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校对)第40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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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场的前端,是窦建德的养子们带领的前锋,十三太保们率着前锋骑兵奋力突击,可是奈何在他们的前面那猛烈的饱和覆盖式攻击仿佛永不停歇,他们仿佛落入了陷阱里的猛兽,流干了鲜血,喊尽了气息,拼尽了力气,却终于仿佛陷入了泥塘之中!
  一个一个骑兵落马倒下,队列的人数越来越稀疏,尽管领头的军官依然奋力的呼喝,手里的长矛带着全力奋力的横扫,将鲜血喷洒而出……
  越来越多的夏军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尸体甚至将前进的道路堵塞,河北军似乎打算靠着远程火力就将夏军歼灭。如暴雨倾盆般落下的巨石铁弩,构成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骑兵们即使撞的头破血流,也无法撞开哪怕一个缺口。
  当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的攻击停止,夏军的两万骑兵基本上已经损失了数千骑。如果不是后面的步兵们及时赶到,顶着盾牌在前面树起了一道巨大的盾墙,这样的损失只会更大。
  面对如此情况,窦建德也不得不下令骑兵停止继续冲击,转而调动步兵们列阵推进。企图利用盾阵将步兵方阵送到河北军的面前,以摧毁河北军那无数的弩床投石车等远程武器。
  一个个的营团排着整齐的阵形,冒着铁弩冒着石弹及各种火器,举着盾牌咬牙顶上。
  河北军的阵中,李奔雷手举着千里镜,看着夏军变阵,面上没有丝毫动容,“到了这一步,窦建德还能有这么多拥护他的兵马,这人也确实算是一个枭雄了。可惜心太大,到达来却反而只能落个兵败身死的结果。传本帅命令,射柳弓手营,破甲弩手营准备,一百步集体仰射,只要夏军不投降,就不要停止。”
  弩手营在前,弓手营在后,多达两万名弓弩手排成了十个整齐的方阵,听到命令迅速的张弓搭箭,箭指前方。
  硝烟还未散尽,黑夜的火光烟尘之中,曹宝、曹湛,范愿、刘斌四将也下了马,一手举盾,一手执刀前军督阵。整齐的脚步声不断接近,五万夏军步兵排成了巨大的楔形大阵靠了上去。
  “稳住阵脚!”曹宝大声呼喝。步兵们披甲执刃,耐力有限,他必须让这些步兵们顶着压力一步步靠上去。等阵形在最靠近敌军阵列的时候,再发起冲锋,那样士兵们才有足够的爆发力和体力。
  河北军前阵弓弩营的阵前,大将陈青看着夏军在黑夜中人影绰绰,黑压压一片,也不由的大声喝令,“弓弩手准备,一百步自由射击,射!”
  “咻!”
  一声令下,箭如雨下,足足一万把长弓和一万把强弩同时发射,无数长箭仰射上漆黑的星空,然后带着剧大的呼啸声向着夏军步兵阵的无数夏军而去。密集的箭支如同一块巨大的乌云,将本就惨淡的星光越发遮盖全无。如同无数的雨点,箭支密集而下。夏军们拼命的举起手中的盾遮盖自己和身边的战友,但如此密集的箭雨,缺少盾牌的夏军步兵们纷纷中箭,有的士兵甚至一瞬间就被插了数十箭,整个人被射成了一个刺猬。
  面对如此情形,窦建德心痛的在滴血,可却只能咬着牙继续挥剑调动着一营又一营的兄弟冲上去。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踩着无数弟兄们的尸体,夏军步兵终于冲到了河北军阵前。
  可还没有等夏军士兵们松一口气,一阵接一阵巨大的喊杀声响起,早就已经等候在阵前多时的五千陌刀军出动了。这些全身都罩在厚厚的铠甲中的重步兵们,举着手中巨大的陌刀,喊一句杀向前走一步,挥一下刀。摇晃的火光之中,无数白晃晃的刀刃给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璀璨的刀墙。
  陌刀兵,挥刀如墙推进。经历千辛万苦才冲到阵前的夏军步兵早已经没有了完整的阵形,面对着如此猛扑而来的强悍刀墙,一个接一个的夏军被一劈两半,惨死刀下。
  窦建德等人率着骑兵从两翼冲击,试图从侧翼掩护步兵冲破河北军的阵列。但是在那长达八尺的巨大陌刀,还有那如铁塔一样的一排排陌刀兵前,他们却只能如浪花撞上一座座的礁石,被无情的拍碎,然后散落于礁石之下。
  一个部下落马之后,瞬间就被周围递过来的无数陌刀砍成了肉泥!窦建德也早已经下马,他的战马哀嘶着倒下,他的一条腿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柄长矛刺穿,拖着一条残腿,这位河北枭雄依然面色冷漠!
