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艺术家(精校)第924部分在线阅读
但是回到化妆师,妮娜却发现莉莉尸体的血液已经满溢了出来,她不得不拿浴巾遮盖住,然后坐下来重新更换白天鹅的妆容,这时化妆室的门敲响了,妮娜打开房间门出现在她眼前的居然是莉莉!这吓坏了妮娜。
妮娜看着房间里满地的碎玻璃,然后打开了去吸血液的浴巾,里面什么也没有,而打开卫生间的门,里面根本就没有尸体。
站在原地慢慢地呼吸着,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律动,妮娜这才发现自己的腹部已经有血液渗透出来了,她从伤口里拿出了一块玻璃碎片。原来,莉莉根本就没有打算取代她,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幻想。
妮娜用白色的粉末擦拭去了自己滑落的泪水,再次登上舞台,呈现出了完美的白天鹅,在逐渐走高的旋律之中,完成了自己的表演,恍惚之间,她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艾瑞卡,在这一刻,她也无法分辨自己的母亲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了。
当白天鹅从悬崖坠落时,妮娜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坠落,全场那山呼海啸的掌声、剧团所有成员的热烈祝贺声无不在证明着妮娜的完美。但血液却浸透了妮娜的腹部,她看着前来道贺的托马斯,眼泪再次涌出,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她低声呢喃到,“我感受到了完美,我完美了!”
看着头顶上逐渐模糊的灯光,屏幕变成一片白光,“妮娜!妮娜!”的呼喊声夹杂在如雷的掌声海啸一般经久不息。
第2351章
完美之殇
“黑天鹅”的故事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落下了帷幕,而在现实生活中,“黑天鹅”这部电影结束之后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迎来了开始。当电影院的灯光亮起时,全场观众集体起立,用最热烈的掌声向娜塔莉·波特曼、向埃文·贝尔送上了祝贺和赞美,没有人能够例外。
虽然这是一部心理惊悚电影,即使举行大规模公映也无法取得大范围观众的认可,就好像当初“沉默的羔羊”,不仅得到了舆论界的一致赞誉,还赢得了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等多座小金人的肯定,但是在北美票房也就是一亿三千万美元,这也是题材限制的直接表现。
要知道,“沉默的羔羊”在同类型电影之中高居影史票房的第二位,冠军是同系列作品的前传“红龙”。真正的心理惊悚电影,票房要过亿都十分困难,所以这也注定了“黑天鹅”在票房方面很难有所作为。
但不可否认的是,“黑天鹅”这部作品这样真正喜欢类型片的观众心中,却足以成为经典了。更不要说娜塔莉·波特曼在这部电影里奉献让人拍案叫绝的演出,还有埃文·贝尔身为导演对于心理变化的细腻把握,这都使得“黑天鹅”成功在吓坏了全场观众之后,赢得了电影院里所有人的掌声。
“黑暗,华丽,诡异,痛苦,绝望,惊艳。我捂着嘴巴看完了电影的最后一分钟,甚至没有错过最后一秒钟的字幕。‘黑天鹅’这部作品美得让我窒息,埃文的每部作品都毫不例外地让人爱不释手。
故事的情节并不意外,但埃文的精彩之处就在于,他把每个镜头每个场景,拿捏得压抑又紧凑,诡异又华美,让观众一步步追随着电影的脚步,不留多余的力气思考下一个情节,缓慢地,一点一点地,随着高潮的到来而窒息。即使是一个最普通的故事,埃文都能赋予其鲜活的生命力,然后在我们的视线里傲然盛开。”
