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狂澜(校对)第23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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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不可捉摸的男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她没有听到钱不离述说过他的苦、他的累,这事情可以有两种解释,一个是钱不离非常坚强,另一个是钱不离并没有完全信任她!
  一个从冰岩中走出来的奇人,一个南征北战、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他的心里会有多少秘密?往日和钱不离在一起时,不是商议政事,就是在商量怎么样算计人,没事的时候只是闲聊几句,这都不是月色公爵想要的,她想知道钱不离心中的秘密,这样才能让她产生相濡以沫的感觉,但,钱不离却始终在回避!
  她倒宁愿钱不离是个不成熟的人,经常向她诉苦,哪怕是因为在外边受了气,回来拿她出气,打她一顿也好,甚至是钱不离非常没出息的哭上几次,这都能让她产生真正拥有一个男人的感觉。想到这里,月色公爵的脸羞红了,我这是怎么了?又不是二八妙龄的女孩子,胡思乱想什么!如果钱不离真的是一个不成熟的人,他还能站得现在这么高么?也许……他们反而更没有机会走在一起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沉重脚步声,月色公爵一愣,自从武钟寒在她的公爵府安插了几十个密谍之后,再没有人敢来打扰她,那些密谍连走路都是静悄悄的,她经常在屋中呆坐半天也听不到一点人声,来人到底是谁?深更半夜的……
  月色公爵反手抽出了墙上的长剑,紧张的看向房门,门被人推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你……你回来了??”月色公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来了。”钱不离笑了笑,径自走到屋中,摘掉了头盔,随手把头盔放到了桌子上。
  月色公爵忘了自己孕妇的身份,急步走上来抓住钱不离的胳膊,呆呆的看着钱不离的面孔。其实以前钱不离也离开过她,那时她并不感到难过,但那时和现在相比就完全是两码事了,一个女人在怀孕时最容易去思念亲人,尤其是一个孤独的女人,一份思念是自己的,一份思念是孩子的,双份的思念足以让月色公爵暂时抛掉往日的冷静。
  “怎么?不认识了?”钱不离笑了笑。
  月色公爵脸一红,低下了头:“一路上很辛苦吧?”
  “习惯了。”钱不离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
  “听说你们在安原打了个大胜仗,狂战士军团全军覆没,伊凡斯基也被当场击杀了?”月色公爵并不想提这种话题,但除了这些她又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和钱不离从来没有卿卿我我过,两个人总是充满了理智。
  “还不止,彼得元帅也被孟铁头亲手杀掉了,但是那傻家伙杀完人之后还满城搜索彼得元帅的下落,我现在想起来还感到好笑呢。”
  “大将军智计真是天下无双!想那桂明、彼得等人也都是叱咤风云的名将,但他们终究都败在了您的手里。”月色公爵叹道。现在的月色公爵已经冷静了不少,知道为钱不离歌功颂德了。
  月色公爵只想看到钱不离敞开心胸,但她又何尝敞开过?!这种歌功颂德的话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说的么?月色公爵认为自己一身系着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她怕犯错误,强迫自己始终保持理性,而孤身一人来到异界的钱不离比她更害怕!月色公爵有感自己的身份,生怕钱不离瞧不起她,每次在钱不离面前都摆出庄重而又落落大方的姿态,少有撒娇、笑闹的事情发生。钱不离却又因为月色公爵对自己的巨大帮助和曾经做出的牺牲,从心底里尊重月色公爵,别看钱不离敢去拍女王陛下的屁股,但月色公爵每在他面前摆出淑女的姿态时,他也只能用装君子去回应对方。
  一方面,月色公爵总在提醒自己,钱不离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另一方面,钱不离也把月色公爵看成了事业上的伙伴,只能说,两个有理性的人之间想产生点什么实在是太难了。
  钱不离听到了月色公爵的话,淡淡笑了笑:“什么天下无双,有很多事情我都是料想不到的,如果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胜情又怎么会吃这么大的亏!”
  说到姬胜情,月色公爵的神色变得沉重起来,恨恨说道:“胜情是多么好的人!不知道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忍心对她下手!真该千刀万剐!”
  “有什么好奇怪的!”钱不离冷笑一声:“为了利益,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哼哼!”
  月色公爵察觉到钱不离的神色有些不对,惊讶的问道:“难道……大将军已经查出来真相了?”
