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艺术家(精校)第871部分在线阅读
那么,没有埃文·贝尔的帮助,难道自己就不能继续坚强下去了吗?埃文·贝尔不是不给自己帮助,但在演技道路上,真正具有决定性作用的还是演员自己。至少,埃文·贝尔一直都在身边为自己加油打气,这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想到这里,布莱克·莱弗利的嘴角不由自主就勾勒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她知道自己很幸福,她更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能够有埃文·贝尔一直守护在身边。
所以当听到埃文·贝尔那宛若天籁的歌声在吉他弦音之中飚上巅峰,“即便你已经化作碎片,我依然会保存你那颗染血的心,亲爱的,我会追随你到天涯海角。”就连布莱克·莱弗利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嘴角绽放出一个巨大的笑容,而眼底的湿润则在酒吧昏黄的灯光里晶莹闪烁,胸膛里的感动在翻滚,但比感动更加汹涌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坚定和自信!
“染血之心”这首歌有着一种致命的浪漫,就好像是小说、电影里所描述的那种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爱恋,“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惨烈在那旋律之间悠然回转,让心脏就彷佛被狠狠抓住了一般,疼痛得无法呼吸,却又美好得一塌糊涂。这种诡异的感觉,被埃文·贝尔完美得融合在了一个个乐符之中,编织出一阕美好的旋律。
荷兰人酒吧里听埃文·贝尔演绎完一曲之后,并没有像公开演唱场合那样山呼海啸地鼓掌起来,但是叫好声还是零零散散地响了起来,“埃文,太棒了,再来一首。”其中还伴随着几个突兀的口哨声。
埃文·贝尔不由笑了起来,“我朋友来了,我可没有看到他们桌面上有酒。”这话才刚落,就有人看到,“乔,两杯啤酒,算我的。”埃文·贝尔莞尔,“那真的是太好不过了,那我就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
其实埃文·贝尔刚才走出来,就是为了给布莱克·莱弗利打气的,这首“染血之心”也是临时创作出来的,这两个多月以来,埃文·贝尔一直都在尽量放松自己,虽然他还是没有弄清楚自己能够成为一个什么样的艺术家,但肩头上的压力的确减少了许多。今晚这牛刀小试,显然就比之前几个月的状态好了太多太多。
但现在临时又要追加演唱,埃文·贝尔还在想应该唱首什么,台下就有人喊到,“埃文,如果我没有记错,今晚是格莱美吧,你怎么不去洛杉矶,待在纽约了?”按照往年的惯例来说,只要埃文·贝尔有空,他一般都会出席格莱美颁奖典礼的,比如上个月他就出现在了金球奖的现场,但让人意外的是,今天埃文·贝尔待在了纽约。
今天是一月三十一日,周日,第五十二届格莱美颁奖典礼正在斯台普斯中心进行,埃文·贝尔没有去直播现场为两千多万电视观众演唱,取而代之的是在荷兰人酒吧为眼前这十几号人演唱,如果被媒体知道了,确实是会让人很意外的。
埃文·贝尔呵呵地笑了起来,“我就是想体验一下伍迪·艾伦当初的感受。”当年伍迪·艾伦的作品“安妮·霍尔”赢得了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编剧四座小金人,但伍迪·艾伦没有到柯达剧院去领奖,而是在纽约的一家酒吧吹单簧管。埃文·贝尔今晚的举动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这只是埃文·贝尔自我调侃的一句话而已,他没有参加格莱美颁奖典礼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在2009年没有新作品问世,和之前的奇数年一样,虽然格莱美还是给了他提名,但他不认为自己有出席的必要,这就是原因了,并没有多么复杂的东西,他还没有伍迪·艾伦那么个性十足。
“明智的选择。”酒吧里的大叔发出了赞叹声,引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埃文·贝尔也是笑容满面,“为了哀悼一下可怜的格莱美,‘疯狂的世界(Mad.World)’献给大家。”这首来自“死亡幻觉”的歌曲,也是埃文·贝尔首张专辑里的歌曲,现在在全美拥有难以想象的听众群体。
埃文·贝尔的歌曲就是那上好的红酒,随着时间的沉淀而散发出醇厚的香气,即使是早期不太成熟的作品,也是如此。
第2214章
不醉不归
埃文·贝尔坐在舞台上,接连演唱了四首歌,这才被放了下来,在起哄声中回到了朋友们的身边。
埃文·贝尔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布莱克·莱弗利明天还要回“斗士”剧组,肯定不能太迟回去,今天晚上必须要好好休息才行,而他和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瑞恩·高斯林这群朋友喝酒,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所以埃文·贝尔就送布莱克·莱弗利出去坐出租车了。