这是来自于尼尔·达西为“纽约时报”撰写的影评开头,这一段评论毫无疑问是对电影最好的诠释,同时也是观看过点映播放的观众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惊悚、可怕、恐惧,但却让人爱不释手!哪怕在观影过程中只觉得毛骨悚然,但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去害怕,只能跟随着镜头的起伏一步一步往前走,最后被电影的魅力牢牢锁住,无法挣脱。
虽然尼尔·达西早就已经被埃文·贝尔所征服了,但他总是能够在埃文·贝尔的每一部作品里看到全新的东西,这实在是太过惊人了。这一次的“黑天鹅”更是如此,“黑天鹅”不仅是心理学作品,而且还是与娱乐圈息息相关的艺术创作,这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这也使得“黑天鹅”故事里隐含的深意远远超过了一部普通电影所能蕴含的部分。
“用电影这项艺术媒介来表现另外一项艺术舞蹈,而且整个故事就是围绕着芭蕾舞剧‘天鹅湖’以及芭蕾舞演员的生活、情感、心态展开,探讨的是追求艺术至高境界的代价,显然埃文拍摄这部电影是有更多的思考,不仅是对自己艺术生涯的一种反思,同时也是对整个艺术生态的一种思考。
埃文将‘黑天鹅’的格局控制在一个十分局限的范围,无论是故事、角色还是内涵、深度等方面都没有太大的野心,一切都被控制在‘天鹅湖’和舞蹈艺术本身,观众只要认真欣赏、注意细节,就会从故事之中体会到无穷无尽的深意,甚至可以称之为一次心理暗示。这也使得‘黑天鹅’成为埃文导演生涯中最艺术的一部作品。
‘黑天鹅’的故事看似悬念重重、惊悚迭出,但其实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孜孜不倦、努力耕耘的芭蕾舞女演员,在迎来事业飞跃的转机之时,敏感脆弱的心理承受不了这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从而精神分裂、疑神疑鬼,游走于虚幻和现实之间。这一方面让她的生活开始支离破碎,但另一方面却也让她在疯狂的极限之中突破了个人束缚,达到了艺术完美的新高,实现人戏合一的至高境界,同时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埃文拍摄影片的理念十分明确,那就是将各种关系、悬念都隐藏在无穷的细节之中,只要愿意去发现,就不会有缺漏和歧义,没有许多艺术作品的故弄玄虚,也没有商业电影的过分渲染,一切都是在观众的掌控之中。
对于角色的设计和关系的安排,埃文显然花了很大精力。妮娜一开始就是个标准的白天鹅式人物,魅力、单纯、敏感、脆弱、自我压抑;与之相对应的莉莉则是标准的黑天鹅,奔放、不羁、开朗、大方、诱惑。因此,妮娜和莉莉之间的关系是彼此吸引却又彼此竞争,就好像白天鹅和黑天鹅这对双胞胎一般,妮娜一方面从莉莉身上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状态,无法控制地与莉莉亲近甚至产生性幻想,但另一方面也感受到了威胁,总是怀疑莉莉要取代自己。
贝丝的存在是首席舞者的标杆,同时也是艺术领域注定的轨迹:从默默无名的配角开始努力,登上舞台中心的聚光灯位置,年老色衰之际也就是艺术生涯终结之时。妮娜羡慕着贝丝,她想要成为贝丝,但同时她又恐惧成为贝丝——因为她不想要像贝丝一样自暴自弃。
托马斯作为艺术的监督者,他对于表演有着清晰的认识和解读,他追求完美,但同时又对完美有着诸多不同的定义;他崇尚艺术,但同时又对商业的需求有着准确的定位。托马斯施加给妮娜的压力,与妮娜自身对完美的追求发生了化学反应,最终造就了整个故事的诞生。
至于艾瑞卡这个母亲的角色,这也是埃文隐藏在整个故事里最大的暗线,首先艾瑞卡是作为控制者的存在,她控制着妮娜的所有一切,生活、性格到事业,她把妮娜当做一个六岁地孩童一般牢牢把握在手中;但其次艾瑞卡又是妮娜个性懦弱的根源,黑天鹅的个性就是被艾瑞卡压抑在妮娜的体内,太久的压抑才导致了最终妮娜的爆发,彻底毁灭了自我。简而言之,艾瑞卡就是妮娜自我毁灭的根源。
