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艺术家(精校)第93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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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留了理智的安德烈·林德伯格拉住了茫然的伊登·哈德逊,一起朝着停车场的车辆跑了过去,泰迪·贝尔已经一起坐上救护车前往医院了,他们其他人坐不下,则自己开车过去。
  坐到车上之后,安德烈·林德伯格本来想要让伊登·哈德逊开车的,但看到伊登·哈德逊那冰山般僵硬的脸庞正在一点点地失去色彩,他也只能自己坐上了驾驶座,载着法外狂徒的成员朝着医院方向狂奔而去。
  黑暗的海洋之中,埃文·贝尔忽然感受到了上空有一抹光线亮了起来,这让他不由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了那一抹稀薄的光线,这就是指引他走向死亡的那抹光芒吗?
第2373章
黯淡之殇
  伊登·哈德逊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只是他脸上那生人勿进的冰山气场实在太过吓人,让人在十步远的地方就会不由止步,然后绕道而行。
  刚才看着秩序混乱的医院,不少护士和住院病人听说正在参加格莱美颁奖典礼的埃文·贝尔昏倒住院了,全部都涌过来围观;而紧随而至的媒体记者更是让医院看起来像是传统菜市场,伊登·哈德逊就快速行动了起来,联系医院方杀伐果决地将整层楼都隔离了开来,为了让埃文·贝尔能够得到真正的休养,伊登·哈德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只是,只要想起埃文·贝尔居然被推进了手术室,伊登·哈德逊就没有办法完全冷静下来。
  等到把事情全部忙完之后,回到了手术室所在的楼层,伊登·哈德逊看着守在手术室门口的泰迪·贝尔和法外狂徒成员们,没有人能够安定地坐下来,也没有人说话,整个白色的走廊死一般的寂静,这让伊登·哈德逊感觉十分不舒服,内心想要逃离这个压抑环境的想法几乎将他折磨疯了。
  凯瑟琳·贝尔不顾一切地冲下了车,甚至不愿意把车子停进车位里,她一头长发凌乱地披在肩头,只是简单穿着长款毛衣和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风衣,就失魂落魄地朝着医院门口冲了过去,蜂拥而来的记者刹那间就把凯瑟琳·贝尔包围,无数的闪光灯和话筒都朝着凯瑟琳·贝尔汹涌而来。
  刚刚在斯台普斯球场创造了全新历史的埃文·贝尔,居然在待机室直接昏倒,立刻被送进了医院。这条消息几乎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全美国都传播了开来,汹涌得让人措手不及,愕然之声遍地蔓延。媒体记者第一时间就跟随着救护车抵达医院,将这里结结实实地包围了起来。
  凯瑟琳·贝尔看着眼前这些围堵自己的记者,她却没有心思和他们周旋,内心的焦急让她失去了所有的耐心,“都给我滚开!谁再拦着我进医院,我就不客气了!”此时的凯瑟琳·贝尔哪还有平时对待记者们和颜悦色的模样,那凛冽的气势几乎让记者们全部都愣住了。
  记者这才意识到,这是凯瑟琳·贝尔,泰迪和埃文的母亲,他们两兄弟的个性可不是凭空而来的。而且,永远不要激怒一个为子心切的母亲,因为在暴怒情况之中,她们能够爆发出来的能量足以粉碎所有的一切阻挡物。
  哗啦啦,记者群立刻让开了一条路,所有人就目睹着凯瑟琳·贝尔没有任何停顿朝前狂奔的步伐,凯瑟琳·贝尔一路跑上了手术室所在的楼层,当看到封锁楼层的医院工作人员时,此时已经失去理智的凯瑟琳·贝尔根本没有讲道理的打算,就对着那名无辜的工作人员吼到,“我说让开,我会杀了你的,相信我。”
  在凯瑟琳·贝尔那骇人的气势面前,工作人员稍微一愣神,就看到凯瑟琳·贝尔直接突围,跑了过去,然后转身的伊登·哈德逊就看到了一身狼狈的凯瑟琳·贝尔。
