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败家子(校对)第1047部分在线阅读
早有人去拉开了每一个车厢的门栓。
紧接着,无数的人流,自车中下来。
人们错愕的看着这一切,这……是旧城,是紫禁城附近……
新城和旧城的距离,许多人是有概念的。
最快的速度,就是骑马,可是马有快有慢,若是短途冲刺,其速度,自然不会在这车之下,可若是长途跋涉,尤其是新城和旧城之间,还会有人流,需要规避,有时会有堵塞。
这样算下来,哪怕是骑马,也会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至于四轮马车,速度还会慢一些,除非不进城,一旦进城,只怕两个时辰,都不够。
可现在,对于许多人而言,这似乎……就是转眼之间的事,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他们蜂拥自这怪兽中出来,看到了站牌,那诺大的站牌上写着:“张记丝绸户部站”。
张记丝绸,这可以理解,可是……这儿是户部?
从起初的可怕,一下子,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什么,这是难忘的经历啊,这是可以吹嘘一年的事,人活着,还坐过这样的车,被太子殿下邀请……
朱厚照没理他们,却是一下子冲入了一号车厢。
一见太皇太后正在方继藩的搀扶下,巍巍颤颤的起来,太子便拜:“曾祖母,凤体还安康吗?”
“好,好的很,就是停车的时候哪,有一些些的不适,不过,没有什么妨碍,这车,还开了光?”
朱厚照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安全来源于自己高超的技术水平,和那狗一般的天上神仙有什么关系。
方继藩咳嗽:“殿下,娘娘的意思是,她很喜欢。”
“噢。”一看,就知是这方继藩捣的鬼。
二人一左一右,搀着太皇太后上了月台。
太皇太后看着站牌,忍不住道:“这是旧城,岂不是这里和紫禁城,只差一墙之隔了?哀家在新城,住的倒是舒服,可是……说实话,有时候,倒是怪想念紫禁城的仁寿宫,人老了,容易恋旧。”
朱厚照笑吟吟的道:“这个再也不麻烦了,曾祖母若是喜欢,往后啊,经常来。”
这车站里,有专门的贵宾室,搀太皇太后进去,太皇太后还忍不住回望那蒸汽火车一眼,此时,所有的乘客正围着它品头论足。
坐下,喝了几盏茶。
却在此时,快马却已来了,浩浩荡荡的禁卫,蜂拥而入,有人高呼:“陛下驾到!”
这有点突然呀,一下子的,将乘客们都唬住了,人们不再对着车头握拳敲打,尝试着用检验西瓜的办法,检验这蒸汽火车。
下一刻,一辆马车便已入站。
随即,弘治皇帝下车,他心急火燎,左右四顾,双目赤红:“太皇太后在何处?”
第九百八十五章:父皇
你好呀
弘治皇帝一声厉喝,早吓的这车站中的人面如土色。
乘客们纷纷低头后退,不敢侵犯天颜,拜倒在地,口呼万岁。
在此值守的东宫禁卫哪里敢怠慢,亦是连忙上前道:“见过陛下,陛下,太子殿下……他……他……”
弘治皇帝怒喝道:“他们在哪里?”
“在贵宾室。”
贵宾室……
弘治皇帝一抬眼,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硕大的贵宾室的匾额。
什么叫贵宾,贵宾就是在车站最显眼最出众的地方挂了牌子,别人不能进,你却能进的地方。
显然,这个贵宾室是符合的。
弘治皇帝疾步向前。
其余人哪里敢怠慢,数百人纷纷拥簇着皇帝,禁卫护住两翼。
主要是他们被这巨大怪兽吓住了,总觉得这里不安全。
弘治皇帝此时已是七窍生烟。
自己是堂堂皇帝啊。
却是狼狈不堪的冲出了大明宫,而后还追着一个钢铁巨兽,像什么样子!
这还不只呢,可怕的问题在于,太皇太后现今到底如何了?
