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之门第46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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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错愕的那么一瞬间,他发现面前的树坑也没了。桃树还在他面前,而且和他刚才拔出来的那棵一模一样。
  “都是假的?”
  可如果是假的的话,那么刚才动手拔桃树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有所感觉了。然而不管是触手的感觉还是用力拔起的感觉,都非常真实。那么大的桃树,大地之下盘根错节,想拔起来光靠肌肉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还要使用修为之力。这些消耗都是实打实的,桃树为什么是假的?
  “天目!”
  安争叫了一声,那颗赤红色的血培珠随即飞了起来,漂浮在安争面前。
  “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天目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光芒洒出去,很快就覆盖了周围很大一片区域。片刻之后,天目的声音出现在安争的脑海里,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桃林。”
  安争叹息一声,将天目收起来。然后他从血培珠里把还在睡懒觉的善爷取了出来,揉了揉善爷的小脑袋:“别睡了,我被困在这了,你看看咱们怎么才能走出去。”
  善爷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然后好像突然来了精神似的,站直了身子之后抖了抖,朝着四周看了看。大概两分钟之后,善爷抬起那漂亮的小爪子往左边方向指了指。安争把善爷抱起来使劲儿亲了一口:“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善爷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什么睡意了,不住的打量的四周的环境。安争顺着善爷指点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走了大概几百米之后就再一次愣住了。
  这里是他刚刚进入桃园时候的地方,他看到了那棵形状有些怪异的桃树,上面有他留下来的记号。回到起点了,可是起点也是在桃林之中。
  安争问:“善爷,咱们接下来还怎么走?”
  而此时善爷却在不知不觉之中站了起来,浑身的毛看起来都有些发硬,它的尾巴崩的笔直。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把它吓成了这样,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缘故。它的眼睛里星辰流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安争将自己的戒备之心提升到了极致,善爷的状态看起来太奇怪了。可是过了几分钟之后,善爷绷紧了的神经忽然松懈下来,像是刚刚对抗过什么很强大的敌人似的,整个猫看起来都有些萎靡不振,但是却放松了不少、它再一次抬起前爪往一个方向指了指,然后就趴在安争的怀里,看着昏昏欲睡。
  安争不知道刚才善爷经历了什么,可是他能感觉到善爷的疲惫,那种感觉真的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似的,所有的精力在那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全都耗尽了。
  顺着善爷指点的方向,安争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四周的环境看起来都是自己之前没有遇到过的,所以安争的心情逐渐好了些。只要都是自己没有到过的地方,最起码说明不是在原地转圈。
  然后安争就听到了水声,很轻微,但安争确定自己不会听错。
  他朝着那边冲了过去,又疾行了三四分钟之后,桃林到了尽头,视线豁然开朗起来。面前是一条小溪,并不是很宽,溪水清澈见底。他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坐在那对着溪水好像是在发呆,身形有些瘦小,长发披肩,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破旧了,倒也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安争咳嗽了一声,想要问一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个人缓缓的回头,然后安争的头皮在那一刻都炸了起来。
  这个人,没有脸。
  脸是平的,好像鸡蛋壳一样什么都没有。如果是被人削掉了五官的话不会这么光滑,真的好像就是脖子上顶着一颗很大的鸡蛋一样。什么都没有,可是安争却分明感觉到这个人在看着自己。
  忽然之间,一声尖锐的哀嚎声从那个人身上出现,那声音之刺耳,几乎一瞬间把安争的耳膜都刺穿。那个人猛的站起来,好像受到了很大很大的惊吓似的,一头扎进了溪水之中。那溪水明明很浅,最多也就是几十厘米深的样子,但是那个人一头扎进去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溪水依然清澈可以看见下面干净的鹅卵石,人却消失无踪。安争低头看了看,发现善爷再一次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眼睛里星辰再次流转,如临大敌。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这条小溪就好像一个分界线,安争的身后是桃林,小溪的对面还是桃林。顺着小溪上游的方向看过去,似乎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座高山。安争搜寻自己的记忆,发现那山的轮廓自己有些熟悉,却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看到过。
  往溪水下游的方向看,根本就看不到尽头。溪水一直向下,两侧都是桃林。
  安争问善爷应该往哪儿走,善爷抬起小爪子往上游的方向指了指。安争此时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只好按照善爷的指点往山那边行进。他不敢再那么快赶路,之前遇到的那个怪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
  就在他和善爷朝着山峰那边走的时候,之前投入溪水之中的怪人再次出现了。他从溪水之中慢慢的探出头,没有弄出来一丁点的声音。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肩膀上,而那张什么都没有的脸上,似乎正在看着安争的后背。
第525章
铜镜
  安争顺着溪水一路向上走的时候,和溪水刻意保持了距离。他不知道刚才看到的那个怪人到底是不是人,又或者是什么妖兽。虽然在刚才那一刻,那东西没有对安争做出攻击,可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善意。
  一路上行,安争发现善爷越来越萎靡了,他无法感知到善爷刚刚发生了什么,担心善爷出什么问题,他走了十几分钟之后把善爷重新放入了血培珠手串的空间里休息。
  而就在之前,安争于桃林之中迷路的时候。
  善爷的眼睛里星辰流转,那星辰形成了一条谁也看不到的银河,自善爷的眼睛里出去,转瞬之间已经在数十里之外。而那银河所去之处,正是安争现在要去的那座山。
  山中有什么,银河可还在?
