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刀(校对)第26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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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文沁笑得前仰后合,似乎心情也好了不少,口中说道:“好,阉,今晚就阉。”
  小老虎好似也有了兴趣,又一本正经说道:“嗯,阉完叫我去看看,我也学一下。奶奶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爷爷就不是个好东西。学会了以后用得着。”
  欧阳文沁看着雷老虎,噗嗤又笑了出来,袖子微微遮面,又摸了摸雷老虎的头,说道:“你还小,还是不要学了。”
  “嗯,那你下次再阉文远哥哥的时候,我再去学。”雷老虎此时一脸的乖巧,大概是不知道男人阉一次就足够了,哪里还容得第二次再去阉?这姑娘连阉是什么回事都不知道。
  远处的徐杰,忽然一个喷嚏如雷,还自顾自一语:“他妈的,鼻子里还有根草。何真卿当真厉害,难怪当年能与二瘦打成平手。”
  白衣何霁月是真到杭州了,她到杭州来,自然不是为了寻谁人比武的,这杭州除了徐老八,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人了。所以何霁月到杭州来,只为徐杰。
  为何何霁月站在西湖边远眺许久,又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何霁月自己知晓。
  待得徐小刀再随着徐杰从剑冢小岛出来,何霁月已然坐船又离开了杭州,待得有人再传回来消息,何霁月已经坐船再南下了,再南方,两浙,两广,福建。
  徐杰皱眉回到望湖楼,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入冬了,杭州极少下雪,杭州往南,那就是几乎不下雪的地方,再往南远一些,许多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雪花是什么样子。今年的冬大概比以往要冷上一些。
  何真卿揍了一顿徐杰,带着李义山也往南去了,这个女儿,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追回去的,即便是低头认错,也要把这唯一的女儿带回家,入冬了,过年也不远了。
  望湖楼的大厅里,徐杰没有看到种师道坐在堂前,本该是种师道坐的椅子,上面坐着秦伍,自然让徐杰有些奇怪。
  秦伍见得徐杰来了,连忙起身到得头前,拱手见过之后开口说道:“见过徐少主。”
  “你师傅呢?”
  “徐少主,师傅他……”秦伍有些不知道如何去说。
  “你师傅怎么了?”
  “徐少主啊,你快劝劝师傅,师傅他好像想当掌柜。”秦伍还真是个求人帮助的模样。
  “当掌柜?种师道抽风了?要当掌柜?”
  “谁说不是呢?今天师傅他打了一天的算盘了,口中念叨的都是三下五除二。二下五去三。可愁死个人了。”秦伍是真愁,真怕那武功口诀变成了珠算口诀。
  “嘿,倒是奇了怪了,去把你师傅叫来。”徐杰都笑了出来,种师道打算盘?想想就觉得可笑。
  “徐少主,我……我不敢,头前我去叫过一次,被呵斥了几句。”秦伍苦着个脸答道。
  徐杰越发好奇,问道:“种师道在哪呢?”
  秦伍微微抬手,往楼上一指:“宁姑娘的房中?”
  “哪里?”徐杰笑意一止,瞪大着眼。
  “宁……宁姑娘的房中。”秦伍又指了一下楼上。
  “嘿,你说这个种师道,这个榆木疙瘩,难道还真开窍了?”徐杰有些惊奇,也有些惊喜。
  “宁姑娘总是叫师傅去房中吃饭,生意都不做了,客人也不招呼了,一顿饭就吃一个多时辰。”秦伍大概是告状,状告师傅种师道勾搭徐杰楼里的姑娘,好教徐杰火冒三丈,上楼去好好教训一下种师道。
  徐杰又问一语:“怎么个回事?说来听听。”
  “徐少主,你可不知道,头前来了个客人,在房里……这般倒好,宁姑娘为了表示感谢,就请师傅吃饭,师傅吃了这顿饭,就魂不守舍了,还总是去吃,还要田掌柜的教他看账本用算盘,徐少主,你若不信,问问田掌柜的,我说得句句属实,师傅他……他他勾搭望湖楼的姑娘。”秦伍已然是义愤填膺,说得滔滔不绝。
  听得徐杰是哈哈大笑,大笑不已,还连连点头,口中说道:“好,当真是好,还是我厉害,我就说,这世上哪有不喜欢女人的爷们?不喜欢女人,难道还能喜欢我不成?”
