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败家子(校对)第175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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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要让这王师傅,来给天下人做一个表率啊。
  这个小机灵鬼!
  弘治皇帝情绪大好,他极想去看看,顺便也让自己的这些肱骨臣子们,亲眼见见王师傅说什么。
  ……
  西山。
  一辆奢华的马车,抵达了猪圈。
  下车的人,乃是顾氏。
  顾氏下了车,再看这猪圈时,竟似乎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周坦之正在圈里调着猪食,一见到了顾氏,忙丢了手里的桶子,而后去洗净了手,才匆匆赶来:“你怎么又来了。”
  他不喜顾氏来此,不愿让顾氏看到自己狼狈样子。
  可他上下打量着顾氏,却吓了一跳:“你……你这一身,只怕价值不菲,还有这车马。”
  “夫君。”顾氏喜极而泣,道:“今儿清早就有人来,说是夫君现在身价百万,这百万不是铜钱,是银子。说夫君养猪养成了状元,为了奖励夫君,有一个姓刘的东家,亲自差了人,要让妾身去办一个宅邸的手续,说是他家在新城河北街有几亩的大宅,作价便宜转让给咱们,还说先让妾身暂时住着,不只如此,还差了七八个仆从来,有厨子,有车夫,又说,现在他们极力在想办法,弄来西山书院入学的名额,我们家的两个孩子,从前读过书,都有功底,想要在西山入学,事儿好办,刘家曾在西山书院,捐赠过一个书斋,花了十几万两银子,这个薄面,还是有的。”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周坦之听得晕乎乎的。
  莫非是那个刘文治?
  可是……这礼也太厚了吧。
  此时,顾氏又道:“妾身听了,也是吓着了,哪里敢轻易要这些东西,只怕这些东西收了,坏了夫君的名节,因而只说,得禀明了夫君再说,那刘家的人便心急火燎的将妾身送来了。夫君,他们还说,这作坊是夫君做主,作坊已经上市,市值增加了十倍,夫君有两成股,现在这身家,也涨了十数倍,将来自是不愁吃穿,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这……这是真的吗?”
  涨了十数倍……
  周坦之又吓了一跳。
  他对交易所的事,也有所耳闻,利用上市,筹募资金,资金这身价,当然是高不可攀,可真正的本意,却是吸入资金,进入更大规模的投产。
  莫非是说,这三十万两银子的作坊,转眼之间,竟有了三五百万两的市值,自己需拿着如此大的资金,开始养猪?
  这……真是大手笔啊。
  三五百两……
  这在从前,哪怕是国库的银税,也不过如此。
  现在哪怕是通货膨胀,同样的银子,和从前比,当然不值钱了。
  可这并不代表,这是小数目,不……这是天文数字啊。
  他看着顾氏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样子。
  一下子,周坦之内心深处,竟是不禁升腾起了一股暖流。
  如此……如此甚好啊。
  坐拥数百万两银子的调配,上百万两纹银的身价,自己的儿子,未来也有了前程,自己的家人也不必寄人篱下了。
  哪怕是整个周家家族,也可沾光。
  周坦之努力的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才拼命的点头:“是,是……为夫现在确实是在……养猪,也确实和人合伙,办了作坊,你来……你来……”
  他扯着顾氏的手,从前羞于言齿之事,到了现在,竟是隐隐有些骄傲起来。
  将顾氏拉到了屋舍,这书案上,是堆积如山的文稿,道:“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为夫这些日子研究出来的心得,如何养猪,猪舍如何搭建,如何护理……这里头,都是大学问啊,那刘东家,是慧眼识珠,他知道,没有为夫,他的事是办不成的,你不必怕,不必怕,这些……统统都是我们应得的,你身上的新衣裳,还有那马车,那宅子,都是我们应得的,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学问更高了。”
  “还有这里……这一篇文章……”周坦之取出一篇文章来,抱在手里,他高兴得要疯了,似乎在此刻,他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他金榜题名,好不得意:“这一篇文章,叫做《明颂养猪缺失补遗》你晓得缺失补遗是什么意思吧,意思就是,这明颂里头,有一些错误,也有许多的缺失,为夫寻到了这些漏洞,进行修补,这一篇文章,为夫特意送去了周刊,谁晓得,那周刊居然刊载了,还修了书信来,说是……这些斧正的资料,极为有用,不可多得,明颂将在此基础上,进行再版,修改某些错漏,你明白了吗?翠娥,那方继藩,也晓得为夫的厉害,不得不低头了。”
  周坦之激动得颤抖。
  这是何其痛快的事啊。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民以食为天
  顾氏看着这堆积如山的文稿,又看着自己的夫君欣喜若狂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在以往的周坦之身上,是完全看不到的。
  当初纵是金榜题名,甚至一度入了翰林,也曾春风得意,可是周坦之自问,在翰林院里,自己若说自己有什么成就,却也是茫然。
  此后去了南京,每日闲养,虽以清流自诩,可实际上却是多不得志。
  而如今,却是全然不同,这是实实在在的成就。
  想到这数百万两银子的作坊,在自己手里,不但自己一家老小可以无忧,堂堂正正的得到百万家财,甚至还可以凭着自己的双手,缔造一个巨大的事业,哪怕只是养猪,又如何呢?