妮娜为了追求完美,在无穷无尽的压力之中开始毁灭自我,恰巧艺术上又要求她必须完美演绎出白天鹅和黑天鹅的截然相反形态,这就从戏里引发出戏外的精神分裂。当周遭压力将妮娜的白天鹅心态压制到脆弱的极限时,黑天鹅心态就破土而出,夺过了妮娜的心神,让妮娜陷入混乱与疯狂。
可以说,埃文对于心理变化过程的设定和悬念的设计,确实是让人耳目一新,故事结构明明十分简单,却被埃文演绎出多姿多彩的格局,并且将电影质量从优秀带到了更高的层次。电影的主题其实就是追求艺术的完美,但‘艺术中的完美’真的存在吗?埃文给出了他的答案,这是存在的,但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
妮娜为了追求艺术而人格分裂,这种分裂使得艺术达到了完美,但却付出了生命作为等价交换。当艺术家突破自我、打破常规追求艺术极致时,只有在疯狂的状态下才能够达到这种至高境界、领悟艺术真谛。‘霸王别姬’中就说过,不疯魔不成活。也许这就是艺术完美的标志。
当然,埃文认为这种完美只是相对而言的,因为每个人对于艺术的理解都不同,艾瑞卡认为的完美就是永远长不大的女儿,托马斯认为的完美就是张弛有度、控制有余、释放有度,莉莉认为的完美就是张扬不羁、自由奔放,贝丝认为的完美是带着黑暗气质的疯狂,而妮娜原本认为的完美是控制,但在故事的最后,妮娜找到了属于她的完美:自我分裂、疯魔成活。
娜塔莉·波特曼在埃文的镜头之中奉献了职业生涯最精彩演技,‘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那个小萝莉已经成长为动人心魄的绝世美女,她将妮娜身上截然不同的白天鹅和黑天气气质展现得细腻传神、气场鲜明。娜塔莉通过肢体语言、面部表情以及眼神的细腻勾勒,将妮娜这个角色的转变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确实是让人拍案叫绝。
除此之外,梅丽尔饰演的艾瑞卡、米拉饰演的莉莉,也都格外出彩,不分伯仲;更不要说埃文亲自出演的托马斯了,魅惑、沉稳、成熟、精明、艺术的气质在埃文身上闪闪发光。
出色的演员,绝佳的剧本,高人一筹的控制力,打造出了这样一部‘黑天鹅’。在故事里,妮娜为了追求艺术的完美付出了生命的代表,但在现实生活中,埃文使得他的艺术生涯再创新高,却不必以生命作为交换,如果失去埃文那绝对会是全世界娱乐圈的一大损失,相信没有人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到来。
埃文用‘黑天鹅’的故事讲述了艺术家们追求完美的过程,同时也将他自我追寻艺术更高境界的过程用这种真实却惊悚的方式呈现了出来,精彩绝伦!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今年最出色的影片之一!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完美。”
第2352章
大师佳作
“埃文·贝尔再一次向观众证明了他是当代电影圈内最杰出的导演之一,这位年纪尚未满三十岁的导演已经跻身了现今全球最顶尖的导演大师行列。”
与尼尔·达西相比较,克里斯·范朋克在“电影评论”里撰写的影评一点也不甘示弱,用“大师”这样的称号为埃文·贝尔送上了赞誉之声。虽然埃文·贝尔才刚刚满二十八岁而已,但即使称呼他为大师,想必反对的人也不会太多,因为埃文·贝尔用一部又一部作品证明了:他不仅仅是天才或者青年才俊而已。
“我相信,埃文几乎能够牢牢掌控任何电影类型,并且能让每一部作品都焕发出美好、真实而深刻的惊人张力。每一个电影艺术家之所以流芳百世,往往在于他们有着鲜明的个人特色以及从电影中流露出的惊人艺术辨识度。而埃文·贝尔则通过自己深刻的人物塑造以及每一个人内心世界的真实揣摩,朝着艺术大师的高度迈进。
