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狩魔人(校对)第9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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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水非凡水,北方壬葵水,一点在晛中,运两许庚至。病者吞之,白鬼消除,邪恶吞之,如杯破碎。急急如律令!”
  与此同时,在郊区的一处出租屋内,一个穿着深蓝色雨披的怪人,正跪坐在满是霉点的潮湿木板上,两只缠满绷带的手摆弄着指间的那只碎布头扎成的娃娃,眼神呆滞,和他身后的那尊蓝色佛像雕塑掩映成型,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嘿嘿……”半晌,降术师捏住了娃娃的下身,将插在身边的那只弧形的钢针拔起,然后狠狠的捣进了娃娃的左眼,煞那间,整间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惊悸的怪叫,紧接着就是一阵“吱吱吱吱……”的锁链声,那声音极是刺耳,宛若人用指甲划动着玻璃一般,让人不由得心惊肉跳,毛骨悚然起来。
  细看那娃娃的左眼,已经多了个粗圆的深洞,一蓬蓬乌黑色的血浆从洞里喷涌而出,溅的到处就是。将降术师的那件从头盖到脚的雨衣,都染上了一大半绯红。可降术师却对此浑不在意,只是动了动机械般的身子,从桌子上的大陶罐子里摸出一只长满小脚的圆形小虱虫,看也不看的就塞进了娃娃的左眼。之后他便双眼微闭,结出奇怪的法印,嘴巴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约莫过了几分钟,奇怪是事情发生了,原先在罐子里的所有虱虫似乎受到召唤一样,全部蠢蠢欲动的自己爬了出来,涌到了降术师的周围,黑漆漆的一片。
  “啪啪啪……啪……”屋子里面一层又踏着一层的蛊虫,宛若壁画上的无数小黑点,滴溜溜的直转,最后方向竟然全部是朝着一个地方——那个血肉模糊的布娃娃左眼!
  片刻,所有的虱虫就自发的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娃娃包围在内。一个踏着一个,源源不断的从左眼缺口处灌进了娃娃的体内。而靠近降术师的小黑点,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根本不敢再转动。给人一种……低眉顺眼的感觉!
  这个时候,盘膝而坐的降头师那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嘴角泯起一丝邪笑,端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一大口水后,一股脑儿的喷在了娃娃的身上。而后,又是重复起刚才的动作念叨了起来。
  此时,警察局中!
  刘宏念完水神咒之后,手上一顿,便把镜子放了回去,同时又拿起法坛上一令牌在法坛上拍了三下。
  “令牌一响天摇地动,踏一脚鬼怕神惊(脚用力在地下踏一下),上方打开灵霄殿,下方打开地狱门,石门打开火烟起,才显方伦大将军,方伦领兵来到此,邪魔鬼怪尽除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刘宏一边掐着法诀,一边在孟德清的背心灵台穴拍打了数下后,便又把令牌放了回去。
  当他做完这些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孟德清脸上的脓疮也明显好了许多,看的旁边的倪俊生等人也是惊讶不止。在她们眼里这惊心动魄的开坛驱邪已是将近尾声。
  但欧阳陌的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在他看来这次破降头术也太轻松了,这是他以前根本就没想到的,降头师竟然就这样做起了缩头乌龟,这是让他不敢相信,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敢下虱降的降头师可是渺渺数人之少,虱降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反噬。倘若降头术被人所破,虱降定会反噬转移到降头师的身上,将他从内脏到肚皮,活活的吞吃个干净!所以自古以来敢下虱降的也没有几人。
  同样,看了半天的刘宏也存了和欧阳陌差不多的疑惑。但他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手上动作却是没有停下分毫。在把令牌放回到供桌上之后,便打个眼神,让倪俊生退了几步,然后亲自走到孟德清的身边想把他头顶上的那片红纸掲下来。
  然而,等走到孟德清身边后,动作警惕的刘宏终于发现了不对之处,因为此刻他的左眼球已经完全的脱离了眼部肌肉的束缚,直接脱离了出来,半挂在了眼眶上,在地上溅起了一滴滴血花。而孟德清的整个人却一点儿也未感觉到痛,一张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呼吸静止,仿佛死尸般跪立。
  “不好!”紧要关头,刘宏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右手一动,便直接抄起狼毫笔在孟德清的印堂上点了一下。就这看似轻轻的一点,却让他的身体徒然就是一颤。
  “啊!”一道听似痛苦的尖叫声徒然响起。
  紧接着,孟德清便仿佛毒虫撕咬般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不断,双眼布满血丝又是降头术复发的症状。
  此时刘宏见到孟德清这般表现,也是心急如焚,心里明白这才是两个宗教之间斗法的真正开始!
