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校对)第4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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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了田,分了地,甚至还分了粮,几年下来,烧毁的房子又盖了起来,家中的米仓又满了起来,甚至还存了不少神龙通宝。摊丁入亩税法颁行各地,百姓们都发现,现在田赋少了,杂税也少了,就是徭役也征的少了。而朝廷颁行的那大陈律令,还有那些让孩子强制义务上学啊,无不让清源的百姓觉得仿佛换了一个天。
  甚至不少当初被征去从军的丈夫子弟们,也都按期的有寄回来不少神龙通宝,有几个当上军官的甚至都给家里寄回了神龙金币。不少早几年征入伍的家人如今都被编成了府军,朝廷不但分了大量土地,而且居然告诉他们这些土地都是不需要交税赋的田地。
  这一切的一切,早让这些朴实本份,又特别节俭的河东清源百姓们感受到,大陈的皇帝陛下真是一个好皇帝。
  可是如今,突厥人居然想要把他们的这一切抢走?刚刚过了几年好日子的清源百姓,有哪个肯依?百姓都是纯朴的,哪怕陈克复给予百姓的本来主不应当是他们理应享受的权利,可是百姓们依然是无比的感恩。但百姓同样也是简单的,不管是皇帝给的还是哪个给的,这些既然已经是属于他们的东西那就是他们的,谁也别想要抢走。
  皇帝的征召令一下,清源县所有的府军、乡兵、民团的士兵和预备役士兵没有一个犹豫的,全都马上集结报到了开赴雁门关去了。
  清源县士兵们的表现让负责协助征召事务的清源县令万分高兴,可还没等他轻松下来歇口气,却发现马上又有更多的清河百姓们涌到了集结点,要求入伍。
  清源县令是去年大陈第二届科举的中榜进士,虽然没中到状元、榜眼、探花这样的名次,可也是二甲百名以内的进士。而且他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还读了两年朝廷开办的府学新学,也算得上是一个年青且有才气兼有志气,更受过新式教育的官吏了。
  与那些大多世族出身的官吏不同,年轻的清源县官马文只是一个家中有几十亩田的庶族子弟,要是现在还是隋朝,他是很难在官场上有什么大作为的。但是如今是大陈,又在府学中进了两年学,听了不少朝廷的政策之类的,也渐被年轻的皇帝和朝中那些年轻的大臣们所激励,一想也成做一个有所作为的官吏。因此在今年被吏官放为河东行省省会太原城附近的清源县令时,他也没有丝毫不高兴。
  到任半年来,面对当时北面不远就是刘武周叛军的属地,他并没有半分惧怕,在清源的半年所做的一切有条有理,可圈可点,即赢得了总督长孙国舅的看重,也赢得清源百姓们的拥戴,可以说,任满这届,只要不出问题。他是绝对可以升上一阶半级的。不过越是如此,他也越是办事认真,生怕哪里出一点差错。
  这时见到那黑压压堵在门前的无数要求从军的百姓,他心里是又喜又忧。治下的百姓踊跃要求从军,这自然有他的教化之功,但如眼下这般全涌来要参军,却也让他措手不及。要是百姓们一个不满意,闹出什么事来,这后面的太原城中可就住着皇帝陛下的。
  马文年青虽青,但心思却也很活,面对着这差不多已经是清源全部男人的人群,他心中也差不多都明白的。百姓们如此踊跃,其实说是为了保护家园也只是占了其一。至于其二嘛,当然是如今人人都知道大陈军人的待遇优厚,所以谁都想抢着当兵。可朝廷一向实行精兵之策,府军数量有限,并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当隋朝的兵,或者是以前李渊或者刘武周这些人的兵,大家是避之不及的,毕竟当兵打仗那是要死人的。而且以前当兵,那都是强迫性质的,不但要自备武器,而且朝廷还不发薪饷,甚至战死了连个抚恤都没有。更加让大家不想当兵的是,去了就没有几个能回来的。就算回来的,也基本上那种缺了胳膊少了腿的才幸运的能回了家,其余大多都是埋骨他乡的。
  但是当大陈的兵就不一样,一来陈军的士兵都是久经训练,且装备都是最精良的,有精良的装备上战场几本上就多了一条命。而且大陈的军队向来是打胜仗多,打败仗少,战士们生存率高。更加让大家向往的是陈军将士的优厚待遇,入伍有安家费,退伍有转业费,当兵有薪水,受伤有补贴,战死还有抚恤。不但如此,当兵吃粮几年之后,就有可能转为府军,而一成为府军,可就是一家人享福了。府军的永业田是很多的,而且这些都是不交税的。除了准备武器和战时从军,几本上是相当划算的。
