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开棺人(校对)第57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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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失却的记忆II
  “你们的优越感不是很强吗?”越军军官砸得没有力气之后,坐在血肉模糊的尸体上,点起一支烟,指着贺昌龙对安志胜道,“给他翻译。”
  安志胜目不斜视,只是看着贺昌龙道:“我没那个义务!”
  “这里我说了算!”那军官扔掉烟站了起来,作势要对安志胜动粗,旁边的士兵也立即持枪而对。
  安志胜只是指了指脖子上的一个类似纹身的东西,也不扭头,淡淡道:“我是苏联驻越南观察员,并不受你们的指挥,要是我们有什么意外,你们什么援助都得不到,别猖狂,如果没有援助,你们屁都不是,中国人已经赢得了这场战争,这是事实,他们的军队离你们的首都还有多远?你们的首脑一心想的是让解放军打到首都去,这样才能和苏联人一起在联合国大会上怒斥中国是侵略行为,不过你们放心,他们会马上撤军的,你们也可以马上宣布胜利,说是自己赢得了这场战争,不过……”安志胜这次扭头看着那名军官,轻笑道,“我说的这些东西,对于你这个下级军官来说,你能明白吗?”
  军官攥紧了拳头,气得浑身发抖,但依然不敢做什么,因为安志胜说的是实情,如果没有援助他们早就一溃千里了,但在有援助的情况下,和解放军作战依然是节节败退,虽然说他们的实战经验比这批他们认为的新兵丰富得多,但依然无法不承认自己的大批将领都是中国军事学院毕业的,甚至在某次战役之后,越军的一名团长在知道与自己对战的是曾经的老师,主动将军队后撤,以表敬意,同时也知道他的老师教过他一句话“就算是猫,也不会教给老虎爬树的本领”。
  苏联人说过,中国人在内战和朝鲜战役之中学会了如何将火炮发挥到最大极致,也知道了空军的重要性,更明白后勤是一切的根本,这次对他们来说的自卫还击战就是一场残酷的练兵,当然最可怕的还是越军的所有基地,甚至后勤所在地,都被美方的情报人员掌握,并源源不断将情报递交到了中国军队手中,而且在越南海湾附近随时可见美国人的直升机盘旋……
  “自封为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豆丁小国,在苏联人的暗示下,进行了一次次标榜为绝对正义的军事行动,最终惹恼了那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还将粮食和武器装备免费赠予他的国家,随后这个豆丁小国一明一暗向世界上两个超级大国宣战,与中国人打着正面战役,又和美国人打着一场情报战,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胜算为零。”这是对越自卫还击战30年纪念时,一名美国中情局退休的高级分析员在采访中说出的话,他还说过,这场战役同时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越南对柬埔寨的战争,那也并不是完全源于正义,仅仅是因为在苏联人眼中,红色高棉失控了——这才是这个事件的真相,在政治面前,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农贸市场上的秤杆来计算。
  池塘中心的贺昌龙,随后被迫目睹了除了身边的魏亚军三人之外,其他剩下战友被屠杀的场景,自己那个投降的决定错了,是的,错了,连累了所有人,他们太天真了,上了战场,扣动了扳机,还真的认为如宣传中的那样,被俘军人享受某种应有的待遇——那始终是只是宣传。
  他们四个最终活了下来,但却每日都遭受着非人的折磨,而这种折磨是那名看守军官最喜欢做的事情,完全不用那名日本人授意,他们都会按时将贺昌龙等四人拖出来折磨,不断折磨,直到他们奄奄一息,才又扔回去救治。
  贺昌龙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军官总是要问他们的姓名,军籍还有其他的一些那个日本人都清楚的事情,难道说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伙儿的吗?还是说那名军官只会用中文说这些话。
  又是个深夜,贺昌龙和其他三人挤在冰冷的水泥屋的角落之中,透过屋顶那一小块缝隙看着外面的天空,贺昌龙想起自己小时候在老家,每当天气晴朗又凉爽的时候,自己总会从那个破瓦房之中偷跑出来,来到田坎边,嘴里嚼着鱼腥草,双眼盯着星空数着上面永远都数不清楚的星星,想着有一天能离开这个地方,不再与田地为伍,而是进城里去,像自己爹一样买上两毛钱的酒,就着花生痛苦地吃一顿。
  “你要是能当上兵,那我们家里头就有三个当兵勒唠。”贺昌龙的爹时不时会在吃饭的时候说上这么一句,贺昌龙每次都只是点头应着,听着自己老爹唠叨着他的大哥在新疆建设兵团,三哥在某陆军师团,每次贺昌龙规规矩矩听完父亲的唠叨之后,就会起身帮忙收拾碗筷,然后背着二哥的闺女去上学——他每天都是这么度过的,不管怎样,能读书就好,哪怕只是农中。
  听说,在部队里,有文化能更有前途。
  1974年,贺昌龙终于报名参军了,当时正值十年动乱期间,报名时武装部招兵干事问他:“你是什么文化程度?”