  “他大爷的,操家伙,布阵!”到了这节骨眼上还管他啥语言文不文明?骂吧,尽情的骂吧!草吧,尽情的草吧!但见那刘宏剑眉倒竖,高喝下首当期出。便从供桌上甩开一根红绳套在了孟德清的脖子上。除此之外,静立一边的欧阳陌也有了动作,就在刘宏喊出布阵的同时,欧阳陌脚跟一动,走了个后太乙连环步,跟刘宏一样从袖筒里摸出一截红绳,飞快的掷了过去。
  俩人各居南、北两个方位,离发飙的孟德清两米远的距离。手里各拿一根红绳目视着地上看似痛苦不堪的中年人,红绳的另一边泛出阵阵荧荧红光,牢牢的栓在了他的脖子上。
  “开阵!”
  刘宏嘴角一撇,目视阵型已成,又是高喝一声,而后和欧阳陌同时从身上掏出几枚明代的万历铜钱,很是麻利的就套在红绳上。
  因为此时的情形是孟德清不停的在地上翻滚,而刘宏师兄弟则是站立身前,所以套在孟德清脖颈上的红绳则是形成了一个有下自上很大的斜坡,铜钱也就理所当然的顺着红绳滑落,直接砸到了孟德清的身上,打出了一团团噼里啪啦的电火花。
  就这样,两人各自放完七枚铜钱之后,才停止了下来。
  “讲法!”
  话音刚落,两人右脚又是一踏,在地上画出个看似八卦堪位的图案,而后手掌翻下,指捏山字诀,掌心朝内。当这一切做完之后,刘宏和欧阳陌俱是目光一凛,绽放出斑斑杀气。右手手腕扭了几扭,就拉紧红绳,左手成剑指连同红绳一起印于眉心部位,嘴上也是同时念叨了起来。
  当然——此阵的要领及其步骤两个师兄弟早已联系的滚瓜烂熟,而现在他们所诵念的,自是清微派开宗立派以来的万法根基《清微神烈秘法》:“静则是道,动则是法,口启心存,立彰昭格。即此乃大道之根,万法之本。惟其始终,精一不二,念念相继于四海威仪之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撒豆成兵!
  说也奇怪!自俩人摆起两仪金钱阵,诵读完‘清微神烈密咒’之后,孟德清原本痛苦不堪的表情,明显好转了许多。此时的他看似已经缓过神来,身体又找回了属于自己的感觉。
  而另一边,烂尾楼的出租屋卧室里,床褥凌乱,昏暗的光线下各种虫蛇肆意游走。降头师静坐于这群毒物的正中央,身前摆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六边形陶罐,双手手掌扭曲了九十度,接着十根手指诡异的交缠到了一起,像是在做着某种特定的洗礼仪式。但看他口中念念有词,陶罐里看不出一点变化,然而只有行家才知道,里面是暗藏杀机。
  片刻,怪人只感觉心智一阵混乱,猛地张开双眼,额头上青筋毕露,竟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我真的不想杀其他人的,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这些黑了心的奸官,侩子手,十恶不赦的混蛋,难道——难道就不该死吗?”
  自言自语了好久,他方才咬住牙,发出一声颓然的叹息:“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怪人的嘴角又是习惯性的泛起一丝邪笑,双眼流泻出一抹冰彻入骨的恶。起身,走到厨房,随手将笼子里的一条吐着信子的大号眼镜蛇抓了起来,而后用手指将它摁在了菜板上。张开森森白牙对准蛇颈处就咬了下去,血渍一喷,蛇头就顺着坡儿滑落在地。
  顿时!
