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开棺人(校对)第4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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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这句话前后矛盾呀?”喜豆很是聪明。
  穆英豪抬头看着喜豆,点头道:“对,是矛盾,天下万物没有不矛盾的,互生互克,这是其真理所在,而我们师徒三人正是走在这矛盾的中心,你是不会明白的。”
  “喜豆不明白,但俺娘曾经说过,逛窑子的男人不一定就是坏人,不逛窑子的男人也不一定是好人,本性不应该用所做的一两件事来判断,这个道理是不是一样?”喜豆睁大眼睛看着穆英豪。
  穆英豪愣了,觉得这个年仅十五岁女子的理解能力竟然高于自己的两个徒弟,知道凡事都有两面性,知道站在一个较为平衡的角度来看待事情,算是世间罕有。
  “嗯,差不多吧。”穆英豪不想多谈,毕竟这是拿男女床笫之事来比喻。
  四人行出小镇,又行了不多久,听到前方有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人在唱戏,竟然唱的还是川戏。李朝年、何柏谷都没有听过,倒是穆英豪熟悉得很,喜豆也是异常兴奋,她随娘在窑子的时候时常听戏班子来唱戏,川戏班也来过数次,虽然不是听得很明白,但也喜欢热闹。
  “有古怪,半路唱戏,不是喜事,也不为赚钱,像是在唤魂。”穆英豪停了下来,扭头对李朝年、何柏谷道,“朝年、柏谷,你们去前面看看,切记要小心,见好就收,不要撞事。”
  “是,师父。”两人翻身下马,收紧了衣服,向前疾奔而去。
  李朝年、何柏谷前行来到山道转弯处,刚转过去就看到在山道拐角下方平地处停放着八辆马车,马车全是用黑布罩着,黑布内明光晃晃,在大白天竟然还点着蜡烛。马车中间围着一个简易的戏台,戏台上有两个穿着戏服的男子僵硬在那,双手高展,一人手持长枪,一人手持朴刀,除了嘴巴在那一张一合唱着戏词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两人靠近,从马车之间的缝隙中再看那戏台下,戏台下共有五排长凳,坐着男女老幼十数人,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呆滞,就连不时从口中喝出的那个“好”字都如同是从嗓子眼中挤出来的一样。
  “被人迷了?”李朝年低声道,又问何柏谷,“师兄,你怎么看?”
  何柏谷观察了一阵道:“有死物味,很浓,熏得我脑子晕晕沉沉的,你没闻到?”
  李朝年使劲闻了闻,摇头道:“没闻到,有这么浓吗?”
  何柏谷盯着戏台道:“反正不会是下了迷药,除非是师父以前所说的那种僵尸药,否则不可能把人变成这种模样,再者这些人是活是死,还判断不了,这种天气还捂得这么严严实实,肯定有问题。”
  “师父是说过,赶尸匠中有呆在戏班中学习傀儡之术的,还有用孩童来做僵尸傀儡的,但毕竟是少数,不可能咱们这么巧就遇上了吧?”李朝年从袖筒中抽出了打卷的符纸。
  何柏谷按住李朝年的手道:“别急,再等等,还未确定呢,师父说过,过于急躁不能行事。”
  李朝年点头,看了一会儿戏台,又扭头看着何柏谷,低声问:“师兄,我感觉师父用大智若愚来形容你,是对的,你平日内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但到关键时刻,你总是想得比一般人要深。”
  “朝年,我没有你聪明,以前我爹还有学校里的先生都这么说过,这是事实。”何柏谷俯低身子,“你比我有天赋,今后能接师父衣钵的必定是你,而不是我,我嘛,总有一天要学师父曾经一样云游四海,到处冒险去。”
  “师兄,你不考虑下结婚生子?”李朝年故意试探何柏谷,何柏谷沿着马车朝着另外一边行去,想试图看看那简易戏台的后台有什么东西。
  何柏谷停顿下来,停在两辆马车之间,那中间有个巨大的空挡,至少三米宽,贸然走过去肯定会被发现,想了想转身对李朝年说:“朝年,我等下先跃过去,如果戏台上那两个‘人’发现我了,你就赶紧扭头走,不要管我,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何柏谷说完,也不等李朝年同意,双脚一蹬,朝着对面的马车后方跃去,随后紧贴马车静静等着。
  许久,戏台依然唱戏,下方依然“喝彩”。何柏谷探出脑袋对着李朝年点点头,李朝年也立即跃了过去,一个翻滚后落地,随后紧贴马车。何柏谷正欲要向前继续走,又停下来问:“你刚才问我什么?”