  望山跑死马,安争感觉那山的距离并不远,但走了至少一个时辰才到山脚下。而桃林一直延伸到山上去了,安争发现就算是半山腰也是一样的桃红。桃花固然美好,但这样一路走过来,满眼都是这样桃红难免会出现厌恶之心。
  站在山脚下,安争的注意力在半山腰那桃红掩映之下的一抹灰色之上。
  茅屋。
  好像有个声音指引着安争似的,安争觉得自己必须去茅屋那边。
  山上居然有一条小路,安争顺着小路往上走,走上去大概几百米之后山势就变得陡峭起来。而四周的桃林,每一棵桃树都让安争心里发寒。这里的每一棵桃树和下面的都不一样,因为每一棵桃树上都束缚着冤魂。
  那行狰狞的几乎是透明的冤魂各种各样,有的没了半边脑袋,有的身子完全扭曲,有的人胸口裂开了一个大洞,有的人小腹上空空如也,有的人缺少胳膊,有的人只剩下半个身子。这些冤魂被什么诡异的力量束缚在桃树上,不管它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它们看着安争咆哮着,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安争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都快要炸开了。
  这里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地狱。
  上山之后一路走过来,至少看到了数千棵桃树,每一棵桃树上都有这样的冤魂存在。少的,一棵桃树上只有一个冤魂。多的,一棵桃树上束缚的冤魂数量让人头皮发麻。安争经过一棵桃树的时候,那桃树枝杈山挂满了吊死鬼,一个个的吐着长舌头,还伸出手试图将安争抓住。
  终于走到了茅屋外面,安争看到茅屋的门开着。
  他站在外面喊了一声:“请问有人吗?”
  茅屋里没有人回答,似乎有一阵风吹过,本来半开着的木门吱呀的响了一声,然后打开的更大了。屋子里黑洞洞的,那打开的木门就好像一头妖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等着安争一击一头扎进去。
  安争经历过很多凶险,曾经追杀过无数的妖邪之人。但是,他和这样的鬼怪接触并不多。安争曾经一度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这种东西存在,有的只是修炼邪术的心术不正之人。然而现在,哪怕安争明知道这是幻境,还是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笃定是否正确。
  门板在微微的晃动着,像是在向安争招手。
  安争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到现在都没有遇到陈少白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凶险。如果这屋子里什么东西就是这幻境的控制,就更必须进去了。安争将三十片圣鱼之鳞全都召唤了出来,然后一抬手往前一指,天目从血培珠手串里飞出去,先一步飞进了茅屋之中。
  安争很担心,非常担心……因为在他走到不远处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这茅屋正是老青牛守护了很久的那座茅屋。传闻之中,曾经住在这茅屋之中的那个白胡子老道人,是天下道宗的鼻祖。而这环境之中封存的力量,是那个老道人在修行道路上一次一次否定的自己。这股力量到底有多强大,谁也不知道。
  让安争更担心的是……天目飞进茅屋之中后就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讯息穿回来。安争试着将天目召唤回来,却没有任何意义。天目失去了联系,好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安争深吸一口气,左手手心里,紫电和赤日的力量开始融合,一个微型的九罡天雷就在他手心里盘绕,随时都能轰出去。他右手握着破军剑,握的很紧。安争迈步向前,只有三个台阶,但是每上一个安争都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颤抖一下。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然而今天遇到的事都太过诡异了。
  进了屋子,里面的光线暗的让人有一种立刻就转身逃离的冲动。外屋像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厅,屋子里只有一排椅子,安争从椅子上感觉到了和外面那些桃树一样的气息。除了椅子之外,正对着门口,北墙处有一个长条桌子。桌子上放着几样东西,一个果盘,里面当然只有桃子。果盘的左边是一个白色的瓷碗,里面居然还有冒着热气的白米饭。桃子的右边是一盘肉,只是看不出来是什么肉。