  贺昌龙立即坐直回答:“农中,就是……就是初中。”
  “噢。”干事微微点头,在本子上文化程度那一栏后写上了“初中”二字,又在后面打了个括弧,画蛇添足般地加了“识字”二字,贺昌龙当时汗都渗出来了,因为他初中还没有真正毕业,但这还不是让他最紧张的时候,接下来干事的问题让他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家庭成分?”干事又问。
  贺昌龙几乎能听到自己吞唾沫发出的“咕噜”声,他虽然小,也知道这个成分决定很多人的未来和前途,不过还好村里给自己家划的成分是“中农”,在“贫农”与“富农”之间,不高不低,应该坏不到哪儿去?只要不胡说八道,只要没有人“举报”他爹,在解放战争期间是个被俘的解放战士,应该问题不大吧?
  对,应该问题不大!贺昌龙这样祈祷着,双手都把大腿给捏青了。
  干事如实在本子上填好,又问了其他的问题,随后让他参加了体检,接着贺昌龙就忐忑不安地回家等待着,没多久,乡里来了消息,说他已经应征入伍了。贺昌龙高兴疯了,光着脚在田坎里跑了一圈又一圈,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自己穿上了四个兜的干部服装,衣锦还乡被家乡父老簇拥着,被羡慕的眼神包围着。
  那年冬天,贺昌龙在县武装部登上了卡车,告别了家人,临别前,贺昌龙那没有文化爹不断叮嘱他要好好干,说家里现在特别光荣了,村里一定会好好照顾家里,让他不要担心,因为家里有哥仨都是军人。
  贺昌龙参军的部队在重庆,距离他老家也不过几百公里,但对当时的贺昌龙也说等于是去了天边,坐火车、客车都要十来个小时。在那之前,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
  随后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又分配连队,一切都和贺昌龙所想的一样顺利,而老实的贺昌龙唯一知道的是在这个新世界中生存,最重要的就是听话,遵守规矩,笨鸟先飞。于是他每天总是第一个起床,给班里每个人都把牙膏挤好,把脸盆中的水接好,然后等着全班人起来洗漱,这是在那个时代,他独自悟出来的生存之道。
  “乡坝里头勒人,只晓得踢泥巴,其他的啥子都不会,老实点,多做点没得啥子。”贺昌龙每当累了的时候,总会想起他爹,那个老实巴交,曾经在国军部队中只能做饭,被俘虏后在解放军部队中还是只能做饭老爹的话,没多久,还在部队中的他得知父亲傻了,老年痴呆。
  人的际遇总是很怪异,也许人们才总是相信所谓的天意真的存在。没多久,贺昌龙成为了班长,而在他参军两年后,1976年,四人帮被打垮,十年动乱终于结束,邓小平重新主持了中央军委工作,在加强军队正规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建设的同时,也恢复了军队院校制度。贺昌龙有幸成为首批恢复制度之后的学员之一,那时候不考试,全都是由各部队从优秀战士和班长之中推选。
  当时贺昌龙所在的部队正在成都市沙河堡担负修建成都军区第四招待所的施工任务,他同事作为连队优秀班长带领预提骨干参加教导队培训,也是那个时候,他得到了去军校学习的通知,傻子都知道进入军校就等于是成为了预备干部,前途无量,也就是在进入军校的那天,他认为了之后与自己同甘共苦多年的魏亚军、黄永模、邓泽义。
  “我叫魏亚军,以前是警卫员,大家好……”那个稚嫩小伙儿挠着头介绍着自己,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团长的警卫员,担心别人说自己是托团长关系进的军校。
