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艺术家(精校)第61部分在线阅读

　　说话间，顾洛北已经和歌迷互相道了再见，转身走了过来，用眼神示意，“走吧。”虽然今天遇见歌迷不少，但还好没有制造混乱，所以一切还算顺利。
　　根据英国一家咨询公司对全球四十五个国家所做的年度调查显示，第五大道是全球租金最贵的零售业场所，由此可见落户这里的品牌的规格了。所以，贝尔一家三口，逛了一个多小时，手上依旧空空如也，暂时没有看到满意的目标。
　　不过，话说回来，凯瑟琳·贝尔自己就是一个出色的设计师，在服装上面一直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在逛街时不轻易下手，也是正常的。来纽约十二年，贝尔家购买衣服的件数绝对是一个小额度数字，除了经济的原因，有凯瑟琳·贝尔那一双巧手在，也是重要因素。
　　凯瑟琳·贝尔的右手挽在泰迪·贝尔的手臂上，迈着轻快的步伐；顾洛北在凯瑟琳·贝尔的左手边提着包亦步亦趋，手里还提着两瓶矿泉水，额头上虽然有些汗，但脸上的笑容显然也很是灿烂。凯瑟琳·贝尔在两个高大帅气的儿子保镖守护下，享受了十几年来难得的轻松和惬意。
　　虽然第五大道对于凯瑟琳·贝尔来说，已经很遥远了，但这并不妨碍她逛街的好心情，这也许是女人的天性吧。更何况，作为一名业余的设计师，凯瑟琳·贝尔对于在各个品牌里穿梭就显得更加热衷了。看到凯瑟琳·贝尔眉宇之间的轻松快活，对于贝尔两兄弟来说，就是送给母亲生日最好的礼物了。
　　来到路易·威登（LV）的店面，玻璃格子的外墙设计，让人想起了国际象棋的棋盘图案。推开巨大的玻璃门，纽约三十年代的风格扑面而来，室内的设计尽情利用空间形态与垂直结构，让进门的客人不由自主就把目光往上移，楼底直通四楼，各个楼面一览无遗。
　　今天路易·威登的客人算不上多，至少在二楼时，就只看得到七八个身影在挑选，店铺里显得十分安静。凯瑟琳·贝尔正在看新一季的夏装，顾洛北和泰迪·贝尔两个人则在中央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在逛街的天赋上，男人注定是比不过女人的。贝尔两兄弟对于能够获得短暂的休憩，显然都很庆幸，还有这店面里的空调，比起外面临近正午的太阳，也着实称得上是天堂了。
　　如果按照顾洛北的审美观，他对路易·威登并没有太大的爱好，毕竟上一辈子在国内，路易·威登几乎成为了街服、街包，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不过今天逛街的主角是凯瑟琳·贝尔，再说了，顾洛北看来，凯瑟琳·贝尔根本就没有买东西的打算，更多是在观看各个品牌的设计，估计是做着自己回去制作的盘算。
　　就在这时，一个礼貌性的声音传入了耳朵里，“女士，为了防止布料起皱，请不要随意触碰。谢谢你的合作。”
　　顾洛北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眼睛一抬就看到了表情略显尴尬的凯瑟琳·贝尔，她的面前就站着一位面带微笑的店员。看到这一幕，火气一下就冲到了脑门上，顾洛北哗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往凯瑟琳·贝尔的方向大步走去。
第148章
狗眼看人
　　凯瑟琳·贝尔没有想到，在名牌店里居然会遭遇到这种事：被鄙视了。这着实让凯瑟琳·贝尔有些意外，一时之间，脸上就浮现出了尴尬。不过很快，凯瑟琳·贝尔就沉着了下来，平静地回了一句，“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必要的行为，粘胶纤维是要水洗以后才会起皱的，如果我触摸一下就起皱了，那么应该是你们设计师，或者制造工厂出问题了。”
　　凯瑟琳·贝尔的出身她没有说过，也没有说的必要，但绝对不会太低。受到了这种“侮辱”，让凯瑟琳·贝尔的胸口也是有一团火在烧。但是，近二十年的贫困生活，早已经磨平了她身上的棱角，让她知道了这个社会的现实和残酷。所以，今天来第五大道时，凯瑟琳·贝尔下意识有些排斥，但在儿子的劝说下，还是踏上了旅途。
　　这名店员的语气和神态都十分礼貌，再礼貌不过了，只是话语的内容就不敢让人恭维了。虽然今天凯瑟琳·贝尔穿着打扮十分整洁贵气，再加上她本人的气质出众，不少人误以为她是上流贵妇也是有可能的，但路易·威登的店员眼睛毒辣，一下就看出了凯瑟琳·贝尔的衣服是手工制作的，而且布料实在说不上昂贵——这就排除了是超级大贵妇的可能性。再加上，凯瑟琳·贝尔一直在翻看，却没有购买的迹象，所以，店员这才“出口劝告”了。
　　凯瑟琳·贝尔当然知道这个社会本就是如此的，狗眼看人低的事还少吗？不过知道应该不与这种人计较是一回事，对于自己清白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凯瑟琳·贝尔镇定地把话说完：粘胶纤维这种布料是不可能那么容易起皱的，主要还是水洗之后的问题。