  “伊登,埃文,埃文怎么样了……”凯瑟琳·贝尔的眼里充斥着无数的血红色,但她却倔强地一点眼泪都没有冒出来,只是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死死地盯着伊登·哈德逊。伊登·哈德逊相信,如果此时有人告诉凯瑟琳·贝尔任何一点不利于埃文·贝尔的消息,凯瑟琳·贝尔会用她的双手告诉对方叫做生不如死。“伊登!”凯瑟琳·贝尔又呼唤了一句,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点哀切,唯恐伊登·哈德逊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凯瑟琳。”伊登·哈德逊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艰难,他实在没有办法说出安慰的话,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伊登·哈德逊的停顿让凯瑟琳·贝尔的眼睛就这样停止住了,停留在他的身上久久没有回神。此时冲过来的泰迪·贝尔拯救了两个人,“凯瑟琳。”泰迪·贝尔猛地一下就抱住了凯瑟琳·贝尔,虽然他们两兄弟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但在凯瑟琳·贝尔的面前,他们永远都是孩子,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凯瑟琳·贝尔拍了拍泰迪·贝尔的背部,让慌乱的泰迪·贝尔也逐渐安定了下来,“泰迪,埃文怎么样了,告诉我,我要知道事实。”此时的凯瑟琳·贝尔是如此的坚强,彷佛任何情况发生她都可以应付一般,哪怕是死神来了,她也会用自己的双手将死神打跑,她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自己的孩子,即使是病魔即使是死神都不允许!
  “医生说初步检查是胃穿孔,需要立刻动手术。”泰迪·贝尔用着颤抖的声音说到,虽然埃文·贝尔的胃部经历过大大小小许多次意外,但基本上都是慢性胃炎,打点滴就是最严重的了,大多时候都是药物和休养控制,这次却是手术,需要开肠破肚的手术。只要想象到埃文·贝尔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医生,泰迪·贝尔就无法有效控制自己的声音。
  手术,凯瑟琳·贝尔听到这个单词时,扶着泰迪·贝尔肩膀的双手不由收紧了起来,那并不尖锐的指甲直接就深深地陷入泰迪·贝尔夹克外套的纤维里,去年罗伯特·霍克斯的手术忽然就在眼前栩栩如生上演,现在又轮到自己的小儿子了……
  凯瑟琳·贝尔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闭上眼睛让自己缓过神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冷静了下来,“医生有说详细情况吗?”凯瑟琳·贝尔的冷静让泰迪·贝尔也恢复了些许平静,解释起了情况。只是,站在后面的伊登·哈德逊可以清晰地看到凯瑟琳·贝尔那微微颤抖的背部,虽然她在努力镇定,但是内心的翻滚还是让身体无法接受控制。
  埃文·贝尔之所以会晕倒就是因为长期的慢性胃溃疡,溃疡不断加深,穿透肌层,最终导致了穿孔,引发了剧烈的腹痛,这种如同刀割堪比灼烧的持续性疼痛突然爆发,并且急剧加重,扩散到全腹部,导致出现发烧、肌肉僵硬、胃部麻痹等情况,最终中毒休克。
  “休克。”凯瑟琳·贝尔无意义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她只觉得腿部有些发软,她无法想象埃文·贝尔到底经历了多么可怕的疼痛:如同刀割、堪比灼烧的持续性疼痛。凯瑟琳·贝尔不由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扶着泰迪·贝尔在长椅坐了下来,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焚烧,但这种疼痛却根本无法与埃文·贝尔正在经历的疼痛相提并论,只要想到埃文·贝尔居然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休克了,凯瑟琳·贝尔就觉得心疼得无法呼吸了。
  胃穿孔病情严重的话,抢救不及者很有可能引发败血症、感染中毒等症状,最终导致死亡。这一句话泰迪·贝尔终究是没有忍心告诉母亲,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唯恐自己张口了,死神的镰刀就会降临,所以他不断告诉着自己“我们送医院很及时,很及时……”
  看着母亲那一脸的坚忍,泰迪·贝尔知道母亲一直在坚强地支撑自己,不想因为自己的崩溃而让别人徒增担心。泰迪·贝尔回头看了看那依旧亮着的手术室灯牌,即使内心正在煎熬着,但他可以紧紧地抱住了母亲,两个人紧紧相依,用彼此的体温让对方安定下来。