  更何况,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如今的皇帝陛下也是从马上打下的天下,所以最善待武人。不但朝中几乎都是武将们占据多数和重要的位置,就是各行省府县的许多官吏,也多是那些退役的军官们占据。
  而且比起一年年读书,从蒙学、小学、县学、府学、科举这样一路读上去,最后去拼个进士,选个官员,或者最后考个公务员做个吏员的艰难比起来,对于更多如今已经早过了重新读书年纪,却又不甘于就这样的人来说,入伍从军就是最后的一条出路。
  只要敢打敢拼,就有可能在战场上立功,只要有足够的军功就能成为军官,就算将来战场上伤残了,也是可以转业回到当个吏员或者闲散小官的。而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上个军校进修一下,然后再立点功,说不定说能成为入流有品级的官员了。这样的事情,对于无数往上数八代都全是泥腿子出身的老百姓来说,这可是一个改变自已与整个家族的最好出路。哪怕这条路得拿命去拼,大家也是绝不反悔的。
  “陛下有旨,这次征召的只是乡兵和民团,征召已经结束,大家还是各回各家去吧。不上前线打仗,在后方多生产些粮食,多打几把刀也一样是对朝廷的支持!”马文咽了咽口水,面对着群情激昂,热血沸腾的无数百姓,只得大声喊道。
  一个虽然长的粗大结实,但一眼就能从他青涩的脸上看出他还只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壮小伙子,肩膀上背着一张猎弓,手里提着一把猎叉,腰间还别着一把匕首。十月的秋天,他却只穿着一双露着脚趾头的草鞋,身上披了一张露着两手臂的熊皮子。少年猎物一直挤在最前面,人虽多,可就是没有人能把他挤开。
  在少年的脚下还有一只竖着尖耳朵,眦着尖牙的瘦长大黄狗紧紧的守护在少年的脚边,如果有人挤过来,他就对对着人发出嗞嗞的低吠,让人不寒而栗。
  少年如铁柱一样地站在马文的前面,一只手还小心的护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花白胡须的老猎户。
  马文的话音刚落,就见老猎户大声咳嗽了几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老猎户苍老的面孔望着马文道:“皇帝陛下不是有言,大军一百万,倾国而战吗?可老朽所知,如今皇帝虽然征召了二十万乡兵和二十万民团,但加上朝廷的二十四卫和辽东的十万蛮兵,也不过是八十万而已。这离一百万可还是差着二十万呢,这突厥人南下,是要灭我华夏,重演五胡乱华之惨事啊?这不单单牵系着朝廷与皇帝陛下,也事关着我们每一个汉人百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朽记得这是皇帝陛下曾经说过的话,老朽十分赞同。如今突厥四十万大军就要南下,我等身为匹夫,又岂能坐视。老朽不过一区区匹夫,但也有杀胡之心,还请县令大人允许!”
  马文有些面色为难地看着这个弯着腰,不停咳嗽的花白头发老猎户,看他的样子,似乎不用等到上战场被突厥人杀死,仿佛口令要一阵秋风就能把这老头吹倒。
  “老叔爱国高义,一番话震耳匮聋,发人深省,令晚辈深为受教。然,朝廷征召士兵,一切都有朝廷之法度,我深为县令,自当谨守陛下旨意,岂能私自更改朝廷与陛下之旨意?且老叔年岁已高,此等年纪正当在家颐养天年,含饴弄孙才是,若是让老叔这把年纪还要上战场,这岂非我等之罪过焉?”
  老猎户又是一阵猛烈咳嗽,不满的冲县令嚷道:“我有这么老吗?大陈律令不是有言大陈军士五十五岁退役吗?老汉我今年方才五十四岁,正好还可以入伍跟突厥人好好较量一番。别看老汉腰有点驼了,前几天我还亲手猎了一只三百多斤重的黑熊呢。突厥狼崽子再牛,还能牛过三百斤的熊瞎子不成?”
  马文看着老汉怎么也得有个七十多岁的样子,却硬要说自己才五十四,满脸的哭笑不得。他刚要说话,一旁的那个少年却突然道:“我可以双手力分两牛,山间奔跑可追野狼,攀岩绝壁如走平地,一箭可射中天上老鹰的眼睛,我要从军,你收不收?”