无论从哪个角度进行分析,电影对于妮娜的人格分裂表现都是十分巧妙而精致的,既充满抽象的象征色彩,又创造出鲜明的影响对比,如此具有艺术气质的‘黑天鹅’在埃文的掌控之下就具备了成为经典的能力。
芭蕾舞演员妮娜在权威母亲艾瑞卡的长期控制下,形成了温婉恭顺的外表,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表现,家庭环境和成长经历对于一个人的性格塑造是有决定意义的,在艾瑞卡这样的权威压制和挫折打击下,很容易就把人谋求生存空间和满足各种欲望的天性掩盖起来,在适当的温度和土壤中,被压抑的本性就会以加倍的破坏力爆发出来,‘外表是天使内心是魔鬼’就是对这种性格最为生动的描述。
如果埃文通过常规的手段去表现妮娜的这种精神特质,即使再深刻也不过是一部充满悲情色彩的常规伦理道德影片。但是埃文却给妮娜的人格分裂提供了一个舞台,芭蕾舞经典剧目‘天鹅湖’之中黑天鹅与白天鹅之间的竞争,同时将艺术家们追求创作突破、境界高峰的主题融入其中,这就让整个故事得到了升华。
妮娜的人格异常融入到假想角色之中,把现实中无法形象地实现的人格分裂过程通过唯美的芭蕾舞来实现。虽然妮娜在天鹅女王的角色之争中暴露了她暴戾的充满恐怖色彩的黑暗面,但是当她在舞台上成功地诠释了黑天鹅这个角色时,这也就意味着艾瑞卡如此多年来对妮娜的束缚和压抑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艺术性的完美释放。对于一个艺术工作者来说,可以说是生命的升华。
埃文借助了舞台角色和错杂的幻想情景,让妮娜这个人物的主人格与控制人格、第二人格之间的竞争充满了惊悚感和隐喻性,一方面妮娜需要与内心的欲望做斗争,还要与艾瑞卡的控制做抗争;另一方面这种带有功利性质的阴暗面也正是大多数人与生俱来的本性,舞台上天鹅女王的竞争本身就是现实生活中残酷竞争的真实体现,很少人愿意心甘情愿地退出自己的人生舞台,因为得不到舞台灯光的人生是没有掌声和鲜花的。舞台如此,人生也是如此。
妮娜在最后的精神混乱之中杀死了莉莉,但实际上是杀死了自己,这也是埃文对整个故事的一个提升。如果妮娜真的杀死了莉莉,那么这就是社会史诗:人们为了在竞争之中取胜不得不杀死对手,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而故事也就将会走向另外一个发展,带来的反思堪比‘大逃杀’这样的可怕社会现实;但妮娜真正杀死的是自己时,这也就与电影的主题不谋而合,这不是现实,而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的艺术,妮娜在杀死自己的那一刻完成了自我分裂同时也实现了真正的完美。随后而至的芭蕾舞表演与妮娜的心理变化丝丝入扣,让妮娜的死亡有了一种凤凰涅槃的悲情和唯美。
此时此刻,我们除了感叹、同情、惋惜之外,别无他想。虽然妮娜在肉体上死亡了,但她对于艺术追求的精神却圆满了,于是,一部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经典悲剧也就诞生了。
这部电影在埃文那略带躁动不安的镜头之下,从头到尾魅惑着观众,带领着所有人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心理之旅,仅仅是心理层面上的颠簸,却比起任何一项极限运动都来的刺激人心。
埃文在镜头之中尝试植入了如同梦魇般的恐惧和不安,轻微摇晃的画面显然带着一种无法抹去的焦躁,在人们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在一个个细节之中铺垫出足够的能量,每一个角色的对话都在观众心中慢慢树立起角色不断完善和丰满的新哥哥特征,而音乐的恰如其分更是精彩纷呈。当情节骤然转向高潮,妮娜的精神幻觉忽隐忽现,伴随着大提琴的层层压迫,这就好像是一场地狱之旅,让人心脏狂跳、目不转睛,那种激烈、恐惧的情感之中有杂糅了一种深层的悲哀感,悄无声息地渗入骨髓。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埃文在视觉、音效、剪辑等多方面依旧保持了超高的水准。
