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之门第1167部分在线阅读
在一个黑洞里,他们看到了一艘一艘巨大的冰冷的战舰在宇宙之中行进,突然之间,暴雨一样密集的光束从对面而来,舰队被洗礼。一艘一艘战舰坠落下来,那些渺小的人类从碎裂的战舰之中跌落出来,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哀嚎着死去。
另外一个黑洞里,他们看到两个巨大的铁鸟盘旋着撞击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楼上,没多久大楼随即崩塌。坠落下来的砖石砸死了很多人,地面上来不及逃走的人群被烟尘吞没。
他们还看到,在一个黑洞里巨大的妖兽从海里爬上陆地,顷刻之间就把一座城市夷为平地。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类武器不断的进攻,却毫无意义。
他们看到了在一个峡谷口,几百名勇士守在那,对面就是无穷无尽的敌军。尸体在勇士们面前一层一层的倒下去,而他们依然高呼着听不懂的口号,视死如归。
一个一个的画面出现,一个一个的画面消失,让人仿佛觉得自己在不一样的世界之中穿梭。而这一幕一幕,又让人无比的震撼。
长莫抵挡着龙息,抬着头看着那些画面。
“我一生追寻,这些画面你们都没有见过,可我见过。你们说我没有感情,你们错了。我的感情,就是在这样一个一个冷酷无情的世界里穿行的时候被消磨掉的。或许,是被我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
长莫一发力,掌心里的光束比之前粗大了何止一倍。本来旗鼓相当的龙息被一步一步逼退,神龙在天空之中也变得越发焦躁起来。
随着两个人的力量加大,天空之中不断切换着的画面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他们看到了一群身穿土黄色衣服的人,举着奇怪的旗帜在乡间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们被他们的火器杀死。他们挖了一个一个的深坑将人活埋,用毒气把人杀死。
他们看到了数以十万计的败兵被另外一国的军队驱赶着聚集起来,举着秦字大旗的军队将已经投降的士兵坑杀。
他们看到了洪水肆虐,一群身穿绿色衣服的人拼了命的搬运石头和麻袋去堵住大堤的决口,而另外一边,一群老百姓正在成群结队撤离。
他们看到了一个东西在城市上空爆开,那炽烈的光芒那恐怖的威力比安争的神雷天征还要让人绝望。城市很快就消失不见,地面一片焦土。
这些画面,交织着,闪现着,不断的冲击着安争他们的心灵。
轰的一声,神龙的龙息彻底被轰碎,龙息消散,两道光束笔直的轰击在神龙的身上。一道光束将神龙的一只角打断,另外一道光束在神龙的身躯上击穿出来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身躯巨大的神龙哀嚎了一声后坠落下来,砰地一声落在安争他们身边。
强大的力量扭曲了空间,让安争他们看到了本来不会看到的世界。而每一个世界,似乎都在杀戮,都在毁灭,都在破坏……
“这就是人。”
长莫长老看着天空,因为激战停息,那些画面逐渐消失不见。
“你们告诉我,你们凭什么可以约束人内心的欲望?你们不能,谁也不能。所以万物归元,才是让一切罪恶消失的唯一办法。回归到混沌,不再劈开,不再有什么天地日月,便一切不会发生。”
“你在自欺欺人!”
束手安然忽然声音凄厉的喊了一声:“你才不是为了什么世界,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你要把你不想看到的都抹掉,把你认为错误的都消灭,你认为自己的对的?你就是一个恶魔!”
长莫长老猛的一抬手,束手安然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飞过来。他一把掐住了束手安然的脖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是个恶魔?上一次的时候,不止一个人这样说,可唯独他们几个没有这样说,你可知道为什么?那是因为你和他们的差距太大了,他们还能和我站在对立面,而你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他手指微微发力,束手安然的脖子随即开始扭曲,她挣扎着,拳打脚踢,可是却毫无意义。
“够了!”
就在这时候大天烈忽然站了一起来,他一步一步走到长莫长老面前:“把她放下,这个世界上男人死绝了,才会轮到女人送死。在她之前,还有一个我。”
长莫长老微微皱眉,随手将束手安然扔了出去,束手安然落地之后不断的咳嗽着,脖子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红色指印。
大天烈站在那,忽然笑了起来,有些歉疚。
他回头看着陈少白:“主上,其实我骗了你……上次你问我,咱们从地狱魔界到魔界是单行的,来了之后怎么才能回去。我说,得绕到人间界再回地狱界,其实有一条捷径……”
他的身体在发光,皮肤下面无数的符文在发光,一个法阵出现在他身上。
“我就是地狱魔界。”
轰!
“主上,对不起……上一次的时候属下没能追随你,这一次,属下还是不能追杀你了。我知道主上是对的,不管这个世界如何的残酷冷漠,都值得我们去守护。魔界,人间界,仙宫,都一样。属下遗憾的只是,不能亲眼看到主上将这个恶魔诛杀。但属下骄傲的是……我以贫弱之躯,为主上分忧了。”
第1328章
终究难逃?
耀眼的红色光芒从大魔之戒里炸开,这一刻安争他们才懂得,为什么刚才大天烈要做那样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他把每一个伤重的人都抱回来并排着放在地上,只是因为,他要送所有人回家。
他的家,地狱魔界。
大天烈说,其实,我就是地狱魔界。
他曾经是魔主最信任的侍从,他守护着那个叫做地狱魔界的地方数万年不死,其实这本身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地狱魔界和他,就是一个整体。
烈红色的光芒是大天烈最后的守护,也是血色。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安争为陈少白他们打开了一条路,他不想死,谁也不想死,所以在做出这个抉择的时候可以想象出是付出了多大的勇气。
我不怕死,我只怕不能长久追随。
陈少白啊的一声喊出来,肝胆欲裂。
红光形成了一个传送桥,瞬间将安争他们包裹起来然后传送了出去。每个人在离开的那一瞬间,都看到了大天烈回头看向他们的眼睛,看到了那张只剩下决绝的脸。
“大天烈!”