  这样的一幕让站在旁边的法外狂徒成员都于心不忍地转移开了视线,也许从医学角度来说,胃穿孔似乎不是多么夸张的病症,至少听起来没有癌症可怕,但是胃穿孔可能导致的后果一点都不能小觑,死亡的阴影依旧牢牢地笼罩在病人的家属头上,无论是什么样的病症都会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死亡,一个没有人愿意面对的词汇。
  看着那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就连最活泼的艾伯纳·阿尔弗雷德都安静了下来,他也不知道此刻要说什么去安慰眼前那对母子,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艾伯纳·阿尔弗雷德犹豫了一下,走到了凯瑟琳·贝尔的身边,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彷佛能够为她遮挡一点莫名的风一般。拉莫斯兄弟和安德烈·林德伯格也分别走到了旁边,用着集体的力量一起为埃文·贝尔祈祷。
  祈祷,这是人们最无力时唯一能做的事,因为这不是依靠自己力量能够实现的问题,只能把希望寄托给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上帝。这种无力感,让人恐慌。
  伊登·哈德逊只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他再也无法待在这里了,就连他保持了大半辈子的冰山脸也无法继续维持下去,只要看着那手术室的灯牌亮着,他就觉得被晃得心慌慌,当目光落在凯瑟琳和泰迪身上时,他的呼吸不由就停止了。
  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伊登·哈德逊直接一转身,就像是身后有魔鬼在追逐一般逃离了这个空间,在楼梯口,伊登·哈德逊看到了满脸泪痕跑上楼梯的安妮·海瑟薇,眼前的安妮·海瑟薇双眼赤红,眼底的妆容都已经被泪水哭花了,那双大眼睛里的无助和恐惧在医院明晃晃的灯光之中让伊登·哈德逊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他甚至没有面对安妮·海瑟薇的自信,害怕安妮·海瑟薇和凯瑟琳·贝尔一样询问埃文·贝尔的情况,而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伊登·哈德逊只是转头看了一下手术室的方向,算是给安妮·海瑟薇指了方向,然后就再次落荒而逃,他一口气就逃到了楼梯间里面,扶着楼梯大口大口的喘气着:他很害怕,他真的很害怕。
第2374章
心之所系
  安妮·海瑟薇用力地擦着眼泪,可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往下掉,看着努力装作镇定坐在长椅上的凯瑟琳·贝尔和泰迪·贝尔,安妮·海瑟薇的脚步不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她的视线慌张地在手术室门口和长椅之间来回看了几次,最终她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看着自己的脸庞投射在镜子里,如此狼狈,所有的妆容混杂在眼泪之中在脸上肆意横流。自从接到奥斯卡颁奖典礼主持人的重任之后,这段时间安妮·海瑟薇就一直在柯达剧院进行彩排,今天晚上也不例外。只是在彩排的间隙,安妮·海瑟薇还是可以通过电视屏幕关心一下格莱美颁奖典礼进程的,当她知道埃文·贝尔昏倒之后,她没有任何的停留,甚至来不及和导演说一声,就像疯子一样地穿着彩排时的晚礼服开车过来了,只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给经纪人处理。
  死死地盯着镜子里憔悴的面容,安妮·海瑟薇却没有任何动作,她几乎没有办法说出话来,只有那红艳的嘴唇在不住颤抖,这个唇瓣是如此刺眼,让她狠狠地用右手手背擦了干净,一下又一下,即使嘴唇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她也依旧不愿意停止,只是用力地擦着,她的手在颤抖着,指尖没有办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就连开着车在道路上狂奔时,她都彷佛没有知觉一般在横冲直撞着,心底的慌张根本没有办法遏止,就好像那怎么止也止不住的眼泪。
  安妮·海瑟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埃文·贝尔居然进了手术室,情况的严重性就可想而知了,她害怕了,害怕得无法控制,就像是一个愚蠢懦弱的笨蛋一样,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瑟瑟发抖。
