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生水起(精校)第10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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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少昨天累了一天,又见杨保三还没来找自己。他去马晓燕家说了会话,就洗了脸脚,去睡了个天昏地暗,这一觉总算是睡踏实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王春花来叫醒了自己,睁眼一看,天都黑定了。“那个杨队长来找你了,在堂屋里都坐了一会儿了!”
  刘大少一听这话忙把个衣服穿了出去。这还让干部等自己,刘大少还真没这个胆!
  “哎哟,杨队长啊,我……我这人一睡就没个准。哎呀,我真是没想道您来这早啊!”刘大少满脸堆着笑,心里颇有点快意,心想:“这还真有你来求我的时候啊!这师父教我这本事,还真有用到的时候哩!”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村
  
  那杨保三早没了昔日看到时一副激昂的革命激情,整个人瘦了一圈,头发也白了好几根。刘大少一看这样子,倒也是吃了一惊,这鬼动静得闹多大,才能把这个坚定的革命分子吓成这幅德行?
  杨保三一见刘大少,那个激动啊,跟见了亲人一样,一下抓起刘大少的手,说:“大少啊,你这回可一定要帮我一下啊!”刘大少连说:“队长说客气话啦,这队长的事,不就是咱们队员的事吗?”
  杨保三和他一齐坐下了,还掏了根带嘴的烟递给刘大少,刘大少接过来,美美的抽了起来。杨保三抖着个手点了个烟,道:“大少啊,你也知道,我啊,是个党员!”
  刘大少心道:这会儿,你说这个干吗?又不是开会哩!嘴里却说:“是啊,我们队里的先进嘛!”
  杨保三哼哼了几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来一句:“我可没说是闹……闹……那个东西,你不要到外面瞎讲啊!”刘大少哭笑不得的应了声,这人还真是。
  杨保三见刘大少点了头,又说道:“就是啊,我的屋场有些奇怪啊,这些天,老是有点响动的,我老婆娃都送去亲戚家,我这两天也没敢落个屋,是想请你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刘大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杨保三整了一下话头,便将这几天发生的一件奇事说了出来。
  三天前是杨保三的生日,按当时的形势虽然不能操办个什么酒席什么的,但以杨保三的身份,还是不能就这样算了,他找了几个小队长,晚上在家炒了点肉,鸡蛋,一起喝了点小酒。他家住的两个知青,一个叫王爱红,一个叫朱华中。这两知青刘大少是认识的,两个人都是拍马屁能手。能从无中生出有,再从有中生出一大马屁来。刘大少一直认为他们要是在过去当了太监,那才是有了用武之地。现在陪着个农村的队长拍,算是屈了才了。
  这朱华中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说起要给县里报纸写稿子,表扬杨保三革命化过春节的想法,说是春节要在劳动中度过才有意义。把个杨保三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往朱华中碗里夹鸡蛋。这王爱红酒量不行,没喝几杯,就晕呼了,说是要去门口水池子洗个澡就去睡!那些知青都很讲究卫生,男知青一到热天是天天在各家水池里洗澡。杨保三也是见怪不怪的了。
  却说那王爱红拿着毛巾,跌跌撞撞的往门口水池走去。屋内几个人继续放开肚子喝,那时有酒有肉,有鸡蛋,对干部来说,也是过年的才有的日子。那三队队长喝蒙了头,问了声:“那个大妈怎么没过来吃个饭哩?”
  几个小队长忙瞪了他一眼。杨保三很不高兴,哼了一声。这杨保三不孝是出了名的,自家新搭了土屋,就把老母亲赶到旁边一个小茅屋里面去住,平时给吃的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你这时候提这个母亲,不是丑了杨保三的面子吗?
  正在这气氛尴尬的时候,外面正在水池里洗澡的王爱红一声惨嚎,“啊……啊哟……”接着一阵水响,像是闹命一般,直吓得几人酒醒了一半,这杨保三老婆刘玉枝慌得举着个煤油灯去看,又听到王爱红大叫:“啊……啊……华中!快来!”
