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艺术家(精校)第72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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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埃文·贝尔消停下来了,而且还十分细心地整理了一下帽子和服装,金伯莉·皮尔斯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不过之后如何,至少第一步是顺利迈出去了。
  这场戏是瑞恩·菲利普等人饰演的士兵荣归故里的一场戏,他们结束了自己在伊拉克的兵役,回到故乡,由于瑞恩·菲利普饰演的布兰登·金立了战功,所以不少亲朋好友和街坊邻居都前来欢迎他们。这场戏主要就是布兰登·金面对来迎接自己回到家乡的人们发表了一段简短的讲话。埃文·贝尔饰演的米勒中校则是站在后面,做背景。
  今天的拍摄不是很顺利,不管是否有埃文·贝尔带来的影响,瑞恩·菲利普就是不在状态,NG频出,所以金伯莉·皮尔斯花了很多时间在与瑞恩·菲利普的沟通上。
  至于埃文·贝尔倒是十分敬业,虽然他刚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但却没有丝毫分神的现象,一旦喊了“开拍”就全神贯注,即使只是一个背景,也不会动则就走神。这份敬业的态度虽然在镜头上看不出来,但是现场工作人员们却是看在眼中的。而在拍摄间隙里,埃文·贝尔和约瑟夫·高登·莱维特、查宁·塔图姆之间确实是有不少话题,反而是有戏份压力的瑞恩·菲利普没有时间与他们闲聊。
  等这场戏拍摄完毕之后,其余人依旧留在片场继续拍摄,埃文·贝尔则去推圆寸了,反正埃文·贝尔目前手上没有片约,所以他的发型也就是以自己方便为主,夏天就要到了,圆寸倒也清爽。
  下午并没有埃文·贝尔的戏份,其实金伯莉·皮尔斯考虑到埃文·贝尔今天刚刚抵达奥斯汀,将埃文·贝尔的戏份都安排在了明天。至于今天上午那场配戏,仅仅只是顺手当当背景而已,根本不需要花费什么精力。
  即使如此,埃文·贝尔推完圆寸之后,还是来到了剧组,他并没有打扰剧组的拍摄进度,也没有去找约瑟夫·高登·莱维特聊天,而是找到了另外一位联合编剧马克·理查德。埃文·贝尔倒是想要和导演兼编剧金伯莉·皮尔斯多聊聊,但金伯莉·皮尔斯可不能为了埃文·贝尔一个人暂停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所以埃文·贝尔就找到了马克·理查德,想要对“止损”这个故事进行多方位的了解。
  “埃文,你知道士兵得知被征召入伍时是什么样的感受吗?”马克·理查德和埃文·贝尔两个人坐在剧组边缘的地方,可以看到剧组正在拍摄的情况,但又不会影响到拍摄。
  埃文·贝尔耸了耸肩,“你来告诉我。”两世为人,埃文·贝尔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情况,要说道理,他能够说出一堆,但终究不能感同身受,说出来也就没有说服力。
  “害怕。”马克·理查德和埃文·贝尔并不算熟悉,他知道埃文·贝尔来和自己谈话,就是想要对“止损”这个故事有更加深刻的了解,所以他也没有打算买关子或者和埃文·贝尔套近乎,他只是做自己的工作,将剧本的想法陈述出来。
  埃文·贝尔听到这个回答,轻笑了一下,“至少我知道你不是征兵处的官员了。”
  这个幽默让马克·理查德也不由扯动了一下嘴角,“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哦,应该补充一句,没有一个正常人不怕死。”虽然马克·理查德没有进一步解释,但谁都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还是有许多疯子的。“战场,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很陌生很遥远的存在,我们仅仅是从电视上看到那些画面,我们不知道那里到底会发生什么,即使知道,也无法确切地感受着那种即使在睡觉都担心永远醒不过来的恐惧。”
  埃文·贝尔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
  “也许,有人热血沸腾地想要成为一名士兵,想要为国效力,但不可否认,当看到自己熟悉的战友,当看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时,那种冲击力会让任何一个人胆寒。”马克·理查德说得很慢,没有可以地煽情,但是那种惨烈的画面却在脑海之中一点点勾勒出来,埃文·贝尔想起了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和汤姆·汉克斯联合制作的电视剧“兄弟连”。“所以,当死亡来临时,很少人能够坦然面对。而战场往往就等于九死一生,兵役通知单很多时候就意味着通往地狱的证书。”
  说到这里,马克·理查德顿了顿,露出一抹笑容,“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或者说是许多贪生怕死、胆小之人的想法,国家可不希望我们有这样的想法。”
  埃文·贝尔撇撇嘴,没有说话。“所以,当从死人堆爬出来,好不容易活着回到自己的家乡时,那种喜悦,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线的人才能了解。”马克·理查德接着说到,“但是这种喜悦,却被一种叫做止损程序的政策镇压了,撕得粉粹。‘国家需要你’,当这样的一句话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会怎么做?”