  原本以为,这些年了,她早就已经成长起来了,学会理智地去处理各种各样意外,可是当听说埃文·贝尔昏倒时,她才知道,她的冷静根本就是纸老虎,除了瑟瑟发抖之外什么事也做不成。不要说安慰凯瑟琳和泰迪了,她的狼狈她的悲伤她的恐惧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卫生间里,不要让自己的懦弱影响到其他人。
  安妮·海瑟薇痛恨这样的自己。
  忽的卫生间里又有一个人闯了进来,但安妮·海瑟薇却没有回头,她不介意自己的狼狈被别人看见,此时形象已经不是重点了,除了埃文·贝尔,安妮·海瑟薇的大脑根本没有办法运作。
  刚刚进来这个人却是直接风风火火地闯进了隔间,但她却似乎恐惧地无法自已,连续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把隔间的门锁上,最终她只能愤怒地把门甩了上去,然后直接就坐在马桶上嚎啕大哭起来。那几乎崩溃的哭声就好像在狂风暴雨之中摇摇欲坠的枯枝落叶,这不是发泄式的哭声,而是心痛到无法呼吸时的泪水,哭得让人肝肠寸断,就连呼吸都被眼泪掐断了,彷佛下一秒她就会直接窒息昏倒一般。
  这样凄厉的哭声让安妮·海瑟薇一阵心酸,她只觉得心口的绞痛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咬住了下唇:埃文胃疼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吗?还是比这样的疼痛要更加严重十倍百倍?心口的疼痛让安妮·海瑟薇无助地展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但泪水却彷佛被疼痛锁住了一般,只能是看着那赤红的双眼在一片朦胧之中堕入深渊。
  噔噔噔的高跟鞋声音传进了卫生间,又有一个女生走了进来,面对卫生间里那让人心酸的哭泣声,女生的脚步并没有停顿,直接走到了镜子面前,站在安妮·海瑟薇的旁边,然后静静地看着镜子,什么动作也没有。
  安妮·海瑟薇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布莱克·莱弗利。
  布莱克·莱弗利的眼睛也有一些红肿,但此时却已经没有眼泪了,一双分明的眸子带着强大的自信和镇定,不过苍白的脸色却泄露了她内心的脆弱,所以她此时拿出了粉底开始补妆。只见她穿着简单的衬衫搭配牛仔裤,不及安妮·海瑟薇的彩排服装来得华丽,但却十分整齐,全然没有安妮·海瑟薇此时的狼狈。
  布莱克·莱弗利补妆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也看到了安妮·海瑟薇,这是两个女人跟埃文·贝尔交往之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以前即使在颁奖典礼现场同时出现,两个人也会刻意拉开一些距离,避免发生直接接触,但今天却无法避免地并肩而立。
  两个人的眼神在彼此身上停留了一会,很快就错了开来,布莱克·莱弗利紧接着继续补妆,将自己那可怕的脸色都遮掩起来。待补妆结束之后,布莱克·莱弗利深呼吸了一下,并且不住对自己低声说到,“冷静,冷静,你需要冷静,你必须冷静。”这声音微微地颤抖着,泄露了与她眸子里全然不符的紧绷,甚至还有一丝毅然决然的狠绝。
  安妮·海瑟薇从镜子的折射里,看到布莱克·莱弗利紧紧地咬着她的下唇,让唇色变得煞白煞白,可以清晰地看到布莱克·莱弗利是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内心的汹涌却让这个过程变得无比困难,最终布莱克·莱弗利却似乎再也忍不下去了,眼眶的泪水似乎随时都要承受不住重量滑落下来,但布莱克·莱弗利却猛地一低头,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冲刷着自己的脸颊,在哗哗哗的水声和身后隔间里的哭泣声中,布莱克·莱弗利的呜咽声低低得让人心酸。
  待洗脸完毕之后,布莱克·莱弗利没有了妆容遮掩的脸庞再次出现在镜子里,红肿的眼睛和惨白的脸色把所有面具都揭了下来。但布莱克·莱弗利却没有再次崩溃,她将脸上的水珠擦拭干净,然后再次开始化妆起来,用妆容将自己的虚弱都遮掩起来,她的动作是如此仔细如此认真,就好像她要参加一场盛大的晚会一般。
  但就是这样的动作,却让安妮·海瑟薇看到布莱克·莱弗利微微颤抖却坚定的双手。安妮·海瑟薇明白了,布莱克·莱弗利不是不担心也不是不害怕,但她知道,此时此刻的担心害怕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她必须坚强起来,否则事情只会更加糟糕。安妮·海瑟薇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直接去见凯瑟琳·贝尔,躲进来卫生间的。只是,布莱克·莱弗利对自己更狠罢了。