  这几声唬得这些干部也站了起来,杨保三忙道:“华中,快去拿电筒看哈,是不是碰到蛇了!”
  朱华中也被杨保三这几声吓着了,慌着去里屋找电筒。这时候王爱红已经浑身湿淋淋的爬回来了,这一爬还带三滚的,身上就一条短裤,都脱到露出半个屁股了。
  刘玉枝忙拿灯照上去:“哎哟,是不是碰蛇了,看哈有没咬着!”灯光下,王爱红的脸白的一点血色也无,他捂着个胸口,一屁股坐在地上,语无论次:“哎哟,妈呀,鬼……鬼叫……鬼叫啊!”
  杨保三可火大了,老子过生日,你在这鬼啊鬼啊的,多不吉利啊,于是大声道:“鬼叫,你鬼叫个么事嘛?有话说清楚了些!”
  王爱红定了定神,进了屋里,看着周边都是人,觉得胆壮了些,就说:“哎哟,我刚才洗澡,听到鬼叫了……好吓人啊!”
  原来他刚游到水池中间,准备洗澡。却听见杨保三家后那片林子西边“呜哇……”一声尖叫,声音凄厉至极,直吓得王爱红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时就呆站在池子中间,一动不动。不一会儿,林子南边也是哇啊一声怪叫,这声直叫的王爱红如同掉进冰窟一般。他一下慌了手脚,就往岸边游回来。眼见要到岸了,猛得听到一声尖利短促的笑声:“嘿……”那声音尖的,绝不是人发出来的。一下把个王爱红吓的腿抽筋,连滚带爬的跑到岸上来了。
  一听这话,可以杨保三可气了,说:“我们在这喝酒,什么也没听到啊……小王啊,你们知青也这么迷信,那真是对不起我们平时教育啊!这农村里,这老哇子(乌鸦),夜猫子多的很,你听声叫就吓成这样怎么能行?”
  杨保三正训着话哩,冷不防屋后一声:“呜哇……”叫的众人一下都愣住了,他老婆刘玉枝端着灯的手都有点抖。说道:“哎哟,这夜猫子怎么叫的这么惨哟……”这些人心里都有点发毛,虽说现在是不信什么鬼神,但是在农村长大的人都还是有那么点迷信。
  王爱红一下站到朱华中旁边,说:“我说吧,这叫的……”
  话没说完,屋后又是一声“嘿……嘿……”,这笑声三分像人声,七分似鬼泣,众人身上顿时就是一身鸡皮疙瘩。刘玉枝手里的灯那个抖啊,晃得屋内几人的影子都晃来晃去。
  这笑声一停,这杨家东边突然‘恍当’一声响,直把个杨保三吓得立马往饭桌下面钻,谁知道那王爱红也吓得往饭桌下面钻,两人头撞一起,都是哎哟一声喊。正当刘玉枝和几个小队长吓的要喊救命时,突然听到这杨保三养的鸡咯咯一阵乱叫,又听到人翻院墙的声音,还有自家狗狂叫声。
  杨保三顿时眼露凶光:“哎哟个狗日的,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有人装神弄鬼,来偷我家鸡来!”
  这下猛一起身,从桌下拱了出来。这下却是满身的豪气。拿了一把锹,夺门而出,这下几人算是清醒过来了,有人偷鸡,这下不表现给大队长看,更待何时?几人发一声喊,都捡了些顺手的家伙,冲出门外。这朱华中手持一根笤帚,叫得如鬼哭神嚎一般,真有一股子休论你何方凶逆,定当追回队长鸡的气势。
  这几人借了洒劲,又加上对队长的热爱,跑得跟风似的,远远看见一个人在前面跑,都是加快了脚步,没几分钟就把个人截了下来。几个小队长发了狠,先是打了一通嘴巴。又是一阵暴踢。打了一阵子,就把这人拖回杨保三家,刘玉枝拿了灯一照,说:“哎哟,这不是四队的林安兴吗?”四队队长上来一看,可不是吗?这就是本队的林安兴啊!这不是说自己队里的人没教好吗?四队长面子上挂不住,当时就吼了声:“你好大胆子,连杨队长的鸡也要偷!”