　　如此简单的问题，对于凯瑟琳·贝尔来说，无论是设计师还是干洗店老板娘，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所以，阐述完自己的观点之后，凯瑟琳·贝尔连店员脸上那僵硬的笑容都没有看，就准备离开了，这种店，没有必要待下去了。
　　从凯瑟琳·贝尔这进退有度，却又不失气势的处理方式来看，其实贝尔两兄弟性格方面还是受到了凯瑟琳·贝尔很大影响的。
　　凯瑟琳·贝尔的脚步还没有迈开，就看到顾洛北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泰迪·贝尔慢了一步，紧随其后。
　　顾洛北眉毛微微往中间靠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原本盛满的欢愉此时被一片阴霾占据了。凯瑟琳·贝尔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表情，她虽然刚才反驳了一句，但本质上来说，她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开的。
　　顾洛北只看了凯瑟琳·贝尔一眼，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悄悄转动的眼眸，显然是让自己不要把事情闹大。但顾洛北却不允许！“请把你经理叫来，我有几个问题需要询问他一下。”
　　店员似乎没有明白顾洛北的行为，礼貌性的微笑还挂在脸上，不过眼底却是僵了僵，带着些许询问。不过显然，她并没有召唤经理的打算，至于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还是因为看不起眼前三个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泰迪·贝尔也走了过来，连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直接说到，“把你经理叫来，没有听到吗？”泰迪·贝尔可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向来就是站在家人这边的，无条件！
　　这里的动静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店铺内部还是一下就吸引了注意力。很快，其他电源就把经理呼唤了过来。当经理快步走过来时，就看到一位气质优雅的妇人站在旁边，身边是两位玉树临风的少年，不过看面色可不怎么好，而那位妇人的脸色有些担心，不过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三位顾客的面前，路易·威登的店员脸上的礼貌性笑容已经快保持不下去了，甚至可以看到爆发边缘的怒气在眼皮底下翻滚。
　　经理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在顾客为上的服务业里，不管情况如何，店员处于爆发边缘，这可都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经理已经来到了四个人的身边，脸上那和善的笑容，就好像是经过精心测量的一般，以一个完美的弧度带来最温暖的善意，“中午好，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有几个问题需要询问一下，不知道你是否能够代表路易·威登第五大道分店做出回答呢？”顾洛北的开场白就让经理心中咯噔了一下，一句话，就足够让人明白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了。
　　虽然心中如此想，但经理面上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都没有向身边的店员投去探询的目光，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示意顾洛北可以提问。
　　顾洛北也不在意这位经理是什么态度，他可不认为刚才店员对凯瑟琳·贝尔的“侮辱”可以如此轻易就揭过去，“首先，请问这家店有规定年薪在十万美元以下的，不准入内？”
　　经理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这话再明显不过了。经理心中不由对这位店员有些埋怨，路易·威登虽然算是奢侈品牌中的一员，但严格算来只能说是三线品牌，现在在美国的占有率并不算高，而且价格相较来说也平民一些，实在没有必要去瞧不起顾客。在曼哈顿，天知道一个身着简单T恤的人是不是百万富翁。
　　经理脸上的微笑依旧没有变化，“先生，当然没有。我想这里面似乎有误会。”