站在托马斯街的街口,布莱克·莱弗利在埃文·贝尔的嘴角印下了一个吻,嘴角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放心吧,我会好好努力的。”
埃文·贝尔不禁莞尔,“我都说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只是唱了一首歌而已啊。”
布莱克·莱弗利顿时就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灿烂地笑了起来,转身坐上了出租车。埃文·贝尔站在原地,拿出手机把出租车的车牌号码照了下来,目送着车子离开视线范围之后,这才转身往荷兰人酒吧走了回去。
演戏的事,埃文·贝尔已经将布莱克·莱弗利引领到正确的道路上来了,至于未来她会发展到什么程度,那就将由她自己的努力和决心,还有一点点运气来决定了。比如说这一次的“斗士”就是绝佳的机会,能否突破就看布莱克·莱弗利自己的毅力了。
回到酒吧,埃文·贝尔就看到桌子上又多了三个空杯子,他向约瑟夫·高登·莱维特投去了询问的目光,“你喝的?”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用眼睛撇了撇旁边的瑞恩·高斯林,暗示着罪魁祸首是旁边这一位。
埃文·贝尔知道,瑞恩·高斯林其实是一个对陌生人戒心比较强的人,当初他和瑞恩·高斯林在圣丹斯电影节碰面时,瑞恩·高斯林就一本正经地问过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之后两个人成为真正的朋友,也是经过很漫长时间的酝酿。瑞恩·高斯林和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倒是颇有些一见投缘的意思,当初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就被埃文·贝尔抛弃在一边,自己聊得很是痛快。但即使是埃文·贝尔、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在一些敏感问题上,还是很少和瑞恩·高斯林聊的,这就是瑞恩·高斯林的个性,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不过比起约瑟夫·高登·莱维特那闷骚的性格来说,埃文·贝尔却是更加直接大胆一些,估计也是两世为人的影响,使得他在处理人际关系时没有那么多的小心翼翼。
“怎么,今天需要我和乔陪你醉一场?”埃文·贝尔问得很直接,虽然没有矫情地询问“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但对于瑞恩·高斯林来说,已经足够了。
瑞恩·高斯林把手里的酒杯放下,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埃文·贝尔,停顿了一下,“即便你已经化作碎片,我依然会保存你那颗染血的心……”瑞恩·高斯林低低地呢喃着这句歌词,说完之后,不由笑了起来,“埃文,难怪他们都说你是诗人,这歌词真他妈浪漫。”
埃文·贝尔嘴角不由有些抽搐,“瑞恩,你这是在讽刺我吗?诗人?怎么听都觉得你在骂我。”这话让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在旁边呵呵地就笑了起来。
瑞恩·高斯林扯了扯嘴角,却是没有笑出来,那表情比哭好不了多少。其实瑞恩·高斯林本来的气质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此时眉宇之间更是充满了平时看不到的颓废,让人不由有些担心,“没有,只是觉得我自己太傻,捧着一颗染血的心,站在原地,她却不会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埃文·贝尔和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两个人都坐在原地,有些沉默了,看来,瑞恩·高斯林是遇到感情问题了,两个人不由交流了一下视线,埃文·贝尔想要询问情况,可惜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也不太清楚。
“埃文,你说,在一段关系之中,如果两个人的速度不一样,那么结果会如何?”瑞恩·高斯林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埃文·贝尔,彷佛埃文·贝尔不给出一个答案,他就要崩溃似的,这让埃文·贝尔倍感压力。
埃文·贝尔想了想,回答到,“那么分手是最好的选择。”这是理性的回答,可感情又怎么可能事事理性呢?在一段感情里,如果两个人的速度不一样,一方发展太快,一方发展太慢,甚至有可能在慢热的一方还没有来得及进入状态,对方就已经没有火花了,这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分手是迟早的事。
不过就埃文·贝尔所知,在瑞恩·高斯林的感情世界里,他一般来说都是速度快的那一个,他和瑞秋·麦克亚当斯的那段感情就是轰轰烈烈的,两个人分分合合了好几次,结果还是瑞恩·高斯林率先转身离开了。
瑞恩·高斯林露出了一抹苦笑,“是啊,一个人还在以马拉松的速度慢跑着,另外一个人已经百米冲刺离开了,那又怎么可能有结果呢?”