  却说60年左右的农村,养鸡的是没几户,一是因为政策不允许,二是没有粮食喂。家境稍好的也只能喂几只,就图吃点鸡蛋。这林安兴的父亲是个老红军,前几年病死了,这林安兴靠着父亲的名头,在队里是好吃懒做,整天不上工。小队长又不敢说他。这几天饿了肚子,记挂起杨保三家的鸡,想得是夜夜伴着口水入眠。这天知道他家有人喝酒,趁人多吵闹,想在鸡笼里摸只鸡回家烧得吃了。
  杨保三听说这几只鸡险些让他给摸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狠扇了他几耳光,记着他爸的名头,也没敢动家伙。杨保三一把指着他鼻子说:“好你个林安兴,你来偷鸡,还学鬼叫?你把我们都当苕吃(笨蛋)是吧!”
  林安兴嘴都打肿了,直叫屈,说:“哎呀,我哪学鬼叫哟,现说要不是那鬼叫,我怕是早就跑脱了!”
  原来这林安兴趁黑摸到杨家院内,想找机会把个鸡摸了,却听见屋后几个地方传来几声鬼叫,当时就吓得心里发毛,特别是那一下笑,差点就把个尿吓裤子里头了。这时候杨家屋里乱了起来,他壮了胆,偷偷从鸡笼里摸了只母鸡,这鸡晚上是瞎子,又都在睡觉,只要不是大动静,都不会醒。他小心翼翼爬上墙,正要跳,却又听了声尖笑,仿佛就在耳边一样,这下把他吓的腿肚子抽筋,在墙上没坐住,一下翻了下来,那鸡也脱手了。结果把众人给吵了出来。
  这刘玉枝听了这话,心里更加没个底,说:“原来队上那个刘家大小子,不是老说什么鬼哭煞,鬼笑凶吧,这怕不是……”
  杨保三心里乱,不耐烦的说:“你个女的懂什么?瞎说些子!”只听门外一个人颤声道:“儿啊,你怕是惹了麻烦啦,这是个凶音哩!”
  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杨保三的老母亲,她听到这边闹这么大动静,又听了两声笑,老人家知道这事有点不对,就拄着个棍过来了。杨保三更是不高兴,心想吃个酒,来这么多事!就对老母亲道:“你没得事跑过来干么子,老都老了,快回去睡去!”
  这几个小队长一看这气氛不对,都借机告辞了,两个知青一看这人家都扯上家务事了,忙说去睡了。老母亲固执的站在门口说:“你骂你的,我说我的!我不看你,我还要看我两孙儿哩!”
  杨保三心里‘咯噔’一跳,心想还好两个娃去了亲戚家,要么这两胆小的娃今天非吓着不可!那林安兴一看这家人都在烦着,忙借机告起饶来:“杨大队长,我也是一时粗涂哩,我下次说什么也不做这事哩!”杨保三一挥手:“你给我滚蛋,要不是看你老子为革命做过大贡献,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你送派出所!”林安兴忙谢了又谢,爬起来灰溜溜跑了。
  杨保三一看老婆和老母亲还站在那里,一下发了火:“还不都去睡,煤油多了是吧!点这么多灯在这儿!”
  老母亲叹了口气,说:“你把刘先生又赶到别处去了,要真有个么事,我看你怎么搞哇!”说完,拄着根棍子又回她那破茅屋去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也尿了
  
  刘玉枝忙上来说了句:“要不找哈刘家那孩子,看哈这是个什么事,有没个什么讲头?”
  杨保三气得大吼一声:“么事啊,么事啊?这出了么事?不就是有个东西叫了几声嘛?出事!出事!你就没个好话讲!就是……就是……有事,你叫我怎么拉下脸皮去找他,他师父张道士的死虽然没我多大责任,但那时候的批斗大会我可没少参与,他会帮我才怪!”这一声吼后,两人也没个话讲,都去睡了。这一晚上,屋前屋后动静不断,时不是有个怪声什么的,吓的两知青一夜没睡,杨保三也是又惊又吓,心说:我这没做什么坏事吧,这怎么有东西来找我哩?