  “没什么。”李朝年知道再问就没有啥意义了,谁知道何柏谷转身的时候低声回答,“你看上喜豆了?”
  李朝年浑身如同触电般,觉得自己疏忽了,明知道师兄这个人是个大智若愚喜欢装傻,口才极好的人,言语之间就会让自己露了馅,但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难道真的是被那喜豆迷住的原因?李朝年摇摇头,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告诫自己道:喜豆十五,我才十一,我还是个孩子呢!
  可李朝年并没有想过,一个真正十一岁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告诫自己的。
  “没有。”李朝年故作正经道,刚说完就听到何柏谷忍不住嘻嘻傻乐,他担心师兄又在耍他,干脆不语,等何柏谷回头来时,摇头表示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何柏谷蹲在那,看着李朝年道,“刚才我问完,你知道隔了多久你才回答吗?啊?”
  糟了!李朝年暗想坏了,师兄问话到自己答话隔了已经很久了,至少有好几分钟,自己在思考就表示师兄猜对了至少六成。李朝年刚要解释,就听到有人吆喝道:“戏客三位,请上座!”
  何柏谷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脚尖一点,一跃而起,抓着马车就跳了上去,李朝年紧随其后,两人趴在马车上方,看着所谓“戏院”的大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衫,戴着渔夫斗笠的怪异男子,男子招呼着三个好奇的路人进了“戏院”,随后一个年纪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儿从马车中拿着托盘而出。托盘中放着茶杯和瓜子、花生等零嘴,缓缓来到那三个依然好奇无比的路人跟前。
  路人刚坐下不久,身体就逐渐僵硬了,随后端着托盘的孩童伸手将三人包裹内的值钱物件全部拿走,又回到了马车之上,等再撩开马车幕帘的时候,却将揉成团的钞票扔了出来,扔进马车旁边的小火盆之内,烧成了灰烬。
  “看起来像是骗术之类的,应该是用了迷药,而且知道不要不值钱的纸钞,只要金银,不是善类,但也不像是真正的异术者。”李朝年分析道,此时那戏院门口的斗笠怪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向马车上方,何柏谷和李朝年立刻翻身缩下马车,又立即缩进马车下方。随后,只见那斗笠怪人慢慢行到马车后方来,停顿在那,也不知道是在观察,还是有其他的打算。
  何柏谷对李朝年做了一个不要发出声音的手势,随后指着马车的另外一面,意思是准备移开位置。两人刚准备躲开,就听到“咣当”声,扭头再一看,发现那斗笠怪人的双脚脚踝之间竟然戴着粗大的脚链。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为何,正在此时斗笠怪人的脚动了,何柏谷一侧身翻到马车的另外一面,也不顾那戏台上的人面朝这边会看到,直接抓住马车另外一侧吊了起来,另外一边李朝年也学着师兄的模样抓住了另外一座马车的侧面,将双脚离地。
  斗笠怪人猛然俯身,朝着马车下扫了几眼后又缓缓起身来,走回原先的位置。何柏谷从脚链碰撞声和其沉重的脚步声判断着他的方向,随后轻轻落地,纵身一跃,和李朝年返回最初的位置,躲过了那斗笠怪人的观察。
  “非人非鬼!”何柏谷摇头道,“如果那戏台上唱戏的真的是人,先前我们躲过去,早就看见咱们了,可是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唱,而没有动作,应该不是人,但也不是鬼,也许仅仅只是死物?”
