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校对)第2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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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脸色从容,真正的理学家都看重气节名誉,赴死也不过等闲之事,更何况其他。程颢却忍不住担心,他一度曾经是王安石亲近的属下,对王安石的性格颇为了解,所以当时他就非常反对发表这些文章。
  石越瞪了这些学生一眼,厉声说道:“你们不知道诋毁朝政是有罪的吗?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一个学生冷笑道:“石山长,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心,我们不会连累学院的。”
  石越见他如此不识大体,气得真想打他一顿,桑充国连忙喝道:“李治平,你太放肆了!”
  石越知道自己这时候一定要冷静,他深深呼吸一下,平稳住心情,方平静的说道:“既然都是白水潭学院的人,就当祸福与共,说不上什么连累不连累。况且因言获罪,也算是一种荣耀。只是我料定王相公必然会看到这些文章——就算他不看,开封府看《白水潭学刊》的人数以千计,自有小人告诉他。”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环视众人一眼,方继续说道:“因此,逃是逃不过的,只有早做打算。我今晚就回去写奏章,向皇上解释这件事情。莘老和正叔先生,你们名气太大,此时又不是官身,谅王介甫也不能拿你们如何。需要顾虑的是这十来个学生,我们当为国家朝廷保护这些年青人。”
  程颢点头赞许,这中间就有他不少学生,他也断难坐视不管,“子明说得不错,我们这些人没什么好怕的,这些学生却很危险。”
  李治平面有愧色,低声说道:“山长,学生惭愧,无地自容。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不愿意因此连累师长。”那些学生也一齐哄然称是。
  石越摆摆手,“不必多言,逞血气之勇,没什么好处。长卿,你去把这些学生的档案销毁。我估计对这些学生的处分,有功名的会革去功名,不许再参加考试;没有功名的杖刑、甚至于刺配都有可能。以后如果再想挣个前途,可就难了。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吧,各位可以回家隐姓埋名,等风头过了,或者天下大赦之后,再出来为国效力;如果不愿意回家,我给你们安排地方,总之我不能看着我的学生把前途给毁了。”
  桑充国一生未经波浪,听见事情居然如此严重,实在感到不可思议。因说道:“不过是几篇文章而已,至于如此吗?”有宋一代,优容士大夫,平常骂骂宰相,实在不是什么大罪。
  程颢苦笑道:“长卿,子明所虑甚是,就照子明的吩咐去做吧。王介甫对国子监的处置,刚才你也听说了,所有老师全部换掉,写文章的苏嘉也被赶出国子监。我们白水潭学院,在地位上是比不上国子监的。”
  石越又说道:“不必搞得人心惶惶,大家心里有数,都不要声张。今晚大家都来我家里一趟。”
  说完,他便告辞离去,回府和潘照临商议怎么安置这些学生,怎么样写奏章。
  3
  王雱看着这些文章,冷冷的说道:“这是石越主使的。”
  王安石也冷笑道:“若无石越给他们撑腰,他们断没有这个胆子。这个石越,仗着皇上的宠信,就敢这样公开诽议朝政,阻碍新法,此时只怕全开封城的读书人都知道白水潭对新法的诋毁了。”
  “依孩儿之计,干脆查封白水潭,凡是写文章的作者,全部交开封府治罪,再将《白水潭学刊》列为禁书,集中销毁。”王雱咬牙道。
  “万万不可!爹爹!哥哥!此事万万不可。查封白水潭学院,会导致天下士子群起而攻之的。《白水潭学刊》虽然只出两期,但很多读书人对它评价甚高,如果列为禁书,只怕失去天下士大夫之心呀。”王旁没有他哥哥那种骄傲与不能容人的性格,虽然很崇敬父亲与哥哥,但是经常与读书人交往的他,对白水潭的印象却是很好的。
  王安石也知道如果查封白水潭学院,石越肯定会和自己誓不两立,以石越在士林的声誉和他在皇帝面前所受的宠信,自己除非一举扳倒石越,否则以后新法的推行,必然会更加困难。因说道:“先不管这些,我要先弹劾石越,雱儿,你去找几个御史,问问他们为什么坐视石越指使白水潭妖言惑众而不管。”
  王雱急道:“爹爹,若不同时严惩白水潭那些书呆子,就难以立威信呀,无威信则法令不行,法令不行新法如何能成功?”
  王安石听了这话,又迟疑起来,半晌,方说道:“递札子给开封府,把《白水潭学刊》的编者与作者抓起来按律审问,这一期的《白水潭学刊》,禁止坊间发行。”
  王雱得意的看了王旁一眼,领命而去。他刚刚走到后院,突然听到有人唤道:“哥哥,且慢行。”他循声望去,只见在假山之畔,站着一人,却是自己最小的妹妹王昉,因笑道:“妹子,有什么事吗?”