  马文被那少年的一番话有些惊住,他仔细地看着少年那只披着熊皮子敞开的胸脯,那一块块贲起的肌肉比许多成年大汉还要惊人。但对于少年自称能手分两年,山间可奔跑可赛过从林野狼,甚至是攀岩如屡平地,一箭还能射中天上老鹰眼睛这样的大话有些难以相信。
  他微微笑了笑,对少年问道:“我看你最多十五岁,可还没到成丁年龄哦,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对马文的反应并不满意,神色老成地道:“上战场拼的是性命,比的是杀敌,可不是比年纪论大小的。打突厥人,我家的阿黄都比的是两个壮汉,只要给我一把匕首,我就能还你一个突厥人的头颅!”
  “可是还是太小了啊。这个年纪上战场,可是我们失责的体现啊。好酒不怕巷子深,只要你真有这本事,再过几年等成了丁再来报名从伍也不迟啊。”突然一道声音从从群后面传来,大家扭头望去,却只见几个穿着羽林军铠甲的军士正在向这边走来,为首一个也同样的羽林军装束,可铠甲肩头上的那两枚肩章却让早已经熟悉了军队的大家明白,这位脸上总带着一股着亲切,又带着一股子威严感受的男子,是一位羽林军的少校军官。
  少年扭头上下打量了一身华丽铠甲的羽林军少校军官,咬着嘴唇道:“敢不敢和我打一场,要是我赢了,你就让我入伍?你是羽林军军官,一定能做到。”
  少校军官旁边的一名挂着少尉军衔的军官刚欲出言,那少校军官却已经一把按住少尉,笑道:“雷队正,你难道还怕我打不过一个小孩子不成?”说完又转过头对着那少年道:“你确定真要和我比?”
  “没错!”
第833章
气吞万里如虎
  一边数天陈克复都在晋阳行宫中思绪不宁,寝食难安。直到今日宫中总管王海将调查司的最新奏报送进宫中后,陈克复阅览后才总得恢复了数日来焦虑的心情。调查司送来的奏报称,自紧急征召令下达之后,各行省的百姓不但没有出现预估之中的抗拒反应,反而在调查中显示出对朝廷此次作战的极大支持。
  朝廷治下十余行省,尤其是中原与河东、河北各行省对于朝廷的这次出兵十分支持,不但各地征召的士兵全都到位,而且各地还出现了无数百姓报名请求入伍的情况。尤其是河东与河北两地,几乎是半数以上的百姓都已经要求参军,百姓们狂热的情绪,让各地府县的地方官员们都是措手不及,纷纷向上级请求如何应对。
  听到这样的消息,陈克复最初时也是有些不敢置信的。虽然说如今出现的这股风浪,实际上也算是因他而起。但他自己却并没有要掀起一轮这样风波的意思,更没有半加煽风点火的意思。如今收到这样的消息,他在感到惊讶之余,也并没有助长其声势的意思,也并不觉得有这样的必要。
  在陈克复看来,如今大陈上下的情况,早已经注定百姓们会追随于他。毕竟比起这些年的乱世来,大陈虽建立短短几年,但早已经让不少百姓在呼喊说是已经回复了开皇盛世的景象,甚至有更多的人称如今的大陈气象早已经超越了开皇盛世。百姓们其余是最实际的,也最有忧患意思的,他们能敏锐的感觉到天下局势的变动,能早早的判断出什么对他们是有利的,什么对他们是有害的。
  当出现如大业七年那样的变动时,无法忍受的百姓就会揭竿而起。但是如现在一般,朝廷所做的是为了维护百姓们如今的生活,百姓们也会担心握在手里的幸福会太短暂,担心拥有的这一切会再失去。他们会比谁都更在意这些,也会比谁都竭力拥护这些。
  一连几天的阴霾天气终于过去,天空也终于放勤。
  早上才刚刚收到了百姓对征召的积极态度的好消息,中午之前又有一份飞鸽传书从雁门镇送到。还没有打开情报,陈克复已经从侍卫长陈雷的脸上大致猜出了那一定是一个十分积极的好消息。
  果然,信是由坐镇雁门的前线大元帅李靖所发回来的,信中向皇帝报告了王仁恭元帅突袭大利城之捷报之后的又一大功。当陈克复看见捷报上李靖那明显激动的都有些歪了的笔迹,也不由的龙颜大悦。
  王仁恭夜袭突厥大营,杀了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以五万之数,决然在阴山白道川向二十万突厥大军发动了夜袭。歼敌三万,阵斩突厥西小可汗之一的乙利小可汗,并且一把火烧掉了突厥人准备南征的一百万石粮草。如此的好消息,让陈克复看的连连在玉石桌案之上狠拍了数下,将整个右手巴掌都拍的通红而不自觉。