  除了这三件东西之外,还有一个香炉,香炉之中点着三根香,还在冒着烟气。
  桌子的上方,墙壁上贴着一幅画。安争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几乎一剑劈出去。
  画上是一座山,山下是一条小溪,小溪边上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人,长发披肩,看不出男女。而这个人,安争在上来之前,就在那小溪边上看到过。
  幸好只是一幅画。
  安争刚要往里屋走看看情况,背后一阵风吹进来,墙壁上挂着的画微微抖了抖。然后那画上的人就转身了,长发遮挡之下依然能看清楚那张什么都没有的脸,可安争却怎么都感觉到,那张脸上有一对恐怖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它似乎还在笑。
  安争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沉稳下来。好消息是,那个东西并不能从画上面下来。外面的陈设很简单,只是这些东西,安争仔细看过之后决定立刻进入里屋,如果里面也是这样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那立刻就走。
  他刚要迈步往里屋走的时候,觉得自己袖口被人扯了扯。他转身,什么都没有看到。低头,看到那个东西居然下来了!
  好像鱼一样趴伏在地上,抬着那张什么都没有的脸“看着”安争。它的一只惨白惨白的手从袖口里伸出来,抓着安争的袖口,还一下一下的拉着。
  如果安争的胆子再小一点的话,可能这会儿已经被吓死了。那东西下来的无声无息,以安争现在小满境六品的实力,居然没有一点儿察觉。而且安争现在身体外面还有三十片圣鱼之鳞组成的防御阵,它他妈的是怎么钻进来?!
  吱呀吱呀的声音出现,它好像在对安争说着什么。
  安争摇头:“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到底要干嘛?”
  那东西似乎变得焦躁起来,开始用力的往后拉安争的衣袖。可是它好像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所以力量并不大。但是这东西的手指上带着勾刺似的东西,抓进安争的衣服里,甩也甩不开。不过安争此时倒也放松下来一些,看起来这东西好像没有多大的威胁,只是看起来太恐怖了些。
  安争迈步往前走,准备进入里屋。似乎是看到安争要进去了,那东西开始变得疯狂起来,那张原本如鸡蛋壳一样光滑的脸忽然扭曲起来,一鼓一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钻出来了。安争猛的一甩把那东西甩了出去,他的衣袖被撕拉一声撕开一条口子。安争立刻转身进入里屋,然后就感觉到身后一股狂暴的力量好像爆开了。
  
里屋和外屋之间的那个门,就好像一层结界。那东西的身子猛扑过来,撞在看不到的门上面扭曲着。可是安争走进来的时候什么阻碍都没有,这只是一个门框,并没有门板。一层无形的东西将那个东西隔绝在外,安争在里面,它在外面张牙舞爪的,看起来好像非常的愤怒。
  不管怎么说,它进不来终究是一件好事。
  安争转身,发现屋子里的陈设比外面还要简单。只有一个土炕,土炕边上有一把椅子,一个木头桌子。土炕上都是灰尘,凉席上厚厚的一层。
  然后安争注意到灰尘似乎有些异样,他走过去看了看,那上面有一层浅浅的痕迹,好像有什么人在这曾经坐过一会儿。
  桌子上放着一面铜镜,这是屋子里唯一的用品了。墙壁上也一样都是灰,镜子上面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安争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将铜镜拿起来,然后用袖口把铜镜上面的灰尘擦掉。
  他往铜镜里看了看,忽然一只手从铜镜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了安争的脖子使劲往里拽。安争一瞬间就变得呼吸困难,那手是青色的,干尸一样,但是力度奇大无比。安争向后,那铜镜里的手拉着安争向前,相持不下。
  安争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都变成了紫色。
  铜镜里红光闪烁了一下,一颗眼球出现。
  只有一颗眼球。
  那是一颗无法具体形容出来的眼球,黑色占据了主题位置,上面还有几颗红色的好像小钩子似的红点在盘绕着。如果仅仅是看着的话并不觉得如何恐惧,可是安争却感觉到了死亡就在那眼睛里。那只手并不是要把安争抓进铜镜里面,只是为了抓住安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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