　　顾洛北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阻止了经理的解释。泰迪·贝尔此时已经站在凯瑟琳·贝尔的身边了，他也瞬间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今天不要说是凯瑟琳·贝尔的生日了，就算是平常的日子，遇到这种事也是让人上火的，他们又不是衣衫褴褛进来要饭的，凭什么要被差别待遇。以前就听说过这些奢侈品牌的店员狗眼看人低，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亲自遇到了，还是在凯瑟琳·贝尔的生日当天。泰迪·贝尔不由暗道一声晦气，脸色也越发不好起来。
　　“其次，这家店是否有规定只有希望购买衣服的人才能触碰衣服？”顾洛北的话让经理清楚地知道，今天无法善了了。经理当机立断，就开口准备道歉，但顾洛北偏偏又接着开口了，“再次，这家店是否规定了触碰衣服，导致衣服起皱——纠正一下，有导致衣服起皱的可能性，就需要对衣服进行赔偿？”
　　“十分抱歉，因为我们店的疏失让你们感觉到不舒服了，我代表全店表示深切的歉意。”经理终于找到间隙了，态度友好地说出了道歉之词。
　　凯瑟琳·贝尔拍了拍泰迪·贝尔的手，用眼神看了看顾洛北，示意他们这就足够了。
　　但顾洛北却给凯瑟琳·贝尔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把视线移到了那位店员身上，经理立刻反应了过来，瞪了瞪身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店员。
　　店员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顾洛北几句，但经理就在身边，而且经理都道歉了，她又能怎么办，所以最后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十分抱歉，请原谅我的过失。”说完，店员抬起眼瞄了凯瑟琳·贝尔一眼，然后又瞥了顾洛北一眼。
　　顾洛北两世为人，不说眼睛毒辣，但这一点人情世故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位店员眼神里的鄙夷丝毫都没有掩饰，明白地显示出她内心的想法：买不起还装有钱人，乡巴佬！
　　顾洛北知道，对付这种人方法有很多，但最直接的就是，“对，你们店是让我们不舒服了，这一点我会好好传播出去的，在路易·威登第五大道店里如果不买衣服，千万不要触碰衣服，以免让过水才可能起皱的粘胶纤维因为掌心的汗水而直接毁了，店里可是会让你倾家荡产买下来的！”
　　顾洛北的话让经理和店员的脸色都变了。做服装和做其他品牌一样，做到一定程度之后，都是在做“品牌”，在做“口碑”的。一旦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对于一个品牌的形象来说，打击绝对是巨大的。当然，如果经理和店员知道，顾洛北目前虽然说不上顶级歌手，但只要他在博客上一公布，影响绝对不可小觑，那么经理和店员估计此时就不仅仅是脸色变变而已了。
　　接着，就看到顾洛北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对着那位店员说到，“我的确不是一个有钱人，但我也不是买不起这套衣服，所以以后请不要随意歧视人。”说完，顾洛北就转头对旁边另外一位店员喊道，“请将这套衣服包起来。”然后就把信用卡递了过去。在路易·威登这样的店里，店员的工资是保底工资，加上每个月的业绩提成组成的。顾洛北刻意买下这套衣服，却不通过刚才那个店员之手，显然是对她最直接的打击。
　　经理一路陪着小心把贝尔一家三口送到了一楼，双手亲自把打包好的衣服接过，一路送着三个人到了门口，然后打开玻璃门，恭敬地把三个人送了出去。顾洛北接过刚才买的那套衣服，还有信用卡，然后把那套衣服随后往玻璃门的门把手上一挂，微笑地对凯瑟琳·贝尔说到，“这套衣服已经脏了，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说完，顾洛北就拉着凯瑟琳·贝尔离开了。泰迪·贝尔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位经理的一脸铁青。
第149章
生日礼物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它，却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很恶俗，但很多时候，我们却不得不承认它的正确性。
　　如果今天凯瑟琳·贝尔腰缠万贯，就不可能遇到这种事；反过来说，如果今天顾洛北的信用卡里没有苹果公司刚刚打过来的四十八万美元，他就算道理再足，也不可能如此直接地羞辱那名店员。