  震惊喜悦之余,陈克复又担心起老将军的安然来。打了突厥人如此一记重棍,统叶护这小子可不会这么认栽的。
  幸好,接下来的内容让陈克复松了一口气。看到五万大军一战之后战死五千余人,陈克复也不由的心情沉重。十比一的损伤,在这样的大战中算不得什么,甚至可以更加证明老帅此战的成功。但五千最精锐的陈军骑兵就此亡于塞外,依然让陈克复心痛不已。
  如果不是突厥人的南下,这五千人本是不用最死塞外的。越是想到此,陈克复对于突厥人的愤恨就越多了几分。突厥人亡我之心不死,这一次不彻底把他们打趴下,他们就永远都不会停止对中原的伤害。
  看到沈光带着数千人护送着伤兵分开,陈克复又在为他们隐隐担忧。
  前天,李靖上奏告诉他,为了接应老元帅,他又调了薛家叔侄率五万乡兵前往大利城接应。当时接到这个奏报时,陈克复的心情是复杂的。在陈克复看来,要想战胜突厥人,那就只能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和突厥人在塞外去打参战,这是不现实的事情。大陈没有这么多的骑兵,也打不起这样的大规模参战。大陈唯有将突厥人引人雁门,然后依靠雁门的坚固来对付突厥人。
  毕竟最近朝廷上下在雁门花了那么多时间,弄出了两件绝密武器,就为了专门对付突厥的狼骑铁蹄,又怎么能弃之不用呢。当初王仁恭要求领兵出塞,陈克复是万分犹豫之后才答应下来的。
  在陈的心中,老元帅此举,无异是在求最后的报国之法。五万精骑出塞,陈克复甚至就已经在心底将这支精骑归入了无法归来之中。
  以五万对二十万,而且还是骑兵对骑兵,这不是陈克复悲观,而是他深知突厥骑兵的厉害,也深知老元帅出塞之后,绝不会躲在一座座城堡之中打攻防战,肯定会主动突袭突厥人。
  他虽看出了这一切,却无法拒绝老元帅的请战。而且在他的心底,他其实也知道,要想对抗四十万突厥人,陈军主力是不能放弃雁门等要塞的,但又不能一味坐视着突厥人汇集,然后南下。王仁恭出战,在战术上来说,这是陈朝最后的一次进攻机会。就好比下象棋一样,这是一个让陈朝一开始就可以拿个炮或者马去拼掉对方一个车的机会。虽然炮和马都很重要,但如果真的能拼掉对方一个车,在战略战术上来讲都是十分划得来的。
  只不过下棋的时候,棋子是没有感情的。但是身为皇帝,却要让五万大军就这样拼掉,哪怕再寡情的君主,心中也是难以平静的。
  李靖让薛家叔侄带五万乡兵出云接应,在陈克复看来,自然明白李靖这是担心五万大军,不愿意轻易的放弃这些同袍们。但在另一方面,陈克复却不得不从战局方面考虑,李靖如此做,却又是在拿薛家叔侄冒险。王仁恭是陈军元帅,五万精骑是陈军弟兄。但薛定国又如何不是陈军元帅,五万乡军又如何不是陈军弟兄呢。
  李靖如此做,等于是朝廷将五万精骑送入了险境之后,又扔了五万乡兵进去。谁都知道,这样做是在玩火,一旦王仁恭真的陷入险境,单凭薛定国的五万乡兵是难以改变大局,甚至反有可能被数量占有绝对优势的突厥人吃掉,这是添油战术,犯兵家大忌。
  如果薛定国的五万兵马也陷进去了,陈军再要救,那就是添油战术。不救,白白损失几万兵马。
  而陈克复所定下的总体策略,就是以城池防守战来对付突厥人的大骑兵机动兵团,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就算有要塞也不一定守得住的。
  不过在心里的另一面,陈克复却也还是赞同李靖派出薛定国的。谁也无法看着那五万兵马就这样和突厥人拼了,更何况,王仁恭还是李靖的结义大哥。而且在心里,陈克复也认为薛家叔侄乃是大陈数的上号的勇将。在他们前去,薛定国与王仁恭两位元帅联手,再加上秦琼等年轻一辈的大将,转胜为败也许并非不可能。
  李靖的捷报写了数页,在翻过了又一页之后,陈克复看到了后面的战斗。
  王仁恭元帅在突袭击了突厥人之后,没有丝毫停歇立即撤退。
