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开棺人(校对)第50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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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顺唐靠着墙壁等着,眼睛一直看向那扇铁门,铁门上的小窗口是打开的,并没有如来时所看到的其他房间一样是关闭着的,而且这个内一区是新建的,外面的旧屋子完全无法和这里相比。从现场被逮捕之后,警方只是在途中某个路口做了简单停留,就直接将他们押送到了这个看守所新区内,而且还分别关押。
  胡顺唐不知道其他人怎样,只知道从下午到现在,自己都没有被审问过,而且还有人按时送饭来,最奇怪的是那饭菜都是自己最喜欢吃的,就如同是非常了解自己的家人所做的一样。
  “咔”铁门的窗口被关上了,胡顺唐站了起来,随后看见门开了,一个警察推着一个穿着破旧西服的老人进了房间,然后将房间关上。因为只有走廊上有灯光的缘故,胡顺唐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容,只知道来人肯定不是那群武装分子之人。
  老人进房间后,来到对面的角落,将西服脱下来叠齐放好,再慢慢盘腿坐下来,随后掏出一个纸包,慢慢揭开纸包露出里面的火烧后,递给胡顺唐:“吃吗?”
  这家伙可以带东西进来吃?胡顺唐摇摇头表示不吃,那老人笑了笑自己咬了一口,在口中嚼着道:“在这里买不到火烧,但我实在想吃,于是任性了一次,让人找厨师给我做了六个,进这个房间前吃了五个,剩下一个,我实在不想吃,因为这个对我有用。”
  六个火烧,吃了五个,剩下一个?胡顺唐开始警惕了,这个老头儿难道是用火烧比喻那五个武装分子和自己?
  “你是谁?”胡顺唐质问道,“想做什么?”
  “这批人的雇主帮了我一个忙。”老头儿慢慢吃着火烧,“我其实打算让曾达自然死亡在英烈湖的,毫无痛苦,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胡顺唐立即明白了眼前这个老头儿不是别人,就是蜂后!他猛地站起来,看了一眼铁门的方向,随后上前一步,看着已经改变了自己容貌的蜂后,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猛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因蜂后那句简单的话中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从前我只被李朝年算计过,这次竟然被一个我不知道身份的家伙给算计了。”蜂后笑道,“曾达给你们手机上设下了一个应急号码吧?那是我的。”
  “你的?”胡顺唐摇头,“不可能,曾老已经不信任你了,而且我们已经查到了当年在新疆,你、李朝年、何柏谷三人之间的关系。”
  “什么关系?”蜂后慢慢抬眼看着胡顺唐,“说呀,什么关系?”
  胡顺唐当然说不出来,因为齐风得到的情报仅仅只是个大概,详细情况根本没有查出来,可不管怎样,他不愿意相信曾达留下的应急号码是蜂后的,这没有理由。
  “你认为没有理由吧?”蜂后捏着手中的火烧,“其实你们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你刚才说曾达已经不信任我了,那么我问问你,他给你们说应急号码的事情时,是否说了应急号码的主人是谁?”
  胡顺唐摇摇头,表示没有。蜂后又道:“那不就对了,他早就对你们说不信任我,如果又告诉你们应急号码的主人是我,那不是出尔反尔吗?所以他没说,换个角度想,如果应急号码的主人是詹天涯、齐风当中任何一人,曾达当场就会告诉你们。”
  没错,的确是这样,胡顺唐被捕之后也将酒店中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思考了一番,和夜叉王、魏玄宇所推测的一样,他也将“应急号码”列为了最重要的嫌疑人,可此时这个嫌疑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还矢口否认是他主使的,声称自己被一个不知名的人给利用了。
  除了李朝年之外,还有谁具备这个能力和脑子算计蜂后呢?黑衣人?不,他也许有脑子,但没有那么大的势力。白骨吗?自从分清楚白骨和李朝年这两个人之后,胡顺唐相反觉得白骨是个十分慈祥的老人,所做的事情也都是无奈之举。
  “不是你,还会是谁?”胡顺唐重新坐了下来,注视着黑暗中的蜂后。
  “应该是个我认识的,而且还很熟悉我的人。”蜂后把火烧放在掌心中,“这么多年以来,我得罪了很多人,但都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和运气躲过了,我之所以不轻易露面的原因,就是担心被杀,我其实并不怕死,怕就怕在自己的愿望没有完成之前死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胡顺唐问。
  “我是个爱国者。”蜂后收起笑容,谈起这个的时候脸色严肃起来,“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国家。其实我原本也打算设下一个圈套,分开你们,和你详谈一次,因为我认为差不多到时候向你说明一些情况了,但为了让你更深入的了解,我决定将过去的故事分成几部分讲出来,让你也有所体会,完全理解。”
  “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是谁杀了曾老,又为什么要杀死他,除此之外,其他的不重要,我迟早会知道的。”胡顺唐冷冷道。
  “你在无意识之中变得聪明了,潜意识中会闪过很多念头,怎么形容呢?用灵巧这个词吧,对,灵巧。”蜂后仰头靠着墙壁,“你是最像人的人。”
  我是最像人的人?这句话怎么理解?胡顺唐虽然很想知道,但还是问:“是谁杀了曾老?又为什么?”