  “我姓邓,名泽义!是二营七连的通讯员!”穿着新军装,浑身干干净净的小伙儿笑道,向贺昌龙伸出手来,显得十分大方。
  “我是八连的,我叫黄永模,黄色的黄,永远的永,模范的模!”较矮,身体却十分强壮,一挥手手臂肌肉都会鼓起的男子凑了上来,笑嘻嘻地看着众人。
  贺昌龙向眼前几位新战友敬礼,随后沉声道:“我叫贺昌龙,之前是战斗班班长,四川人,从今天开始,也是各位所在的学员班的班长。”
  那年贺昌龙二十一岁。
  “我叫贺昌龙,今年二十一岁,是十三军一一四团三营战斗班班长,步兵,四川人。”船舱内,明明在众人眼前已经宣布“死亡”的夜叉王开口说话了,虽然垂着脑袋毫无生气,但眼角却挂着泪水,众人都看着他,詹天涯蹲下来,又听到夜叉王带着哽咽的声音自语道,“在军校我是你们的班长,在战场我是你们的排长,我对不起你们,命令是我下的,投降的命令是我下的,你们这一生的污点都在我造成的,如果我们及时撤退,不去救那个该死的混蛋,我们不会被包围,我只是想大家都活着,活着回家……”
  远处,站在角落中的苍穹A组三人都浑身一震,手中的武器又捏紧了,不知为何,在夜叉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们脑子中都电光火石般闪过了某些片段,这些片段中有快乐、悲伤、酸楚,似乎参杂进了人生中所有可能经历的事物。邓泽义与黄永模作势要迈步上前,却被魏亚军抬手挡住,示意他们等等,再等等,反正他们都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你们是在何时,何地驻军进入越南?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你所说的那个该死的混蛋是谁?”詹天涯低声问道,虽然不确定夜叉王是否能听进去,但他想知道,因为这件事的谜底詹天涯自己也追查了多年,一直没有搞明白过,只是清楚这件事无疑与胡万钦有着莫大的关联。
  “怪事,我们遇到了很多怪事,从来没有见过的怪事。”垂着头的夜叉王低声回答道,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空洞,似乎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只是在叙述着前世的某些似乎并不真实的经历,船舱内的气氛好像被夜叉王散发出来的某种东西给凝结了,大家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夜叉王下面的话。
  “观雾山,零号,特训,侦察排,特殊任务,尖刀连,还有……还有……”夜叉王断断续续地说了一系列词语,当听到“观雾山”和“零号”的时候,詹天涯的脸色变了,果然如此,和自己预料中的分毫不差,还有什么呢?具体的呢?
  “还有,我们的教官叫齐风。”夜叉王又说出一句话来,并追加了一句形容,“那家伙年龄并不大,但他根本都不是人。”
  齐风!!!
  观雾山!?
  零号!
  胡万钦的经历中提到过,中川秋男死前带他去过零号,在那里见到过正在培训的齐风和曾达,那也是中川秋男死前留给胡万钦的礼物。
  还有什么?詹天涯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夜叉王的双肩,喝道:“说呀!还有什么!”
  “我们被出卖了……”夜叉王随后开始重复着这句话,眼中的泪水不断滑落,船舱内一片死寂。
  终于,到了谜底应该揭开的时候。
第九卷
八物冥器天空之城
第1章
我叫贺昌龙
  “学员班五班班长贺昌龙,返回原连队任二排排长!”