  “这种事情看起来扑朔迷离,但实际上很好猜!只要我们去看谁可以从里面得到最大的好处,我们就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月色公爵皱眉沉思着:“大将军说的是……”
  钱不离上下打量了月色公爵一下,眼中突然爆出了一缕凶光:“怎么?想不出来?用不用我提醒你?”
  月色公爵虽然在思考问题,但她还是看到了钱不离眼中对己而发的凶光,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
  “既然你不想说,我来替你说吧。”钱不离缓缓站了起来:“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同时也知道胜情怀孕了,在这种时候,如果胜情出了个三长两短,那么谁能得到最大的好处呢?”
  不等月色公爵回答,钱不离冷笑着续道:“是我!我这个摄政大公现在有威望、有实力,可以名正言顺的坐在国王的宝座上!谁不服我打到他服,铲除异己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小事!但……我并没有去伤害胜情!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我不是疯子,我绝不会去伤害我的妻子!”
  “不是我又是谁呢?”看着月色公爵苍白的面孔,钱不离再次露出了冷笑:“我在这个世界只碰过三个女人,浮柔地位太低,可以忽略不计,胜情已去,她的骨肉不保,那么只剩下一个女人了,而且她又怀上了我的孩子,如果有一天,我钱不离准备设立王后的话,这个女人是我唯一的选择,我说的话很合理吧?”
  “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在将来的某一天,我钱不离又突然暴病身亡,这个女人可以用我当年用过的办法,名正言顺的成为姬周国的再一任女王!绝妙啊绝妙!如此不动声色,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悄悄来了个改朝换代,一代公爵再进一步变成了一国之主!”此刻钱不离虽然在笑,但笑得让人心惊胆战:“对了,我是不是应该提前称呼您一声‘女王陛下’呢?”
  月色公爵伸出一只手遥指着钱不离,从指尖到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着,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三九四章
爆发
  钱不离冷冷的看着月色公爵,双方就这么对峙起来,气氛显得非常僵硬。这一路行来,钱不离想了很多很多,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谋害的,否则历史上那些皇帝、王者没几个人能得到善终。从皇城来看,外有国家设立的暴力机关来维持日常的治安,其次有武钟寒掌管的密谍四处搜索可疑的人,王宫内有郑星望率领忠心耿耿的黄门侍卫保护姬胜情的安全,最后还有天雨总管负责王宫的事务,姬胜情等于拥有四重保险,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突破四重保险把毒手伸向姬胜情?
  钱不离首先考虑的是凶手的身份,来自外面的敌人?不可能!攻占皇城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皇城早已恢复了安定的局面,外面来的敌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实力,绕过重重保险,威胁到姬胜情的安全。
  那么就是自己人了!嫌疑最大的几个人不过是贾天祥、武钟寒、郑星望、天雨总管,但这些人如果有异心,早就应该发动了,在以往的日子里他们有很多很多能把他钱不离推进深渊的机会,怎么会傻乎乎的一直忍耐,在这个不是机会的机会里突然发作?
  钱不离对贾天祥等人始终是信任的,因为事实证明了一切,天威军是一艘战船,他钱不离是船长,贾天祥等人也都在船上各行其职,如果真有隐患,天威军的战船早就应该沉没了,根本走不到今天。
  一个一个排除下去,钱不离发现,嫌疑最大的就是月色公爵!历代王朝内部的政治斗争都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宫外,这是男人的斗争,一种是在宫内,这是女人的斗争,两者相辅相成。不要以为女人的手段就是柔弱的,历史证明,宫内斗争的残酷性并不比外面差,尔虞我诈、栽赃陷害、坑蒙拐骗种种手段都不比男人逊色,吕太后能把人做成人彘,武则天更是亲自下令杀掉自己的几个儿子。当时武则天的儿子李贤深感不安,作了一首诗: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其实李贤本意是想借摘瓜为喻,唤起武后对他的舐犊之情,谁知武则天不但没有感悟,反而勃然大怒,认为此子不除、必为后患,最后令左金吾将军丘神勣包抄李贤的住所,迫其自杀。女人狠毒起来是疯狂的,而一个一心想把握权力的女人则更为可怕。
  所以钱不离虽然很尊敬月色公爵,但心内始终保持着几分戒心,因为月色公爵冷静、理智,为做大事不怕牺牲、不计毁誉,具有成为女强人的素质。
  当然,只凭这点,钱不离还不会怀疑月色公爵,关键的是凶手的目地!姬胜情有了三长两短,对贾天祥等人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至于是不是某个对手在背后主持么……钱不离认为他没有这么笨的对手,姬胜情死,他钱不离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王位,这根本就是帮了他一把。
  想来想去,只有月色公爵才能得到好处,他钱不离坐上王位了,月色公爵会顺理成章成为王后!