  “刚才哥哥和爹爹在书房说的话,我恰巧全部听到了。”王昉忧形于色。
  “哦?”王雱素知自己这个妹妹颇有政治才华,诸子百家无所不览,连父亲也常常叹惜她是个女儿身,否则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便停下来听她分说。
  王昉低头沉吟,似在迟疑,半晌,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哥哥,我觉得如此行事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哥哥不怕人家说这是党锢之祸吗?读书人因言获罪,靠抓靠杀是镇压不了的,他们反而会把这当成一种荣誉。哥哥熟读史书,岂不知东汉党锢之祸?”王昉说完之后,脸色紧张得发白。
  王雱脸色一变,哼道:“谁敢乱说话!妹子,男人的事情你不懂,不要管了。”
  王昉急道:“哥哥,我是担心咱们家因此得罪天下的读书人呀。”
  王雱不以为然的笑道:“哪有变法的人不招人厌的,贵在坚持己见罢了。你放心,我们得罪的,不会是天下的读书人,只会是天下的书呆子。”说罢拔腿就走,留下王昉一个人在那里跺脚叹惜。
  4
  第二日,王安石写了奏章上朝,他怒气冲冲的把奏章交到皇帝手里,赵顼沉着脸看完后递给冯京。冯京接过奏章看完又递给王珪,资政殿内静得听不见一点声音。
  赵顼阴沉着脸,踱了几步,走到御案边上,亲自拿了几本奏章递给他的宰相们,说道:“这是御史弹劾石越的表章。”又抓起两本杂志扬了扬,道:“这便是《白水潭学刊》——想必几位丞相都看过了。”赵顼冷着脸放下,又拿起一本奏章,道:“这是石越谢罪和自辩的折子。”
  王安石吃了一惊,他想不到石越自辩的折子这么快就递到了皇帝手中,看来石越的确不可小视。
  冯京不动声色的把这些东西都慢慢看完,心里直呼痛快,脸上却异常严肃,“陛下,从石越自辩的折子来看,这段时间他一直奉圣命主持虞部和三司胄案的事情,这两处事务繁琐,众所周知,对白水潭一时失察,失于管束,也是情有可原。他又说本朝太祖太宗皇帝以来,未尝以言罪人,这是千古未有之德政。学生们年轻气盛,年少无知,偶有出格,也是少年人应有的锋芒,学生们绝非恶意,不过是出于善意而用了错误的方法,希望陛下允许他对这些学生加训诫,以治病救人之心相待,而不要因为他们一时的错误加罪——臣以为这一点颇有仁者之心,合乎圣人之意。石越又说,若朝廷不能原谅,他身为白水潭的山长,愿意承担所有的罪名——这一点臣虽然佩服他的担当,但是却不同意他的做法,朝廷也不应当把别人的罪责加在他身上。”冯京刻意不提王安石的指控,只从石越的奏章中为他开脱,维护之意十分明显。
  赵顼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看了王珪一眼,道:“王卿,你以为呢?”
  王珪听冯京明显偏袒石越,而王安石的奏章中却有彻底扳倒石越的意思,想了想,便说道:“陛下是圣明之主,自有裁决,臣本不敢置喙。蒙圣上询问,臣以为王相公说白水潭学院士子诽议时政,的确有罪;而冯参政说石越断不知道此事,亦有其道理;臣想石越是少年老成之人,不会做此轻狂之举。”
  王安石知他是明哲保身,两不得罪,哼了一声,冷笑道:“这些人在书中诽议朝政,断不能训诫了事,否则以后朝廷有何威信可言?既然石越不知道这件事,那么不妨让他和韩维、曾布一起主审此案,看看他是否公道就可以知道了。”
  冯京面无表情的说道:“相公此言差矣,石越身处嫌疑之地,按例自当回避,岂可以把国法当儿戏,况且置人于不忠不义之地,也非圣主所为。”
  王安石厉声道:“冯参政现在知道不能把国法当儿戏,刚才怎么又同意石越训诫之说呢?”