  1978年12月12日,在步兵学院刚学满十个月的贺昌龙等人正在某县进行野外训练,忽然接到让全体学员立即返回学校的紧急命令。原本贺昌龙以为又是学校安排的另外一项紧急训练,谁知道返回学校才知道上面有命令,让原十三军全体学员返回原部队准备执行作战命令,而作战的对象是越南。
  要打仗了,这是很多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同时也是他们所期盼的事情,在大多数人眼中当兵不打仗那还有什么意思?也有不少做政工的指导员却告诉他们,应该预防战争而不应该期盼战争,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和平的可贵。
  这个道理在当时很多士兵心中都是没有概念的,毕竟那个年代中国本身就封闭,绝大多数士兵文化程度低下,也没有见过世面,对境外作战的概念也是相当模糊,对打仗的感觉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学校的专车在第二日清晨将贺昌龙等人送到了成都军区大院,各部队来接干部和士兵的卡车早已等待在那,贺昌龙等人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还有不少三十七师的同学,从其他人的讨论中才知道,因为三十七师一直是甲种编制,干部、战士都很充足,而三十八师和三十九师入川之后一直属乙种编制,战事已起必须扩编成甲种编制,不仅战士不够,连干部也缺许多,所以三十七师的学员分别分到了三十八和三十九师。
  “贺昌龙、魏亚军、邓泽义、黄永模!”一个军官站在某辆卡车后方,大声叫着他们四个人的名字,贺昌龙高声答“到”,然后带着自己学员班的三个战友跑到卡车后方,那名军官严肃地看着他们,随后翻看手中的本子对比了下上面的照片,点头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上车。
  四人与那名军官上了卡车,军官对着驾驶室说了声:“走吧!”随后卡车启动朝着军区外面驶去,贺昌龙等四人有些懵了,这算怎么回事?这辆卡车就单独来接他们四个吗?有些单纯的魏亚军还显得很兴奋,觉得他们已经享受了干部待遇,几个人单独一辆车,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可贺昌龙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立即起立敬礼,那名军官抬眼看了下他,又挥手让他坐下,抓稳,说路途颠簸,至少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八个小时?一半天的时间全耗在路上了,回原连队遂宁尹家花园也不过是五个小时而已,这肯定不是回原连队,难道说我们还有其他的任务?贺昌龙虽然老实,但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得问清楚好,其他几个战友不说话,自己是班长,得负起责任,于是壮胆开口问:“首长,我们是去什么地方?”
  “山里。”军官简单地回答,又问,“你们学员五班在全校成绩排名前茅,特别是你们四个,成绩都很拔尖,不管是射击、军体素质和战术地形等等都学得很不错,很难得。贺昌龙,你已经收到命令,即将成为排长,你有信心带好你的兵吗?”