埃文·贝尔愣了愣,难道说瑞恩·高斯林被甩了?这可是大事,或者说稀奇事,他脱口而出就说到,“那现在谁是诗人?”瑞恩·高斯林刚才的这句话才是真正文艺气息霸气侧漏。
不要说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了,就连瑞恩·高斯林都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是我诗人了,是我,也就是受到你的影响,偶尔矫情演戏一下,也不错。”看到瑞恩·高斯林那完全绽放出来的笑容,虽然还是有些苦涩,但至少比刚才苦大仇深的表情要好太多了。
埃文·贝尔和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交换了一下视线,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只说了一个词“单独”,估摸着意思是说最近瑞恩·高斯林都是独自一人的,那看来就是分手了。埃文·贝尔记得上次聚会的时候,瑞恩·高斯林带来的约会对象是凯特·戴琳斯。
提起凯特·戴琳斯这个名字,估计很多人都很陌生,埃文·贝尔也是如此,但见面之后就不是如此了。看到凯特·戴琳斯胸前的那一对凶器,搭配那深色长发,埃文·贝尔就知道,这位女演员虽然现在籍籍无名,但是在2011年的大热喜剧“破产姐妹”之后,凯特·戴琳斯饰演的女主角之一麦克斯就让她红遍全美了。
当时埃文·贝尔也很意外,瑞恩·高斯林居然和凯特·戴琳斯真的有交往过。因为上一辈子身为记者,埃文·贝尔是知道这一段绯闻的,在凯特·戴琳斯爆红之后被人挖出来聊过一段时间,但这段绯闻始终没有得到证实,也没有任何更多的蛛丝马迹了,结果也就不了了之。
显然看来,凯特·戴琳斯是离开瑞恩·高斯林了,而且还是在瑞恩·高斯林意料之外的一个结局,又或者说比他预期之中更早结束。对于他们这群朋友来说,失恋固然痛苦,但却不会像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主演的“与莎莫的五百天”里文艺小清新一样要死要活,喝一个酩酊大醉就可以把事情解决一半了。看看桌面上的酒杯数量就知道了。
这个绯闻还有一个题外话,凯特·戴琳斯的前任男友是马修·格雷·古柏勒——这位依靠“犯罪心理”里瑞德博士一角走红的个性型男,也在“与莎莫的五百天”里与约瑟夫·高登·莱维特里有过合作。凯特·戴琳斯的两任男友都和约瑟夫·高登·莱维特是朋友,这倒是颇为怪异。
埃文·贝尔把和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交流的视线收了回来,看着瑞恩·高斯林脸上苦涩的笑容,开玩笑地说到,“你是跑马拉松的?最少也要是四百米吧,虽然我一直都以为你是跑一百一十米栏的。”这是在说爱情里的速度。
“一百一十米栏……咳咳。”瑞恩·高斯林被埃文·贝尔这一番形象的调侃逗得一下被啤酒呛到了,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埃文·贝尔把自己面前的啤酒又递给了瑞恩·高斯林,让他顺顺气,耸耸肩解释到,“你知道,比一百米速度慢一点,但比两百米稍微快一点。还是说,你其实是六十米的?”
瑞恩·高斯林直接就把桌子上的烟灰盒朝埃文·贝尔砸了过去,“草。”埃文·贝尔说“六十米”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显得意味深长,显然是在暗示卧室里的某些行动,这对于男人绝对是一个重大的侮辱,也难怪瑞恩·高斯林立刻就忘记了悲伤和苦涩,情绪急剧波动起来了。
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坐在旁边完全是乐不可支,瑞恩·高斯林今晚一直就是低气压,现在终于解除警报,让他也松了一口气。
埃文·贝尔敏捷地躲避过烟灰盒的袭击,笑呵呵地说到,“哪,不要说我和乔欺负你,今天晚上我们两个陪你一个人喝,要知道,孤独的男人喝酒总是无法估量的,所以我们两个人联手是毫无疑问的。”
“切,我什么时候说我失恋了!”瑞恩·高斯林顿时就炸毛了。
“你自己说的啊,我只是说孤独,没有说其他什么。”埃文·贝尔举起双手,一脸无辜。
瑞恩·高斯林看着埃文·贝尔就在那里咬牙切齿,最终只能是恨恨地说到,“今晚你买单!”