  第二天下了工,四队的人来说林安兴昨天没回去,说他几个亲戚都说要问你是怎么回事。杨保三那个气啊,说:“你这人偷了东西还占上理了?他这人一向是个混子,这去哪了,还轮上我负责了?”
  四队队长连陪不是,说杨队长说的正是。杨保三没个好气回了家,又听说两知青今天也没回来,去了田村长那里睡了,也就是田国强他家。杨保三大怒:“这一点都没有保家爱国的想法嘛?这哪里有危险,他们就不在哪里,这些娃哟!”老婆埋怨道:“你也晓得危险啊!”杨保三说漏了嘴,一时没了话。
  这一晚上睡下,动静可就大多了,听到外面稻冲里不时有什么东西叽的叫一声,隔壁那个老母亲养的几只猫都跟疯了似的鬼嚎,声音比叫春还惨烈。这刘玉枝吓得够呛,直把个男人抱得紧紧的。那杨保三被猫叫声叫得头疼,恨恨的说道:“那个老婆子养这多猫干嘛?人都吃不饱了,我明天一砖头一个,通通给砸死算了!”
  这正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像是一个人故意用力踩出的声音一样,一下把杨保三吓得一个激灵,他连忙坐了起来,把个灯点上,看到点亮光,心里才好了一点。
  刘玉枝一把窝在他背上,说:“我的个妈呀,好像有人在抓门!”杨保三心里一紧,竖着耳朵一听,果然,自家大门被什么东西抓得哗哗响,那木栓子也是被顶得咔咔作响。这下可把杨保三的魂给吓掉了,心想,这不是鬼上门了吧!
  刘玉枝推了一下他,说:“你去看看,这么响下去也不是办法哩!”杨保三吓白了脸说:“你说的倒轻巧,晓得外面是个什么东西啊?这一开门进来了还得了?”
  刘玉枝骂了声:“得亏你还是个男的!”杨保三吃不住激,爬起来又点了盏灯,就抖抖嗦嗦朝外走,刘玉枝手里拿个菜刀,这是她晚上压枕头下避邪用的。她跟在杨保三后面,说:“总要看清个东西哩,这天天这么闹也不是办法,我们今天一定要看是什么作怪!”这刘玉枝虽是个女人,胆子却还是比杨保三大的多。
  杨保三擦了把汗,说:“要是是个黑瞎子(狗熊),怎么办?”
  刘玉枝说:“我有刀,大不了拼了!”两人走到大门前,看那大门被撞得咣咣作响,脸上都没了颜色。杨保三竖起耳朵一听,说话都不利索了:“哎哟,狗日的,外面好像是个人在哭啊!”刘玉枝一听,果然是一阵嗯嗯的哀哭声。
  两口子对视一眼,都是双腿打颤,连站都站不住了。只听外面撞门声越发的激烈,那嗯嗯的哭声也更响起来。杨保三给整出了几滴眼泪,他夺过老婆的菜刀,颤声道:“是福就不是个祸,是祸老子就躲不过!老子为党为人民,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今个倒是要看看是哪路鬼神杀来了!”说完,把门栓一拉。
  一阵冷风扑来,刘玉枝手中的灯吹灭了……
  杨保三骇得差点喊救命,却见一个灰色的影子咻的一声窜了进来,他手中的菜刀早吓得不知丢哪里去了,嘴里直叫:“哎哟,祖宗哎……”刘玉枝胆子稍大,这么眼一看过去,就说:“哎哟,吓死个人了,这不是我们养的灰子嘛,这死狗怎么来扒门来了!”
  杨保三一看进来的真是自家的狗,当真是又气又怒。刘玉枝埋怨道:“怎么把它放进来了,它在外面也可以有个动静叫一下啊!”