第85章
那年小兵I
  “你还年轻,不懂耐性的重要。要想知道为什么,首先就要听我故事的第一部分,随后你离开这里,按照曾达的情报寻找怨灵旗,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这个故事的第二部分,接着是第三部分,一直到我讲述完整个故事。”蜂后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所有的东西都装在了我的脑子当中,除了亲身经历者之外,谁也拿不走。”
  “好!我听!”胡顺唐点头答应,“不过我们就不能换个环境?”
  “不能。因为这里安全,就连安排我进来的人,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蜂后摇头道,“因为这个故事需要一个绝对安全,安静的环境。这样才有助于你记在脑子当中,随后自行判断,因为其中没有所谓的好人和坏人之分,也没有善与恶的较量,所以这不是个睡前故事,你需要保持清醒。”
  “好,我保持清醒,老实说,现在我很兴奋。”胡顺唐紧贴着墙壁,让那股冰凉的感觉透过背部传遍全身,消除那种兴奋带来的酥麻感。
  “我好像是1934年出生的,好像是,我不记得了,因为这种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甚至想忘记我是谁,可老天爷偏偏让我记得很清楚,于是我尽力不记得我的生日,这样我才能遗忘自己有多大年纪了,一个不知道年纪的人,可以自欺欺人每天告诉自己还年轻,这样就可以为了毕生的目标继续奋斗下去!”蜂后看着窗外,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笑容,“我出生那年是民国二十三年吧?那时候伪满洲国在日本人的扶持下成立两三年了,红军也刚刚开始长征,我那没有见过面的爹被刘湘的部队抓了壮丁打仗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只是多年之后稍微记事的时候,一个自称是退役军医的人找上门来,把一个用胶布和绷带封得死死的罐头盒子交给我娘,告诉她,那是我爹的骨灰,还不是他一个人的,是很多很多人的,因为分不开了,只好就这么混着装在一起……”
  那天晚上,在西南川西的那个乡下,那个大字不识的农妇用颤抖的手接过那个罐头盒子死死地抱在胸前,不断地深呼吸,抓着退役军医的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年幼的蜂后站在娘的身边不明所以,还以为娘病了。
  “兄弟,我男人咋个死勒?”好久之后,农妇终于开口说话了,开口的瞬间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断地眨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的泪水不要滚出来。她等了多年,为的就是等自己男人的一个消息,虽然嘴上每天都骂“狗日砍脑壳勒胡幺娃!还不死回来!就算死唠,也要找人回来说一声嘛”。
  “战死的。”军医抽着旱烟,操着一口标准的北方话。
  “在哪个地方?和哪个打仗?”农妇又问,捏着自己儿子的手越来越用力,直到年幼的蜂后喊疼,自己这才赶紧松开。
  “小日本。”军医苦笑道,“不,是鬼子,不能带个小字,他们真的很厉害,飞机大炮什么都有,炮弹比我们的子弹都多。嫂子,老胡没做龟儿子,他是战死的,没投降,绑着手榴弹和鬼子同归于尽了。”
  农妇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任由眼泪滴下来,已经泣不成声。
  “他们是川军,是我知道唯一一支没有投降兵的队伍。”军医也低下了头,“他们根本不能叫军人,从四川离开和其他部队会合的时候,那些部队还以为他们是雇来的民夫,他们一路打一路死,什么都没有,像是乞丐一样,中央军有个笑话,说是老头子实在找不到人了,只能做了些馒头雇了这些四川的讨口子上战场去送命,但是他们没丢脸,给国军长脸了……老胡,是死在台儿庄的,本来他们不会死的,本来不会的……”
  蜂后讲到这里的时候,胡顺唐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川西,胡家,胡幺娃……”