  “报告首长!有信心!”贺昌龙又要站起来了,军官皱眉挥手让他赶紧坐下来,不用这么拘谨,并且再次叮嘱,沿途说话坐着就行了,在车上没有那么多规矩。
  “很好,这次进山里的人只有你们四个,你们是挑选出来的战士,而首要的任务是杀猪。”军官说到这扫了车内众人一眼,看到四人脸上失望的表情,又道,“怎么了?让你们杀猪委屈你们啦?杀猪把肉用柴火熏干包好,这就是干粮,除了你们之外,其他部队在这段时间也得做这项工作。”
  贺昌龙点头,此时一向做事一根筋,有些冲动的黄永模忍不住开口埋怨道:“那还不如让我们返回原连队。”
  黄永模说完,贺昌龙赶紧用大腿碰了一下他,示意他不要插嘴,军官却不发火,只是道:“上面来了命令,贺昌龙任排长,魏亚军、邓泽义和黄永模分别任班长,原本应该是你们四人都回原连队任职的,但情况有变,作战开始之后,你们虽然得随原部队进入越南境内,但执行的任务有所不同,所以你们必须呆在一起,况且你们的配合本身就很默契,而且任务机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为了保密起见,在作战开始之前,你们必须跟着我执行其他的训练,距离军委下达的作战时间还有至少几个月,至于具体时间,你们不要打听了,安心吧,有的是仗给你们打。”
  军官的这番话既在宽心也在给他们打心理兴奋剂,把四个人的情绪一下就调动了起来,但他们并不知道即将前往的地方是一个被称为零号蜂巢的地方,在到达之前,军官还拿出了四套崭新的军服让他们穿上,到达目的地之后,卡车停下,军官率先跳下车说了句“等着”然后大步离开。
  已经入夜,山内的气温也冷得出奇,毕竟那是冬天,原本亮着大灯的卡车也熄了灯,随后车厢中的四人听到两名驾驶员开门下车的声音,等贺昌龙凑到驾驶室与车厢之间的玻璃去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两名驾驶员的身影。
  “有些不对劲。”黄永模朝外面探出头去看了一眼,“龙哥,周围黑灯瞎火的,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也没有房子,只有两条路,一片空地,远处就是林子。”黄永模的眼睛在黑暗中是最好用的。
  魏亚军也凑过去看了眼道:“别瞎想,也许是他们去尿尿了。”
  “这是部队,不要瞎想!”邓泽义打断他们的话,“不会有什么意外,我们等着就行了。”
  贺昌龙竖起耳朵听了一阵道:“是不对劲,怎么会半点声音都没有。”
  “怎么办?”黄永模扭头问贺昌龙,“我们是不是被……”
  “别瞎想!让你别瞎想!”邓泽义再次打断黄永模,他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你反特电影看糊涂了是不是?现在什么年代了。”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魏亚军在旁边嘀咕道,“不要做出格的事情呀。”
  贺昌龙趴在车厢一侧,看着外面,又等了一会儿,他们四个人都是农民子弟,没有什么手表之类的东西,当然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只能按照路上的猜测,估计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左右了。贺昌龙寻思了一会儿,觉得事情是有些不对劲,那个军官在军区大院叫他们的时候,汽车就停在最边上,而且没有其他汽车的编号,这是其一,但不可能是其他什么“坏人”的车,毕竟军区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的。
  “黄永模,你下去看看,其他人不动,如果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说话不要有任何行动,立即沿着原路退回来就行了。”贺昌龙边说边朝外面看着,随后挥手道,“走!”
  黄永模以极快的速度从车内翻了下去,轻轻落地,半俯身蹲在地上,看准了一个方向,随后朝着那边慢慢地走过去,刚走了几步,黄永模又被车上的贺昌龙给叫住了:“右侧,你的三点钟方向,沿着那军官离开的路走,刚下过雨,看他的脚印!”
  黄永模背朝贺昌龙点了点头,低头寻找着那军官的脚印,却惊讶地发现脚印不止他一个人的,至少还有四五个人,顿时觉得事情更加不对劲了,立即沿着原路退回去,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了贺昌龙,贺昌龙一寻思,指着外面对剩下的两个人道:“都下车!车里是不能呆了!”
  贺昌龙这句话刚说完,汽车轮胎就爆掉了一个,爆炸声响起,吓了四人一大跳,明显是轮胎被什么东西击中,但却没有听到枪声。当时中国军队大多数士兵都不知道消声武器之类的东西,国内研制的微声武器也只有67式微声手枪,只配备侦查和特工人员,在那之前,只有部分仿造制造的美国单发曲尺微声手枪,微声冲锋枪一直到85式微声冲锋枪出现才彻底打破了这个局面。
  一个轮胎爆掉之后,紧接着其他几个轮胎都一一爆掉,接连不断的爆炸声让四个人不得不马上翻身从车上离开,魏亚军作势就要朝林子方向跑去,被贺昌龙一把拽住,按倒在湿地之上,压低声音道:“你十个月算是白学了,这明显是要把我们赶下汽车,让我们的目标更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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