  他一手持长槊,一手持横刀,站在那儿,身上的铠甲留下了十多个裂口,全身浴血已经看不出铠甲本来的颜色!只是他依然没有倒下!
  长槊又一次挥舞而出,连全身重甲的陌刀兵也被扫的倒飞出去,但是长槊终于再也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爆裂而碎!手里的横刀也早已经卷了刃,剑刃上布满了细小的缺口!
  窦建德全身力气凝聚在了一起,一团耀眼的刀光之后,化作一道闪电,将面前的一个陌刀兵的胸甲砍出一道深深的凹痕,直接将那名陌刀兵震死!但随即,旁边一名陌刀兵长刀斜劈,将窦建德的一条腿整个卸了下来。窦建德一声闷哼,整个人站立不稳,摔落在地。
  又是一记陌刀挥舞而至,窦建德避之不及,这时突然从左右闪出两名浑身浴血的夏军士兵,用血肉之躯迎上了那刀光。
  “陛下,快走!”那名夏军军官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话,下一刻他整个人就沿肩被劈成了两片,鲜血喷了窦建德一脸。几名河北士兵及时赶到,一起架起窦建德就退了下去。
  断腿处传来剧烈的疼痛,窦建德脸上汗水混着血水,奋尽力气喊道:“冲,往前冲!”
  无数残破的尸体倒在了地上,堆起了一座尸山。窦建德转眼四顾,却见之前还在猛烈冲击着河北军阵列的数万弟兄们,此时声势小了许多,到处都是尸体,黑夜中四周各个方向已经隐隐传来了兵马的脚步声,河北军其它几路兵马抄过来了。而他们死伤无数,却依然连河北军北大营第一道防线也还没有冲过去。
  就在此刻,侧面传来了一阵阵巨吼,一群穿着黑色披风铠甲的河北军装备的骑兵突然从西面杀了过来。这数百骑兵虽然穿的是河北军装束,却每个人手臂上系着一块白布,他们在战场上左冲右突,专门从隙缝中穿行。很快就已经冲到了窦建德的前面不远,数十名夏军连忙上前迎战,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是我,我是红线,我父亲在哪?”
  夏军认真打量,这才发现杀到的这支河北军的头领居然是窦红线。此时她完全就是一河北校尉军官的装束,如果不是她出声,弟兄们根本不会发现她的身份。
  窦建德大叫着向女儿挥手,窦红线奔马上前,纵身跳下战马,几步冲到窦建德的面前。刚要上前拥抱父亲,却见父亲被两名军士架子,一条腿却是没有,左腿齐腿而断,此时被一条布带紧紧地勒绑着。
  “爹,你怎么了?”
  窦建德面色苍白,咬着牙强笑道:“红线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河南吗?”
  “女儿无能,没能请到援兵。”窦红线看着父亲的断腿心痛不已,“王玄应和李密已经兵败了,他们都被陈克复俘虏了。”
  “那你怎么还跑回来,既然如此,你应当去江南又或者关内,总之哪都可去的,就是不应当回河北。爹快不行了,弟兄们今天是冲不出去了,线娘你快走,我先前已经将你六岁的弟弟送往了突厥草原。在阴山北面的山脚下,就是定襄郡外过去的沙漠边的碛口小城。那里有我先前安排的几百名老兄弟,他们带着你弟弟和你其它叔父们的家眷在那。你去那,找到他们,代替爹和你其它叔父们照顾他们。你到了那后,不要再留在那里,马上带着他们沿着阴山往西进,一直越过金山山脉。如果有机会,最后一直往西,到西域去。唯有去那西域,你们才能躲过陈克复的追杀。快走!”
