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汉(校对)第164部分在线阅读
王允一边暗骂叶昭狡猾,一边拉住吕布想要跟吕布解释,只是吕布何等桀骜之人,纵横草原,未逢一败,谁知来到中原之后,便处处受制,军营里面有丁原,为了避免吕布闯祸,处处压制,而吕布入中原以来,还没打就差点死在叶昭手上,如今再遇上叶昭,面对叶昭的挤兑,如何能忍。
手臂一震,王允便被甩开,他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如何能拦得住快要爆发的吕布,但见吕布催马上前,对着西园将士朗声道:“我,乃并州吕布,今日,受车骑将军之命前来,带尔等出营,立刻随我出营!”
静~
吕布的声音落下,在王允无奈的叹息声中,整个校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西园将士这段时间虽然几次更换门庭,但跑来招降的,少说也是西园八校之一,如今叶昭在侧,哪怕八校校尉,恐怕也调不动这些人。
吕布是谁?一众西园新军表示很茫然,一州刺史的主簿跑来招人?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尔等聋啦!?”吕布见无人响应自己,不由大怒,调转马头,对着一众西园新军咆哮道。
“听我军令,出营!”第三声,吕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音,不是害怕,而是给气的,想他纵横草原多年,哪怕无任何官爵在身,走到哪里不是一呼百应?怎的此刻却不灵了?
“莫要叫了,没人会听你的。”叶昭策马上前,看着吕布摇头叹息道,将是好将,只可惜脑子不太好使,终究只是给人当枪使的货色。
吕布豁然回头,看着叶昭,将手中方天画戟一指,咆哮道:“叶昭,可敢与我一战?”
他要用自己的勇武,告诉洛阳这些白痴,自己为何能在边塞一呼百应,为何能被人称之为飞将?
“你凭什么跟我打?”叶昭看着吕布,摇头哂笑道。
“你怕了?”吕布瞪着叶昭,目中凶光闪烁。
“怕?”叶昭看着吕布,好笑道:“奉先可曾见过有人用玉器与瓷器嘭?”
“何意?”吕布不解的看向叶昭。
“我乃卫将军,乡侯,你不过丁原帐下一小吏,不入朝廷品级,我与你打,赢了,也不光彩,那是理所应当,而你却是虽败犹荣,就如那玉器去碰瓷器,十分不划算呐。”叶昭摇头解释道。
“你……”吕布闻言一窒,身后却是响起一阵轻笑,这是吕布第一次被如此羞辱,也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中原那森严的等级,胸中一口憋闷之气难以发泄,凶残的盯着叶昭,拎起手中的方天画戟森然道:“这可由不得你,你若不打,今日便是汝之祭日!”
“弓箭手何在!?”叶昭也不废话,一挥手,一队手持弓弩的弓箭手迅速冲出,在叶昭面前列开阵型。
“正好,也让本将军看看奉先在万箭丛中独闯千军万马的英姿,若你能活下来,本将军定不会杀你,若你死了,本将军也敬你是条好汉,每年你之祭日,为你洒上一杯水酒。”叶昭好似整暇的看着吕布,又扭头看向王允道:“子师最好离得远些,否则这刀枪无眼,不过本将军一定会向陛下奏明,子师乃与敌厮杀之际,英勇牺牲,你的死,会列入史册,万古流芳。”
“奉先,莫要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听着叶昭在那里说风凉话,王允心中死的心都有了,原以为是个不错的臂助,谁知道是个只知逞一时之勇的莽夫,此刻更是将自己置于险地,以如今洛阳的局势,他毫不怀疑,若吕布再敢有任何动作,叶昭绝对会下令放箭,他可没想死在这里。
吕布双目渐渐泛起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叶昭,那眼神,似乎恨不得从叶昭身上剜下一块儿肉来。
“叶侯莫要动怒,奉先绝无此意!”见吕布这般状态,王允连忙上前朝着叶昭躬身一礼道:“奉先只是久幕叶侯威名,欲一试身手,绝无冒犯叶侯之意。”
“那这西园兵马,尔等还要再收吗?”叶昭闻言,笑看着王允微笑道。
“既然叶侯已在此,我等怎敢僭越?”王允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