  其实钱不离现在的当面斥责正是他失去了冷静的表现,依照他的性格,应该先不动声色,经过一番仔细的调查,掌握了一些证据之后,才发动雷霆一击!钱不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的几个女人之间展开自相残杀,以前他就暗示过月色公爵,他不可能给月色公爵什么名份,而月色公爵当时说她也没期望得到什么名份,现在竟然出现了这种事,钱不离既失望、又愤怒。
  月色公爵的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半晌才平复下来,她脸上毫无表情,但她的眼底分明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怎么?不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你到底是不想辩解呢还是没办法辩解?”钱不离冷笑着说道。
  “滚!!”月色公爵突然尖叫起来,手指笔直的指向房门:“你给我滚出去!!!”一向忍让的月色公爵第一次用态度来对付钱不离。
  钱不离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他设想过月色公爵可能采用的态度,一种是巧言辩解,以种种理由阐明她没有伤害姬胜情,一种是眼泪攻势,用泪水来证明她的委屈,但月色公爵这种针尖对麦芒的姿态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钱不离也怒了,这一路上他的怒火已经憋了很久很久,受到刺激当然要爆发。
  “滚!出!去!!!”月色公爵的声音远比钱不离响亮。以前为了大局,她甘心做钱不离的陪衬,遇到了争持她也是顺着钱不离来,钱不离需要她去利用梁山鹰,她没有任何怨言的接受了任务,钱不离要除掉梁山鹰,她亲手让梁山鹰喝下了毒酒,没错,她是为了家族着想决定依附钱不离,但其中她也付出了感情。
  肚中孩子亲生父亲的污蔑让月色公爵忍无可忍,她别无选择的爆发了,这一刻,月色公爵忘记了一切,什么家族兴亡、什么生死荣辱,她全都不管了,她只想让面前这个男人马上消失。
  钱不离右手探出,握住了刀柄,冷冷的看着月色公爵,而月色公爵毫无所惧,猛地踏前两步,逼近了钱不离,手指再一次指向房门:“滚出去!!”
  在钱不离的印象中,月色公爵是一个落落大方、既风雅又有风度的女人,性格也柔顺,纵使在提醒他的不当时,也总是用拐弯抹角的方法暗示他,生怕伤害到他的威信,当他决定一意孤行时,月色公爵会第一个放弃自己的反对,转而全力支持他。可现在的月色公爵却与以往判若两人,她眼中没有阴谋败露的惊慌、没有蒙受不白之冤的委屈,而是充满了怒火,能燃烧一切的怒火。
  在月光和烛光的交相辉映下,钱不离发现一缕鲜血从月色公爵的嘴角流了下来,那是月色公爵为了重新控制自己,不自觉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加上月色公爵眼中让他不敢对视的愤怒,钱不离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莫非……他判断错了?
  俗话说作贼心虚,一个心中有鬼的人怎么敢对手握生杀大权的他无礼呢?就在钱不离呆愣时,月色公爵突然高声叫起来:“来人!”