  窦红线此时才知道,原本父亲与诸叔伯们也早做了第二手准备,乱世之中起兵造反,成王败寇,事败者家人也能保。虽然此时高兴还有一支人马事先安排到了塞外,但是窦红线此时又怎愿意就这样离开。
  “爹,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爹,红线带你一起走,我们一起去塞外,去西域,却一个再不和中原有来往的地方。”窦红线抱着父亲痛哭。
  窦建德摇了摇头,望着四面远远而来的一条条火龙,还有一直漆黑着的北大营。之前河北军出动了远程器械及火器,又出动了弓兵弩兵,眼下又出动了这令人闻风丧胆的重装陌刀兵。但是窦建德明白,河北军最强的还是骑兵,河北军的骑兵一直没有出动,而他们这七万人却已经全乱了。
  看看凌乱杂散的夏军,窦建德心里明白,河北军的骑兵就要出动了。而河北骑兵一出,这童山之战也就将终结,他的夏国也就将彻底不存在了。要想逃离,唯有现在这最后的时机了。
  “线娘,你听我说,父亲断了一条腿骑不得马,如何突围。而且就算父亲能走,可是我的弟兄们都已经倒在了这里,我又如何能一个人逃生?男子汉大丈夫,生死何所惧?线娘,是我事着这些兄弟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眼下他们都一一先我而去,我也得追随他们到地下再做兄弟。线娘,你不需多说,趁现在还有机会,快走。算是爹求你,爹此生虽败,但也轰轰烈烈一场,了无遗憾。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姐弟俩,你答应我,一定要闯出去,代我照顾我你弟弟,快走!”
  窦红线眼泪不断滴下,依然不舍。
  “快走,走啊!”窦建德梗着脖子大吼。
  窦红线翻身上马,不舍的回头望着窦建德,想起父亲交给她的任务,一咬牙,一狠心,“爹,保重!”双腿一踢马腹,带着那数百骑穿着河北军铠甲的部下纵马消失在黑夜之中。
  几百骑堪堪在夜色中穿出河北军包围圈,于钦明、罗忠、罗艺、薛定国四元帅已经各率一路兵马从四面重重包围了夏军。直到这时,李奔雷才下令一直等待着的破军营与贪狼营一起人着甲,马上铠,全军出击。
  数万残兵被四面包围,一万骑兵杀入战场,一路横冲直撞,彻底的将夏军最后的一丝聚拢顽抗的机会给夺走。数遍冲锋之后,夏军彻底溃散,随后河北军四面包围,不断分割包围。
  窦建德等人此时也完全表现出了河北人的狠劲,宁死不降。虽然河北军不断地向窦建德招降,但是窦建德连考虑也不考虑一下就完全拒绝了。而夏军其它的数肆将士此时也不愧他们夏军最精锐老营的称号,完全做到了与窦建德生死与共,血战到底,誓死不退。
  到东方终于现出一抹鱼肚白时,罗艺那边已经先一步传来了好消息,他那边的包围的八万夏军,除了混战中被击杀的五千余兵马,余者七万余人已经全部弃械投降。而唯一一却又不肯投降的三千骑兵,虽然冲破了南大营,但最后还是被埋伏在南面的一支陌刀军和一支轻骑挡住。三千骑兵无一投降,全部血战到底。最后只抓到了不到三百名俘虏,还都是重伤者。高雅贤、董康买、王琬、孔绍德四员河间大将,俱战至最后一刻重伤被俘。
  日上中天,战至午时。
  李奔雷再次派了使者向窦建德传达河北军的要求,所有夏军就地弃械投降。午时一过,非降即杀。面对着使者送来的信,窦建德半躺在一匹战马的尸体上,大笑着撕碎了那封信。“想要老子的命,就自己上来取,老子早已经杀够本了,现在每多杀一个都是赚了。”
  信使带回了窦建德的回复,李奔雷望着此时困于包围之中的夏军,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围剿的命令。无数河北步兵举着盾牌,迈着整齐的步伐缓步向前推进。横刀闪耀,长矛锋利,所有挡在面前拒不投降的夏军全被毫不留情的杀死或者俘虏。
  到了黄昏日落之前,河北军终于攻上了最后的一座夏军抵抗的小坡地,窦建德坐在地上还举刀杀了三名河北军士卒,最后时刻欲举刀自杀,却被河北将士击落了他的横刀,将其生擒活捉。
