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仙途(校对)第185部分在线阅读
说着,又一笑:“其实你当掌教不过十数日,可你处事处处有分寸,既不冒进也不软弱,我们长老,其实都觉得,你当掌门,是选对了。”
裴子云也转了笑容,说着:“我天资其实很平常,只是有着些机遇,临危受命,却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啊!”
这机遇其实说的是二世为人,两个世界的经验,自是秘密不能说,不过虞云君也想不到这方面去,只笑:“你天资聪惠,举一反三,你天赋要是平常,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
裴子云点了点首,不再说话。
风吹过,带来些凉爽,车帘吹了起来,虞云君默然片刻,又想说话,突听见了轻微打鼾声。
回首一看,裴子云已经睡着了。
这样狭窄的车内,这样别扭姿势都能睡着,让虞云君又是好笑又是心酸,轻轻帮他调整了姿势,凝视着叹息。
自收了这个弟子,这个弟子就屡次大战,与圣狱门、与济北侯、与祈玄门,与璐王,裴子云一直绷紧了弦,特别是师门大战,千里赶回,一路连破大敌,又接了一片破碎的师门,实在辛苦了,就让他多睡会吧!
傅府
裴子云突醒来,发觉车停在院中透风处,自己还睡在里面,看了看天色,太阳有点西落了,不想打了一个盹睡这样长时间,头发有点散乱,下车将衣服整理,才向内院而去。
进入客厅,见虞云君正和傅举人说话,时不时傅举人在皱眉,初夏不知道什么时来了,正在一侧安静端坐,听着说话。
裴子云咳嗽了,虞云君和傅举人看去,见裴子云来了,也都起身迎上。
“现在解元公变成了掌门了。”傅举人笑着,他并不是松云门的人,勉强只算是外围,故也不需要行礼,随便说笑了一句,就收敛了笑问着:“听说你此去见总督,结果不好?”
裴子云才坐下,初夏起身给裴子云上茶,当下叹了一声说:“总督借病避而不见了。”
“哐”听得这话,初夏带着愤怒,把茶杯放在桌上,大声说着:“总督真是无情无义,当年是你出了平倭策,又曾在暗杀中救了总督才使他化解了危机,还得了皇帝赏赐,可怎么就这样忘恩弃意,真气煞人也。”
裴子云取茶,饮了一口,说:“此一时彼一时,稍安勿躁。”
傅举人也笑着:“这是官场的常态,或者说人情的常态,却也不足为奇——子云,你给初夏教导教导。”
初夏还不服:“总督就是没有人情。”
裴子云无可奈何:“这是您的责任,也罢,我就说说。”
说着收敛了笑:“官场自是讲究人情,不但讲究,而且还很重人情。”
“但官场或说社会,更讲究的是规矩,是能量,是实力。”
“同样一条命,百姓捐钱捐命捐子孙,士卒牺牲自己,不过值十两银子抚恤,人人习以为常——不肯捐命就反要鄙视,谓之刁民。”
“校尉县令要有此壮举,就谓之忠烈,朝廷就得褒赏。”
“要是知府,别说是捐命,就是能勤劳些,办事不差,或稍清廉些,就已经卓有劳勋于国家。”
“要是总督宰辅公侯,无需真正廉、能、功、勤,单一个忠就足深得帝心垂名青史,这人命之贵贱,真是谈何说起。”
“就算是论功,同样大功,不说前朝,就说本朝,我读州志,今上弱小时,有兵2000,而敌有2万,情况危急,夜中今上出战,破釜沉舟攻敌中枢,在敌军帅帐前发生激战。”
“皇上身负两创,眼见就要身死,一兵救援,且斩杀了敌人大将,其名韩新良,要论功,有二个,一就是擎天保驾救命之恩,第二个更大,斩杀敌将此战胜利才奠定了龙气崛起。”
“可由于此人仅仅是一个士卒,杀将保主实在功大,有人觉得传出去不好听,寻个由头,把他拉出去杀了。”
“当时人人侧目,只觉可惜,却不觉得他不应该死!”
“皇上终是心仁,派人救了,归到亲军,提拔当了八品官,后来一辈子被人排挤,没有出息,到战死才是七品。”
“等死了,皇上念起,封了个伯,乃记载到州志里。”
“百姓士卒有功,好一点赏些钱财提拔一级,坏的就只等诛杀了。”
“校尉县令有功,连拔三级。”
“而总督宰辅公侯有功,惟恐赏爵都不能褒忠赏良。”
“这功劳大小,又谈何说起?”
裴子云怅怅的说着,所以自己上太平策,才只写了三分之一,写多了,怕就要立刻杀头了。
“故我上这平倭策,虽有功于总督,恩泽百万百姓,甚至有益国运,但我区区一个举人,不但是总督,怕是上下官场,甚至整个社会,都觉得总督能上个折子,已经抬举了我,我哪能再凭功去要人情?”
说着,裴子云就笑,其实施恩也是这样,大人物给口水喝,都得粉碎相报,你小人物救人水火,深恩几于仇,就杀你一了百了。
有个故事,有人救了一人一命,后来遇到,不由分说将恩公拉到家中盛情款待,并私下和妻子商量:“此活我者,何以报德?”