  突厥人一面整顿兵马,一面派出了数支兵马追击。两支军队一追一逃,一路上战斗不断,两军不断流血,就如两只凶狠的野兽在亡命博斗着。
  原阳之战,两支军队再次大战,王仁恭被困小镇,以三万兵马对阵突厥追击兵马八万。两军一夜血腥厮杀,陈军以自身伤亡五千余的伤亡斩敌三万,并且俘获敌方主将。就在突厥人都没有想到的时候,王仁恭突厥在四更之时率全军突围。
  王仁恭不愧为沙场老将,突围之时,他将陈军所携带的一人双骑拿出了一匹来,趁黑夜大开四门,然后驱赶着无主的战马从北西东三门奔出,引得突厥人注意后,却带着两万多大军从南门突围。
  兵力被分散的突厥人没能堵住王仁恭所部,搞清了所有情况的突厥人只得在统帅阿史那、大奈的带领下匆忙追击陈军。两军一追一逃,再次恢复到了之前一日的状况。
  你追我逃的状况持续到了第二天的黄昏,当陈军狼狈的翻越了平坦草原东面第一座高高的摩天岭时,跟在后面的突厥兵已经及为靠近陈军了。
  望着高高的摩天岭,纵马奔走在摩天岭一侧峡谷通道的阿史那、思摩也不由的担忧起来。他策马赶到阿史奈大奈的身边,告诉他这地形险要,最是埋伏的绝佳之地。提醒史大奈小心注意敌人埋伏,欲让阿史那大奈暂停追击,先派出斥候兵马前去查看峡谷。
  但是最已经愤怒的差不多失去了理智的阿史那、大奈对于那个长的和粟特胡人一样的族人并没多少好感,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再加一把力就能在天黑之前追上那伙该死的陈军。
  如果此时停止追击,只因心里担心就要先派斥候去查看道理才敢追,这无疑会让陈军有机会逃脱。陈人逃跑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离开了茫茫草原,如果那些陈人随便往哪个山里一钻,要想短时间找到他们也是不容易的。
  而且阿史那、大奈也十分深信,到了此时,陈军不可能还会有什么伏兵。陈军的这支兵马在他看来就是一支死士,如果真的有援军,那他们就应当埋伏在金河或者原阳镇,而不应当是在这里。
  最后,阿史那大奈拒绝了阿史那思摩的请求,下令让全军继续追击。
  突厥人确实很愤怒,他们只是一心想着要追到那支偷袭他们的陈军。从大利五千前锋被歼灭,到昨日的原阳血战,突厥二十万大军被五万陈军攻击,短短几天居然已经战死了八万多人,而且还被烧了一百万石粮草,死了一位小可汗,被俘虏了一位设,连最高的大可汗都被伤了手臂。这样的耻辱,让他们这些号称草原之主的勇士如何容忍。
  五万余突厥骑兵带着迅疾的铁蹄不断通过摩天岭峡谷,当最前锋的狼兵终于通过了峡谷的另一面时,阿史那思摩一直担心的埋伏并没有出现。
  阿史那大奈听到前面传到的消息后,更是对着阿史那思摩讥笑了数声。
  就当突厥骑兵已经有三分之一通过了峡谷,后面的也尽数都进入了峡谷之时,漆黑的夜幕之上,突然高高升起了三支红色的信号箭。
  鲜红的信号箭高高升上天空,然后砰的一声炸开,在空中洒出三朵绚丽的烟花。
  看到这突然的变故,无数的突厥骑兵都不由得抬头观望,那天空中的绚丽景象,对于这些突厥人来说,是那么的神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也是那么的美丽。
  不少部落的骑兵甚至在马上对着夜空惊叫,大喊着长生天!
  因为三支信号箭,突厥的疾驰队伍中出现了一丝杂乱,不少的骑兵策马奔驰,却也有不少的骑兵茫然地望着天空渐渐消逝的烟花出神。
  突厥士兵们还在惊叫着长生天,但身为一军统帅的阿史那、大奈却是已经感受到了一股透骨的寒冷。士兵们无知,但阿史那大奈却知道这些好看的不可思议的烟花乃是陈军的一种信号,就如同草原上的勇士们使用的鸣镝响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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