  “有道理。”李朝年点头,“就算是赶尸匠,也只是还没有出师想换两个钱来花的低级弟子。”
  “我们不要动,这种事还是请示下师父吧,毕竟咱们是来探路的。”何柏谷转身就走,李朝年点头表示同意,跟着师兄离开返回穆英豪和喜豆处,将看到的一切都如实告知,等待穆英豪的下一步指示。
  “赶尸匠的戏班子?”穆英豪看着前方,“以前在桂西和湘西倒是能见到,但也消失了百余年了,怎么会重新出现呢?走,我们去看看,这次要光明正大地去看。”穆英豪说完,掏出一粒药丸让喜豆含着,虽说她是个绿眼眸,但如今还未真正的开眼,所以也算是个普通人,万一真的遇上赶尸匠的戏班子,吸进点尸气,中了尸毒之类的可了不得。
  四人上马赶驴到了山道拐角处,人未到便听到那里传来喧哗的声音,人声鼎沸,而马车也的确有八辆,却不是用黑布包裹,模样和寻常戏班子马车无异。再走近一看那简易戏台,四个穿着戏服的人在那又舞又唱,下面看戏的人也是喝着茶,吃着零嘴,还不时高举双手鼓掌高呼喝彩,简易戏院门口也站着几个还未卸去戏妆,站在那招呼过往客人的戏子。
  此时,有了师父在身边,准备路见不平灭了尸戏院的何柏谷和李朝年彻底傻眼了。
第3章
醒尸
  “几位兄台?看戏哇?”戏院门口站着的未卸妆的戏子招呼着穆英豪等四人,但这一眼看去,目光都齐齐落在了喜豆的脸上,从脸部移动到了脖子处,又从脖子慢慢移动到了胸口。喜豆已经察觉到他们目光中充满了什么,赶紧低头躲开,穆英豪微微侧头,让喜豆下马,走到何柏谷和李朝年身后躲好,自己则上前咳嗽一声,拱手问道,“听口音,各位是四川来的?”
  “我们叫‘九蜀班’,我是这里的班主,姓苟,名镇海!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呀?”一个穿着灰袍大褂,单手捏着一串念珠,脚踏着粗布僧鞋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中走了下来,穿过门口的两名戏子,来到穆英豪跟前。
  穆英豪看着这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那模样像是个北方大汉,念珠、灰袍大褂、粗布僧鞋,还有毛寸头,看起来像是个佛教的俗家弟子。从前戏班属下九流,佛家弟子是绝对不能接近的,即便是戏子有了佛缘,成了俗家弟子也得和戏班子一刀两断,可眼前这个人……
  “苟班主!”穆英豪拱手行礼,苟镇海赶紧还礼,随后又挥手让两个戏子离开,自己亲自来招呼穆英豪。
  那两名戏子离开后,苟镇海的目光跳过穆英豪的肩头,看着他身后的三个孩子,可这一眼扫过之后,苟镇海却下意识说道:“这三位年轻人是?”