  蜂后笑了,看着胡顺唐道:“我姓胡,我爹也姓胡,我们是大户胡家的分家,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亲戚,但我和胡淼是有着绝对的血缘关系。”
  胡顺唐愣了,浑身如过了电一般,又是一阵酥麻感,他猛然间想到在天墓中胡淼对他所说的那番话,如盐爷事件一样,一切都仅仅只是轮回。
  “也许真的是天意吧?”蜂后看着外面,“我爹叫胡什么,我都忘了,只知道我妈叫他胡幺娃,他是家里最小的一个,按道理是不用当兵的,但是他去了,不为什么,就因为他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人看做是只会吃饭和哭的窝囊废,所以他需要做一件事来证明自己,所以去参军了,去打鬼子了,参加了著名的台儿庄战役,原本他那支部队还有三十来个人活着,从前线撤下来了,上峰安排他们可以回家了,就地解散或者是编进其他的部队里,可是他们不想回家,他们还想打鬼子……”
  胡幺娃部队里剩下来的那三十来个川兵留下来了,每天都等着,等着有其他的部队来接收他们,给他们新的装备和武器,再上前线痛打鬼子,可是等了好几天都没有消息。他们再也按耐不住了,总是在收容所呆着也不是那么回事,于是他们出去找长官,那时候他们身边最大的官就是个班长,连军衔都没有的人。班长领着那批人去找长官询问情况,去的路上遇到了另外一只装备整齐的部队,这群衣衫褴褛,形同乞丐的人立即站在路边,朝着即将上前线的这支部队敬礼,没有想到换来的却是一阵阵嘲笑。
  “快看!是川耗子!”一个少尉模样的人讽刺道。
  “是乞丐军!哈哈哈!”
  “要不要抽两口?什么?你们要抽大烟才能拿得起枪?”
  “听说他们用的还是汉阳造呢。”
  “难怪打不过鬼子!”
  胡幺娃和自己的那三十来个弟兄就保持着敬礼的姿势傻站着,等到那支队伍走过之后依然没有离开,也没有放下手来。空荡荡的街上剩下的只有这三十几个乞丐一般的军人,还有一群站在那可怜他们的老百姓,这群百姓知道好多天好多天之前在这里驻扎了一批和他们一样的乞丐,那群乞丐是来打日本人的,随后他们走了,用四川话高兴地对街上的男女老少说他们去打日本人了,一定把那些狗日的龟儿子赶走,可是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只剩下这三十来号人了。
  胡幺娃等人出川的时候听到的侮辱更多,为此他们经常与其他军队动手,虽然川军个头矮,但一个个都不服输,虽然没有保持全胜的战绩,至少都没有吃亏。不过因此但凡打过架的兵都被严惩了,领头那个姓王的将军告诉他们,他们是来打日本人的,不是来内讧的,有“一钩子劲”(屁股)上战场弄日本人去!
  “回切唠。”许久领头的班长才放下手,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发现其他弟兄依然保持着那个敬礼的姿势,他顿了顿才低声道,“礼毕。”
  班长说完后,其他人放下手,都没有问为什么要回去不再去找长官,事情已经很明了啦,他们被抛弃了,因为没有其他的部队要他们这些川耗子,可他们都不服气,不想带着川耗子的侮辱呆在收容所里面等着,或者是回川。他们要给战死的弟兄们再长长脸,不能让大家死了都背着那么个破名声。
  当夜,这三十来号人摸进了驻地的军火库内,没有偷枪,没有偷子弹,只是偷了他们最擅长用的手榴弹——当年的川军最有利,相对最多的武器就是手榴弹,因为只有那玩意儿可以杀敌,手中的那些破枪膛线都磨光了,子弹打出去就像是扔了颗石头一样,飞不了多远就呈抛弧线落地了。
  “那天晚上,老胡跑来找我,对我说他们要去前线了,我很吃惊,说你们疯了?明明都退下来了,还回去找死。老胡说,反正出川就没想着活着回去,而且他这一辈子做不了什么大事,哪怕是死,也得死出个人样来。”军医深吸着旱烟,“我以为老胡他们是来讨药的,谁知道他们是来送东西的,把自己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放在我这里,说也许我还用得上。”
  那天晚上,军医送那三十来个背着手榴弹偷偷离开的“乞丐”一直到街口,在街口他们真的遇到了一老一少两个乞丐,那个小乞丐很好奇地问领头的班长:“你们干什么去呀?”