  残阳如血,童山大战也终于结束,河北枭雄窦建德被俘,河北最后的一股反军,从大燕变成大魏,最后变成大夏,但到此时,这个家民义军建立的王国终于彻底的被剿灭了。
  黄昏下,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第784章
杨杲
杨暕
萧后
  洛阳城,紫微宫,瑶光殿。
  年仅八岁的大隋天子杨杲肃立在寝宫中的一面等身大铜镜面前,正在宫女们的服侍下穿戴。不过此时宫女们给他穿戴的已经不再是皇帝的衮袍,而是一些紫身的丝绸长袍,上面既没有日月星辰,山河神兽,也有没五爪神龙。这只是一袭十分普通的贵族男子的平常常服。
  宫女们小心的给他穿着衣服,杨杲却一手端着一盘荔枝,正高兴的吃个不停。似乎面前的这盘从岭南快马加鞭运送来贡品荔枝,比起他的天之皇位也重要许多。剥了皮的荔枝光滑洁白无比,水灵灵的,这些荔枝都是冯婠的父亲冯盎从岭南运来的,随着这荔枝一起到来的,还是冯盎向陈克复送来的称降表章,以及求援急书。南陈的大军已经完全夺取了江汉沅湘,速度之快,事情之顺利震惊了所有岭南人。
  南陈的大军已经陈兵桂阳,随时就能兵发岭南。岭南最初本是归属于南陈,后来又自立割据。如今南陈虽然丢了淮南七八个郡,可却一个子得了江汉沅湘十几个郡,一个子将整个长江中下游占据,成为了真正的南方之雄。完全处于南陈包围之中的岭南冯家与百越冼家首领们,一下子都急了。原先冯婠送信回岭南,将她与陈克复签订的盟约送回去,冯盎还大怒,放言绝不会承认这盟约。可转眼间,岭南就已经被大军压境,冯盎也只得马上送来降表,贡品与求援书。
  冯盎的求援信陈克复看过后就扔到了一边,而随信一起到达的那些贡品中的金银财宝也全都入了库,唯有剩下的这些荔枝却一下子成了洛阳城中河北军将领官员们,及宫中人的最爱。这种平时难得一偿的荔枝,确实美味无比。
  萧后与南阳公主两人都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杨杲在那里高兴的吃着荔枝。萧后心里叹息了一声,儿子虽然聪明,可他就算这样掩饰伪装,难道就以为陈克复真的会看不出来吗?还是太年轻了一些,这才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如果他是十八岁,也许还有些希望吧。
  不过转念一想起当初在北京时的,杨杲还只是在裴世矩等人的稍稍窜辍下,刚有了点想法,陈克复马上就提剑入宫,在年幼的皇帝面前剑斩了裴世矩,萧后又在心中感叹幸好这孩子只有八岁,如果他是十八岁,说不定在南下的路上,就已经出了什么意外了。
  “陛下准备好要出发了吗?”萧后轻叹一声道,年幼是福。
  闻声,年幼的皇帝杨杲抓荔枝的手突然顿了一下,脸上的陶醉也一下子全无。杨杲不耐烦的对着穿衣的宫女们道:“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笨手笨脚,一件衣服也穿不好。朕要让母后为朕穿戴!”
  宫女们行礼弯腰退下,杨杲一把将身上的衣袍扯下,扔在地上还用脚狠狠地踩着。一边踩,他一连大叫着:“朕是天子,朕应当穿天子冠冕。这算什么?朕还没有禅让退位呢,难道陈破军就连这几天也等不及了。”
  萧后上前弯腰拣起那件紫袍,素手在上面拍了几下,“陛下,事已如此,顺应时势才是最好的选择。其实如果没有陈破军,也许早在一年多前你我母子就早已经不知命丧哪路乱军之刀兵下了。您能当了这么久的皇帝,如今就算是要禅让退位,将来也还能保得一世富贵平安,你还有何不满足的呢?”
  杨杲抬头望着萧后,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惶恐,早熟的小皇帝虽然年幼,但却早明白了这些权力斗争,与王朝更替。成王败寇,自古不变的道理。
  “我退位了,直的将来还能有一世富贵平安吗?”