　　离开路易·威登之后，一行三人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就连午饭都食不知味，不过一点多，泰迪·贝尔提议回家，凯瑟琳·贝尔就立刻点头同意了。
　　回到家之后，凯瑟琳·贝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刚才那套衣服多少钱？”脸上的表情满是心疼，但却没有一丝的责怪。顾洛北知道，凯瑟琳·贝尔是在心疼自己刚才挥霍出去的血汗钱。
　　“一万五。”顾洛北没有打算隐瞒这笔钱，他当然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钱，十一干洗店一个月的营业额都没有这么多，但那名店员侮辱凯瑟琳·贝尔，这是顾洛北不能忍受的事。钱没了可以再挣，但是他这辈子最挚爱的母亲，却只有一个。
　　“凯瑟琳，不用担心。”泰迪·贝尔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出声安慰到，“最近北挣了一些钱。”泰迪·贝尔看了看顾洛北，得到了一个确认的眼神，就把十一工作室和苹果公司、弗里曼特尔媒体的交易说了出来。
　　这些事其实凯瑟琳·贝尔都是知道的，不过她只知道有这件事，对事情具体的内容却一直没有过问。两个儿子早已经成熟到不需要她担心，何况一些大事儿子也都有和自己报备，她也就没有太过干涉。之前，凯瑟琳·贝尔知道两个儿子有在写一些方案，和几家公司进行合作，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两个方案如此之大，如此之值钱。
　　“你是说，一个方案卖了五百万美元，一个方案卖了八百万英镑？”凯瑟琳·贝尔脸上的震惊没有任何掩饰，在那精致的眉宇之间一览无余。
　　顾洛北细细地打量母亲放在双膝上紧紧握起的双手，虽然岁月并没有让凯瑟琳·贝尔变得苍老，但繁重的生活却让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布满了伤痕，右手手背上的那个烫伤红印并不是很明显，但顾洛北却记得很清楚，那是被高温熨斗烫伤的，这都是十几年生活在身上留下的印记。
　　从顾洛北出生的那一刻起，这个家庭就是凯瑟琳·贝尔一个人肩负起来的，就算是当时已经两岁的泰迪·贝尔，也对于父亲都没有任何印象。贝尔家，一直都只有一位家长，凯瑟琳·贝尔。十八年了，从二十二岁到四十岁，一个女人人生最美好的风华已经悄然流逝。每每想起这个事实，顾洛北心中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
　　虽然顾洛北一向无拘无束、随心所欲、放荡不羁，但他心中一直都有一个位置是属于凯瑟琳·贝尔和泰迪·贝尔的，因为他很清楚，没有母亲和哥哥，他的这辈子是不可能如此惬意的。
　　“不不不，准确点说，是四百八十万英镑，其中有百分之四十不是属于我的。”顾洛北微笑地纠正凯瑟琳·贝尔话语里的错误，“不过，目前我手上只有四十八万美元，至于英镑，应该要等到八月底才会支付第一部分，两百英镑，剩下的要等到十月份了。”
　　这笔钱，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着实说不上多，顾洛北猜测，对于凯瑟琳·贝尔结婚之前的家庭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但对于由他们三个组成的贝尔家，却是一笔巨款。这是凯瑟琳·贝尔用她的双肩撑起这个家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所以，凯瑟琳·贝尔的双眼此时除了满满的不可思议之外，还有点点晶莹在眼底翻滚。
　　“除此之外，还有三部电影的片酬，加起来应该有五百万，在明年年初也都会支付到账的。”这是泰迪·贝尔的声音，“死亡幻觉”的片酬是一百万，“狙击电话亭”和“白夜追凶”都是两百万，虽然片酬不是立刻到账，不过在电影上映之前都会支付的。“还有三张单曲的销量，第一笔收入这两天就会到了，不过估计不多，这只是四月和五月的销量收入而已。”
　　“凯瑟琳，我们家的生活会一点一点好起来的，要知道，你儿子现在可是一个畅销歌手哦，这两天单曲还挂在公告牌的前十名来着。”顾洛北的话十分轻松活泼，但却没有让凯瑟琳·贝尔露出笑容，而是让那晶莹的泪珠滑落了下来。
　　顾洛北用右手把母亲拥入了怀里，健壮的手臂让凯瑟琳·贝尔感觉到一阵安心，辛苦了这么多年，儿子终于长大成人，那壮硕的体魄已经足以为她遮风挡雨，肩负了这么多年的重担终于可以卸下来了。这让凯瑟琳·贝尔心神顿时一松，多年的辛酸都化作泪水，在小儿子怀中的温暖里爆发出来。
　　泰迪·贝尔坐在母亲的左侧，右手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凯瑟琳，今天中午在路易·威登的事，未来都不会再有了。”