  那源源不断的血浆就仿佛喷泉般从蛇颈部位冲出。见此情景,怪人脸色一阵难看,但还是闭着眼将嘴伸到蛇颈处一顿狂吞起来,当剩下最后一口时,降头师猛地走回卧室,张开大口将那团纷纷扬扬的血沫喷洒到了罐子表面,淋漓了一大片。
  做完这些而后,怪人再次就地而坐,浅浅的呻吟从漏了风的喉管里露出气来。接着他一点一点的解开了卡在衣领上的扣子,然后是——双手和脖颈上的白色绷带!
  “咔嚓!”“咔嚓!”此刻,他那盘坐的身字突地如折断般瘫倒到了霉灰的地板上,然后那颗头,他的那颗满是刺青的头颅竟慢慢的悬浮到了半空,而且还拖着一大堆器官和肠胃。
  “嘿嘿!”他笑了。
  “嘿嘿……”六声同样萧索的冷调子从怪人身前的罐子里传来……
  当然——怪人这边如此一番之后,警察局里的情景自然便出了异变。
  话说此时,刘宏几人眼见孟德清脸色渐渐好转过来,心里自然是欣慰不少,在他们看来或许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但——只有刘宏与欧阳陌两人知道,要彻底破解这种以虫饵植入身体内的特殊降术,要做的远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否则那就不能称作让人恐惧的降头术了。何况,那个家伙还有最后一枚重量级底牌!
  嘶——飞头降!想到这里,刘宏便一阵心悸,树林里的那场战斗可谓是九死一生,若非几个排的军队赶来,恐怕自己和倪俊生等人俱要尸横荒野了。但现在有欧阳陌在此,能否扳回这一局呢?情况,还很难说。
  果不其然!
  此时孟德清又有了异变,从刚才的面目平静瞬间化为脸色狰狞,最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孟德清的整个脸部也是在瞬间变成血红色。
  “天呐!你们看他的脸!”荆城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身子一歪,差点撞倒在法坛上。
  “退回去!”刘宏虽然背对着她,但又岂会察觉不出荆城垣的举动,当下的形式,在场的所有人是决不能乱了分寸的。
  虽然把荆城垣喊住,但刘宏自己却是放下红绳又走到了供桌前,只见他端起法坛上的一杯清水,屈指成剑,好大一番的指指点点,看来先前的金钱阵已经不足以压制住这刹那间威力陡增的降头术了。
  刘宏目视法坛双手结印:“六甲九章,天圆地方。四时五行,青赤白黄。太乙为师,日月为光。荧惑前引,辟除不祥。当我者死,逆我者亡。五神导我,周游八方。左社右稷,寇贼伏匿。见者有喜,留者有福。万神护我,永除凶殃!”此乃画符之前的秘咒,三清开头的灵符一般无需念此咒,但倘若画符不是三清开头则必须念此秘咒。
  此时再看眼前场景,只见刘宏再次端过这杯清水后便猛喝了一口后,面朝东方有喷洒了出来。
  紧接着刘宏右手持毛笔粘朱砂,左手拿过一张符纸便直接画了下去:“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随着突然出现的一点灵光,刘宏挥笔而就很是快速的便画出了一张灵符,而后双手结煞便已完成。
  此时再看孟德清,又是一阵翻滚、痛苦不堪。“篷!”一张灵符贴在了孟德清的脑门上。
  黄符贴于孟德清的脑门上,也只是让孟德清脸色稍微好转一些,但很快便又脸色狰狞,降头术继续为虎作伥。
  因为降术师又加了一块沉重的筹码!