第2215章
宿醉后果
埃文·贝尔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裂开来了,里面彷佛有一只军乐队在敲鼓,背景音乐还是“2012”山崩地裂时的特效声音,让埃文·贝尔觉得耳膜经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验。他的眼睛才刚刚睁开一条缝,就觉得外面的阳光实在是太过刺眼,让他以为自己彷佛随时都会瞎了似的,这让埃文·贝尔不由自主就把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吸血鬼看到太阳时大抵也就是这种感觉了。
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埃文·贝尔感受着身上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哀嚎,阳光懒洋洋地晒在身上,即使闭着眼睛都可以感受到那暖暖的温度,彷佛有青烟冒起一般,让人想起刚刚开始烧烤的牛排。猛地一下就坐了起来,骨架就开始咯吱咯吱作响,让埃文·贝尔不由自主就从嘴角溢出了呻吟。
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感觉浑身上下的酸楚都在阳光之中慢慢消散,再次睁开眼睛,这回因为是背对阳光,视线就感觉好太多了,埃文·贝尔揉了揉眼睛,左右看了看,这个场景有些熟悉,那张办公桌在脑海里有着鲜明的记忆,“哦!”埃文·贝尔低呼了一声,他意识到,他就在王子街十二号的三楼,也就是自己的房间里。他就直接躺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一半身子在房间里,另外一半身子则在阳台外面,这样睡了一个晚上,而且还是一月底的纽约,没有感冒真的是太庆幸了。
察觉到周围的环境之后,埃文·贝尔整个人打了一个冷颤,抱紧了双臂回到房间里,裹了一床毛毯这才重新走了过来。
阳台之上,瑞恩·高斯林就好像是地铁站里的乞丐一般,蜷缩成一团躺在阳台的角落,他的身上还盖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纸箱,身子在纸箱下面瑟瑟发抖;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则是双脚放在靠背椅上,整个人躺在地板上,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抱枕,这看起来像是家里一楼大厅沙发上的半人高抱枕。
埃文·贝尔只觉得双脚酸痛不已,站这都嫌累,直接就在阳台门口坐了下来,试图去回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他和约瑟夫·高登·莱维特陪瑞恩·高斯林喝酒,后面好像完全喝高了。然后脑海里还有三个人抱着威士忌酒瓶在天台尽情高歌的画面,但到底是怎么上去的,后来又是怎么下来的,却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哦,上帝。”埃文·贝尔才不过是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而已,就觉得头疼欲裂,而且重点是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好歹是回来了,否则露宿街头的话,其他事暂且不说,在一月份的寒冬里没有足够的保温措施,估计他们三个人就是要醒不过来了。
埃文·贝尔又再次闭上了眼睛,太阳穴的青筋在剧烈的跳动着,让他觉得彷佛有人在拿着一把手术刀割自己的脑袋,还不是用斧头劈那样干脆利落的手法,而是用手术刀那小巧却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磨蹭着,这让埃文·贝尔觉得脑袋就好像要四分五裂一般,偏偏那种痛感还如此清晰。该死的宿醉!
闭着眼睛,眼前的黑暗在无线蔓延,但是在这纯粹的黑暗之中,却又好像有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光芒在不断变幻,吸引着眼球在往黑暗里不断探索,耳膜上的振动已经变成了刺痛,就好像有人在旁边拿着绣花针一下一下地试探着耳膜的厚度一般,再搭配脑袋那正在分崩离析的声音,“太棒了!”埃文·贝尔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牙齿。
“在灰烬和尘土中醒来,擦去眉梢的汗水和铁锈,在充满化学气体的空气中喘息……”埃文·贝尔脑海里那无边无尽的黑暗海洋,隐隐约约牵引着他朝着那模糊的光线飞奔而去,他只觉得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让他有种自己好像是从尘土里爬出来的恐龙骨架化石又重新复活的荒谬错觉,“我醒来,这感觉深入骨髓,足以击垮我的精神支柱!”
