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首辅(校对)第62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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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以前没有什么概念,高拱也明白了过来,难怪江东激动呢,他都要跳起来了。阿拉伯马普遍比蒙古马高了半尺到一尺以上,也就是说蒙古马放在唐毅弄来的战马面前,矮了一头不止,简直就是马和驴的差别!
  这要是两边放在一起,这边骑着高头大马,那边骑着比驴高不了多少的蒙古马,不用比赛,光是一个出场,就能把蒙古人吓死。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脸吹嘘骑射无双。
  难怪唐毅要请蒙古人过来,参加什么赛马大会呢,敢情是让他们扮演丑角儿,来烘托大明的新战马。
  好,真是太好了!
  一边是高大威严,雄壮无比,一边是矮小可怜,宛如侏儒,二者的差距,天上和地下,白云和泥土,只要不是眼睛瞎了,就会被明朝强悍的实力折服,拜倒在地。
  高拱仿佛听到了大明百姓雷鸣般的欢呼,提振士气,鼓舞人心,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顺带着打击蒙古人的气焰,最好让他们感到绝望,再也不敢打明朝的主意,那才好呢!
  受了这么多年的气,总算能吐出来了,痛快,痛快啊!
  而且有了好的种马,就有了强大的骑兵,远征大漠,燕然勒功,美妙的前景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心怀大志的高拱越想越高兴,简直手舞足蹈起来,江东也是老脸涨红,频频挥拳。
  “唐大人,当年汉武帝兴兵六万人,远征大宛,就是为了抢夺汗血马。由此可见,好的战马关乎一国之兴衰,唐大人为大明夺得种马,功劳之大,堪比日月,老夫代九边健儿,天下人,拜谢大人了!”
  江东激动之下,竟然要磕头下拜。
  唐毅哪里敢啊,连忙搀扶起老大人,“芳溪公谬赞了,晚生不过略尽绵薄,说起来也没费多少功夫,中东那块,战乱不断,杀戮无穷。他们虽然重视战马,可是人总是要活着,趁着两个部落打得两败俱伤,都缺少粮食的时候,咱们的商人出了高价,换来了一百多匹战马,一路运会大明,据报,只剩下了一半儿,这三两天,就能运到天津,一展身手,给蒙古人一个教训了。”
  ……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唐毅敢办赛马大会,就有准备,他在准备养马的时候,就想到了从海外购进种马。
  唐毅对战马的了解不多,他记得西方有很多著名的战马,却不清楚此时培育出来没有。想来想去,就想到了阿拉伯马,这是一种古老的战马,貌似很多著名的品种都是以阿拉伯马为父本繁衍的。
  中东离着又相对很近,下手也容易,唐毅就选定了目标,一声令下,交通行的商人立刻出动,踏上了寻马之路。
  他和江东说的简单,只是大明商人借着双方战斗,捡了一个便宜,貌似轻而易举。
  可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要真是那么容易,阿拉伯马还不早就遍地都是了。
  他们把马看得比命儿都重要,尤其是温顺的母马,是突袭敌人最好的武器更是被当成了亲人,和人一起住在帐篷里,每一匹马都有自己的名字,被精心照料者。
  马匹的交易只在部落内部进行,马就是他们的生命,外人想要弄到一匹战马,哪怕给万两黄金都换不来。
  任何试图觊觎战马的人,都会受到最残酷的石刑。
  部落的每一个人,拿着石块,活活砸成肉泥。
  交通行派出的三名商人,就是因为觊觎战马,而被凶残地处死。很快交通行的高层就被惊动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们的人不会白死的!