陈少白嘶吼着,嗓子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
“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那声音冷冰冰的传过来,如同在每个人心口上擂了一下。
一直巨大的手掌从半空之中出现,黑洞裂开,燃烧着火焰的手掌不断变大,大的可以覆盖天地一般。那只大手在半空之中直接抓住了传送桥,然后猛的往后一拉……轰的一声,半空之中炸开了一声惊雷。震荡的气浪和音波想四周席卷出去,那狂暴的力量直接将大魔之戒轰碎。
没有破开的结界,这一刻被传送和阻断传送的力量炸开了。
那只大手想在半空之中将安争他们全都抓住,可是传送桥断裂,空间出现扭曲,几个人被卷入黑洞之中不知去向。然而传送桥才刚刚展开,所以他们根本就走不远,也许还在这本就不大的大魔之戒中。
嗡的一声,安争感觉自己脑子里好像炸了什么似的,那是一种几乎无法承受的疼痛。被人从传送之中硬生生的拉出来,就好像本来卡在一个罐子里,罐子本身比人的脑袋还要小,却被那只手硬生生把人从罐子里拽出来的感觉一样,好像整个身体都被无限的拉长了。
安争感觉自己重重的摔在什么地方,身体上的重伤让他落地之后根本就没有办法起来,甚至连移动都不能。每个人的伤都很重,安争听到了一声一声的闷响,他知道所有人都没能离开,全都摔了下来。
四周是黑暗的,安争一度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已经瞎了。这里没有一丝光芒,安争确定自己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去感应同伴们,当他听到了一声一声或急促或粗重的喘息之后心里总算稍稍轻松了一些。
“这……是哪儿?”
那是玄庭和尚微弱的声音,紧跟着一道光明亮起来,刺的人眼睛一阵阵发疼。那是一串晶莹剔透的佛珠,漂浮在半空之中将周围的空间照亮。玄庭和尚算是几个人之中伤的比较轻的,挣扎着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猴子掉在他身边不远处,醒着,但是无法动弹。再远一点是小金龙,身上的血洞还在往外冒血,因为刚刚恢复实力就遭受重创所以又回到了一尺长左右,看起来奄奄一息。
在小金龙身边是束手安然,其实她的伤是最轻的,但是她的修为境界也是最弱的,没有魔虫的魔师,其实并不可怕。正因为她的实力最弱,所以倒在地上的时候反而昏迷的最沉。
陈少白杜瘦瘦和安争也都醒着,可是谁也没有能力再站起来。
“鬼知道这是哪儿。”
陈少白咳嗽了几声,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快喷出来了。明明咳嗽的力气并不大,也不敢大,但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的碎裂了,随着咳嗽喷出来。陈少白甚至错觉,自己在地上摸一摸就能摸到自己的心肝脾肺肾。
“都活着吗?”
安争问。
“活着。”
除了昏迷不醒的束手安然外所有人都回应了,声音都很微弱。大家此时此刻只想就这么躺着不动了,这个时候哪怕就是一个寻常的五六岁的孩子,都能打包把他们送进地狱。
“活着,可是谁知道还能活多久?”
陈少白看起来已经伤心到了极致,躺在那的他脸色白的吓人。所有人之中,他的悲伤是最重的。那个他不认为是自己师父的师父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他不是说自己永远不死的吗?那个说自己是他忠诚侍从的人死了,整天嘴里挂着的一句话就是魔主说过这个,魔主说过那个……
“这个时候,多活几秒钟,几分钟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猴子强迫自己翻了个身,趴在那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废人。可是翻过来他就后悔了,伤在背后最终,躺下去的时候感觉脊椎骨都在摩擦地面。
也就是在翻身的那个瞬间,猴子好像看到了什么。
“那是……什么?”
他艰难的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众人都扭头看过去,对于他们来说扭头都是一种很艰难的事了。那个方向,确实有个东西……那是一个座椅,修建的很大,看起来像是什么珍惜的玉石所造。那上面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有些符文似的东西在流动,像是拥有生命的小精灵。
“那曾经是你的宝座吧。”
猴子咧开嘴笑,有些没心没肺:“小白脸,大家算是都死在你家里了。”
陈少白看着那威严的魔主宝座,忽然间笑起来,苦笑,苦的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这或许是一种讽刺吧,大家居然被传送到了吞天魔主原来的大殿里。而这大殿,应该就在大魔之戒中,距离他们激战的地方好像连一千米都没有。
“我敢打赌,用不了两分钟那个家伙就会找到咱们。”
“他怎么杀不死?”
“大天烈最后牺牲自己的时候,那力量足以将仙尊境界巅峰的强者杀死了吧?”
“就算不足,也差不多了。”
陈少白躺在那不想说话,提到大天烈他就感觉有一把刀子在自己心口上来回切割着,就是不肯停下来。两只恶魔的手一左一右抓着锯子,在他的心脏两边坐下,不断的拉扯,一下一下,割的他血肉模糊。
“这里曾经是吞天魔主掌控魔界的地方,也许是大天烈在最后那一刻感觉到了没有办法把咱们送走,所以拼尽全力的把咱们送到了这个地方。也许他是有自己的想法,也许只是下意识……”
玄庭和尚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伤,伤口很大,竟是依稀看到了在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