这是两句断断续续的歌词,没有任何连接感,那种带着沉重鼓点的魔幻感有着一种抹杀不去的诡异刺激感,就好像无数虚无缥缈的光线五颜六色地在黑暗之中穿行,编织成为这一个个乐符,那种宛若末世群魔乱舞的惨烈和恐惧,铺天盖地,让人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黑暗里那不断变幻的光线。可是定睛一看,却发现所有的光线都消失不见了。
埃文·贝尔睁开眼睛,脑海里杂乱的音符刹那间消失不见,因为眼前的阳光太过明亮,纽约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如此明朗的阳光了,这和音乐的氛围完全不符合。埃文·贝尔懊恼地赞叹了一声,“真是太棒了!”去年九月份去迪拜时,创作的那首“拨乱反正”,至今也没有创作完毕,现在又多了一首。
刚才脑海里因为宿醉而杂乱无章产生的乐符,带着一种强烈的电音质地,但却又有着硬核摇滚的硬朗和强势,可以想象,如果能够完成,这也是一首绝佳曲目,可惜,目前埃文·贝尔几乎要人格分裂的大脑只编织出了第一部分的主歌。
埃文·贝尔暂时将其随意命名为“化学物质”,只是因为这首歌的旋律带着一种化学物质的侵蚀感,就彷佛是世界末日,被丧尸肆虐过后,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大陆,正在被丧尸病毒缓缓侵蚀,也许最终的结局就是消失殆尽。
先是“拨乱反正”,现在又是“化学物质”,埃文·贝尔不由揉了揉一直在拉扯的太阳穴,这真的是太好了,两首超高难度的歌曲,挑战空前,这不正是埃文·贝尔最喜欢的局面了吗?但不是现在,因为现在埃文·贝尔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这一切都糟糕透了!糟糕透了!
埃文·贝尔深呼吸了一下,炙热的鼻息夹杂着空气里凛冽的味道席卷而来,让埃文·贝尔不由接连打了几个冷颤,他站了起来,走到阳台上,把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和瑞恩·高斯林叫醒了,刚才虽然脑海有些混乱,但距离埃文·贝尔醒过来其实也就是不到两分钟的事,两个也处于迷迷糊糊宿醉状态的男人也是一脸茫然。
站在阳台上,埃文·贝尔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阳光如此刺眼的原因了:因为现在纽约就是一片白色的世界,他这才隐约回想起昨夜的纽约似乎一直都在洋洋洒洒地下雪。那么,他们是在大雪之中还跑到顶楼天台去引吭高歌了?上帝,他们昨天晚上真的是脱离控制了。
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先醒了过来,他才坐起来,就又躺了下去,因为他的脚架在沙发椅上,重心太高了,他根本就做不起来。但他还是愣愣地躺在地上,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坐不起来的原因,这才把脚放了下来,然后坐在原地一直回神,可惜那双空洞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神采。
看着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的瑞恩·高斯林,埃文·贝尔用右脚踢了他背部两下,要不是他蠕动了一下,埃文·贝尔都要以为他被冻僵了。埃文·贝尔又用力踩了瑞恩·高斯林一下,可惜他现在站都站不稳,踩下去也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开口说到,“要睡进去里面睡。”那如同破铜锣般的嗓子,真是太可怕了。
瑞恩·高斯林似乎终于有意识了,就好像蜗牛一样,一路爬进了房间里,然后继续在阳台口躺尸,埃文·贝尔走了过来,就好像踢皮球一样,把瑞恩·高斯林踢得打了两个滚,这才空出了路。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也用自己臀部的力量,坐着“爬”进了房间,埃文·贝尔这才把阳台的落地窗拉了起来。室内的温暖顿时让玻璃起雾了。
埃文·贝尔把毯子扔在了瑞恩·高斯林的身上,然后自己爬到了床铺上,裹着被子发呆。约瑟夫·高登·莱维特抱着抱枕似乎也觉得温度不够了,也爬到了床铺上,钻进了埃文·贝尔的被窝里。
房间里三个人依旧没有说话,都出神地发呆着。昨天晚上的思绪断断续续的,埃文·贝尔只能隐约记得一些零散的片段,大抵就是他们陪瑞恩·高斯林喝高了,离开荷兰人酒吧之后,回来又继续喝。还好,他们就在王子街上,没有跑更远,不然今天在哪个垃圾堆或者地铁站里醒过来,那就更加糟糕了,被群众围观是小事,把鼻子冻掉了才是大事。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再宿醉了。”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那沙哑的嗓音很是空洞,没有太多的情感,估计大脑也还没有回过神来。
躺在地上的瑞恩·高斯林此时也开始呻吟了起来,“上帝,该死的,我恨宿醉。”他把埃文·贝尔刚才丢给他的毯子牢牢裹住,然后就像是蝉蛹一样在地上蠕动着。
埃文·贝尔把约瑟夫·高登·莱维特手里的抱枕拿过来,直接就朝瑞恩·高斯林砸了过去,“早饭交给你办。”但说完之后,他却愣住了,回头看了看约瑟夫·高登·莱维特,“还是午饭?”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