  马克·理查德看向了埃文·贝尔,投来了询问的眼神,“约瑟夫,查宁和瑞恩三个人饰演的角色,就代表了三种不同的态度。面对战争,面对军队,面对止损程序,除了这三种感受之外,还有更多更复杂的想法,但我们却想要通过这样三个角色的真实感受来传递出止损程序的惨烈和冷酷。这就是我和金伯莉想要表达的意思。”
  埃文·贝尔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许久许久,然后才开口说到,“那他们的家人呢?”
  马克·理查德苦涩地笑了笑,“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第1825章
游子之心
  有国才有家。
  这句话本没有错,所以很多时候,在国家的召唤面前,个人的力量、家庭的力量是十分脆弱的,毕竟个人很难抵抗国家机器的威严。但更多的时候,人都是渺小的,也是短视的,更是狭隘的——这不是贬义,而是说,人们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势必不同。
  对于大部分家庭来说,他们很难站在国家的高度去看待问题,他们只能够看到自己眼前的生活,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爱人、自己的朋友。一将功成万骨枯,国家看到的是“将成”,但是那些受害的家庭看到的却是“骨枯”,当无数人都在为国家的成功欢呼时,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庭却永远都无法露出笑容,“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精神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的,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理解的。
  埃文·贝尔回想起了当初在迈阿密时,杰森·玛耶兹的那个朋友凯西·伯恩斯,他为国捐躯了,却留下了柔弱的妻子和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当人们都在为凯西·伯恩斯歌功颂德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够体会到他妻子的悲痛?凯西·伯恩斯希望为国效力,但相信他更希望自己能够活着回来,陪伴着自己的妻子,看着自己的孩子出世,然后守护着孩子慢慢长大。
  的确,有国才有家,但是家不在,又何来国呢?
  此时广场上正在拍摄团聚的画面,父母拥抱着孩子,女友热吻着男友,孩子投入父亲的怀中……拥抱、亲吻,这也许是世界上表达亲密关系最直接的一种方法,看着这一幅幅画面,很难让人挪开眼睛。有人会问,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画面是什么?见过世界上无数美景的埃文·贝尔会回答说,“相爱的人重逢时带着眼泪的拥吻”。
  “你可以想象吗?现在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这些士兵们,都因为止损程序,又必须再次回到伊拉克的战场中,而他们身边喜极而泣的亲人们又要再次面临分别,一次痛苦已经足够深刻了,两次、三次的痛苦造成的伤疤,也许永远都没有办法愈合了。”马克·理查德看着正在拍摄的场景,对埃文·贝尔说到,“我曾经看过士兵们前往战争之间的分别画面,泪水的光芒永远是如此夺目。可是被止损程序召回战场的士兵们,再次分别的泪水却……唉……”马克·理查德再也说不下去了。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一声叹息。
  埃文·贝尔低声说了一句话,马克·理查德一时没有听清楚,他看了看埃文·贝尔,询问到,“你刚才说了什么?”
  埃文·贝尔说到,“我说家,我说,这些士兵其实想要的并不多,他们只是想要回家而已。”
  马克·理查德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埃文·贝尔的脸庞上,眼底的感动清晰可见。是啊,多么简单的一个愿望,但却又是如此奢侈,他们只是想要回家而已。这件对于无数市民来说再普通过的事,甚至于一天都要回家数次的市民来说,他们很难体会到士兵们这种真挚恳切的心情。
  “我只是想回家而已。哪怕只是一个租赁来的小破屋,哪怕只是我家乡的土地……”就是如此简单而已,这就是士兵们的想法。马克·理查德忽然想起了之前瑞恩·菲利普饰演的布兰登·金在演讲台上时说的一句话,“坐巴士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一辆运洋葱的货车,我没办法把窗户打开,因为我想闻闻这些。对我来说,洋葱就是家的味道。”
  多么朴素甚至可笑的一句话,却将士兵的悲凉完完全全体现了出来。在战场之上,他们找不到任何的方式来怀念自己的家乡,而唯一支撑他们不断拼搏的信念就是来自家乡,那一股洋葱的味道,就是记忆中家乡的全部了。
  “我只是想闻闻洋葱的味道。”埃文·贝尔低声说到,马克·理查德差点泪水就流了下来。
  当初马克·理查德会和金伯莉·皮尔斯想到写“止损”这个剧本,其实不仅仅是因为今年总统大选,想要拍摄一部和政治有关的作品,更多只是想让人们感受到士兵们的这种恳切,仅此而已。
  家,一个多么简单却又多么神圣的名词,这是所有人内心真正的港湾,无论在外人面前是坚强、是个性、是柔弱、是强硬,但是家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有家才能让自己真正的安定下来。而眼前这些士兵,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离开伊拉克那片被血染红的土地,回到自己的家园呢?
