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孤注掷温柔(与子偕臧)第9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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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怕你去抓我家里人,还怕你不让我去学校。我现在知道,就算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也不会怎么样的。”她一五一十说的认真,虞浩霆在旁边听着,嘴里的桔子却越来越苦——原来是这么一个不怕他了。
什么叫“就算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也不会怎么样的。”
他也不会怎么样?是,他还能怎么样?
他不想让她怕他,可她这么说出来,怎么都让他觉得不舒服。
“婉凝,是不是??”
“什么?”
“是不是如果朗逸没有骗你到锦西来,你就再也不会见我了?”虞浩霆盯着手里的桔子一动不动,语速极快,声音也很轻。
婉凝一怔,恍然省悟大约是今天他见了沈菁,又勾起了之前的旧事。倘若没有邵朗逸那一番做作,她是不会来见他,可是,她一定要躲着他的却是一个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缘故。
她许久不肯答话。有些话,不说,就是说了。
“我明白。”虞浩霆涩涩一笑,把婉凝拉进怀里,手指轻轻绕着她的辫梢:
“这两年,我总在想,要是当初我少混账一点,你就算是伤心,也不会就那么走了。我知道是我不好,你要是还气我,打我、骂我怎么样都成,就是别再说‘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行吗?”
他俯 子,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宝贝,行不行?”
他一番软语温存,如同macaron香甜绵软的内核,一尝就粘在了心尖上,顾婉凝飞红了面孔不肯看他,心思一转,却是低着头“扑哧”一笑。
虞浩霆被她笑得颊边一热,手臂箍了箍她的 :“好笑么?”
婉凝两手撑在他胸口,眉眼弯弯地抬头望着他:“我不是笑你,是你这些话倒跟我学的戏有点像。”
虞浩霆听她这样一说,倒来了兴致:“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学起戏来了,和谁学的?”
“仲祺有个哥哥叫韩玿?,我跟他学昆腔。要不是耽在这边,我那折《佳期》也差不多学好了。”
她说着,却见虞浩霆面上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跟韩玿学戏啊?”
“你也认识他?”
虞浩霆点点头:“他唱的不错。”眼风一飘,笑的就有些坏了,在婉凝手背上低头一吻:“他教你学《佳期》?里头那支《十二红》你学了没有,你唱唱看?”
顾婉凝被他看的有些心慌,连忙摇头:“我还没学好,我先学的是《思凡》。”
《佳期》?《思凡》?
韩玿还真是个妙人,专捡着风月撩人的戏码儿教他的宝贝,要是别人,他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不过,韩玿嘛??学就学吧!
"似露滴牡丹开,香恣游蜂采",他想一想就觉得浑身发燥,耳鬓 地俯在她耳边:
“《思凡》?《思凡》也好,你唱给我听听。”
孤枕独眠,好不凄凉人也——她懂了吗?她要是懂,那她想他吗?
别的心思都丢开了,他托起她的脸庞就亲了上去,另一只手已扣住了婉凝的腰。
这一下变故突然,顾婉凝脑子里“嗡”的一声,怎么上一秒还在说她学戏的事情,下一秒他就压开了她的唇?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唱一段给他瞧瞧,他就这样……那她还怎么唱?
这个人真的是没有逻辑,她的舌头都麻了他才放过她,手指在她颈子后头沿着脊柱虚虚划了下去,在她身上激出一道电流:
“宝贝,你可真甜。”
甜?她刚刚吃了桔子,当然是甜的。
她夹在他和桌案之间,他迫着她,她就忍不住后退,眼看就要硌在桌沿上,却被他一把捞了起来,捧在怀里就往卧室走,笑微微地把她放在床边,一面探身去亲她,一面解了自己领口的衣扣。
他们两个人什么都有过,她不是不谙人事的小孩子,他这个样子,她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脸像要烧着了一样,期期艾艾地挤出一句:
“我……我给你唱那支《风吹荷叶煞》吧。”
虞浩霆解了外套撂在一边,揽了她靠着自己胸口,在她眉间发上柔柔吻着:“好,你唱,我给你打拍子。”
说着,两根手指在她腰间轻轻点了两下,另一只手也不肯闲着,径自去解她旗袍的钮子,她犹犹豫豫地去按他的手:“你干嘛?”却被他捉住了送到唇边,灿若星光的眼眸里闪出一串串火花,嘴里言不由衷地哄着:
“宝贝,乖,我看看你的伤。”
婉凝虽然被他 的有些头昏,可脑子还是清楚的,当即扁了嘴:“你才不是要看我的伤,你是想要……”
“我想要什么?”虞浩霆嬉笑着凑过来:“嗯?我想要什么?你说,我听听你说的对不对——”
旗袍的盘扣并不好解,她自己平时也要认真摆弄,在他手里却一颗接一颗缴了械。他还真是先去“看”了她的伤处,缝合的印记还在,新愈的粉红色伤痕叫人心疼, 的舌尖熨在上头,像安抚又像是 ,沿着她的锁骨蜿蜒而上,噙着她颈后幼细的带子轻轻一扯,他倒是很久没有见过女孩子穿这个了。
是了,她的衣裳行李都丢在广宁,这是骆颖珊给她出的主意吗?