  “年长的女孩儿是穆某的女儿,其他两位是我的徒弟。”穆英豪撒了个小谎,喜豆听在耳中,着实高兴,同样高兴的还有何柏谷和李朝年,师父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人,这么说喜豆这个干女儿他是认定了?既然是干女儿就不会把她随便留给过路遇到的人家了。
  “穆先生!”苟镇海又一次行礼,也算是提醒穆英豪没有做自我介绍。
  “得罪了,我见路边还有戏班,一时高兴,全都忘了。”穆英豪故意哈哈一乐,一拍脑门道,“我姓穆,名英豪,什么都做,有点偏门的手艺。”
  九流之中,会自称用“偏门手艺”混饭吃的人很多,“盗、偷、骗、神棍”等都可称之为“偏门手艺”,与戏子、娼妓一样,都属下九流,而异术者,地师等则属中九流,只不过异术者只有在遇到怀疑是同行的人时,为了试探身份才会自称会“偏门手艺”,也算是谦虚的一种方式,毕竟从前大户人家,大型营造厂,都会养着地师之类会堪舆之术的异术者。
  “偏门的手艺。”苟镇海低声重复了一遍,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穆英豪,抬眼再看那五行幡,算是明白了,只是异术者中也分无数的行当,实在猜不出来穆英豪属哪个行当,只得邀请穆英豪上马车饮茶,再做详谈。
  穆英豪挥手让两个徒弟带着喜豆在外面等着,而那苟镇海却热情地招呼三人坐下看戏,说他们在这里再演一天,到晚上就起程离开了。这句话说完,苟镇海邀了穆英豪进马车饮茶,也是这句话让穆英豪和两个徒弟产生了怀疑,从未听说过有戏班子晚上赶路的?一是戏班子通常表演都会选定在夜间,二是行路之时,没有天光是戏班子的大忌。因为戏子属下九流,名声不太好,所以通常都会把“明人不做暗事”这句话挂在嘴边,改一改变成了“明人不走暗路”,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
  穆英豪和苟镇海上了马车,却见那马车内另有一番天地,旁边有睡卧的床铺,侧面是小桌,小桌上摆着煮茶的器皿,车内早已是茶香四溢。
  “冒昧问一句,不知苟班主为何会半路唱戏?”穆英豪坐下后,未等苟镇海有所表示,开门见山便问。
  苟镇海提着茶壶,给穆英豪倒了一杯,等放下茶壶才道:“听先生说要回四川,但好像路走反了,当然从这里翻山越岭也能回去,但绕了至少好几个月的路不说,还危险重重。”
  “苟班主,半途唱戏的戏班有两种,第一种是‘唤魂’的,第二种是‘采金’的,不知道九蜀班是属于哪种?”穆英豪见苟镇海不回答自己的话,自己也不回答他的话。实际上半路唱戏的戏班很多,不止两种,大致来说除了穆英豪所说的唤魂和骗钱之外,还有一种叫醒尸。
  唤魂的戏班通常和以前画尸匠有些关联,画尸匠是在战场上寻找尸体画像,再带给亲属,而唤魂的戏班通常会被死者的亲属们雇佣,大家凑钱请戏班子在离战场较近的地方唱戏,希望唱戏的声音能唤回亡者的灵魂,虽说唱戏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但面对流寇兵匪依然非常危险,冷兵器时代唤魂的戏班为了赚钱,也甘愿冒险,但明末清初这种戏班子也逐渐消失了,或者是干回了曾经的老本行。
  采金的戏班则只是用些迷药或者设下陷阱,手段高明点的只是配合迷药使用骗术,手段凶残些的,直接杀人越货,与江洋大盗没有什么区别,但唤魂和采金的戏班通常和异术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有,也只是些皮毛之术,用现代的眼光来看,与化学、医学有着直接联系,只不过“醒尸”便不一样了。
  醒尸的戏班,只是借了个戏班的躯壳,因为这样可以掩人耳目,也有“说唱醒尸”这样一说,原本的行为和最早的赶尸匠一样,只是带客死异乡之人的尸体回到家乡,但尸体回去,灵魂回不去也是功亏一篑,只得行一段唱一段,一方面是为了让带走的亡者灵魂听着戏声而至,另外一方面则算是“慰劳”沿途的万物之灵,免得它们找戏班的麻烦。
  醒尸戏班在中原和附近一带很少,以前基本集中在广西、湖南一带,也有出来走动的,但行走的线路也不过那几条,从湖南途径四川再到贵州,又从贵州返回,最多走到山东附近,在大北方关外闻所未闻,而且从民国建立开始至今,也鲜有这样的戏班出现,所以令穆英豪感觉到十分奇怪。
  苟镇海沉默许久,也不喝茶,终于开口道:“我们算是半路出道的醒尸戏班。”