电影中不断闪回出现的黑白场景鲜明对比着,粉色、白色、黑色、灰色等色彩的运用,将角色的特征不动声色就勾勒了出来,属于妮娜的白色和粉色,属于黑天鹅、莉莉、艾瑞卡、贝丝的黑色,还有属于托马斯的灰色。这种巧妙的颜色对比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在视觉效果上对观众的认知产生冲击,无辜与邪恶的较量、纯真与黑暗的对立,不同于埃文在‘香水’、‘荒野生存’、‘朱诺’等作品之中的饱满色彩,也不同于‘在云端’、‘血色将至’、‘一天’等作品里复古风格,这一次埃文将‘神秘肌肤’里那抹不去的幽蓝又更进一步,完完全全意象化了镜头语言,堪称神来之笔。
显然,埃文并不仅仅满足于对镜头、色彩的运用,电影里镜头的剪辑重现了‘在云端’里的凌厉,几乎所有的转折和变化都模棱两可地欢笑着,莉莉和妮娜的脸部转换,妮娜现实与幻想之间的变化,镜子中折射人影的异变,这些惊人的细节伴随着扣人心弦的音乐,让每一个人无时无刻不思考着:到底什么是幻觉,什么才是现实。
同时,埃文对于影片时间流程和节奏感的掌握依旧顶尖,他很清楚自己的影片需要铺垫到什么时候,需要在什么时候爆发,又需要在什么时候升华到新的高度。每一个片段都不可或缺,每一个片段都为展现妮娜人格分裂的过程进行着铺垫。
埃文对于节奏的掌握,既不会像大部分文艺作品一样始终偏于平淡,也不似恐怖电影那样频繁越界,而是始终在紧绷和松弛之间来回切换,吸引着观众的注意力,让观众在电影播放时间里越来越投入、注意越来越集中,直到最后气氛上已经烘托到一个高点时,同时将故事代入高潮。这时观众的心理彻底被击穿,在最投入的时候感受到最强烈的震撼。这种心理暗示手法,在埃文的手中被无限最大化了。
‘天鹅湖’的故事即使不看芭蕾也基本在全球家喻户晓,而埃文通过自己的才华把故事、剧本和自己的导演技巧完美地平衡在了一起,不得不称之为大师!
电影之中的一众角色,在埃文的调教之下精彩得让人无法直视。
娜塔莉的表演层层推进,从最开始的无辜和纯真,到情绪的挣扎和变化,最后完成人格分裂的蜕变,每一个细节的变化都在娜塔莉细腻而真实的表演之中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在埃文略显刻意的特写镜头之中,娜塔莉眼神之中激烈的情绪挣扎让所有观众都感受到了如同地狱般的紧迫感,这毫无疑问是娜塔莉演员生涯最具突破性的演出,也是最佳的演出,在埃文的镜头里,娜塔莉的表演堪称完美。
专横跋扈的艾瑞卡,在梅丽尔的演绎之下,颇有一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让人莫名有一种窒息的压抑,梅丽尔对于角色不动声色的雕琢在埃文的镜头之中被无限放大,特别是故事最后部分的骤然释放,让人看到了梅丽尔毫无保留、完全投入角色的畅快感。
大放异彩的米拉·库妮丝绝对让人惊艳,是电影的最大发现,张扬、自信、狡黠、无拘无束的角色色彩在米拉的演绎下被发扬光大,最精彩的一场戏绝对是和娜塔莉的情欲戏,逼真写实、张力十足,让人拍案叫绝。
最后埃文在演员的位置上也依旧精彩,托马斯这个角色在埃文的演绎之下充满着情欲的诱惑,却又带着禁欲的矜持,即使戏份再少也依旧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汇来形容观看‘黑天鹅’之后的感受,我会用‘魅力十足、大师佳作’来表达。她充满了性感的张力,却不流于色情,从电影的一开始就抓住了观众的注意力,并且与观众的情绪时刻保持同步,她是如此紧张和激烈,尤其是推向高潮的尾声,几乎能让观众哑口无言。而这一切,又与演员的精彩表演时刻互相牵扯着。埃文不愧是当今最为导演大师的代表人物之一,静下心来体会这部电影所带来的精彩,无论是惊悚还是压抑,这个故事、这部电影,都会让人拍案叫绝!”