  此时的出租屋卧室内,怪人已经开始了最后一步动作,只瞧他口齿微动,那地上的罐子便冒出了老长的一阵白烟,然后从中炸了开来。用粗盐腌制在其中的六颗人头全部飞出,然后并排着攀到了怪人的项上,犹如恐龙骨架般节节拼成,片刻,一条两米多长的人头柱便堆砌完毕,而怪人的双目也如电子眼一般闪烁着蓝芒。
  现在的他,确确实实是个怪物了,也毫不犹豫的再次施展出了飞头降术,看来是想全力一击,彻底打垮掉这两个搅局的道士。
  话说此时,刘宏眼见灵符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不由得脸色一变,眉头拧动之际,已知这降术师使出杀手锏了。
  “师弟,他怕是已经使出了飞头邪降,我等切不可坐以待毙!执行第二套计划,外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里,我来坐镇!”刘宏右手轻扬,粗粗的撒出一把纸钱后,用一种凝重的语气道。
  “好!”欧阳陌听完刘宏的话后,便放掉了手上的动作,把红绳扔到一边,抄手拿下供奉在神位上的桃木剑。与刘宏对视一眼,便抢出门外。他要做的就是在门外戒备,随时拦截住奔袭而来的飞头!
  “有些麻烦啊!”带上了门,看着星辰满空的夜幕,欧阳陌那慵懒的眸子眯了一下,抱着剑斜靠在走廊里,捏成拳头的手不由自己的紧了紧。但尽管如此,那一举一动却还是改不了冷酷惯了的毛病,远远一看,黑鞋,黑裤,黑衣,黑色眼镜,倒像是个走非主流路线的英俊潮男。
  “王军,项晨守在门口,倪局长和垣垣护在法坛周围,切不可妄动!”千叮咛万嘱咐的吩咐完之后,刘宏身体一转就面向供桌,左手捏拳,右手出剑,结子,丑,寅,卯,辰五种印决,速度如风,抛出了一排动作相同的残影,让人眼花缭乱。
  “邪灵退散,驱魔!”随着话音落下,刘宏伸出食指同样用刀子划破后,滴进了碗里,而后将压在神位脚下的符咒抽出,凑到蜡烛上点燃,将卷缩成黑色蝴蝶的灰烬点到了碗中清水表面。如果仔细看,便不难看出,虽然这只是一张符咒,但这张灵符上却是写有一人的生辰八字,不是别人正是刘宏。
  刘宏做完这些后,右手再次拿起毛笔粘朱砂,左手拿过一个竹篓,竹篓盛满了黄豆。
  目视米盘,刘宏心神一定,便直接大喝一声:“天帝弟子,部领天兵。赏善罚恶,出幽入冥。来护我者,六丁玉女。有犯我者,自灭其形!”
  撒豆成兵!虽说竹篓里只是平日里榨豆浆用的普通老黄豆。但经过刘宏这么一阵比划,竹篓里的黄豆已是化作了‘护卫兵将’,当然——所谓的兵将并不是真的人身,而是这些黄豆。
  只要你相信!竹篓里的黄豆绝对很牛比!
  再看刘宏,刚刚停止手中的动作,抓了把黄豆看准地上痛苦不堪的孟德清,便直接给泼了出去。
  “哗啦啦!”
  黄豆准确无误的泼洒在了孟德清的身上,就像遇到了易燃物一般,冒出阵阵螺旋形烟雾,刺啦刺啦的。
  “啊!”
  随着黄豆泼洒全身,孟德清徒然就是身体一震,发出一道痛叫声后,便一下子晕了过去。
  “倪局长,给他把这碗水喂下!”刘宏手里端着刚才略施手段的一碗符水,走身上前后,便交给了倪俊生。
  倪俊生点头,接过刘宏手里的这碗符水后,而后便小心翼翼的抵到孟德清的嘴边强灌了下去,虽然他不知道这碗水能发挥什么作用,但刘宏这样干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倪俊生还是照做了。
  刘宏见孟德清将那碗符水已经喝完,而后站立起身脸色一变:“垣垣,等会我要打坐,如果见到我跟孟德清神志不清,有什么异常表现,你就用黑狗血喷我跟孟德清,记住没有!”
  这句话一出口,荆城垣和倪俊生两人仿佛石化般僵立在原地,都愣住了!
  “你?——泼你黑狗血?——”荆城垣那瓷娃娃一样的精致面庞不由的一滞,神情中包含着诸多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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