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春秋(校对)第67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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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红着脸,用极轻的声音在齐宁耳边道:“你……你每一下都好用力,你越是用力……我便知道你越是欢喜,你心中欢喜,我……我自然也很是欢喜开心。”
第1014章
送行
  齐宁与田雪蓉一夜春风,难免有留恋之意,倒想着一整天就陪着田雪蓉在驿馆度过。
  只是他心里也明白,眼下大事要紧,这儿女情长也只能回头再去享受,而田雪蓉也是善解人意的妇人,既然知道齐宁今日要去参加澹台炙麟的丧礼,自然不会缠着齐宁留下。
  妇人与少女之间最大的差别,便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松手,她虽然被齐宁折腾的浑身无力,却还是拖着软绵绵的身子服侍齐宁穿戴整齐,齐宁又让人送来早餐,用过早餐之后,少不得又抱着田雪蓉轻薄一番,直挑逗的美妇人气息吁吁,这才出了门去。
  今日澹台炙麟的海葬,虽然并未传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但驿馆一众刑部官员却也都是知道消息,虽说此番澹台炙麟的葬礼并不准备大张旗鼓,甚至连东海各地的诸多大小官员都没有通知,但齐宁一行人从京城而来,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一大早众官员也都早早准备好,俱都在正院等候。
  齐宁过来之后,安排了五名护卫留守在驿馆,其他人俱都整装待发,前往水师大营。
  昨晚澹台炙麟夫妇的遗体便已经运送去往了大营之中,海葬自然是要在海上举行,齐宁虽然不知道海葬具体的仪式,但举行仪式的地方自然是在东海之上。
  众人也不耽搁,出了驿馆,直往东边过去,出城之后,快马加鞭,半个多时辰就已经抵达水师大营,远远望去,水师大营并未有太大改变,与往日并无太大的区别,齐宁知道澹台炙麟的死没有传开,而水师大营也尽量低调,毕竟只要大营挂上一片素白,所有人便都知道水师出了大事。
  锦衣候驾到,自然是早有人入营禀报,很快便见到一群文官武将迎了过来。
  沈凉秋走在最前面,辛赐跟在边上,东海刺史陈庭也在沈凉秋身边,其后跟着东海水师的不少将官以及陈庭手底下的东海官员,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人之众。
  众人神色都是十分的凝重肃穆,齐宁上前去,众人已经纷纷向齐宁拱手,齐宁也是申请肃然,问道:“沈将军,一切都准备妥当?”
  沈凉秋道:“回禀侯爷,大都督和夫人的灵柩都已经送上了福船,等到正午时分,便可以出海为大都督送行。”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道:“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我们便可启程。”
  “大都督英雄一世,为国立下无数功勋,这丧事是否简陋了一些?”齐宁低声道。
  沈凉秋肃然道:“卑将本想让东海的士绅们也都前来参加大都督的丧礼,毕竟东海士绅代表着东海百姓,大都督在东海呕心沥血多年,守护这里的太平,大都督走了,他们前来送一程,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与辛将军商议过后,一切还是以安稳为要,所以并未叫人过来。”
  辛赐在旁拱手道:“侯爷,大都督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不希望大动干戈。老侯爷说一切以稳定为要,等到东海这边的一切恢复如常,朝廷势必还要追礼。”
  “两位既然都商议好,那自然一切按照两位商议的来。”齐宁道:“是了,沈将军,这海葬我虽然有听闻,却并无见过,能否为我讲一讲该如何进行?”
  “侯爷,普通人若是海葬,会扎一只竹排,将遗体置于竹排之上,尔后入海,再点火燃烧。”沈凉秋道:“不过大都督的海葬自然不能与普通人一样。我们这边准备了一艘福船,将大都督和夫人的遗体安放在福船之上,送出三十海里,便可以焚烧福船,让大都督的身体与大海完全相融。”
  “原来如此。”齐宁道:“准备几艘船送过去?”
