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王庭(校对)第710部分在线阅读
菲利普苦笑一声,“卡尔将军虽然上了年纪,却不是畏战的懦夫,三年前帝国高层没有人把远东的叛乱者当回事,以为随时可以轻易剿灭,唯有卡尔将军极力主战,因为他清楚那是出兵镇压的最佳时机,如今时机已经错过,你父亲的政权已经成长壮大起来,三年深耕远东,广受社会各界爱戴,相比之下,帝国在远东的影响力已经荡然无存,卡尔将军深知现在出兵东征必将遭遇远东人激烈抵抗,军部宣称的速胜方案纯属梦呓,战争绝不会在三个月内结束,拖上三年五年也不稀奇,帝国财政支撑不了长期作战,最后难免惨淡收场,到时候非但无法收回远东,恐怕连奥列维要塞都保不住,卡尔将军不想看到自己的祖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所以他才改变立场,坚决反对发起东征。”
“卡尔将军富有远见,可惜二十年来不得重用,实在是一桩憾事。”罗兰叹了口气。换个角度想,卡尔将军不得帝国重用,对远东当局倒是万幸。
菲利普移开视线,接着向罗兰介绍:“城头上那里身穿金色链甲、红色斗篷的女士,如果我没有猜错,多半是帝国元帅西格蒙特亲王的嫡女帕拉丁娜·齐格蒙妮·汉森伯格殿下,被誉为亚珊帝国的‘骑士公主’,年方二十四岁已然是王牌部队‘惩戒骑士团’副团长、帝国史上最年轻的女将军,与帝国太子弗兰克、迦南王子歌罗法并称当世年轻一代‘三杰’。”停顿了一下,菲利普笑着补充,“‘三杰’这个说法有点过时了,算上你这位后起之秀,应该是‘四杰’才对。”
罗兰没有在意他的恭维,凝眸遥望城头上那位女将军,心想原来她就是歌罗法时常提起的那个超级优秀的表妹,“骑士公主”帕拉丁娜。
“菲利普先生,帕拉丁娜公主身旁那位青年军官是什么来头?”
“那个人……我不认识,可能是弗兰克太子在信中提到的巴泽尔男爵,很受西格蒙特亲王赏识的少壮派军官。”菲利普面带迟疑。
帕拉丁娜和巴泽尔的军方背景引发罗兰的联想,沉声说:“帕拉丁娜来到远东的时间与您遭遇刺杀的时间恰好相符,您说过‘龙宫’受军方调度,万一昨天行刺的恶魔是受帝国军方指派,您现在进入军方控制下的奥列维堡,岂不形同羊入虎口?”
菲利普哑然失笑:“帝国军方也不是铁板一块,你知道帕拉丁娜公主为什么不辞辛苦来到奥列维堡?其实她是受弗兰克殿下委托,特地前来接应我返回圣城。”
罗兰闻言恍然,原来城头上那位金闪闪的大美女并不是军部激进派的成员,而是隶属于“太x党”阵营,帝国高层的权力斗争可真够复杂的!
看到吊桥落下,城门敞开,罗兰便向菲利普和维特师徒二人提出告辞,送到这里,他总算可以放心离开了。
第1611章
圣城风云(一)
菲利普与罗兰道别后乘车进入奥列维堡,与前来迎接的卡尔、帕拉丁娜、巴泽尔等人见了面,寒暄过后解开包裹培罗神像的毛毯,确认神像毫发无损,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接下来这尊神像将由帕拉丁娜接手送回圣城,万一途中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也与他无关。
帕拉丁娜确认神像安好,签收过后若无其事的向菲利普打听:“我刚才看到城外总共有三个人,进城的怎么只有您和维特先生?”
菲利普会意地笑笑:“那个年轻人就是鲁道夫之子罗兰·寇拉斯,多亏他一路护送,我和维特才得以平安来到奥列维堡。”
帕拉丁娜不由挑起眉梢,面露讶然。
“原来他就是那位远东王子,久闻其名,今日一见果然像传说中那样风姿非凡。”
巴泽尔听见这话,按捺不住心头妒火,重重哼了一声,轻蔑地说:“只不过是叛贼头目的儿子,算什么‘王子’!”