  “哦……”穆英豪轻轻点头,闻着茶香也不下口,毕竟半路遇上这群人,是正是邪还不知道,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先生也不是普通人,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只是我出道较晚,被迫而为之,实属无奈,但也算是将功补过,做件善事。”苟镇海摇头道,言语之中带着莫名的沉重。
  穆英豪轻轻握住茶杯,感受着茶水透过瓷杯而来的温度,一字字道:“愿闻其详。”
  马车外,与那群戏客坐在一起的三人,只有喜豆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戏台上面的表演,不时和周围人一起鼓掌喝彩,虽然她也不能完全看懂,但就喜欢凑个热闹,况且这里的戏客也和窑子里面的不一样,不会趁着看戏还故意伸手摸她两把什么的,再说了自己身边还有何柏谷和李朝年两人,虽说年龄比自己小,但也算是行走江湖多年,看起来也很是可靠。
  何柏谷和李朝年则观察着周围,这个简易的戏台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唱戏者变了,看门的变了,先前那些像是被下了迷药的戏客也不一样了,难道先前看到的只是幻术?亦或者现在中的是幻术?不可能,如果是幻术,即便是自己道行浅,师父也早就识破了,不可能还跟着班主上车去饮茶。
  “大哥,这唱了多久了?”何柏谷问坐在后方的一个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双眼盯着戏台,大叫了一声“好”字后,也不去看何柏谷便答:“我也刚来,我是下面村子的,你呢?路过的?有眼福呀,咱们都有眼福呀。”
  刚来的?何柏谷微笑着点头,对李朝年使了个眼色,让他去问在右上方那个提着烟袋的老头儿,先前他们就看见那老头儿坐在这,谁知道李朝年去问那老头儿的时候,老头儿却也是说自己是刚来的,是镇子上的人,给乡下姑爷家借粮回来,半路上遇到这个戏班,因为太久没看戏,眼馋就留下来了,无非就是给点茶钱。
  “噢,老爷子,我看先前有人从你身边过,像是贼,你看看是不是有东西掉了?”李朝年故意道,毕竟先前看到个一个孩童端茶送零嘴的时候,拿走了那些戏客身上的值钱物件。
  老头儿一听,赶紧伸手摸进怀中,拍了拍道:“没有呀!都好好的揣着呢,你是疑心病犯了吧?”
  “那就是我眼花了,对不起。”李朝年赶紧道歉,回头朝着何柏谷轻轻摇头,表示和先前看到的,听到的完全不一样,还真的是奇了怪了。
  两人继续四下观察着,猜测着哪里不对劲,但没有发现坐在中间的喜豆倒是无比的高兴,总是不断给两人的掌心中塞着瓜子、花生之类的零嘴,虽然两人都不吃,注意力也完全没有在喜豆的身上,但喜豆心中却是无比的高兴,因为这种日子是她曾经日思夜想的,虽然没有梦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好爹,这样的好弟弟们,不过那又怎样呢?
  那天,总是偷偷地看向身边两个心不在焉的师兄弟的喜豆,在心中默默地念叨:也许我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第4章
江西王
  马车内,苟镇海讲述着关于九蜀班如何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经过……
  九蜀班,之所以叫这个称呼,是因为原本创立这个戏班的人来自四川的九个地方,成都、广安、乐山、泸州、宜宾、自贡等地,原本有着各自的戏班子,四川军阀战乱的时候,大多数被冲散,后来这九个戏班的班主在成都偶遇,商议之下干脆将各自戏班的戏旗扯下来一块,缝合在一起,聚了剩下的所有人创立了这个九蜀班。在当时其中八个班主并不知道,从那一天开始,九个班主之一就埋下了祸根。
  “那是十来年,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九蜀班刚成立,就遇上了一桩大买卖,给大军阀刘文辉的干儿子白世辉的冥婚宴中唱戏……”苟镇海刚说到这,穆英豪猛地睁大双眼,差点出手抓住那苟镇海的手腕,但还是忍住了,只是插嘴道,“这件事我有所耳闻,那是民国二十年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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