  冯京一向辩不过王安石,索性自动认输,向皇帝叩首道:“臣盼陛下以圣王之道待臣下,不要以权术待臣下,以免让天下士子寒心。”
  赵顼点点头,说道:“卿放心,此事不关石越的事,朕是知道的。这件案子,由开封府韩维、知谏院邓绾、以及中书检正官曾布一同审理。”
  冯京听到邓绾的名字,心里暗暗叫苦,他知道邓绾现在是王安石在台谏系统的重要臂助。那弹劾石越的奏折,便是他引荐的监察御史里行蔡确等人的杰作,由他担任审判官,岂有好事?不过,冯京忽然想到曾布与石越似乎私交不错,再加上还有韩维在其中,便也不再反对。他在心里暗呼庆幸,幸好石越前几个月力劝皇帝把韩维留在了开封府……
  5
  韩维坐在厅堂里慢慢的喝着茶,掩饰着心中的焦虑。中书的命令接二连三,要开封府去白水潭抓人,他把这些事给压了下来,心腹的家丁早就到石府去报讯了,石越希望他拖一时算一时。然而终于拖不多久——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他就知道中书省又有人来了。
  但韩维没有料到来的人竟然会是当今除了王安石和石越之外,在天子面前最红的两个人:邓绾和曾布。但二人也是神情迥异——邓绾满脸得意,志得意满;曾布却是犹犹豫豫,心不在焉。韩维脸上不易觉察的露出一丝冷笑。韩家是名门望族——曾布倒罢了,他哥哥曾巩颇有名望,而邓绾却是个十足的暴发户、无耻的小人——韩维自是很看不起邓绾。但表面上,他却显得非常的热情:“子宣、文约,来我这小小开封府,不知有何贵干?”
  邓绾嘻笑道:“持国兄,我二人奉圣旨,来协助你一起办理白水潭的案子。”
  曾布却只拱了拱手,苦笑一声。
  韩维心中雪亮,他知道二人虽然都是新党骨干,但邓绾急于讨好王安石,而曾布却是与石越私交甚笃,两面难做人。他一面在心中暗暗计议,脸上却是堆满笑容,道:“幸甚,幸甚,能得二位相助,在下必能轻松不少。”
  邓绾抱抱拳,笑道:“持国兄客气了,这是皇上关心的案子,做臣子敢不尽心尽力?却不知人犯可曾提到?”
  韩维见他如此急不可待,心里暗骂,脸上却笑道:“文约也太着急了,先喝盏茶再谈公事不迟。”
  邓绾却不上他的当,他早就听说韩维与石越有些交情,此时一听,便猜到传闻多半不假,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这等事却是耽搁不得,若是走了人犯,我等却是没法向皇上交差。”
  韩维做出不以为然的模样,笑道:“文约也太小心了,不过几个酸秀才,能跑到哪里去?”
  曾布这时也听出了韩维的心思,意味深长的望了韩维一眼,也笑道:“文约,持国兄说得有理,几个秀才而已,咱们先喝杯茶,商量一下章程……”
  曾布竟然也站在韩维一边,邓绾颇觉有些意外。但他虽然行事有些无耻,却怎么说也是省元出身,脑子是极聪明的,马上就猜到曾布多半也与石越有些交情,故此才存心袒护。不过他不但不气恼,反而更加高兴。虽然他与曾布都是新党,但新党之间,也是存在竞争的,尤其是吕惠卿丁忧后,王安石便重用曾布,但在新党内部,曾布却没那么能服众。这件案子,他早揣测过王安石的心思,既然曾布不识好歹,那他若能一力将这个案子办漂亮了,他在王安石心中的份量定能更重几分,甚至有可能得到皇帝的赏识!他现在是台谏官,而前任御史中丞杨绘得罪王安石被罢,职位出缺,到时候,御史中丞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想像的。若真能拜中丞,那他在新党中的地位,便足可以压过曾布一头了,将来拜相也不是不可以想像了……
  不过,邓绾也不想过于得罪韩维,毕竟对方是潜邸随龙之臣,韩家势力又根深蒂固,非比寻常,虽说他并不畏惧,可这样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为妙。他眼珠转了一转,想出一个主意,笑道:“二位说得也是,只不过我天生是忙碌跑腿的命,不如子宣和持国兄先商量章程,苦差事便交给我去做,由我点了兵丁,先去抓回人犯,也不必劳动二位……”
  韩维和曾布四目相交,都是有些不理解邓绾为何如此热衷,莫非是记恨当日石越曾替刘庠说过话么?但如此这般,却显得有些做人不留后路——不说白水潭集天下人望,单单石越,又岂是好惹的吗?但邓绾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二人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跟着他一起点了人马往白水潭开去——再怎么说,也是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去抓人的,否则这事将来可有些说不清。
  邓绾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路上不时和韩维、曾布点评白水潭周边的风光,和韩维、曾布不同,他还是第一次来白水潭,这里的水泥碎石路、红砖瓦房,都是他平生第一次见着,不免有不少的惊叹。但韩维对他颇有不满,便故意不去理他,只和曾布说话,却把他晾在一边。好在邓绾此人,脸皮颇厚,对此毫不在意,厚颜无耻的没话找话,和韩维套着近乎。
  不多久,便到了山门之前。邓绾骑在马上,目光扫过石坊上的对联,冷笑一声,颐指气使的说道:“口气倒是不小!不过,什么事事关心,却有些不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亏石越还是治《论语》的,却如此不识大体!”