  此时,躲在隔间里的那个女生也走了出来,她站在隔间门口,愣愣地看着并肩而立的布莱克·莱弗利和安妮·海瑟薇,一脸的泪水狼狈不堪。布莱克·莱弗利和安妮·海瑟薇从镜子里看到身后女生的身影,双双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因为身后的女生赫然是娜塔莉·波特曼。
  三个女人在卫生间里相遇了,只是此时的情况实在太过特殊了,使得三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有人尝试要说点什么。
  娜塔莉·波特曼这个平时最冷静最自信最理智的女人,但居然是崩溃情况最严重的,她就好像是世界崩塌一般得嚎啕大哭,仅仅只看着她那张彷佛随时都会消失的苍白脸庞,就让人心酸得泪水翻涌。
  娜塔莉·波特曼倚靠在隔间门板上许久,看着布莱克·莱弗利继续化妆,而安妮·海瑟薇也开始洗脸,将自己脸上的泪水都清洗干净,最后这才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走到了最后一面镜子的面前,看着镜面里投射出自己可怕的面容,就连她都认不出这居然就是平时自强自立的娜塔莉·波特曼了。
  看着手术室那久久不暗下来的指示灯,娜塔莉·波特曼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支离破碎了,她总是控制不住地想着,为什么她以前要那么倔强,为什么她总是用理智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为什么她不能早一点向埃文·贝尔迈出这一步,现在她和埃文·贝尔在一起的时间是如此短暂,而当埃文·贝尔面临困难时,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像一个白痴一样傻傻地站在旁边。这种无助击碎了她所有的保护伞和所有的理智,彻底崩溃了。
  娜塔莉·波特曼必须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否则她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三个女人分别站在三面镜子面前,谁也没有说话,但她们都知道,彼此是为了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的,如果是换一个场合的话,也许三个人会虚情假意地客套一番,也许三个人会牙尖嘴利地有一番对峙,也许……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谁也没有说话,都只是静静地站着,因为她们所有的心情都维系在同一个男人身上,仅仅是在为了那个自己挚爱的男人担心着。
  “我对他有信心。”布莱克·莱弗利轻声说到,她不是对身边的两个人说的,只是自言自语,彷佛是在说服自己,也好像是在自我催眠,让自己眼神里的担忧逐渐掩饰起来,不断地低语呢喃着,“我相信他,我相信他,我相信他……”
第2375章
静静等候
  埃文·贝尔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他是一个能够让不可能变成可能的男人,他是一个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男人,他是一个能够不断挑战自我并且战胜自我的男人。埃文·贝尔曾经经历过多少磨难,从刚刚出生时的脆弱,到幼时一度被怀疑是智障;从纽约这座大城市的零基础,到百老汇的十年磨练;从诽谤事件,到捧杀事件;从荒野求生,到恐怖袭击……区区一个病魔,又能够耐他如何呢?
  “我相信他……”布莱克·莱弗利的喃喃自语,却是如此得坚强有力,让安妮·海瑟薇和娜塔莉·波特曼意识到,所有人都愿意相信埃文·贝尔的坚强和自信,那么她们作为最了解埃文·贝尔的人,她们又有什么理由软弱呢?
  回想一下坐在手术室门口脸色苍白却倔强而顽强地守候在那里的泰迪·贝尔、凯瑟琳·贝尔和法外狂徒成员们,他们内心的恐惧一点都不会比任何人弱,但他们却愿意相信埃文·贝尔,因为他们知道,埃文·贝尔是不会轻易缴械投降的。他们正在担心害怕,可是躺在手术台上的埃文·贝尔都还没有放弃,埃文·贝尔都还在坚持奋斗,那么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去软弱呢?