  人就是如此,起初养猪的时候,周坦之内心深处,极为排斥,可和猪打交道多了,或许是自己不断的心理暗示,又或者是换了立场,他也自认为,这养猪未必就是轻贱的事了。
  顾氏见夫君如此,这许久未见的踌躇满志的模样,又或许是因为一下子,家里有了依靠,便破涕而笑,欣喜道:“是呢,这都是学问,别人做不得的事,夫君能做,别人成不了的事,非要依仗着夫君不可,那么……这就是大学问,就说做官,那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天下这么多人做官,可论养……不,论起这个,就非君不可,这在妾身心里,才是真正的学问,别人想学,也学不去的。”
  周坦之此刻,却叹了口气:“为夫毕竟是待罪之人啊,不过人生终会有不圆满,从前,为夫不懂这个道理,觉得有遗憾的地方,便忍不住想要使自己更圆满一些,娶了贤妻,就想要儿子,有了儿子可以承继香火了,又嫌自己不能一展抱负,哪怕是金榜题名,却也觉得,自己的仕途似乎也不甚得意,现在想来,实是可笑,珍惜眼下的事,比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更加重要。”
  他说着,意气风发的道:“是了,得去禀告恩师,禀告恩师才是。”
  说着,他心急火燎的赶去王鳌的屋舍。
  王鳌早就起了,听到了隔壁的动静,便不便打扰。
  等到夫妇二人进来,俱都拜倒,周坦之将事情禀明,接着道:“恩师,这养猪的功劳,恩师也占了一半,那刘文治所赠的两成股份,学生不敢尽收,自是将其一分为二,恳请恩师,不吝收下。”
  对于现在的周坦之而言,这个世界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银子……他已不必担心了。
  反而是恩师,因为自己获罪的缘故,在此受了不少苦,许多的研究,也都是恩师与自己一道完成的,因此,这一成的股份,恩师无论如何也得收下。
  王鳌只看了他一眼,不作声。
  一旁的顾氏便道:“妾身一直听夫君说,恩师高风亮节,素来清廉自守,视金钱如浮云,只是这是清清白白的银子,倘若恩师不收,只恐夫君心中难安。”
  王鳌听到此处,终于叹了口气道:“别人都说老夫是视金银如粪土,可实际上,哪里是这么一回事呢?这天底下,谁不好华服骏马,又有谁不喜欢住在雕梁画栋的大宅里,不喜那金银珠宝的?此乃人的天性,倘若不爱这些,那么这个人,要嘛就是虚伪透顶,要嘛,便是个疯子。”
  王鳌又道:“老夫也是一样,老夫不但喜欢金银,而且还做梦都想呢,谁不晓得这金银的好处啊,否则,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有人不辞劳苦,有人不惜铤而走险,不都是为了这金银之物?老夫虽是爱极了,能勉强做到清廉自守,不是因为老夫已经超脱了,而是……老夫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世上,还有一样比之金银更珍贵的东西,那便是道义。君子爱财,却需取之有道。”
  顿了顿,王鳌接着道:“可是子安这一半的股份,太多了,就给你这股份里的两成即可,老夫老啦,这些日子养猪和研究猪的习性,出力最多的就是子安,老夫虽也帮衬,却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若是赠与太多,就不太像话了,子安会心中难安,难道老夫就不会心中难安嘛?”
  哪怕是周坦之手中的两成股份,那也是十几二十万两银子了,这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对于王鳌而言,这就足以让他从家徒四壁,变成大富之家了。
  周坦之也知道恩师的性子,只怕说再多,恩师反而不喜,只好叩首:“既如此,那么学生谨遵师命。”
  王鳌又是一番唏嘘,正想说什么。
  却听外头有人叫呼着道:“快来接驾,陛下驾到。”
  王鳌和周坦之二人面面相觑。
  彼此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讶之色,也不知何故,陛下竟在突然来如。
  倒是王鳌很快就恢复了从容,坦坦荡荡的道:“陛下来了,你我立即去迎驾吧。”
  周坦之心里却是有些忐忑,听了王鳖的话,才连忙应是。
  顾氏也是讶异,随即自是连忙躲入了周坦之的屋舍,她是女流,不便觐见的。
  ……
  王鳌领着周坦之,二人快步出了猪圈,只是哪怕是猪圈附近,却也是臭烘烘的。
  因而,王鳌和周坦之故意离得远了一些,免得皇帝因此而沾了这俗气。
  此时,弘治皇帝在众星捧月之中,已是近前,方继藩听闻陛下到了西山,虽刚刚落脚,却也立即马不停蹄的赶了来。
  方继藩回到西山后,王金元就立马来禀告了刘家的商行所发生的事了。
  这令方继藩很诧异,周坦之这个渣渣,居然真会养猪了?
  此时,到了圣驾跟前,方继藩一副很睿智的样子,朝弘治皇帝微笑。
  弘治皇帝同样给与了他期许的笑容。
  接着,二人一前一后的,领着众臣子和宦官到了王鳌和周坦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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