第2353章
争议焦点
无论是尼尔·达西还是克里斯·范朋克,对于“黑天鹅”的赞誉也是毋庸置疑的,而他们的言论也是整个北美地区影评的一个缩影,“黑天鹅”几乎得到了所有媒体众口一致的赞誉,而他们认为这部作品之所以能够称之为经典佳作,埃文·贝尔对于心理学元素的灵活运用,无疑是最大的成功。
埃文·贝尔在电影之中,对于镜子的巧妙运用贯穿全片,这是典型的心理学暗示,包括人物在镜子中折射的位置、模样、处境都带有深刻的心理学效果;现实与虚幻之间并不存在鲜明界线的手法则是对“现实与超现实”的混淆,就好像“穆赫兰道”将梦境刻画得如同现实一般,从而达到让观众无法分辨现实和非现实的区别;最值得一提的是埃文·贝尔将黑天鹅翅膀破茧而出的这种人格分裂通过妮娜肩胛骨处的伤口生动的表现了出来,在故事最高潮的部分,翅膀从伤口出生长出来的画面让人毛骨悚然之余,却也将人格分裂的过程用最真实的手法呈现了出来……
毫无疑问,埃文·贝尔对于心理学的巧妙运用,可以清楚地在电影任何一个角落看到,包括妮娜每天搭乘的地铁、卧室的布置、性元素的暗示等等,甚至就连妮娜的服装、发型等等都有着与剧情天衣无缝契合的作用。
“黑天鹅”和“盗梦空间”一样,是一部值得人们反复去观看、反复去研究的作品,不过“盗梦空间”的深奥是在于一个全新的故事体系和架构,但“黑天鹅”的深刻却是来源于无数的细节,每一次观影都势必会有全新的感受。
对于“黑天鹅”之中诸多的心理学解释,人们基本上认同尼尔·达西在“纽约时报”的言论。莉莉代表的是妮娜向往的对象、同时也是竞争的恐惧;贝丝象征的是妮娜对职业生涯的憧憬以及对未来的忧虑;托马斯则是妮娜对于完美追求的化身和向导。
目前关于剧情最大焦点都集中在了莉莉和贝丝身上,比如说表演前夜,妮娜在舞蹈室熄灯之后看到托马斯和莉莉在交欢是否是真实的,还是幻想;再比如说妮娜看到莉莉勾引王子的演员大卫,导致大卫在表演过程中托举妮娜失手,这又是幻想还是真实;还有就是莉莉和妮娜的那一夜风流真的只是妮娜的幻想吗,还是莉莉故意不承认的……
诸多的争议和讨论,这也是埃文·贝尔作品的惯例,引发热烈的讨论才是正常情况,同时也证明了“黑天鹅”之中的细节有着无穷的挖掘潜力,值得人们再进一步研究。但是这些争议一直都没有锁定在母亲艾瑞卡这个角色身上,一直到又一种全新的观点冒出头之后,这就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一部分观点认为艾瑞卡就是女权的象征,强势霸道的控制欲直接导致了妮娜的人格分裂;而另外一部分观点则认为艾瑞卡其实是妮娜的第三人格,这是隐性人格,同时也是主控人格。第二种观点冒出来之后,引起了轩然大波,同时也将“黑天鹅”整部作品的深度推向了一个全新的巅峰。
第二种观点是由心理学的专业杂志提出来的,撰稿人赫然是穆勒·兰斯,埃文·贝尔在哈佛大学期间的导师,而这篇文章居然被专业杂志刊登了,确实是让人侧目。