  “两艘战船。”沈凉秋道:“一切也都已经安排好。”抬手道:“侯爷,请先入帐喝杯茶,登船尚有一个时辰。”
  齐宁点点头,当下众人簇拥着齐宁到了水军大帐,落座之后,自有人送茶上来。
  齐宁在场,在座众人自然不敢多言多语,齐宁扫了一眼在场诸人,只见到陈庭若有所思,而辛赐则是正襟危坐,他虽然年岁不小,但身板挺直,目不斜视,从脸上表情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今日毕竟是澹台炙麟的丧礼,自然不能谈笑风生,齐宁不说话,在场众人也不说话,气氛一时间倒颇为压抑。
  众人便这般枯坐良久,沈凉秋终于从帐外进来,拱手道:“侯爷,午时将近,一切都准备就绪,请侯爷和诸位大人登船出海,为大都督送行。”
  齐宁这才起身来,众人也都纷纷起身,出了大帐,徒步走到海边,只见到海边停放着一艘鲜花点缀的船只,这艘船并不大,但装潢的极尽华美,桅杆上飘扬着一面旗帜,上面绣着一把金色大刀,正是金刀澹台家的标志,船上的船夫清一色都是腰系白带,齐宁心知这便是停放澹台炙麟夫妇灵柩的福船。
  福船左右,各有一艘大型战船,船舷两侧,站着精锐水兵,拄着长矛,一手按腰间佩刀刀柄,神情肃穆。
  沈凉秋请了众人登上左首战船,上船之时,边上有人发放白色腰带,众人都是接过腰带,系在腰上,以示对澹台炙麟的尊敬。
  东海水师大营事先显然是早有布置,各营内官兵并没有涌到海岸边送行,看上与平时并无二致。
  众人登船之后,只过了小片刻,号角声便即响起,另一艘战船已经率先移动,随后福船跟在那艘战船之后,而齐宁所在的战船,则是跟在最后方。
  两艘战船前后护卫着福船,缓缓向深海行驶。
  齐宁等人都是站在船头,战船比之福船要庞大许多,此时看福船正是居高临下,看到在福船中央停放着两具灵柩,众人也都是默然不语。
  齐宁瞥了辛赐一眼,将辛赐也正向自己投来一瞥,两人四目相对,却都是微微点头,并不言语。
  “大都督今日远行,临走之时,老侯爷都没能看上一眼,哎……!”边上忽然传来一声轻叹,齐宁扭头看过去,却正是东海刺史陈庭。
  “大都督过世,老侯爷心中悲痛,若见到大都督现在……!”齐宁也是轻叹道:“只添伤痛,倒不如不见。”
  陈庭一怔,却马上拱手道:“侯爷所言极是。”
  其实陈庭这一句话,却也是在场其他官员心中所想。
  丧子之痛,自然是钻心刺骨,金刀候将澹台家的未来一直放在澹台炙麟的身上,对他寄予极大的厚望,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侯爷连澹台炙麟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自然是让人唏嘘。
  今日风平浪静,阳光洒射在海面之上,波光粼粼。
  随传出来为澹台炙麟送葬的官员中,不少都是没有下过海,特别是跟随齐宁从京城来的刑部官员,已经有几个因为海船的颠簸,脸上现出不适之色,韦御江身体强壮,但并无太大反应。
  三十海里并不算远,而且是顺风而行,十分顺畅,最前面的战船停下之后,后面两艘船也都紧随着停了下来。
  沈凉秋这时候已经快步过来,向齐宁道:“侯爷,这里便是选好的海葬之所,海葬仪式,便是在这里进行!”
  齐宁点点头,叹道:“沈将军,刚才陈刺史说了一句话,他说老侯爷连大都督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十分遗憾,我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顿了顿,才道:“大都督入殓之时,我并无看到大都督的样容……!”抬手指向辛赐道:“辛将军从京城赶来,也是不曾见过大都督的遗容,今日海葬,辛将军是替代老侯爷在此,我的意思是,大将军临别之际,能不能让辛将军代替老侯爷看上一眼?”
  沈凉秋一怔,看向辛赐,辛赐却是微微颔首道:“虽然大将军已经入殓,开棺瞻仰大都督遗容对大都督有失敬意,但侯爷说的不无道理。我若回京,老侯爷问起是否见到大都督最后一面,我却又如何回答?”叹了口气,道:“凉秋,你辛苦一下,我要登上福船,看大都督最后一眼。”
  沈凉秋立刻道:“辛将军,侯爷,大都督的海葬仪式,是经过精心准备,事先也是看过时辰,如果此时开棺,定然会耽搁时辰,卑将只担心不吉。”顿了顿,又道:“而且入殓之后,再行开棺,实在有违风俗礼制,如果传扬出去,固然会让人非议我等对大都督不敬,只怕辛将军的名誉也要受损。”
  “不必担心我的名誉。”辛赐道:“我只是金刀澹台家的一介家奴,只要能给老侯爷交代,我的名誉不值一钱。”
  东海刺史陈庭等官员顿时面面相觑,心想遗体入殓,若是再行开棺,实在是大大不吉,齐宁年纪轻轻,提出这样要求可以说他不通风俗,但辛赐乃是见多识广的老将,怎会同意齐宁的提议?便是普通百姓入殓之后,也绝不会再行开棺,更何况堂堂东海大都督的灵柩?
  齐宁提出的要求十分突兀,辛赐答应的也十分意外,在场众人都是有些发愣,毕竟都是在官场上混迹,心念电转,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大简单。
第1015章
伸冤
  沈凉秋微一沉吟,终是摇头道:“侯爷,辛将军,恕卑将无礼,大都督的灵柩,今天谁也不能动。”
  齐宁皱眉道:“沈将军,你这又是何意?辛将军代表着老侯爷,如今大都督要走,辛将军替代老侯爷见上最后一面,这也该是人之常情吧?”