  尖叫声在夜色中传得老远,时间不大,武钟寒苦着脸跨进了房门:“公爵大人有什么吩咐?”他虽然不敢偷听钱不离和月色公爵在说什么,但月色公爵让钱不离滚出去的话他可听了好几遍,这种时候他真不想来打扰钱不离,免得自找麻烦!可是现在钱不离和月色公爵显然是闹僵了,必须有人进来调解一下,再说生气对孕妇的身体非常不利,所以他还不能不来。
  “请大将军离开这里,我要休息了!”月色公爵冷冷的说道。
  武钟寒的目光直勾勾看着地面,一言不发,也不敢发。
  “咳……”钱不离干咳一声,人先有自信才能做大事,他刚才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气势上就整个矮了一截,说话也显得有些不自然了:“武钟寒,你先出去,我的话还没说完!”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月色公爵伸手抓住钱不离的衣襟,拼命把钱不离向房门处推去,既然武钟寒是钱不离的属下,不敢冒犯钱不离,那她只能自己动手了。
  “小心啊……”武钟寒急了,月色公爵可是个孕妇,这么和钱不离较劲是要出事的。
  武钟寒的叫声提醒了钱不离,他不敢使劲,只能顺着月色公爵的力道,一步步退出了房门,紧接着砰地一声,房门合上了,片刻的平静之后,房间里传来了隐隐的抽泣声。
  没想到一场兴师问罪闹到这种地步,钱不离明白自己太过鲁莽了,他试着敲了几下房门,但这种时候月色公爵会给他开门才是怪事!钱不离敲了几下,见里面不但没有动静,反而连抽泣声也消失了,也就放弃了不切实际的举动,一屁股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呆呆的看着夜空不语。
  武钟寒一脸苦笑,偏着身坐在了钱不离的侧面,捡起根树枝在地面上画着,天知道他在画什么,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钟寒,你说……是不是她?”钱不离很突兀的问了一句,其实此刻他在心里也否决了自己的判断,钱不离一向自诩有识人之能,心中有鬼的人在他的突然发难下肯定会露出些蛛丝马迹,而且反应也不会象月色公爵那样激烈,他是真的做错了!
  “大将军,这是您问我第二遍了,您刚进门时我已经说过,月色公爵不可能是背后的主谋!”
第三九五章
自省
  “这么说,是我错了?”姿态一向强硬的钱不离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征戈铁马、驰骋沙场,这是他的事业,但人却不能以事业为家。家是放松心灵的地方,是温柔的避风港,男人固然不能缺了事业,但又何尝能少了家的滋润?!得知姬胜情和月色公爵双双怀有身孕,钱不离有一种恍然一梦的感觉,他竟然要做父亲了!父亲、母亲和孩子这是组成一个家庭的三角,可残酷的事实却先把他捧上天际,然后又让他重重跌落在地上,巨大的反差让钱不离失去了冷静。
  他一直没办法让自己全身心融入现在的世界,而最好的融入办法莫过于找到一个温暖的家!
  “卑职可没办法说。”武钟寒又露出了苦笑。
  “有什么没办法说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钱不离轻叹一声,遥望着夜空,往日的一点一滴如泉水般在他的脑海中流过,有这个世界的,还有那个世界的。那耗尽精力教导自己、一心期望自己成栋梁之材的爷爷,那在外不苟言笑、回到家却嘻嘻哈哈、甚至陪自己玩过弹玻璃球的爸爸,那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近乎溺爱的妈妈,那个家是多么的温暖,不管他在外和小伙伴们打了架、还是闯下了什么祸事,只要能回到自己的小屋,他就是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宝贝,没有人能在他的家里伤害他。
  想起前尘往事,钱不离内心中一阵阵酸楚,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着武钟寒伸出两根手指夹了夹:“有烟么?来一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他就拒绝回忆自己的过去,他只想好好活下去。想来爷爷、爸爸和妈妈如果知道他还活着,也一定会希望他能活得快乐!
  从另一个角度想,钱不离拒绝去回忆,何尝不是害怕那永别的悲哀会把他坚硬的外壳击得粉碎?!钱不离这些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今天又察觉自己很可能冤枉了月色公爵,心情变得更加恶劣,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坚持,不自觉的回想起了一切该想的、不该想的,他的心真的乱了,以致于竟然伸手向武钟寒要烟抽。
  “烟?”武钟寒惊讶的看向钱不离。
  “哦……呵呵。”钱不离自嘲的一笑:“算了,我现在脑袋象浆糊一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大将军,您是我们的主心骨,谁心乱都可以,只有您的心不能乱啊!”武钟寒缓缓说道。
  “我心里有数。”钱不离拍了拍武钟寒的肩膀:“但是今天呢,你别把我当大将军,我也不把你当总都监,我们就象两个朋友一样说说话,好不好?”
  “这个……不知道大将军想说什么?”武钟寒迟疑了一下,和大将军在一起称兄道弟的聊天,可算是一种不可饶恕的逾越,但现在钱不离这种心情,他武钟寒又没有别的选择。
  “谈一谈……她吧。”钱不离向身后的房门看了一眼。
  武钟寒心领神会,沉吟片刻道:“依卑职看,公爵大人虽然一直对大将军不卑不亢的,但心中实已情根深种。”
  钱不离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武钟寒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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