  徐杰说完,好似也发现自己最后一句说得不对劲,又道:“往后你就坐在这里,你师父的事情随他去,把田掌柜叫来,我吩咐他几句。”
  这回轮到秦伍傻眼了,秦伍本以为自己这一番小报告之后,徐杰应该是义愤填膺,上楼就找种师道说理去了。哪里想到徐杰是这么个反应,口中又道一语:“徐少主,这宁姑娘可是连生意都不做了,可指着什么赚钱哦?”
  “钱?”徐杰大手一挥:“还赚什么钱?不赚了!快去把田掌柜喊来。”
  秦伍愣了愣,转头去把田兴业喊到面前。
  便听徐杰交代道:“那宁姑娘房中就不安排客人来,每天好酒好菜伺候着,例钱也多给几份,好好教种师道打算盘。”
  田兴业看着徐杰,愣愣答道:“嗯,东家,种公子聪慧得紧,算盘打得极好。”
  “嗯,学会了让他给你打下手。”徐杰说完,心情极好,被准备在楼里转一下的徐杰,也不转了,转头就往外去。
  大概是怕种师道见到自己,会不好意思,不如先走,留几日让种师道生米煮成熟饭最好,事情定妥了,徐杰倒是可以出来好好笑话一下种师道了。
第三百零九章
陛下过誉了
  时间又过几日,徐杰再到望湖楼,把在柜台上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种师道拉到一边,开口问道:“师道,你近来……”
  徐杰想开口问的就是种师道与宁三娘的事情,但是开口之后,又不知如何问比较好,怕自己言语不当把鸳鸯给惊走了,也就是怕种师道羞涩,所以忽然语塞起来。
  不想种师道倒是大大方方说道:“我近来也无甚事,就是与楼里的宁姑娘结识了,常在她屋内,你若是来楼里寻不到我,就去宁姑娘的屋里,便能寻到了。”
  徐杰显然担心多余了,种师道这般的汉子,显然不是那种扭扭捏捏之人,更不是羞涩之人,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也不会如何遮掩,更不会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徐杰听得种师道这般直白,自嘲一笑,随后更加直白问道:“你与宁姑娘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地步?”种师道大概是没有听懂,疑问一语,随后又道:“哦,近来多吃她的饭菜,还拿过她的钱。”
  种师道没有回答到点之上,也是徐杰过于心急,心急着给种师道安家落户,还是想给种师道一个人生牵绊,让种师道再做不出以前那种决绝之事。
  “那个……那个你们有没有过肌肤之亲?”徐杰再问一句。
  种师道老脸一红,连连摇头摆手:“未有未有。”
  种师道的脸棱角分明,却又饱经风霜黑不溜秋,还能透出红色,徐杰显然是第一次看到种师道还能有这种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上下打量一番,心中不免在怀疑一些事情。
  怀疑什么?怀疑种师道是不是连房事都不太懂?这种事情也是正常,若是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资讯,犹如孩童一般半懂不懂,太正常不过。
  所以徐杰神神秘秘一语:“师道,你……是不是不会啊?”
  “不会什么?”种师道还没有想到点子上。
  “就是……不会肌肤之亲?”徐杰还真是操心非常。
  “啊?”种师道先是一愣,随后一本正经说道:“我会!”
  徐杰有些尴尬,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哦,会,会就好。”
  两人尬聊几句,徐杰操心是操心,但是在这个话题上,也就尬聊不下去了。所以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徐杰还是觉得种师道可能不会,所以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还狐疑着回头去看种师道。
  之所以这么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自小勤学苦练武艺的汉子,没有长辈教导,没有朋友闲谈,甚至在此之前没有开过窍,不会很正常。虽然说有些事情是动物本能,但是就连动物也是从长辈那里学来的,何况是已经有了道德体系的人?