  杨保三白了她一眼:“还叫个屁啊,这么大动静,它一声也没叫!它也吓着了!”刘玉枝用灯一照那狗,发现它夹着个尾巴,眼睛睁得圆圆的,吓得整个身子弓起来不住抖着。绝对是面无狗色!再一看它下面,刘玉枝惊呼一声:“啊哟,这狗吓尿了!”杨保三一听这话,忙回过头,那狗下面还在滴尿。这下两口子当真是面无人色,喃喃道:“我记得原来刘家大小子说一般的鬼都怕狗哩,现在这狗都吓尿了,这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刘玉枝把门重新栓上,回头一看,这杨保三还在地上,不由骂道:“你吓傻了啊?还不起来!”
  杨保三道:“哎,我也尿了,快来拉我一把……”
  刘玉枝给他找来换的裤子,小心翼翼的说:“要不明儿去找一下刘先生吧……这……家里总不得个安宁……”
  杨保三黑着脸,做了半天的心里挣扎后,才‘嗯’了一声。两口子正在门边上说着,突然听到鸡窝那边一阵响动,几只鸡咯咯叫着,在笼子里扑腾不己。
  “狗日的,又来偷鸡的了?”杨保三一下警醒过来,对那几只鸡的喜爱迅速战胜了恐惧,操上一把锄头就往后门院子跑。刘玉枝怕出事,拿着点亮了的灯跟在后面。
  杨保三推开后面那道小门,大吼一声:“哪个狗日的……”这一吼还没吼完,就看到一个白白的身影正蹲在鸡笼前面。吓得杨保三把后半截话又吞到肚子里去了,那时候一般人都不穿白衣服的,这白东西又是什么玩意?
  杨保三借着身后一点灯光,仔细一看,当时就腿肚子打转,一回身,对老婆说:“我的个妈呀!是个光身子人,有……有……两个脑袋!”
  刘玉枝一听这话,当时就头皮发麻,立马上前去关门,可到得门前大着胆子一看,说:“哟,是个光身子,可就……一个头啊!”
  杨保三当时腿都软了,正拄着个锄头想往里走,闻言回头一看,可不是嘛!那光身子就一个头,这还蹲在鸡笼前,像是在哼着什么。这下一看,杨保三胆子大了好多,只要是一个头的人,有什么好怕的?要真长了两个头,这时候最好还是躲起来,可他就一个头啊!
  杨保三提着个锄头,快步冲上去,一个狠砸,怕出人命,他把锄头倒拿着,又是砸的背。只听一声闷哼,那光身子吃了这重击,好像什么事没有,他缓缓站起来,把个面相转了过来。
  杨保三一看这人,当时就吓尿了,只见这人全身一点衣服也没穿,一身的伤,都青黑青黑的,两眼珠子都快翻天上去了,嘴边全是血还有几根鸡毛。左手还提着吃了一半的一只鸡。
  “林……林……林安兴?”杨保三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张脸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不是昨天晚上被打的林安兴吗?
  刘玉枝听到声响,怕自己男人出事,一手举着个灯,一手提着菜刀,大声叫着:“滚!滚!不滚砍死你!”这一走到近前,看见是林安兴,也愣了:“哟,安兴啊,怎么一件衣服也不穿啊?”
  林安兴张开口,把左手里的鸡又大咬一口,嘴边鲜血淋淋。一下把这两口子恶心的说不出话来。他阴阴的一笑,却是快步朝这两口子起来。杨保三一个激灵,站起来就想拼命。突听到一声吼叫“喵呜……”一只大猫从墙头直扑下来,一下扑到林安兴身上,呼呼几声,几个爪子直在林安兴身上抓。林安兴惨叫一声,转身蹦了两下,却是从一米多高墙上一跃而出。
  那大猫落下地来,尾巴一甩,却是转身向另一边跑去。刘玉枝和杨保三面面相觑,杨保三说:“这……这只……是姆妈那边养的猫吧?”
  刘玉枝说:“是吧,唉……那个,我说啊,你有没看一下林安兴啊,他……他眼睛,都绿……绿油油的了……”杨保三说:“我怎么没看到?他都一跳这么高了……!”
  两口子在这院子里,虽然已经是初夏,但还是觉得身上一股寒意。两人再对看一眼,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刘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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