  韩维听他大言,不由得冷言相讥:“失敬,失敬。却不知原来文约也精通《论语》。”
  邓绾矜持道:“精通不敢,但圣人微言大义,在下还是略知一二的。”
  韩维见他如此,更是不客气,嘿嘿哂道:“子曰: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不知何解?文约想必有以教我。”
  这话却有些难听了,韩维这是引《论语》里的话骂邓绾大言不惭。邓绾脸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住,他心中大恨,却不敢在此刻与韩维翻脸,只是在心中咒誓:“只要我邓某人有一日能做到御史中丞,纠绳百官,必与你韩持国算今日之账。”面上却强自忍耐,竟假装没有听见,嘻笑自若,顾左右而言它。
  曾布在一旁听韩维奚落邓绾,心里也委实痛快。但他和邓绾始终都新党一派的人,不好表露得太明显。便忍住笑驱马上前,说道:“这是皇上亲笔手书的院名,我们骑着马进去不太恭敬,不如下了马吧。”这也是隐晦的提醒邓绾,白水潭学院是有来头的。
  韩维和邓绾连忙答应,下了马来,九转十三弯的往白水潭学院走去。这么一帮人大摇大摆往白水潭走来,桑充国自是早已知道,早早带了一些师生到明理院前相迎。见众人走近,桑充国连忙驱前一步,抱拳道:“韩大尹、曾殿讲[36]远来,在下未能远迎,伏乞恕罪。”他不认识邓绾,便没有打招呼。
  韩维勉强笑道:“桑公子,本官奉皇命公干,请《白水潭学刊》李治平等十三名作者及编者随本官去一趟开封府。这位是知谏院邓大谏[37],和曾检正一起协助本官办理此案。”
  桑充国听说过邓绾的名声,心中鄙夷,看了一眼邓绾,略有些轻慢的拱了拱手,敷衍道:“原来邓大谏,学生有礼了。”
  邓绾见他如此,脸色微微一沉,心里暗恨:“区区一介布衣,竟敢如此轻慢本官,本官必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休以为石越我便不敢得罪。”嘴上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桑公子,不必多礼,把这一众人等都给某请出来吧。若让衙役进去抓人,弄得鸡飞狗跳,于石秘校脸上须不好看。”
  桑充国干笑一声:“邓大谏吩咐,敢不照办。”接过韩维手中的名单,喊道:“段子介,来,去把这些同学给找来。”段子介应声而至,却听邓绾打着官腔说道:“慢——让几个衙役跟着这人一起去,免得你一人忙不过来。”
  桑充国心里暗骂,口里却答应道:“邓大谏所虑甚是。外边风大,诸公何不先入室喝杯茶?”说完便去看韩维、曾布。
  但不待二人开口,邓绾便已冷言拒绝:“罢了,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韩维、曾布亦是无奈,只好随他一道等待。
  等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段子介就带着几个衙役一脸纳闷的回来了,隔老远就说道:“桑教授,这些学生,不知为何,竟一个都不曾在学校。”
  “什么?竟有此事?他们跑哪去了?”桑充国装作大吃一惊。
  “听说,前天晚上他们就收拾行装,说要回家探亲,昨日就突然都不见了。”段子介与桑充国一唱一和,他演起戏来竟是挺有天赋的。
  韩维和曾布闻言,都是悄悄松了一口气,心情放松不少。邓绾却是脸色一变,他早有所料,事情不会如此顺利,当即冷笑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如此,桑公子,本官可要得罪了,来人啊,给我搜校。”
  一干衙役连忙哄然答应,却听韩维厉声喝道:“慢!”
  邓绾斜过脸来,干笑问道:“持国兄,还有什么吩咐么?”
  韩维却不理他,冷笑着对那些衙役说道:“白水潭是皇上亲口嘉许的学校,聚集的是大宋的读书种子,多少人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哪个家伙要是瞎了狗眼,敢鲁莽从事,把学院搞得一塌糊涂,本府定然饶不了他。”
  那些衙役顿时全都怔住了。在衙门当差,头一样本事就是要会察颜观色,韩维话中的意思,他们自然是听得明白,立时又一齐答应了,方去搜校——却也不过是草草了事,人人生怕被自己搜到了,将来韩大尹给自己穿小鞋。便是如此,也终于把全校的师生都给惊动了,数千学生开始交头接耳互相询问起来……
  邓绾听到韩维的话,便知今日断然抓不到那些学生了,他耐心等待衙役回报,果然一无所获。但他却也不肯善罢干休,只是紧盯着桑充国,寒声说道:“桑公子,既然找不到学生,就辛苦你把学生的档案交给我吧。”
  桑充国摇摇头,苦笑道:“邓大谏有所不知,这些学生多是半途插班上学的,学院当时事务太忙,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们编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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