变得凝实了许多。
他朝其问出了一个早想知道的问题:“道友当年应该也是持有造化宝莲,不知这宝莲如今落在何处?”
在造化之精破散之前,每一位大德应该都有一朵宝莲在手,他想看看这位会如何回答。
对方虽是主动传递意念过来,并告知了进入三重境的方法,可不见得一定是抱有友善目的的,故是借此试探其人态度。
那道人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一指。
张衍却是感觉到,有一缕气机由那身影之中传递而出,并来至自己这边。
他心下一思,宝莲之间相互吸引,自己有一枚莲瓣在手,若再加上这一缕气机,说不定就能找到其人那宝莲下落。
不过此事并不容易做成,否则曜汉、季庄等辈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找回宝莲了。
现在他是在与曜汉、季庄二人抢时间,在争取二人伟力回来之前进入三重境中,所以势必不可能慢慢等着找寻到此物,必须及早发动。
不过造化宝莲也无需要放弃,这东西终究还是有大用的,就算现在找不到,等到他功入三重境后,回来搜寻,那应该相对容易许多。
至于这道人放出这缕气机,会不会是有意引他前去,进而暗施手段借此复归,这点却不必多想,其人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似原縻那等事情之所以发生,也是因为其本来实力低微,那幕后之人又同样是宝灵出身,所以可以互相吞夺,换了人身修士,那是绝无可能做到的。
唯一要防备的,就是在正式进入三重境前,要确保这道人意念无法干扰到自己,而这里只要将之重新打散即可,对方本已是支离破碎,没了他的伟力支撑,自也就没有威胁了。
曜汉老祖本在定坐之中,心中却忽而有感,不是如同先前那般倏尔即去,而是萦绕不去,这虽非什么警兆,可也是提醒他,有一与自己相关之事正在发生,且对自己还有着深远影响。
他设法推算了一下,却是心头一跳,“这是……”
他没有办法推算出真正结果,但是能确定是自布须天而来,能对他自身造成足够影响的事着实不多,他哪怕不再用推演之术,也大致能猜出是什么。
他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以往他一直没有把张衍当作主要对手,因为后者没有造化宝莲,正常情形下,几乎无有可能踏入三重境中。
就算可以,他也不认为比自己找回力量来得快,可现在单纯从感应上来看,张衍很可能会走在他前面,这却令他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原縻前番与张衍会面时,有几句话说得不错,进入炼神三重境,就是踏上了一条争斗之路,即便张衍本人没有对付曜汉、季庄二人的打算,可两人也一样会担心其人在成就之后会对自己不利。
曜汉老祖心中不断转念,若是可以,最好是阻止此事,只是他受限于自身功行,手中宝莲也并非完满,根本不可能撼动布须天,要不然几家之间也不会是现在这般僵滞局面了。
就在他左思右想之际,忽有一道灵光飞至,他召来一看,却是季庄道人传念相邀,不由玩味一笑。
自他找回一部分伟力之后,两人表面尚还维持着和气,可暗中则是互相针对,私底下再没有过任何交流,可其人现在却是来相请,肯定也是得了感应,一下子坐不住了。
他稍作考虑,晃身之间,就来至一处法台之下。
季庄道人在上打一个稽首,言道:“有请道友上来一叙。”
曜汉老祖来至法台之上,还得一礼,就在季庄对面落座下来。
季庄道人沉声道:“道友想也知晓我请你来此是为何事了?”
曜汉老祖感叹一声,道:“我着实未曾想到,你我苦苦相争,这一位却是行在了前面。也不知这位没有造化宝莲,是如何能走至这一步的。”
季庄道人面无表情道:“如我料算无措,该是前回宝莲碰撞,导致虚寂缺裂,这才使得那玄元道人得了机缘。”
曜汉老祖知道他指责自己,但他却丝毫不觉尴尬,反而呵呵一笑,道:“那也是天意使然了。”
季庄道人言道:“此事必得设法遏制,虽说未到最后,谁也不知那玄元道人是否能够功成,可那一线天机若被其捉得,那我等或许连仰人鼻息亦不可得。”
曜汉老祖道:“那不知道友有什么主意?”
季庄道人沉声道:“此事不可强压,那玄元道人乃是布须天御主,且又执掌多处造化之地,他若坚守不出,我二人便是联手,也拿不下他。”
他说的原因固然是其一,可还有一个,他想要张衍与自己一同维持天序,尽量保持格局不变,要是直接打上门去,别的不说,张衍肯定会立刻推翻之前约定,并率领背后一众修士与他对抗,那么他先前所为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现在他是既想压制住张衍,同时又不想自己受到太多损失。
曜汉老祖一笑,他是知道季庄心思的,便道:“这却是两难之举啊。不过我等若是唤上原縻,说不准……”
季庄道人态度十分坚决道:“原縻来历不明,又有驾驭宝莲之能,比那玄元道人对我辈威胁更甚,此人不可用,若得机会,还是要设法除去为好。”
他们三人一齐施压,倒是可能对布须天造成威胁,但张衍怎么可能就范?最后若是起得争执,他也没有把握把张衍如何,况且原縻也不会和他们真正一条心。其人不难想到,等张衍被除,那么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张衍要是存在,无疑对其更有好处。
曜汉老祖道:“看来道友是早就有主意了。”
季庄道人言道:“我是如此思量的,若是要去往三重境,则必须要走那一步,而他并无有造化宝莲,故是我等或可以……”
曜汉老祖眯眼起来,随后意味深长道:“若是这一位很快回来呢?”
季庄道人道:“那便看我动作快不快了。”
正在说话之间,又是一阵悸动传来,不过这一次,两人却是感到了某种威胁,这里应该是他们谋划如何阻挡张衍,所以牵动了彼此之间的因果利害。
先前张衍对他们只是有所威胁,会否对他们下手是难以确定之事,可若是他们一旦真正下定决心,那么事机立刻会由和缓对抗转变为激烈斗争。
两人都是沉默了一会儿,显然都是明白,在决定出手那一刻,就已然是得罪了张衍,阻道之路不比其他,要是对方当真成就,那一定不会再对他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