“艾瑞卡其实是并不存在的,而是妮娜心中自律性的一种潜意识意向。妮娜的母亲也许在她幼年或者少年时期就离开或者去世,但是她脑海中一直保留了对艾瑞卡严厉、谨慎的形象,并且母亲对待她的方式一直保留着一个小女孩的严格和限制,甚至她的房间都是按照幼时的方式进行布置。艾瑞卡就是妮娜的隐藏人格,同时也是主控人格,控制着妮娜白天鹅的显性人格。
这个理论可以从两个角度出发来讨论其真实性,首先是所有艾瑞卡对妮娜讲的话,都是妮娜的自我激励,她依靠着精神上对自己有着高期待、严格要求的母亲,这股力量不断推动着她前进,甚至是逼迫她前进,她的人生就是在遵循着艾瑞卡之前失败的人生重新爬起来在前进着;另外一方面,艾瑞卡还是妮娜心灵软弱时的港湾,当她面对困难时会选择向母亲倾诉,当她情绪开始躁动时母亲会通过电话遥控,当她自我失控时母亲的形象将会是最后的一道锁。
简而言之,艾瑞卡就是妮娜分裂出来控制自己的主人格。埃文·贝尔对于这一点,从电影的许多细节都透露了出来。
从大局观而言,艾瑞卡从头到尾只出过家门一次,那就是为了买蛋糕——至于最后一幕在剧场出现那则是妮娜自己的幻想。而且艾瑞卡至始至终只和妮娜发生过对话,除此之外,包括出现在妮娜家门口的莉莉也没有和艾瑞卡有直接对话,仅有一次,托马斯表示艾瑞卡打电话过来说妮娜身体不舒服不能登台了,但这并不是面对面的对话,完全可能是妮娜被艾瑞卡人格控制之后打的电话。
细节方面,第一个就是吃蛋糕的场景,当妮娜拒绝吃蛋糕时艾瑞卡就大发雷霆要把垃圾丢掉,这实在太过异常,这更加像是妮娜自己买了蛋糕回来庆祝,但艾瑞卡的人格却自律地要求妮娜不能吃太多。在这里,艾瑞卡人格更像是妮娜内心的一个自律阀,督促着她去实现母亲没有能够完成的梦想。
再就是妮娜自慰时突然看到了艾瑞卡,这就更加不合理了。因为在此之前妮娜并没有什么不正常,艾瑞卡完全没有必要在床边守候一夜,而这时候显然是艾瑞卡作为自律人格再次出现,表示妮娜对于自己的放纵感到羞愧。
莉莉找上门向妮娜道歉,找她一起出去喝酒,在这里,艾瑞卡和莉莉也没有任何对话的过程,即使是莉莉、妮娜、艾瑞卡同时出现的场景,艾瑞卡也是通过妮娜与莉莉对话,这就是内心斗争方式的具体化,与‘搏击俱乐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妮娜幻想之后莉莉在家里过夜之后的第二天,艾瑞卡冷漠地看着妮娜迟到并且错过重要彩排,既然莉莉没有和妮娜一起回家,那么艾瑞卡只是看到妮娜出去喝酒之后回来很晚的女儿而已,如果她是真实存在的,肯定不会放任妮娜的职业生涯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而坐在沙发上的艾瑞卡,更像是妮娜自我愧疚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