  萧后看着惶恐的儿子,忍不住上前抱住了这孩子。虽然杨杲并不是她亲手的,但这孩子却也算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又一起从雁门辗转到辽东,最后留在北京。两人相依一起倒是胜过了亲生母子。
  “杲儿放心,陈破军对你皇姐说过,他说当年隋室灭了陈朝,却也并没有屠杀陈氏皇族,反而多有善待。因此,如今陈克复将重建陈国,因此,你退位之后,依然会保你一世富贵。而且除了你,所有的隋朝皇室成员,只要是肯归附新朝,他都会善待。这些你就不必担心了,剩下的日子已经没有多少了,只要你做好你该做的,一切便结束了。虽然以后你不能再当皇帝,但你也不必再背负这本就不属于你的重担,你可以做一个普通人,可以不必每日担忧睡不着。你将有你的生活,无忧无虑的生活。”
  “好吧。”杨杲点了点头。“可是,为何还要这么麻烦,每日还得去太极殿那边走上一遍?”
  “这是彩排演练,自然是为了等大典那一天,一切都毫无差错。大典那一天,不光光是陈破军最隆重值得纪念的一天,也是你值得纪念的一天。那即是陈破军新朝的完美开端,也将是我们大隋平静的结束。没有刀光,也没有剑影,即没有抄家,也不会有亡族灭种。”
  杨杲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小小少年虽然心中还是有一丝不甘,但被母亲如此教诲,也觉得很有道理。就算他有什么想法,可他身边连一个值得想信,能帮他的人也没有。
  “母后,我昨天听说,皇兄的江汉之地已经被南陈军攻占。不但如此,皇兄还在蜀中吃了大败仗,目前困于汉中,孤立无援。据说,南陈军已经和蜀中的杨俊与关中的宇文化及联盟,要一起联手对付皇兄。我还听说皇叔父杨义臣已经兵败战死,舅父萧瑀和萧铣都已经率南阳、弘农、上洛三郡向李靖将军投降了。”
  萧后眼睛红了红,杨暕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又如何会不关心。虽然比起他的哥哥杨昭来,杨暕差了太多,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在每日细心关顾着杨杲的同时,她也一直在关注着杨暕的情况。先前杨暕情况还不错,虽然北上没有夺下河东,但也将整个荆襄沅湘这块长江的中游地盘占据,有一块立身之地。
  可惜好景不长,她南下洛阳之前,就已经听到杨暕攻关中不下,转而进攻汉中巴蜀,与同是隋室的杨俊交恶。等她一路南下到了洛阳,再收到消息,却已经是南陈的沈法兴父女已经趁着杨暕与杨俊交战之机,趁虚而入。避过了杨暕留守在南陈与江汉边境上的兵马,而是取道中原,绕到襄阳的北面顺流而攻,短短时间内已经将整个杨暕的地盘都抢占了。
  而蜀中的杨俊在面对着堂兄杨暕的锐利兵锋,打不过就直接联合了杨暕左右两翼的沈法兴和宇文化及。杨俊一女嫁二夫,给两家都送去了降表,表面上说联手,实际上却是暗中假意投降两家。两家得到杨俊的降表,自然再没犹豫,都急急领着兵马直扑杨暕后路。
  可惜杨暕虽然兵强马壮,可本就是客军作战,如今一下子被三面夹击,顿时就节节败退。老家被抄,后路又断,前面杨俊又摆出一副宁可降沈法兴和宇文化及这两个外贼,也不肯服杨暕这个堂兄的决心。杨暕精草不继,更要命的是陈克复又在这个时候插了一杠子,派了李靖和张仲坚将杨暕沿汉水的南阳、弘农、上洛三个最后的后方基地给攻占了。
  所有的后勤粮草器械都没了,杨暕的二十几万兵马一下子成了真正的无根之本。一下子就陷在了秦岭山脉和大巴山脉之中的那块狭窄的汉中之地。
  明面上杨暕还占有着巴蜀汉中一带十五六郡之地,但实际上他的兵马大多被杨俊、沈法兴、宇文化及给分割包围了。只剩下了他自己与裴仁基与鱼俱罗、董纯、吐万绪等人所率的十余万兵马死守在米仓山以西的汉川郡定西县的定军山一带。敌军三面包抄而来,眼看着离败亡已经没有多远了。
  如果说真正还有人能救杨暕的,全天下也只剩下了陈克复了。张仲坚的大军如今就驻守在上洛,正处于三面包围中剩下的那一面。而且距离也不远,沿着汉水南下,不过两天的路程而已。
  不过萧后明白,陈克复和杨暕可没有什么交情。杨暕有难,陈克复巴不得坐山观虎斗,这些豪强们之间争斗的越厉害,他也就看的越高兴。想让他去救儿子,这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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