帕拉丁娜仿佛没有听见巴泽尔的讥讽,站在城头目送罗兰·寇拉斯纵马飞驰的背影渐渐远去,紧抿朱唇默不作声。
……
菲利普于9月19日由寇拉斯堡启程,踏上返乡之旅,一路经历了诸多波折,终于在9月26日上午看到暌违二十载的亚珊圣城。
年轻的教会执事维特难免近乡情怯,下车时激动地险些绊了个跟头,菲利普却显得从容不迫。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应该如何在圣城亮相,如今已经成竹在胸。
走进城门之前,菲利普由帕拉丁娜手中接过培罗圣像,当着路人的面解下包裹神像的毛毯,双手高举神像,以一种悲悯而又庄严的姿态昂首阔步走进帝国首都。
菲利普走出十步,随即放下神像,双手伏地跪在街头,面朝皇宫与圣光大教堂所在的方向跪拜叩首,过后站起身来,高举神像继续前行,十步过后再次跪地叩拜。
他这古怪的举动立刻引起路人注意,人群在街头驻足,好奇围观,指指点点,猜测这位身着主教祭袍、高举圣像的老人是什么来头,为何要在街头跪拜叩首。
菲利普的身份很快就被揭露出来,有识之士也回想起他这十步一叩拜的举动是在模仿福音书上的做法。在古代,朝圣者和赎罪者们就是通过这种庄严的仪式显示自己的虔诚,表明诚心忏悔。然而时至今日,生活在商业社会的人们宗教情感早已不像古人那样诚挚强烈,这古老的朝圣仪式也被世人遗忘。初见菲利普的举动,人们难免觉得太过夸张做作,甚至滑稽可笑,然而街头的气氛很快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先是个别妇女和老人被感动,跟随菲利普的步伐亦步亦趋,虔诚祷告。
神圣的宗教氛围迅速席卷街头,人们要么发自真心的受到感召,要么通过观察他人的神色变化意识到自己也有必要表现出被感动的样子,以免显得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于是相继加入到追随菲利普朝圣的行列,从城门前直到大教堂,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汇聚成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
负责维持圣城治安的卫兵闻讯赶来,被眼前盛大的游行队伍所震惊,慌忙冲出人群,试图带走那个扰乱治安的老头。帕拉丁娜适时出面拦住卫兵,挥挥手示意他们少管闲事。
卫兵不认识菲利普,对这位“骑士公主”可不陌生,缩了缩脖子,摸着脑袋退回路边。
排除了卫兵干扰,菲利普的朝圣之旅得以功德圆满,高举神像来到大教堂门前。
皇太子弗兰克早已在门前等候,身着象征圣光教会大公裁判的金色祭袍,一脸庄严的迎上前去,双手接下菲利普递来的神像,将这座历尽劫波、千里迢迢护送回国的圣物捧进教堂,安放在能够使之恢复荣耀的位置。
培罗神像放置在大教堂的刹那,顿时大放光明,仿佛旭日东升。蕴含神力的光芒照亮街头,使一路随行的人们感受到直入灵魂的温暖,不约而同发出欢呼,高声赞美“吾主培罗”。
菲利普完成了交接仪式,向重新安置妥当的神像跪拜叩首,起身时膝下地板残留的血迹引起围观者的注意,这才发觉菲利普沿着长街一路跪拜竟磨破了膝盖,双膝隐见白骨,血流不止。
菲利普强忍着膝盖剧痛,起身走出教堂,面带微笑,沿着石阶缓步走向人群,迎接他的是一片掌声与赞美。人们从这位历经艰险重返故乡的老人身上看到信仰的力量,纷纷流下感动的泪水,仿佛自己的心灵也获得了净化。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被菲利普的朝圣之旅感动,大教堂二层一座露台上,普世牧首格里高利凭栏而立,冷眼旁观街头上演的这场好戏。
“这一切真让人感到恶心!”站在格里高利身后的圣城教区主教克洛德额头胀起青筋,眼前的情景使他忍无可忍,“一个丢失了远东教区的罪人,竟然还有脸回到圣城公然作秀,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圣徒,堂堂主教竟然能够虚伪无耻到这种地步,简直令我震惊!”
格里高利清癯的面庞掠过一丝苦笑:“消消气吧我的朋友,平心而论,远东行省的沦陷不能全怪菲利普,毕竟他曾试图推行怀柔政策安抚暴民,在他被叛军囚禁的三年里一直保持沉默,也未曾公开发表卖国言论为叛党粉饰太平,凭这两条即便还算不得爱国者,至少我们不能指责他是叛国者。”
“就算菲利普对得起帝国政府,可是他对得起圣光教会吗!?”克洛德主教不服气地反驳,“他在远东试图推行的所谓宗教改革,完全是对异端的无原则妥协,违背了信仰的正道,他被囚禁三年却没有勇气以身殉教,恰恰体现出他的懦弱!这种苟且偷生的货色,没有资格身着黄袍!法座,您应该站出来斥责菲利普的堕落,剥夺他的主教头衔!”