　　顾洛北抬起头，目光接触到泰迪·贝尔的双眼，那双眼睛此时也有些红红的，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湿润。路易·威登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但重点是，从今天开始，从凯瑟琳·贝尔四十岁的生日开始，贝尔家的新生活就要拉开帷幕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妈，我和泰迪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顾洛北轻轻拍了拍凯瑟琳·贝尔的肩膀，语气柔和，但却带着慎重。
　　凯瑟琳·贝尔听到那句“妈”，就知道有正事要说了。坚强了这么多年，凯瑟琳·贝尔的性格早就变得无比坚毅了，刚才会失声痛哭，也只是因为十八年来所有的艰辛都过去了，瞬间有些感叹罢了，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流眼泪了，甚至忘记了流泪的滋味，所以才有些失态。现在知道有正事要说了，凯瑟琳·贝尔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坐直了身子，从泰迪·贝尔手中接过面巾纸，擦了擦脸上的狼狈。
　　“我们想把干洗店卖了。”顾洛北的开场白，让凯瑟琳·贝尔有些意外，不过她也只是愣了愣，却并没有着急追问原因，而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儿子接着阐述原因。
　　“你不是对设计衣服，缝制衣服很有兴趣吗？”顾洛北接着说到，这个方案早在录制奥普拉脱口秀之前，他们两兄弟就讨论过了，虽然现在条件还不是很成熟，至少成本还是颇为吃紧的，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顾洛北觉得现在是开始着手准备的时机了。“我们把干洗店卖了，然后再筹集一笔资金，为你开一间设计工作室，你可以自己做服装设计，然后打造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开设店面。”
　　“设计工作室？”凯瑟琳·贝尔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还带着一些刚才哭过的沙哑，“我能行吗？再说了，工厂、店面、销路的事……”凯瑟琳·贝尔的眼神和语气都不是很自信的样子，她距离那段学习设计、学习缝制的生活，已经过去很多很多年了。
　　“你能行！”这次接过话头的是泰迪·贝尔，这方面的事他比较有门路，所以也都是他在进行调查的，“你忘记了，我们两个人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你亲手缝制的。北上次参加圣丹斯电影节的衣服也是你做的，还受到许多时尚记者的好评！这次安妮参加首映式的礼服不也是你缝制的吗？”要说实力，凯瑟琳·贝尔是绝对不缺的，只是多年生活的艰辛，抹去了青春年少的雄心壮志罢了，“至于工厂、店面、销路的事，我们两兄弟都会调查好的。只不过，我们都是门外汉，找到了厂家、店面，但也还是要你亲自把关。”
　　凯瑟琳·贝尔的眼底虽然还有一些犹豫，但脸上的神色已经开始焕发光彩了。顾洛北知道，他们两兄弟这次的想法再正确不过了。在凯瑟琳·贝尔的内心深处，肯定还是抱有一个设计师的梦想。既然如此，他们两兄弟为什么不为母亲实现这个梦想呢？
　　“妈，你要想清楚，设计工作室前期是不会挣钱的，而且会十分辛苦。设计衣服，跑厂家，监督衣服的制作，包括打理店面，都是又耗体力又耗精力的事。也许，会比当初干洗店刚刚起步还累。”顾洛北和泰迪·贝尔对这件事的方方面面都考虑过了，最后还是做出了一致的决定，显然不是莽撞，而是真心为凯瑟琳·贝尔考虑的。“当然，比起当初干洗店刚刚起步，这一次，我和泰迪能够提供一些帮助，也可以帮你减轻一些负担。”
　　说完，顾洛北把刚才那张信用卡拿了出来，放在了凯瑟琳·贝尔的面前，“这个，是我和泰迪一起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妈，我爱你。”
　　“生日快乐，爱你。”泰迪·贝尔也一脸微笑地看着凯瑟琳·贝尔，这份礼物，可是两兄弟前后考虑许久许久才决定的，也是两兄弟成人之后，送给母亲第一份真正的礼物。
第150章
回首往事
　　看着眼前的信用卡，凯瑟琳·贝尔感慨万千。
　　年少时，枯燥无味的家传缝制手艺，灵感跳跃的设计课程学习，前后十五年的岁月，把凯瑟琳·贝尔的童年都占据了。曾经一度，她对于缝制衣服产生了排斥感，只因为其他孩子在外面玩耍嬉戏时，她却要在家里和针线布料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