  “侯爷,卑将虽然是大都督的部将,可是却情如兄弟。”沈凉秋神情冷峻:“所谓死者为大,大都督已经去了,我这做兄弟的绝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他的安宁。”
  “沈将军,这也并非是我们无礼。”齐宁脸色也冷下来:“大都督入殓之时,辛将军尚未抵达东海,这总不能说是辛将军不想见大都督吧?”
  辛赐脸色也冷峻下来,淡淡道:“且不说老侯爷思念大都督,辛某也是看着大都督成长起来,说句冒犯之言,那也是将大都督当成自己的孩子。今日辛某见这最后一面,不算过分吧?”盯住沈凉秋,冷声道:“凉秋,我知道你和大都督的情谊,只是你念及兄弟之情,总也不能不顾别人的感情?”
  齐宁道:“辛将军,沈将军说担心耽搁时间,咱们也不必多言,为免错过时辰,现在立刻开棺,你看上一眼,也就是了,本侯陪你一同过去看大都督最后一眼。”说完,便要往船舷边去,辛赐转身跟上,沈凉秋身形一闪,竟是拦在前面,摇头道:“侯爷,辛将军,今日便是获罪,卑职也要守住大都督的安宁。”
  齐宁和辛赐对视一眼,都是皱眉,沈凉秋正色道:“入殓过后,便是为安,两位现在要开棺,断然不可。如果大都督泉下有知,知道你们要开棺我却无动于衷,那么日后在九泉下见到大都督,卑将无法交代。两位如果实在要开棺,那就请出圣旨,又或者有老侯爷的手书,否则……恕卑将不能从命!”
  辛赐冷笑一声,背负双手,盯着沈凉秋眼睛道:“沈凉秋,你在搞什么鬼?要请圣旨?你什么意思?”
  “该说的卑将已经说了。”沈凉秋并不退让,目光锐利:“大都督生前待将士们亲若兄弟,如今我们绝不可眼睁睁看着大都督被冒犯而置之不顾。”向齐宁拱手道:“侯爷若要治罪,等到大都督海葬过后,卑将甘愿领罪!”
  沈凉秋话声落后,边上水军将士不自禁都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辛赐神情淡定,齐宁却也是波澜不惊,倒是陈庭等官员却都是微微变色。
  这情势他们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沈凉秋一句“待将士们亲若兄弟”,便是将船上的水师官兵拉了过去,那意思便是告诉在场的水师官兵,如今大都督的灵柩要被人开棺,你们绝不可眼睁睁瞧着视若不见。
  沈凉秋虽然说海葬之后,任由齐宁处置,但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沈凉秋为了保护澹台炙麟的灵柩不被惊扰,挺身而出,那却是一条重情重义的好汉子,如果事后齐宁因此而惩处沈凉秋,反倒会被人诟病齐宁是非不分,仗势压人。
  齐宁叹道:“沈将军果然是对大都督有情有义。”
  “卑将不敢,只是大都督生前待卑将恩深义重,卑职如今也只能为他做这最后一点事了。”沈凉秋神情黯然,眉宇间甚至有一丝伤感:“侯爷若是能够成全卑将一片心意,卑将感激涕零。”
  齐宁点头道:“沈将军有这番心意,那倒是本侯唐突了。”
  “不敢!”沈凉秋急忙道。
  齐宁走回船头,看向那福船,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才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不要耽搁了,海葬仪式如何进行,沈将军一切按照规矩来。”
  陈庭等人本还以为沈凉秋阻止辛赐登上福船,会惹来一场风波,瞧见齐宁通情达理,这才松了口气。
  众人前来参加海葬仪式,都是希望葬礼能够顺利进行,尔后能尽快返回岸上,对于不熟水性的人来水,战船上并不是什么舒适的地方。
  沈凉秋似乎也松了口气,向齐宁拱拱手,正要发号施令,便在此时,却听得有人大声叫道:“有船来,有船来!”众人循声瞧去,只见声音却是从桅杆上的瞭望台上传过来。
  瞭望台是战船最高之处,战船但凡出海,瞭望台上必然有人观察海上情形。
  沈凉秋脸色一寒,今日澹台炙麟海葬,除了送葬的这几艘船,东海水师所有战船俱都是停泊在码头,而且此处属于军事禁区,海上打鱼的渔民也不敢靠近这片海域,这时候突然出现船只,自然是非同小可。
  “东南方向,正向这边靠近,只有一艘船。”上面水兵大声道。
  沈凉秋已经高声道:“全船戒备!”
  他一声令下,甲板上立刻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水军官兵训练有素,各就其位,而前方战船也响起号角声,显然是提醒这边发现了不明船只。
  “侯爷,诸位大人先请进船舱!”沈凉秋正色道:“等到弄清楚情况,再向诸位禀报。”
  陈庭等文官此时还真有些慌乱,这些官员大都是头一次出海,但早就知道海上海匪嚣张,虽说距离海岸不过三十里地,但毕竟有些路途,如果真的有海匪袭来,情势倒是极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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