  “我相信他。”布莱克·莱弗利的声音虽然还在颤抖,但眼神却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她手里的动作终于继续了下去。布莱克·莱弗利没有化浓妆,只是将红肿的眼眶和苍白的脸色遮掩住。
  “抱歉,粉底可以借我一下吗?”安妮·海瑟薇低声开口询问到,布莱克·莱弗利转头看向了安妮·海瑟薇,两个女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她们都爱着同一个男人,这不是经常发生的事,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她们虽然不会像摩门教的女人们一样和平共处、大被同眠,但她们希望自己深爱的男人能够平安健康的心情却是一致的。所以,此时她们需要团结在一起,哪怕仅仅只是这一瞬间。
  布莱克·莱弗利将自己使用完毕的粉底递给了安妮·海瑟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布莱克·莱弗利转头看向了站在另一侧的娜塔莉·波特曼,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娜塔莉·波特曼犹豫了一会,“唇彩借我一下吧。”
  三个女人就这样在卫生间里静静地站立着,没有人说话,但彼此之间的气氛却是如此平和,只因为她们都爱着同一个男人,而此时都在为一个男人而祈祷。也许这样的关系在离开医院之后就会形同陌路,但至少在这一刻,她们可以算是朋友。
  待整理好妆容之后,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卫生间,朝着凯瑟琳·贝尔等人的方向迈开了脚步。法外狂徒的成员们看到了三个女人齐齐走来,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第一反应就是埃文·贝尔脚踩三只船被发现了,但意外的是,三个女人之间虽然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但至少不是彼此排斥的,而且她们眼神里的坚定和自信是如此相似,彷佛此时正在手术室里将命运交给医生的埃文·贝尔随时都可能微笑着走出来一般。
  凯瑟琳·贝尔和泰迪·贝尔看到了眼前出现的三个女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泰迪·贝尔朝着大家点了点头,安妮·海瑟薇也没有专门走上前去打招呼,只是站在了手术室的门口,三个人分别站在了不同的地方,将视线投向了依旧亮着的手术室灯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等待,这是让人窒息的一个过程,除了站在原地之外,什么事也不能做,主动权根本不在自己的手里。等待的漫长让情绪在脑海之中翻涌,极端的负面想法让心变得透凉透凉,但很快积极正面的想法又将冻僵的心脏一点点暖化。那静谧的气氛让空气都凝固,再汹涌的心绪都会沉淀下来,再平静的心湖都会澎湃起来,这种煎熬让呼吸都变得艰难。
  威廉·伍德蹲在医院急诊室的门口,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只有这缭绕的烟雾才能让他稍微平静下来一些,否则内心的焦躁就会让他失去控制。眼前的记者几乎已经把停车场站满了,没有人愿意离开,大部分记者都是格莱美颁奖典礼现场赶过来的,至少有八十名记者第一时间就飞奔了过来。
  格莱美落幕之后,按照正常程序走应该是拍摄埃文·贝尔拿着十座奖杯的照片,颁奖典礼之后新闻发布会,然后是庆功宴。前一刻记者们还在调侃着埃文·贝尔要怎么样把十座留声机都抱起来,估计堆叠起来甚至可能遮挡住埃文·贝尔的眼睛,即使埃文·贝尔身高手长也难以一口气将十座奖杯收入怀中;但下一刻新闻发布会环节就取消了,埃文·贝尔抱着十座奖杯的照片注定没有办法发布了,因为埃文·贝尔在待机室晕倒了。
  闪烁着刺眼红灯的救护车让斯台普斯球场变成了一片混乱。所有记者都手足无措、慌里慌张地开始打探消息,然后朝着医院狂奔。2011年的情人节,这个夜晚注定将成为格莱美历史上最特殊的一次。
  “威廉,目前还是不知道情况吗?”又有记者上前来询问情况,威廉·伍德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这让记者也只能遗憾地转身离开。就连十一工作室的御用记者威廉·伍德都被阻拦在外了,其他记者更是不可能打探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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