第1612章
圣城风云(二)
格里高利轻轻摇头,目光深邃。
“克洛德,你太冲动了,我们的教会一千六百多年来始终秉承宽容的原则,以至于宽待罪人成了全体教徒乃至整个社会公认的道德原则,某个人的某种行为在事实上正确与否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是否符合道德正确的原则,只要符合道德正确,就会赢得公众的谅解;反之,倘若对这种‘道德正确’提出质疑,就会刺激公众那根过度敏感的道德神经,惹来诸如心胸狭窄、斤斤计较、刻薄恶毒之类的批评,很不幸我们的教会和国家都染上了这种无可救药的虚荣病,以至于对虚伪的道德正确已经不可能公开批评。”
“法座,您是说菲利普通过刚才那场作秀把自己置于道德正确的位置,赢得了虚荣者的同情?”克洛德主教眉头紧锁。
格里高利点了下头,淡然的语调难以掩饰深藏心中的激愤。
“赢得了虚荣者的同情,或者装出来的同情,不管人们心里是否也在嘲笑菲利普夸张的作秀,但是表面上必须装做被他感动,否则就会显得自己不合群,缺乏同理心。”
“的确如此,堕落的社会风气无时无刻不在毒害人们的信仰,与这种虚伪自私的风气相比,教会的力量显得如此软弱,不断从妥协走向妥协,时至今日已经没有退路。”克洛德主教悲愤地咬紧牙关,紧握拳头。
“向社会上的堕落风气妥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欺欺人,把妥协美化成宽容。”
格里高利负手望向天空,秋阳为阴云遮蔽,日光竭力透过云层,试图将更多一点光与热投向大地,这情景使他感同身受,心头油然兴起一丝悲凉。
“克洛德,我们总是对罪人太过宽容,哪怕一个人犯了滔天罪孽,只要他诚心忏悔,过往的罪过皆可一笔勾销,仿佛所有被他伤害过的人都不复存在,倘若有人拒绝宽恕罪人,坚持追究他的罪责,便会与人群格格不入,遭到公众的批评。”
“对罪恶的宽容就等于甘心充当恶人的帮凶去伤害好人,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严重的疾病,少数人看到了病因却束手无策。”
“比如你和我,明知道菲利普的作秀很虚伪,难道敢于冒着令全城百万民众扫兴的风险公开揭露?假使我们那样做,克洛德,那可不仅仅是揭穿菲利普的虚伪,更是揭穿百万民众虚伪的道德优越感,上百万人将因此恼羞成怒,每人吐一口唾沫就足以把我们淹死。”
“这都是因为伪信者把持了话语权,用伪善替换了真善,用道德正确替换了真理,伪信者推行的所谓‘宽容的改革’助长了虚荣与虚伪风气在社会上蔓延,所以我一直坚持把这些伪信者开除出教会,只有朔本清源才能寻回初心,回到真正的信仰,与神同在!”克洛德痛心疾首。
“然而我们是少数派,我们的主张只会遭到大众嘲笑,被戴上‘原教旨主义者’的帽子,被轻蔑的称之为故步自封的保守派。”格里高利唇角浮现一丝苦笑,“事实上‘改革’也是一种道德正确的口号,如果我们想回到正确的轨道,想争取大众的支持,就不能再使用那些使人联想到保守的词语,更应该向我们的敌人学习,采用改革派的修辞。”
“改革?”克洛德瞪大眼睛,格里高利大牧首竟然以褒扬的口吻说出这个由魔鬼创造的可憎词汇,使他深感诧异。
“不要被表象禁锢你的思想,克洛德,改革本身没有价值取向,只是一个行动口号,弗兰克他们以‘宽容’作为改革旗帜,推行金钱至上、唯利是图的纲领,我们也可以竖起另一面改革大旗与之对抗,比如‘公正’。”
“法座,您打算提出一份改革时弊的纲领?”克洛德兴冲冲地追问。
格里高利点了下头,“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考虑的还不够成熟,从前我还有些犹豫,担心这并不是通往神国的正途,然而今天目睹的这场闹剧坚定了我的信念。在这个信仰褪色的时代,绝大多数人会自觉或不自觉的被少数人牵着鼻子走,只相信别人希望他们相信的东西,却懒得思考背后的真相,只凭这群乌合之众不可能自发的萌生良知、复兴教会,教会中极少数保持清醒的精英必须站出来引导大众,与狡猾的敌人争夺话语权,除此一途别无选择,为此我不得不感谢菲利普给我们上了宝贵的一课。”
格里高利双手交叉按在心口,十指伸开模仿太阳辐射光线,以这个培罗教会特有的祈祷手势结束自白。
“吾主在上!感谢您以这种不同寻常的方式降下神启,在茫茫黑夜中点燃一盏灯,为您的追随者指明前进的方向。”
“赞美吾主!”克洛德主教也效仿格里高利大牧首,十指交叉按在胸口,面向空中那轮挣脱乌云束缚的太阳虔诚祷告。