衣襟里露出一角樱桃红的缎子,粉白嫩绿花叶葳蕤绣的是桃花吗?衬着她的莹白剔透,让人看一眼就血脉贲张。
他的手从散开的衣襟里 去摸索她背后的绳结,手掌下的柔软滑腻瞬间颤栗起来,她蹙着眉头呜咽着扭了扭身子,似乎是不太满意,原本攀在他肩上的手都依稀是在推他了,他只好低声诱哄:“乖,不怕,和以前一样的。别推我了,让我好好亲亲你。”
以前?一样?
顾婉凝原本昏昏沉沉的情绪突然被他这句话点醒了。和以前一样?她想她能记起来的“以前”,他说的“一样”是什么意思?他记得的是一样的吗?她想让他停下,话到嘴边却又不敢,不管怎么样,有件事却是“一样”的,她怎么样他都不会停下的,她撒娇也好,装死也好,什么都没用,她唯一反抗他的那一次却是个不寒而栗的教训,“ 期”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她这样想着,虽然已经决定“慷慨就义”了,可还是忍不住觉得委屈。
虞浩霆却不知道自己随口一说,竟然叫她转了这么多念头,他只觉得她推在自己胸前的手更倔强了,拉过她的手十个指尖挨个亲了一遍:“不许再推我了”,握着她两只幼白纤细的腕子往枕上一掀,整个人都覆了上去,在她颈间耳畔轻轻呵着气:
“宝贝,你再不要我,就出人命了。”
却发觉怀里的 的身体骤然一僵,他抬头去看她,却见顾婉凝竟像是有些要哭的意思:“我不推你了,你别绑我。”话里犹带着一丝惊惧。
虞浩霆一愣,慌忙松了笼着她腕子的手:“我怎么会……”
转念间便想起,他们之前那一次,她推得他烦了,他扣了她的腕子随手用衬衫缠了上去,可他不是存心要绑她,连结都没打,她挣一下就散了,大约她是被吓住了,根本就没敢动。
他撑起身子侧到一边,探手把她揽起来,在她背脊上来回摩挲着 :
“我怎么会绑你呢?都是闹着玩儿的,我以后再不这样了,好不好?宝贝,你别怕。”
顾婉凝一放松下来,积存了许久的委屈无声无息地渗了出来,抿了抿唇,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你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说和以前一样。”
“我说的不是那个,除了那一次……”
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炙烈的欲念拱得人难受,她软软地偎在他身上,让他的按耐越来越勉强:
“以前我们多好啊,是不是?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宝贝,你说……”
不料顾婉凝仍是摇头:“你很重,力气还很大,你还咬我,不让我睡觉……”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这件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说起的事情,终于如释重负:“你很吓人的,你知道吗?”
虞浩霆听她说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分开这些日子,他反省过许多事,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
他一直自认这方面自己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对她,从来都是百般娇宠,着意的温存体贴,她明明就是很喜欢,只是害羞不肯说罢了,没想到,她竟是这样一番“观感”。
他却不知道,他越是一点一滴留意她的反应,就越叫她觉得难堪;那些叫她羞愤欲死的“喜欢”,一旦缠绵过后,就全被她算在“很吓人”的范畴之内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挫败过,纾解不开的欲望仿佛也成了一种嘲讽,他把脸埋在她颈窝里,深切地呼吸着她的清甜,却再不敢碰她。
突如其来的静默暧昧又诡异,婉凝点了点他的肩,小心翼翼地问:“你要睡了吗?”
“嗯。”虞浩霆含混地应了一声,片刻之后,便听见她犹犹豫豫的声音:“那我也要睡了。”
她这是叫他走吗?他怎么走的了?他仍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声气十分冷淡。
他是生气了吗?婉凝试探着他肩头揉了揉:“其实你也没有很坏……”
也没有“很坏”,呵,她是给他台阶下吗?他不知道是该叹还是该笑,却不防她竟朝他身上偎了一偎,“别动!”
他声气急促,顾婉凝一惊,一动也不敢再动了。
良久,才听虞浩霆问:“你在旧京的时候,会想我吗?”
这一次,他的声音很静,叫她想起夜雪初霁的远山,傲岸又寂寞。
你会想我吗?
她每次想起他,都会觉得那么不可理喻可悲可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让她惶然的闪念算是想念吗?她并没有想要和他在一起,她不过是想知道他好不好。她说想,那一定是在骗他,可是说不想,也不是真的,她咬着唇,仿佛自言自语:“我会尽量不去想。”
虞浩霆窝在她颈间无声一笑,若叫解语应倾国啊!
她就不肯哄他一句吗?
可若是真的不想,又哪儿还用得着“尽量”呢?
真真的任是无情也动人,她呵……
细雨霏微的庭院寂然无声,院子里植着两株香樟,阔大的树冠晕开浓绿的荫,湿濛濛映出一窗碧色,偶尔有飞鸟归巢离树,振羽的声响异常清晰。
顾婉凝早饭吃的兴味索然,此时和骆颖珊下棋也心不在焉,她本来就棋力有限,又敷衍着落子,未到中盘,已溃不成军。
骆颖珊也觉得无趣,抬手把盘中的棋子“哗啦”一抹:“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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