  “你的泪水洒落我的肩头,在那恳求我留下的眼神之中打转,我最终还是决定去奋斗,也许我为之稍晚,但是会有好运相随的。如果可以,我应该带着你,但很抱歉,我不得不说放弃。
  把你的疑惑和不安抛弃在风中,也许你会迟疑,但我都铭记心底,我终究还是会归来,你可以相信,你就是我唯一的栖息之地(You’re.The.Only.Place.I.Call.Home),咫尺或天涯,有你之处就是我所向往。每每夜晚孤寂,每每沉醉肆意,都不会成为问题。我相信,如果我深深地伤害了你,请在我的标签上铭记,我可以十倍奉还你,你就是我唯一的栖息之地。
  岁月失去,我们老矣,你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继续等待下去,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不是总是要发生的事情,你说,每次你的离去都是相似的。如果你认为我们会散落天涯,就算你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我还是会不离不弃。
  如果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你就是我灵魂栖息的床榻,总有一天我会为你归来,不曾离开,不再离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当年荆轲决定刺秦时,迎风悲歌,这种为了国家而牺牲、义无反顾的惨烈精神,让听者不由自主留下热泪。但是在这种悲壮惨烈的背后,又蕴藏着多少的恐惧和凄凉。
  许多人提起“家”这个词,似乎觉得再平凡不过,但对于那些在战场上朝不保夕的士兵们来说,却是支撑他们继续下去的唯一信念,也是他们最奢侈的一种念想。回家,多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却又如此困难。
  “栖息之地(Only.Place.I.Call.Home)”,真正能够被人们称之为家的地方有很多,也许是从小长大的祖屋,也许是父母居住的地方,也许是心爱之人的所在之处,也许是留下童年记忆的学校,也许是那片孕育了自己的土地,但绝对不会是那片充满了亡魂的中东不毛之地。对于士兵们来说,能够回到美国的土地上,就是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德克萨斯州的土地上,闻到了洋葱的味道,就是回到了家乡;见到了心爱之人,见到了父母好友,就是回到了家乡。但是,又有谁能够从哪个死人堆之中险死还生最终回家呢?
  埃文·贝尔的脑海之中,钢琴的铿锵之音与歌词发生了猛烈的碰撞,撞击出来一串串的火树银花,但在那妖艳盛开的烟火之中,却可以清晰看到由晶莹泪珠汇聚成为的河流。在越发激昂肆意的旋律之中,歌词之中的悲伤和哀愁迸发出让所有色彩都失去光芒的能量,声音在旋律之中自由翱翔,逐渐奔向极限,却在琴键音的清脆之中让所有的坚强都分崩离析。
  猛然之间,一种悲从心来的忧伤就在歌曲之中弥漫开来。
  这可以是一首男子向女子表白的歌曲,心之所向、情之所至;这也可以是一首漂泊在外的孩子表达思乡之愁的歌曲,游子之心对落叶归根的渴望在乐符之中肆意徜徉;这同时可以是一首战火之中浴血奋战士兵们内心渴望呐喊的歌曲,回到家乡,活着,这就是所有的梦想了。
  埃文·贝尔曾经创作过类似于“催化剂(The.Catalyst)”、“这就是爱(This.=.Love)”这样关于战争的歌曲,但却都不同于今天这首“栖息之地”。这首歌在激昂铿锵的钢琴音之中迸发出勃勃生机,可隐藏在歌词之中的哀伤却悄无声息地伴随着旋律的逐渐走高完全释放出来,那种悲从心来的绝望和悲痛,几乎让人没有还手之力。仅仅是一句“你就是我唯一的栖息之地”,表达了多少的渴望和恳切,传递了多少的悲伤和绝望。
  埃文·贝尔一直都知道战争是残酷的,所以他一直反对战争,看着一个又一个家庭的破碎,也许事不关己,也许那些根本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许那些人的痛苦在外人看来根本不痛不痒,但只有真正领悟到士兵们内心对回家的渴望,关于战争的负面情绪才会完完全全爆发出来。
  当把整首歌在脑海之中构建出来时,埃文·贝尔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他就好像缴械投降一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也许,当士兵们终于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回到了家乡,当呼吸到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洋葱味,而不是刺鼻的硝烟味,那一刻,他们内心也是如此吧,举起双手,泪流满面地缴械投降。
  但是,止损程序……他们又要离开自己魂牵梦系的家乡,再次前往那块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