若是她老人家受了哪怕是一丁点的惊吓,朕今日亲自剐了这个逆子,至于金瓜,那是对付方继藩的!
到了贵宾室外头,弘治皇帝竟不等萧敬来给他开门了,直接抬腿,一脚踹门。
本以为如自己想象一般,这门会应声而倒,然后自己会犹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那个逆子面前。
可谁知……这是贵宾室啊。
何为贵宾?
脸比一切都要紧要。
至少这个门脸,可是花费了大代价的,用的乃是上好乌木,结实可靠。
可谁料这一脚踹下去,先是抬起的腿踹不开门,便觉得脚一麻,另一条腿,却是难以支撑,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打了个趔趄,于是整个人摔下,伟大的帝臀先噗通一声落地,整个人如被人翻开的乌龟……
萧敬:“……”
这不怪自己啊。
自己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
身边的其余宦官,个个战战兢兢,懵了。
萧敬自是二话不说,连忙跪倒:“奴婢万死!”
其余人哪里还敢闲着,纷纷又拜下:“万死。”
弘治皇帝摔得狼狈不堪,那萧敬待拜过之后,才麻溜的起身,将弘治皇帝搀扶起来。
弘治皇帝已是怒极,气呼呼的甩开了萧敬,叫道:“破门!”
可这时,门……却开了。
然后,从这门的后面露出了一张笑脸:“呀,父皇……”
朱厚照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喜的事,高兴的不得了,听到外头的动静,亲自来开了门,一见父皇来了,倒仿佛早有心理准备一般:“父皇快请,快请!”
弘治皇帝已是羞愤难当,气咻咻的冲进去,朱厚照则忙是后退,待进入了这贵宾室,弘治皇帝也不打话,先要扬起手来:“孽畜!”
抬手就要打!
此时,却有人道:“皇帝好大的威风!在臣子们面前,便是仁君,是圣君,人人都夸皇帝宽以待人,可怎么到了自己儿子面前,却是这般声色俱厉!”
弘治皇帝这一巴掌没有打下去,僵在了半空,只是表情有点讶异。
朱厚照眼眸一闪,闪过的那一抹似是狡黠的神色快得基不可闻,接着立即一副委屈的模样道:“曾祖母,想来父皇对孙臣有什么误会。”
弘治皇帝腾地一下,脸又胀红了。
可看太皇太后绷着脸,稳稳的坐在里头,此时,他却不敢造次了,收起怒容,勉强挤出了点微笑。
他这才走到了太皇太后的面前,行礼道:“孙臣见过祖母,祖母金安,孙臣听说,祖母居然被那畜生挟持出了宫……孙臣焦急万分,祖母无事即好,这是万幸!”
太皇太后依旧沉着脸,不高兴的道:“谁说哀家是被厚照挟持出宫的,这是谁造的谣,是谁乱嚼舌根?”
弘治皇帝:“……”
太皇太后又道:“明明哀家的曾孙有大出息,今日,也是他大喜的日子,哀家这做曾祖母的,难道就不能出宫来看看,便是寻常百姓家,自己的曾孙有了出息,这也叫做祖上积德,是列祖列宗保佑保佑,是再高兴没有的事,哀家现在也不是什么太皇太后,就是一个寻常的老妪,是来看曾孙的,皇帝,你是天子呢,还是厚照他的父亲,是来摆天子威仪的,还是来探望自己儿子的?”
这一番话,真是夹枪带棒,弘治皇帝方才的气焰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此时大气不敢出,只好道:“孙臣既是皇帝,又是父亲。”
“你还记得你是父亲就好。哀家来问你,这厚照的蒸汽火车通车了,这么大喜的日子,为君,该为这利国利民之物高兴,为父,见自己儿子数年的辛劳,终于有了结果,更该为之高兴,可哀家在通车时,可不曾见到你啊,你这都去哪里了?现在这般风尘仆仆,杀气腾腾而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下子,弘治皇帝不服气,他不禁道:“皇祖母啊,朱厚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