“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说的不错,子师便是一位俊杰。”叶昭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便请子师带着你们新收的狗,离开吧。”
“你说什么!?”吕布闻言,额头青筋根根暴起,看着叶昭的眼神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
“奉先有耳疾?”叶昭看着吕布,疑惑道:“不应该啊,本侯听闻,这犬类耳朵最是敏锐。”
“找死!”吕布将手中的戟杆捏的直颤,只是看着那一根根指向自己的箭簇,终究没有发难,咆哮一声,调转马头朝着远处打马便走。
“叶侯,若无其余事情,容在下先行告辞。”王允深吸了一口气,对吕布多了几分鄙视,这厮分明就是怂了。
叶昭也没再为难他,王允如蒙大赦,招呼鲍鸿带上随行的并州精锐转身便跑。
“修明何以如此激那吕布?”曹操见王允等人离开,才不解的看向叶昭。
“我想看看,此人的性情,是否配得上他那绝世骁勇!”叶昭看了一眼吕布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可惜,空有绝世勇武,本该虎啸天下,胸中却缺了几分猛虎之心,反如豺狼。”
“此人真有如此厉害?”曹操惊讶的看向叶昭,猛将他也不是没见过,叶昭身边的典韦,自家的两个兄弟,都算得上是勇冠三军,但要说绝世,却是差了点。
“万箭齐下,犹能全身而退,孟德以为呢?”叶昭笑问道。
曹操闻言,目光不禁一缩,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世间竟有如此神勇之人?”
第九十五章
国祚衰竭
得益于吕布与王允的出现,让叶昭顺利的将西园兵马尽数收服,除了鲍鸿那一校以及袁绍带走的一校之外,西园八校,三万大军,叶昭实际掌控的有两万一千左右,昔日兵力最多的上军被叶昭拿走了八成,再加上曹操、高堂隆,死去的赵融、冯芳所部,叶昭如今手握的兵权虽不及董卓的北军五校和羽林军多,但董卓却也无法在兵力上对叶昭形成碾压的局面。
当天下午,叶昭便命方悦分了一万两千兵马望虎牢关而去,名义上是加强虎牢关守备,实际上却是降低自己在洛阳的势力,让董卓可以少几分顾忌。
吕布回城之后,能够明显感觉到袁绍、王允等人对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在与丁原的宴会中,从头到尾都没再搭理自己,这让吕布心中,感觉十分的憋屈。
这一次,虽然没有交手,但吕布感觉在叶昭面前输的比上一次都惨,不管上次怎么狼狈,也叫人知道了自己的勇武。
但这一次呢?
甚至连手都没动,便灰头土脸的逃了!
堂堂飞将,未开一弓,未放一箭的情况下,灰溜溜的走了,这是何等耻辱?
吕布咽不下这口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坐在丁原的下手处,闷闷不乐的喝着闷酒,一边的袁绍和王允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那不时在酒宴中响起的欢笑声,令吕布感觉十分刺耳。
“义父,孩儿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吃了半晌,吕布只觉心中烦闷,站起身来,对着丁原躬身一礼,他恼袁绍、王允对他态度的变化,也没理会二人,说完不等丁原回复,径自离开了。
“你……”丁原看着吕布的背影,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虽然认了义子,但这中间,多少有些利益驱使的原因在里面,加上吕布性格桀骜,在军中又素有军威,若非有这层关系在,丁原更难驾驭吕布,此刻见吕布如此无礼,一时间,竟难以发作。
“建阳公休怒,我看奉先也是因今日之事,心中不快,让他自己去冷静一番吧。”袁绍微笑着安慰道。
“哼!”丁原闷哼一声,怒声道:“我看他都快成了那塞外胡蛮一般了,不知礼数!”
已经走出门的吕布猛地捏紧了拳头,身体在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更快的往外走去,他怕再在这里待下去,自己会杀人。
出身?地位?