第1826章
不如见面
  很多时候,音乐人其实就像是诗人,诗人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抱负自己的情绪化作一阕阕优雅流畅的诗句,流芳百世;而音乐人则是将自己内心的汹涌、生活的感悟和情绪的宣泄化作在指尖跳跃的音符,将语言的力量与旋律的共鸣完美结合起来,震撼心灵。
  这一曲“栖息之地(Only.Place.I.Call.Home)”,埃文·贝尔并没有哼唱出来,他只觉得大脑里有无数的乐符在相互碰撞,那一朵朵由眼泪盛开的花瓣之上,书写着一首叫做思乡的哀歌,晶莹透明的花朵在脑袋里连成一片汪洋大海,一望无际。
  “你就是我唯一的栖息之地。”埃文·贝尔低声呢喃到,让坐在旁边的马克·理查德转头投来了视线。埃文·贝尔扯了扯嘴角,“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战争的拥护者。相反,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只是想守着自己的家,守着心底的那片温暖,平安喜悦地度过一生。”
  马克·理查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类似于“没有国又哪来家”的话语,但却发现他说不出来。他们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一代人——或者说几代人,战争所带来的痛楚远远超过了其背后蕴藏的所谓幸福。
  埃文·贝尔似乎知道马克·理查德在想什么,转过头来,笑了笑,“我说过,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而且见识并不高。”
  虽然埃文·贝尔如此说,但是马克·理查德却知道,刚才的交谈之中,埃文·贝尔淋漓尽致地展示了自己对于“止损”这个故事的领悟,这也是他和金伯莉·皮尔斯拍摄这部作品的初衷。
  “如果能够邀请埃文·贝尔出演布兰登就好了”,马克·理查德忽的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个想法其实并比稀奇,现在圈内有多少剧本都希望邀请埃文·贝尔出演,但都未能成行,埃文·贝尔能够出演“止损”的男主角布兰登·金,不仅能够胜任,甚至还会不少出彩的表演。不过,“止损”剧组的预算可不够,而且金伯莉·皮尔斯也肯定会担心自己无法掌控埃文·贝尔这样级别的演员。所以,“瑞恩就很好,恩,瑞恩其实就很出色。”马克·理查德连忙说服自己,将那些胡思乱想都压了下去。
  “嘿,你们在谈什么?”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结束了自己的拍摄,在剧组四周搜寻了一圈,这才看到了正在交谈的埃文·贝尔和马克·理查德。由于埃文·贝尔是给约瑟夫·高登·莱维特面子前来客串的,所以约瑟夫·高登·莱维特自然要拿出主人的态度才行。
  埃文·贝尔抬了抬手中的剧本,“不然还能是什么。”
  “呵呵,我相信你即使没有人督促,自己也会做好功课的。”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在埃文·贝尔的身边坐下,把右手搭在好友的肩膀上,“马克,你肯定没有看过埃文拍戏时的剧本,和我们的剧本都不一样。”
  埃文·贝尔笑呵呵地给了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一肘子,“拜托,我只是做了一点备注而已,你知道,对于拍戏我一向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这其实不是埃文·贝尔谦虚,虽然他开始演戏之后,成绩一直都很好,但其间埃文·贝尔却付出了无数的努力。更何况,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看到埃文·贝尔的剧本是“神秘肌肤”时导演的剧本,埃文·贝尔就更需要严谨对待了。
  马克·理查德看到埃文·贝尔这样的反应,明知道他不想多谈,但好奇心还是不可遏制地冒出了头,所以即使他和埃文·贝尔算不上熟悉,他还是大胆地看向了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和我说说。”
  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丝毫不顾自己的腹部刚才被埃文·贝尔给的一肘子,“又是备注又是分镜头插话。”他迫不及待地说出了口,彷佛担心埃文·贝尔就把他嘴巴堵上似的。结果看到埃文·贝尔一脸无奈的笑容,他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啧啧,我觉得他那根本就不是剧本,完全就是一本小说,小说!都可以出版成册了。”