  不过转头想来,徐杰又暗自发笑起来,觉得自己担心太多,也是太过上心了些,笑自己只顾着担心种师道这个榆木疙瘩,却把宁姑娘给忘记了。
  宁姑娘虽然还是处子之身,但是出身教坊青楼,岂能没有老妈妈教导?
  正当徐杰准备离开望湖楼的时候,忽然见得远处来了一大帮子人,一个妇人打头,身后跟着十来个小厮仆人,皆拿着棍棒之物,还有几人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还躺着一个人。
  这些人直往站在望湖楼门口的徐杰而来,徐杰停住了脚步,等候了片刻。
  一行人直冲而来,越过徐杰,就往望湖楼而入,门口的小厮刚要阻拦,便被几人推倒在一边。
  大堂内的秦伍几步走到头前,开口喝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岂敢在望湖楼放肆?”
  便看担架进门,往地上一放,还有女子喝骂:“老娘今日就把你们这藏污纳垢的地方一把火烧个干净,来人,点火。”
  还真有人带了火把与火折子,好似真要放火。
  秦伍已经看到了担架上的那人,没有了两条手臂,这人秦伍岂能不认识?那两条手臂正是他亲手砍下来的。
  这是上门来寻仇的,秦伍一步上前,把那刚刚点起来的火把夺了过来,急忙放在地上,脱下外套就盖在油脂火把上。望湖楼全是木制房屋,一旦燃起,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地上那失去了两条手臂的林三,此时看到秦伍,也开了口:“娘,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是他砍了孩儿的手臂,是他!!”
  头前妇人一听,双眼已红,指着正在灭火的秦伍大喊:“打,打死这人为我儿报仇!”
  左右小厮奴仆手中的棍棒已经向秦伍挥去。
  徐杰也到得门口,看着这一幕,对于头前发生过的事情,徐杰听秦伍简单说过几句,也并未当回事,甚至转头就忘记了,也没有想过在这杭州,还会有人上门报仇,也是觉得那被砍了手臂的人是活该。
  徐杰开这么个望湖楼,也并非真的是一时兴起。开这个望湖楼,其实有一个主要原因,那就是高破虏之女解冰,自从徐杰知道解冰是高破虏的女儿之后,其实对一些事情多少有些愧疚。因为徐杰本可以阻止那些忠烈之后毫无意义的赴死,但是徐杰没有做到。
  徐杰对于高破虏有敬意,也有感恩。因为是高破虏连夜带兵在堡寨里救下了徐家军汉的命。报仇之事尘埃落定,李启明也死在了解冰手上。徐杰要离京了,便想着要把解冰护起来,怎么护呢?便想了个这般的办法,帮解冰从教坊司出来,出来之后怎么安排?徐杰想了好几种办法,最后还是觉得这样的办法最好,解冰依旧能受到文人士子的追捧,却又有来去的自由。
  这望湖楼,其实就是给解冰遮风挡雨的,也顺带给其他一些可怜的女子遮风挡雨。这就是徐杰的感恩,感恩高破虏战阵上对徐家的大恩。
  大堂里已经打起来了,十来个小厮,自然不是秦伍的对手,满场哀嚎打滚。
  一通殴斗,秦伍站在当场,指着那妇人斥道:“老泼妇,你也不看看望湖楼是什么地方,留你儿子一命,便是大恩大德,岂敢再来撒泼。”
  不想那妇人见得这般局面,往地上一坐,痛哭流涕大喊道:“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儿好端端拿钱出门消遣,却被人断去两臂,府衙也没有人管。今日若是不给老娘一个交代,老娘今日就一头撞死在你们这望湖楼,死在这里,看你们还如何做生意。”
  种师道还在柜台里练习着算盘,兴许真应了他的那句话,杀了埋去,才是省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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