……
拥有近三百万常住人口的帝国首都亚珊圣城是瓦雷斯世界排名第一的繁华都市。在这座历史悠久的大都会里,从白天到黑夜,从公卿贵族到贩夫走卒都热衷于两件事:其一是传播流言蜚语,其二是追逐时髦。
卸任远东大主教菲利普·华伦斯坦深谙圣城居民的癖好,回到圣城的第一天就在街头上演了一出好戏,引起满城轰动,成为人们茶余饭后争相谈论的新闻人物。
在亚珊圣城,人们可以原谅一切罪行,唯独不能原谅平庸;人们可以忽视一切真理,唯独不可忽视标新立异的人与事。
菲利普成功将自己打造成社会焦点人物,接下来的日子里,人们都在谈论他的人生经历,为他过往三年的牢狱之灾深表同情,借助丰富的想象力将他逃离叛军牢狱、护送神像返回圣城的事迹补充完整,充满惊险曲折的细节以及显而易见的英雄气概,而菲利普高举神像走进城门那一幕无疑为他的传奇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俨然一部活生生的使徒行传。
第1613章
圣城风云(三)
人们总是乐于相信那些富有戏剧性的故事,故事主角也理所当然的成为广受追捧的大明星。菲利普回到圣城第二天就收到超过两打请柬,城里热衷于社交活动的贵妇们都希望他能出现在自家宴会上,沙龙中,仿佛他是一道时鲜菜肴,用他款待来宾能够为主人家增添光彩。
菲利普先通过靠得住的老关系打听清楚城里上流社会错综复杂的关系,哪位夫人正当红,有哪些情人,与另一位夫人相互嫉恨……这些八卦消息有助于他尽快融入圣城社交场,以免在挑剔的目光下应对失措,显得像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
教士阶层最初只是一个单纯的学术团体,随着教会的发展壮大,教士社会地位的提升,教士们也渐渐扮演起社会活动家乃至政治家的角色。圣光教会的神职者有两种典型,其一是生活朴素、专注修行的隐士类型,其二则是活跃于社交场合的政客类型。菲利普就是后一种典型,重返圣城如鱼得水,经过慎重的选择,他婉拒了大部分请柬,只接受顶级贵族的邀请,偶尔出现在档次最高的宴会上,言行举止无可挑剔,完全符合上流人士对一位受难圣徒的期望。当人们酒足饭饱后满意的离开,菲利普也成功提升了自己的身价。
频频出入社交场的同时菲利普也没有忘记寇拉斯父子的嘱托,毕竟圣城米贵,维持上流社会的生活品质需要大把真金白银。菲利普想兑现那一百万金杜加支票,必须拿出令寇拉斯父子满意的绩效。
按照菲利普的吩咐,维特牧师将老师的狱中笔记整理出来,挑选较为重要的内容誊写成一份报告。菲利普审阅报告过后签上自己的大名,先呈交弗兰克太子参阅,而后在太子的授意下又抄写了两份,一份递交内阁,一份呈交中央教廷。
菲利普并不满足于仅仅在社交场上拥有一席之地,对这份囊括远东当前政治、经济、军事等各方面概况的报告寄以厚望,将之视为一块重返政治舞台的垫脚石。
经过一个星期的等待,他的期望得以实现,内阁与教廷都对这份报告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专门为此召开了一场研讨会。菲利普受邀出席会议并担任主讲人,会议以学术研讨的名义举办,会址设在改革派的大本营——帝国宗教裁判所总部“普爱宫”,会议时间定在十月一日——恰巧是远东国庆节。
当天傍晚,普爱宫名流云集。弗兰克太子很抬举菲利普,以东道主的身份亲自款待来宾。出席研讨会的人士要么是当朝重臣,要么是富豪财阀。宫廷大总管施泰因迈尔男爵代表查理皇帝出席会议,秉承一贯谨言慎行的作风,宣称今晚自己是“只带着耳朵来的”,要将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如实汇报给皇帝陛下,他本人不采取任何立场,全凭陛下裁断。
穆勒伯爵代表内阁出席会议。教会保守派的代表当然是格里高利大牧首。军方代表是西格蒙特元帅,元帅的爱女帕拉丁娜公主也出席会议。既然有元帅父女在场,自然少不了巴泽尔男爵的身影。出席会议的民间代表,分量之重丝毫不比上述达官贵人逊色,其中最因人注目的两位分别是帝国金融业与工业的领军人物,福格尔家族的当代领袖雅各布·福格尔以及瓦雷斯魔能集团的创始人、极少在公众面前路面的传奇大法师艾伯顿·韦恩斯坦。
菲利普为今晚这场盛会做了充分准备,在长达两个钟头的演讲中尽显雄辩之才,与会众人听得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