妻子说:“偿还千匹可乎?”
“不行,一千匹布不足以报答救命之恩。”
妻子又说:“两千匹可乎?”
这人摇头:“还不够。”
妻子就说:“若是这样,不如杀之!”
于是夫妻就联手,就把这人杀了,这其实就是人的身份太贱,要是上位者救了一人呢?
那结果就是还是这人,却涕泪感激:“主上救我,我不但粉身碎骨,连子子孙孙都报答不尽。”
于是不但自己当奴才,还要捐出子孙世代当奴才,而成一片佳话。
不过这些自不用说了,上面说的话,已很深入了,裴子云抿了一口茶,见三人都是目瞪口呆,也不继续,说:“师傅,现在你把傅府的人包括我母亲迁去山门,那里有素月门门主和数位长老,相对安全。”
虞云君听了这话,回醒过来,看向了裴子云问:“你呢?”
裴子云笑了起来,带些惆怅,更带些自信:“我却不要紧,一剑在手,又有几人能拦住我。”
听着裴子云的话,让人无法反驳,虞云君看着裴子云,见着眉上带一些杀气,想起了一路战绩,又有几人能抵挡?
倒是宽心了,只是和初夏的距离,愈是远了,不由叹了一声,听着这叹,裴子云看了一眼,虞云君本来俏丽脸上此时有些憔悴,是为松云门的事操心了。
裴子云又说:“师父,我和赵长老说过,现在道观有五百亩,既封了真君,就把千亩买足了,这有利恢复道观,想必赵长老事忙,还没有去办,这次回去,就麻烦师父了。”
第二百零九章
援例请封
虞云君沉默了一会:“只是想到还要你出银子补贴门内,哎!”
裴子云正要劝,虞云君又说:“只是这紧急关头,我也不矫情,你是掌门,有着吩咐,我自尽力,不过五百亩田是有些难办。”
“麻烦师父了,门内损失惨重,自需要着我们齐心协力,共度难关。”裴子云淡淡的说着:“至于钱财,我都是掌门了,还能怎么计较?”
古代讲究的是家天下,这道门虽有祖师和长老,但私有化也很严重,这就是为什么当年掌门一意孤行,却奈何不了的原因。
现在松云门虽不是独资,但裴子云也是大股东,计较五千两银子简直是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的典型。
这时傅举人问:“那你这几日怎么安排?”
裴子云起身踱了几步,伸了个腰:“现在本门危机四伏,虽山门有着素月门门主及数位长老坐镇,可比起往日是弱上了不少。”
“我的几个措施,就是争取能修养的时间,这总督是最后一环,要是能办成了,就可渡过这难关了。”
“我得留在州府,演一出空城计,等着总督来邀我。”
虞云君和虞举人对视了一眼,带一些疑惑,大概听懂了,可说些什么又不是很清楚,裴子云看着两人迷惑也不解释。
只有初夏,是听得懂了,自己这师弟,这几日要游山玩水。
棋盘山·歇山楼
棋盘山不远,现在天下日渐太平,山中贼匪多是剿灭,因此游人也多了,山上而下,就一条不大不小集市,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相伴而行,少女时不时拉着少年买点吃食,在摊子上寻觅首饰,待到中午,二人抵达这楼,穿过热闹嘈杂前店门面,拾级登上,内又有屏风隔着,已经有一桌正在行令吃酒,众人都有点醺醺。
裴子云和初夏坐了靠窗一桌,透窗可见脚下是山脚的湖,满塘的莲叶还没有枯,曲曲弯弯的石栏围着水榭和池亭,裴子云吩咐:“上一瓶酒,上六样你们的招牌菜。”
“是喽!”店伙计高唱一声:“给客上酒喽!”
忙不迭下楼去,顷刻就上满了酒菜,话说这在州城,裴子云领初夏从容浏览附近景色,城外成林观、玉龙山、明波湖,这些游了个遍。
傅府还发了一次帖子,参与一次茶会,裴子云素有诗名,惹得不少惊诧,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名人学士到傅府拜访。
初夏有着陪伴,非常开心,这时动箸很是欢乐,裴子云一杯杯即饮,沉思:“不过,这是第三日了。”
渐渐,西南桌上行令声渐渐听进去了,有些涉及到了松云山,裴子云心中不禁一动。
“嘿,你们听说么?最近青云观摆十多口棺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几个书生喝着酒说着见闻,此时是说到了城外青云观,青云观是松云门外门,近日战死弟子都已运下了山各归家乡,有些就送到青云观,等待家属接回,还有着抚恤。
“这我知道,我听说了,有邪崇寻找替身。”又一桌食客听着谈论参合了进来:“是松云山的道长,舍身除魔,为一方乡亲铲除了祸根,听说附近乡亲上千人,都去上香!”
“嘿,什么邪崇?我早听说了,是正邪大战,那几日有着不少道长和邪派大战,这邪派个个身高七尺,眼睛和铜铃一样。”一个书生拿着扇子,这样说,正在吃饭的人都看了过来。
“听闻县中都惊动了,有兵调动去了松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