  “打日本人!”班长裂开嘴笑了,“打跑日本人,你们就可以回家切唠!”
  “噢……”小乞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站在那街口看着那三十来人小跑着离开。军医说,如果不是他们破烂帽子上面擦得铮亮的青天白日的帽徽,还有身上背着的手榴弹,恐怕任谁都会认为他们真的是乞丐。
  再后来,前线传来个消息,说第四天清晨,日军发起第三次冲锋,来到国军阵地前的时候,却被一群高举锄头、铡刀、木头、砖块,还浑身绑着手榴弹的怪人拦住了,这群人口中骂着脏话,朝着日军的人群和坦克冲去,随后拉响了自己身上的手榴弹……
第86章
那年小兵II
  很多天之后,军医去了前线,询问了很多人,终于找到了那三十来个“乞丐”阵亡的地方,他知道肯定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但他也知道这些人想家,哪怕是碎了,再也捏不到一块儿去,也得帮他们回家。于是他收集着那些已经腐烂的尸骸,他也不怕收到日本人的,因为日本人收尸的速度比中国人快多了,自己人的尸体几乎一具都不会落下。
  军医找了好多好多的背篓,又花钱雇了几个老百姓推车,才将那些尸骸运回去,找了个地方,又贿赂了个军需官,要了一箱子汽油,用了无数的木头烧了整整一天才将所有的尸体勉强烧成灰,收拾收拾之后装进三十来个罐头盒子中装好,这才开始徒步朝四川走去,按照胡幺娃给他说的地址,让他们“落叶归根”。
  一路顺利,军医遭遇过好几次土匪,每次土匪拦住他,他都会把这个故事给说一遍,土匪们听完之后,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将罐头盒子重新给他装好,护送他走上一段,这才默默掉头回去。那时候军医觉得,咱们中国还有救,中国不会亡,肯定能赶走那些狗日的。
  “我一辈子都记得军医在那之后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话,他说——赶走日本人之后呢?”蜂后闭上眼睛,“……赶走之后,咱们中国人又打中国人,打了好几年不再打了,该留下的留下,该离开的离开,两兄弟因为理念和主义分了家,就像大户胡家一样,本家和分家不都姓胡吗?风水命脉再改来改去,再互相害来害去,害得还是自己,同根就是同根,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我参加革命的时候还小,十来岁,第一件事就是识字,学文化,学主义,学理想,学自己觉得从来都不会接触的东西,同时也觉得很可悲,因为我那个爹即便是打日本人光荣战死了,胡家还是没有人能记得他,当我娘死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他,这个人也逐渐被人给淡忘了,他的坟因为不合风水而被本家的人刨了,那个罐头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很多年以后,当我再想起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后悔,我后悔没有带走那个罐头,把他埋到当年爹战死的地方,让他和那些兄弟呆在一起,那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再后来,刚建国不久朝鲜战争爆发了,我以医护兵的名义上了战场,那时候,像我这个年龄的小兵有很多,数不胜数,但因为没有作战经验,基本上都是做着善后工作,所以有一段时间我最喜欢的口头禅就是,我是负责善后的。”蜂后说到这自顾自笑了,笑着笑着,笑脸变成了哭脸,“我认识的人都死了,最熟悉我的那些人都在朝鲜战场上死了,那时候他们说美国人都是少爷兵不堪一击,就和现在的抗日电视剧一样,把日本人都写成了白痴蠢货,如果真的那样,我们为什么会被他们狠狠揍了八年?如果美国少爷兵不够强悍,为什么能打死我们十多万人?不过我也因此知道了,信仰为什么会那么重要,不管是哪场战争,支撑着战场上军人的不是恐惧死亡,而是信仰,对宗教、主义、国家、家人的信仰,但那个时候我很迷茫,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信仰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信仰什么?那你还为之奋斗?”胡顺唐反问,他在听完蜂后讲述了这么多之后,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几年前我看过一部电视剧,里面有一句台词让我铭记至今。”蜂后用手指在地上写着,“理想有两种,一种是我实现了我的理想,第二种是理想通过我得以实现。”蜂后说到这里顿了顿,“我当时忽然很伤心,瞬间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大概来不及实现我的理想,多年的努力好像并没有见到任何成果,国人总是要被人踩到脚下,不断施暴之后才能想起来与身边的兄弟姐妹手牵手共度危难,但在危难过后又分道扬镳,互相敌视,在前进的路上给自己的失败寻找各种借口。”
  蜂后说完陷入了沉默,胡顺唐过了一会儿又问:“朝鲜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对你影响这么大?”