  埃文·贝尔的表情确实是很无奈,在最开始做导演的时候,无论是“恋恋笔记本”还是“神秘肌肤”,埃文·贝尔都觉得脑袋里有无数的想法想要表达出来,但却又没有办法有一个准确的思绪呈现,所以他必须记录下来,用各种各样生动的方式记录下来,然后把思路整理清楚,最后再化作镜头语言。直到“阳光小美女”拍摄完成之后,埃文·贝尔这才逐渐得心应手,随后的“香水”等几部电影,他已经能够准确地把自己的想法通过镜头呈现出来。这一次“朱诺”拍摄时的思路进入误区,其实也就是思绪太多导致的结果。
  不过在埃文·贝尔自己看来,这些努力都是必须的,实在是没有炫耀的必要,即使是天才,没有努力都不可能取得好成绩,何况他根本就不是天才。但是被约瑟夫·高登·莱维特这样一炫耀,的确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马克·理查德看向埃文·贝尔的眼神,没有掩饰自己觉得内心的佩服,大家只看到了埃文·贝尔在人前的风光,却很少有人能够了解到他在私底下付出的努力。
  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爆料完毕之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埃文·贝尔,“怎么样,这次的作品不错吧?”埃文·贝尔笑着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所以在需要帮忙的时候,才第一个想起了你。”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了解埃文·贝尔,如果他请求帮忙,埃文·贝尔肯定会答应的,但是埃文·贝尔对于剧本的挑剔谁不知道,即使只是客串,“真爱至上”、“撞车”都是十分出彩的作品,所以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也不愿意拿一个不值一提的剧本去让埃文·贝尔为难。
  “不过你怎么选择了一个和我个人价值观不同的角色让我客串,我可不是政府代表,穿西装打领带也无法让我把内心里的野兽释放出来。”埃文·贝尔这一句话里带话的陈述,让马克·理查德在旁边目瞪口呆。果然都说闻名不如见面,只有真正面对面交谈,才能了解所谓的人格魅力是怎么一回事。
  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却是对埃文·贝尔再熟悉不过了,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对于演员来说,角色自身的正义或邪恶属性其实根本是没有任何影响的,所以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直接就“切”了一声,“你就是一只野兽。”惹得埃文·贝尔直接一拳就挥在了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瘦弱的肱二头肌上,“你不过是客串,对角色挑那么多干什么。”
  “算你识相,如果打乱了我的旅游计划,我也许就不过来了。”埃文·贝尔笑呵呵地说到。
  “这次打算去哪里?”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一点都不意外,“我倒是很佩服你能够忍那么久,我记得你也有两年多没有真正放松下来去享受旅游了吧?”
  “如果‘荒野生存’的拍摄不算,那么是三十个月了。”埃文·贝尔对于这方面记性显然是很好的,“我也觉得很惊讶,我一直以为我每工作一段时间就很快会厌倦了,但显然这两年多来,吸引我留下来的好剧本实在太多了。”去年这个时候,先是“血色将至”,然后是“蝙蝠侠前传:黑暗骑士”,再是“本杰明·巴顿奇事”,值得去拼搏的优秀剧本确实是层出不穷。
  “那现在怎么舍得了,今年的好剧本我肯定还是有很多的。”约瑟夫·高登·莱维特一句话直接就接了过来。
  埃文·贝尔抿抿嘴,耸耸肩,“你知道,我一向是很舍得的。想象一下背着行囊在城市和自然之间穿行的幸福,我就把剧本都拒绝了。”
  果然很有埃文·贝尔的风格,只要他真心下定决心了,娱乐圈的繁华很难能够把他留下。“如果有一天你突然说,你不再出现在幕前,就打算自己制作一点音乐放在网站上,偶尔拍摄一点小成本的电影带到圣丹斯去放映,但却不会刻意去寻求院线放映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意外。”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笑呵呵地说到。
  埃文·贝尔却是挑了挑眉,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伙计,怎么样,这种生活是不是很有诱惑力,愿不愿意加入我?”埃文·贝尔没有直接肯定或者否定,但却用那喜悦向往的表情证明了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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