  表面上,他们不动声色,暗中走私了一批火铳,足有两千杆,卖给了那个处死大明商人的阿拉伯部落。
  拥有了犀利的火铳,加上强悍的战马,部落如虎添翼,他们伏击过往的商旅,抢走牛羊和骆驼,他们悄悄接近附近的部落,突然发起攻击,强大的火铳,击穿了敌人的身体,残破的肢体满地都是。
  他们得意地抢走财宝和女人,还有粮食马匹。像是滚雪球一般,部落的势力快速膨胀着,周围的部落全都联合起来,一起对抗他们,可是依旧不是对手。
  来自大明的自生火铳,就像是天生的杀手,开枪之前,没有一点动静,威力大,射程远,被弹丸击中,通常会打出拳头大小的伤口,筋骨断裂,血肉横飞,哪怕有好几层铠甲防护,依旧没有丝毫用处,部落的每一个人,都爱死了来自东方的强悍武器。
  他们一度怀疑过,这些东方人的企图,他们曾经拿出了三匹优秀的战马,想要送给明人,可是得到的却只是拒绝,他们对战马没有丝毫兴趣。
  部落放心了,他们肆无忌惮的扩充实力,任何对手都敢招惹,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突然有一天,他们刚刚把从东方人手里买来的火药放进仓库,不到两个时辰,一声剧烈的爆炸,火药全都消失一空,一瞬间,他们就被打回了原形,没有了火药,火铳变成了可怜的烧火棍。四周的敌人像是从冬眠中苏醒一般,疯狂反扑。
  部落的长老只有跪在了东方人的面前,用最卑微的姿态,去祈求他们的施舍……
第760章
比赛开始
  为了继续战斗,就必须得到火药,部落的长老拿出了一半的财富,明人比他们想象的要好说话,大大方方,卖给了他们十万斤火药,外加两百杆威力更大的火铳。
  部落重新燃起了希望,贝都因人擦亮弯刀,喂饱战马,高举绿色的战旗,黄沙之中,分外显眼,就好似宝贵的绿洲,生命的源泉。他们唱着疯狂地战歌,冲向了敌人。犀利的火铳,欢快地收割着生命,一片片的敌人倒下,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枚炮弹落在了他们的中间,炮弹从中间轰然炸开,四散的弹片穿透了血肉之躯,一枚,两枚……无数的炮弹炸开,部落的勇士纷纷落到了马下,硝烟吞没了一切,他们败了败得十分彻底。
  周围的部落冲到了他们的家园,一如他们过去做过的那样,杀光比车轮高的男人,抢走所有的女人,金银财宝,还有粮食物资,不过有一样东西却留了下来,那就是战马。
  一群明人悠哉悠哉,出现在了部落曾经的驻地,将散落在各处战马收拢起来,成为了他们的战利品。优雅健美的阿拉伯马,就像是一个个标准的雕像,充满了魅力,让人不由想起马踏飞燕的雄姿,这是能在空中奔驰的神驹!
  贝都因人并不舍得让外人拥有他们的宝贝,可是他们别无选择,因为明人手里握着魔鬼才有的武器。
  他们可以随时扶持起一个部落,同样的,也可以从云端打回原形,一切都在明人的一念之间,只要他们愿意,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三千具尸体散落在黄沙之中。
  强大的火铳和火炮,是任何一个部落都无法抗拒的诱惑,哪怕明知包裹着毒药,也无可抗拒。
  生存和杀戮,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就像吟游诗人唱的那样:“我们以劫掠为职业,劫掠我们的敌人和邻居。倘若无人可供我们劫掠,我们就劫掠自己的兄弟……”
  信任在这里是最廉价的东西,尔虞我诈是所有人的本能。部落之间,随时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打起来,从而变得不死不休。
  他们可以拒绝明人的要求,可是他们不相信其他部落也能拒绝。
  根深蒂固的不信任,使得所有人都不敢对明人疾言厉色,他们可以毫不客气地把弯刀插进兄弟的身体里,却生怕把明人推到自己的对立面。只要明人拿出武器,就会有一大帮的部落争相帮着明人干掉冒犯他们的傻帽。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为了维护住脆弱的平衡,为了保证他们可怜的安全,不得不任由明人拿走喜欢的东西,几百匹的阿拉伯马,换来暂时的和平,还是很划算的。
  “这只是开始!”
  踏着遍地的尸体,商队的头领如是说道:“杀死一人,就要用一千个人陪葬,杀死三个人,就要毁灭他们的部落!贪婪而愚蠢的人,不配拥有这一片土地,船队所至,枪炮所及,都是我们的地盘!忘掉仁义,弱肉强食,我们不是来宣扬天威的郑和船队,我们是强大的狩猎者,我们征服,杀戮,攫取一切财富,为了利益,没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做的!”