  “细菌战。你在哈市的时候,已经知道关于731过去的种种,但罪恶并没有因为二战的结束而消失,相反更加严重,更加隐秘。731的头头们为了自身的平安,把研究资料交给美国人,美国人放了他们一马,随后在美国占领日本本土的时候,与他们合作创立了某血液研究公司,同时在国内开展了细菌研究……”蜂后把火烧一块块掰下来,撒得满地都是,就如同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症的患者。
  第一次将细菌战投入在战场上的是德国人,但真正批量投入并且大量使用的是日本人,其真实的目的是为了研究人体。美国在二战对德宣战之前也私下进行了这种计划,最残酷的是他们首先利用美军士兵进行试验,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劝说实验对象以私人身份援助英国抗德,等这批人即将前往英国之前将他们偷偷掳走,随后告知他们的亲属,这批人在英国作战阵亡亦或者失踪,其中有不少是飞行员,美国知名大学的毕业生。那时候美国的实验一直处于断断续续,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开展大规模的人体实验,毕竟实验体太有限,二战结束前夕,美国派遣间谍逐步掳走德国这方面的科学家,同时苏联也开始动手,只是速度没有美国人那么快。随后,在日本即将失败之前,苏联决定“近水楼台先得月”与731部队的人接洽,提出某种优厚条件换取他们手中的研究报告,但苏联万万没有想到,在那之前731已经与美国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但为了拖延苏联,只给了一部分表面上的资料,但声称换取的不是自己的平安,而是苏联远东对日作战的战俘。
  当时苏军俘虏了60多万日军战俘,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用几张纸就能换回去,那只是731拖延时间的一个幌子。随后战争结束,731没有遭受任何审判,有些人改头换面去了美国,而留下呆在日本的则与美国人继续合作,静待下一次机会的来临。
  朝鲜战争爆发,美国看到了希望,立即在朝鲜战争上建立了战俘营,在战俘营中设置了前线试验场。在投入细菌武器的同时,进行“抗体注射实验”:让战俘保持饥饿状态,并在饥饿状态即将达到死亡标准之前,强制战俘奔跑,等他们晕厥之后立即进行注射实验,通过不同的药物、细菌活体来辨别人体在濒死状态下的各类反应。
  那场战争的中后期,所谓的联合国军投下了无数的细菌武器,当然他们很聪明并没有在一线战场之上大批量使用,毕竟那会伤害到自己的军队。他们派遣空军冒险在中朝边境之上进行投放,袭击平民,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知道吗?那年,我被美国抓住的时候,第一次被关押的地方完全无法和这里相比,那就是一个金属箱子,里面摆了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医疗器材。”蜂后用手拍了拍跟前的墙壁,“外面是零下二十来度,而那箱子里比外面还要冷上好几度,我冻得都快要死了,但却一次又一次被人救醒。”
  “什么?你被俘过?”胡顺唐瞪大眼睛看着蜂后。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战场上的军人,面临绝境的时候,只有两个选择,要不死,要不被俘。”蜂后平静地说,“但有些时候被俘并不是自愿的,我是被美军和韩军的间谍给偷偷抓住送走的。”
  胡顺唐看着蜂后摇头道:“为什么要抓你?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务兵!”
  蜂后摸着自己的胸口:“我也以为我是,但在那个村庄变成了地狱之门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并不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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