吕布从未有一刻对这两样东西如此渴望,若自己今日也有叶昭一般的地位,那叶昭岂能如此戏耍于自己?丁原又安敢如此出言不逊?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够。
“听说那叶昭将西园兵马分了一半去虎牢关,这究竟是何意?”吕布走后,王允皱眉道:“如此一来,洛阳城中,岂非是让那董卓坐大?”
袁绍和丁原闻言都不禁沉默下来,叶昭尽得西园之兵,虽然让袁绍的计划落空,但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叶昭壮大了,自然难免与董卓发生冲突,他们坐收渔利便是。
但如今叶昭主动将兵马分出去,这就让原本双强争雄的格局一下子变成了董卓一家独大,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叶昭为何会如此,这不等于是要放纵董卓吗?
袁绍等人想不明白,在洛阳的另一边,董卓同样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那叶昭不该如此不智才对。”书房里,董卓收到情报之后,却并没有太多开心的表情,反而目光凝重的看着李儒。
按照叶昭以往的表现还有这一次接触来看,不像是会轻易妥协的人,但如今将兵一分,等于是给了董卓坐大的机会。
李儒没有回答,只是坐在董卓对面不断地盘算着什么,良久才睁开眼睛道:“岳父,小婿倒是有些看法,叶昭如此做法,其故无外两种。”
“哦?”董卓看向李儒,示意他说下去。
“其一,叶昭无意于洛阳角逐,有心退出,这虎牢关乃回河内之要冲,他事先占据虎牢关,也是为自己留一条退路。”李儒思索道:“然河内比邻洛阳,虽然富饶,却绝非安身之处,虽是其故土,但却不可作为立足之地。”
“不错,他若要退,何不早退?”董卓沉吟着点了点头。
“其二便是叶昭主动分出一部分兵力,让自己处于弱势,那洛阳士人如今手中也无多少兵权,要对付岳父,便要拉拢叶昭,连弱抗强,叶昭此举,是要收士人于麾下?”李儒有些不确定的道:“而其占据虎牢关,也是先一步立于不败之地,进可联络士人,与岳父相争,退也可退守河内。”
不败之地?这倒像那叶昭所说的作风,不败将军,果然不败!
董卓不禁冷笑一声,若是如此的话,自己倒是无需那么多担忧了。
“但小婿却有种感觉。”李儒抬头看向董卓道:“小婿总觉得,这叶昭无意洛阳朝堂。”
“这是何意?”董卓皱眉道。
“不知道,这只是小婿感觉,那叶昭还有更深谋划,只是是何谋划,小婿不知,但眼下来看,叶昭分兵,只有这两种可能。”李儒躬身道:“如何抉择,还请岳父决断。”
董卓沉吟片刻后,突然笑了:“如此说来,无论哪一种,叶昭眼下都不会主动与我相抗?”
“不错!”李儒郑重的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又何须担忧?”董卓长身而起,淡然道:“至于他想干什么,那是他的事情,我等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按照之前所谋行事,另外命西凉人马向长安发兵,我要尽快将长安占据,我等方可高枕无忧。”
“喏!”李儒躬身道。
另一边,袁府之中,正思索叶昭用意之事,一名家丁突然跑来,躬身道:“大公子,老爷醒了!”
“太好了!”袁绍、王允闻言大喜,一旁丁原也是站起身来。
“建阳公恕罪,绍先去看看叔父病情,不便相陪,便由子师待我招待建阳公。”袁绍歉意的对丁原笑道。
“本初自去,正好喝杯水酒。”丁原点头笑道。
袁绍匆匆跟着下人来到袁隗的房间里,一股浓浓的药味隔着老远便能闻到,袁绍在让下人通禀之后,很快得到袁隗的召见。
“叔父,您身子无恙否?”袁绍跪坐在袁隗塌边,恭敬道。
“倒是无恙,本初可说说这些时日洛阳发生了何事?”袁隗面色有些白,这一次可不是装病,而是真病了,毕竟上了年纪,再加上这段时间操心的事也多,稍不注意受了些风寒,竟是直接昏迷了。
“喏。”袁绍点头答应一声,将这段时间里,洛阳发生的事情详细的给袁隗说了一遍,并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给袁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