  这一段集无耻,霸道,狂妄,疯癫于一体的话,后来竟广为流传的经典,刺激着一群又一群的人离开家园,投入到殖民大业之中……
  船只载着阿拉伯马,漂洋过海,回到了大明。
  负责押运战马的人正是朱山,作为唐家父子的邻居,朱家这些年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却也积攒下惊人的财富,朱山和朱海两兄弟,一个做到了游击将军,一个做到了水师参将,两个傻小子能当大官,不得不感叹一定要跟对人啊!
  五艘战船,护送着运马的大帆船,在登州上岸,这里早有人等候多时。
  “朱将军总算是来了。”
  朱山脸色不太好看,许是在海上太久了,声音沙哑道:“赛马大会还有几天?”
  “回将军的话,已经开始两天了。”
  “啊!”
  朱山差点趴下,他本来把时间算的很好,可不幸的是今年渤海的海冰面积太大了,到了腊月,船只没法靠岸了。只能转到登州上岸,再从陆路赶到天津,如一来,就多出了好几天的时间。要是错过了赛马大会,保证羞愧死!
  激动地揪住小吏的胸膛,手指头抓进了肉里,疼得龇牙咧嘴,朱山不管不顾,低吼道:“开什么玩笑,马还没有到,怎么比赛?”
  “咳咳,朱将军放心,放心啊。”小吏陪笑道:“唐大人足智多谋,赛马比赛的前半段,是民间比试,正式的比赛放在半个月之后,您还有十几天的准备时间,不忙,不忙的。”
  朱山听完,手松开了,嘿嘿大笑:“不愧是唐大人,脑子就是活儿,比我强多了!”
  他摸了摸脑袋,对着手下的弟兄喊道:“大家伙不用急了,先休息两天,让马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向天津进发。”
  ……
  此时的天津小站,完全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在唐毅的安排之下,赛马大会有了浓重的庙会色彩,加上邻近年关,京城和天津的达官显贵,士绅商人,只要能抽出功夫,就会赶到小站,来观看马术。
  在俞大猷的安排之下,小站外围分成了两大块区域,西边是参加赛马的选手以及亲随,在东边则是观众,成片的帐篷,由苇席和毛毡搭起来,帐篷里面有火炉火盆,暖暖和和,一点都不冷。
  南北的空地则是小商小贩的天堂,天津的麻花、包子、煎饼果子,京城的豆汁儿、烤鸭、爆肚儿……
  小摊儿一个接着一个,香味飘出十里远,别管是什么身份的人物,都扛不住几百样名吃的诱惑,走不到一半儿,就把肚子塞得满满的,吃得走不动路。
  也别着急,街边还有歇脚儿的地方,南北的艺人,汇集一堂。
  吹、打、拉、弹、说、学、逗、唱、变、练——十样杂耍,花活儿众多,艺人们个个身怀绝技,保证能把钱从兜里掏出来。
  一个高壮的汉子;脸色铁青,一边走,一边破口大骂。
  “汉人的良心都坏了,坏透了!要是让我在草原遇上他们,都撕碎了!”看他的样子,恨不得把人都给吃了。
  跟在旁边的小少年反而是捂着小嘴,笑得眼睛变成了月牙。
  原来他们去看变戏法的,按照惯常,变戏法的要先说一段笑话,大汉没什么兴趣,他更喜欢那边的武术表演。当他要走的时候,变戏法的突然陪着笑,“各位老少爷们,大家伙来捧小的,都是这份儿的!”他伸出一个大拇指,接着又叹道:“可是啊,大丈夫难保妻不贤子不孝,有一位啊,是这个!”
  他又比划了一个龟的手势,“您要问是谁,小人还真不能说?不过诸位放心,凡是这路人他都待不长,他马上就要走,等他走了,小的就告诉你们!”
  咯噔!
  大汉一下子就停住了,双腿像是钉子钉得一般,一直站到了戏法结束,两条腿都麻了,又搭了二两银子,才狼狈离开,他是越想越气,气得都要爆炸了。
  “三妹妹,汉人就是喜欢故弄玄虚,不光是跑江湖的,朝廷之上,更是一帮坏蛋,虚伪狡诈,咱们根本就不该来,他们懂什么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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