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开棺人(校对)第21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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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顺唐说完,转身跑开了,跑开的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就是这么一刹那,仅仅是这么一刹那的时间,刘振明猛然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那个被通缉的夜叉王与胡顺唐在一起都产生了改变,而且还看似毫无理由地相信这个数年前在棺材镇总是充当放风角色,每次偷西瓜被发现,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替所有人背黑锅的傻子。
  ……
  数年前的那个夜里,刘振明带着几个孩子,来到胡顺唐家老宅子后方的田地中,盯着那个因为主动承担偷瓜责任而被训斥了一下午的胡顺唐。
  胡顺唐满脸泪痕,还在抽着鼻子,刘振明把一块切好的西瓜递给他,算是一种“安慰”,就在胡顺唐伸出双手去拿的时候,刘振明又将那块西瓜藏在了背后,凑近仔细观察着胡顺唐满脸泪痕的脸,问:“胡顺唐!你狗日勒是瓜娃子唆?你扯谎都不会?你一个人可以偷十几个西瓜?”(胡顺唐!你狗日的是白痴吗?你撒谎都不会?你一个人可以同时偷十几个西瓜?)
  胡顺唐没懂刘振明话中的意思,只是呆呆地“嗯”了一声,挪动脚步想要绕到刘振明身后,去拿他藏在那里的那块西瓜,丝毫不在意周围小伙伴们的嘲笑。
  就在胡顺唐绕到刘振明背后的时候,刘振明将自己身后的那块西瓜高高举起道:“好!我们这里有五个西瓜!你试哈能不能一起把它们给抱起来!”
  胡顺唐反应过来,眉头一皱,下午因训斥而减弱的倔强,又像是快熄灭的篝火被浇上了汽油一样,一句话不说俯身就将一个西瓜夹在了大腿中间,左右手又吃力地各抱起了一个,可是剩下的两个西瓜无论他采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再抱起来。
  嘲笑、嘲笑,还是嘲笑……
  胡顺唐一次又一次地试验着,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他每次失败都会引起一阵哄笑。
  对哄笑声充耳不闻的胡顺唐重复试验着,谁都知道一个孩子根本没有办法一次性拿起五个西瓜,可那股子倔强依然促使着胡顺唐不断尝试。逐渐地胡顺唐有些疲惫了,周围看的小伙伴也有些疲惫了,挂在刘振明脸上的那种嘲笑也渐渐消失……
  小伙伴们逐渐散开,各自回家,老宅子后方的那块田地中就剩下了满头大汗,依然在不断尝试着抱起五个西瓜的胡顺唐,以及蹲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他的刘振明。
  胡顺唐额头渗出的汗水已经花了他的双眼,他下意识伸手去抹汗,却遗忘了自己左手抱着的西瓜,在抬手的瞬间西瓜滑落,胡顺唐一急,蹲下去要抱起那个西瓜,谁知道腿上夹的,右手抱的也全都滚落到了地上,西瓜碰撞着西瓜裂开了,胡顺唐也因此摔倒。
  摔倒在田地中的胡顺唐又立即爬起来,喘着气睁着模糊的双眼看着地上的五个西瓜,大声说:“不要笑我!我晓得我笨!但我总有一天要抱起五个西瓜给你们看!”
  蹲在不远处的刘振明,知道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蹲在那看着满脸混杂着泥土和汗水的胡顺唐,心想:这娃咋个就这么瓜哦?(这小子怎么就这么白痴呢?)
  如今,在川北的片口镇上,已经长大了的刘振明,看着那个小时候被所有人都骂做是瓜娃子的胡顺唐,突然觉得其实一直很愚蠢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虽然如此,但刘振明还是看着前方消失在街头的胡顺唐,喃喃道:“你娃咋个就这么瓜哦!”
第42章
麝香尸
  镇口修理厂门口,贾鞠站在那扇铁皮门前,从门缝中窥视着修理厂内部的情况,除了里面最偏一间小屋外,其余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在他刚想伸手去拍门时,在背后突然出现的夜叉王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即低声对靠墙而站的葬青衣说:“进去看看。”
  葬青衣正欲翻墙,又停了下来,怒视着夜叉王,刚才刹那间她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听从这个陌生人的指挥。贾鞠冲葬青衣挥挥手,示意她翻墙进去,葬青衣这才甩出长鞭,勾住墙头上那块破破烂烂的修理厂广告牌,借力向上爬去,爬到墙头松开长鞭又跳了进去。
  葬青衣进入修理厂后,夜叉王并未向贾鞠一样在门缝中看着,而是转身来到墙面处,将后背靠在上面,又轻轻将后脑贴上去,赶来的胡顺唐见夜叉王这个奇怪的动作,忙问:“怎么回事?”
  “嘘!”夜叉王竖起一根指头,随即铁门被打开了,开门的葬青衣冲贾鞠轻轻摇了摇脑袋,表示很安全。夜叉王见状才回答胡顺唐的话:“半桶水,我教你,在藏法中有倚墙而知安危这种说法,探听动静也一样,房屋建筑都有地基,如果有打斗或者大的响动,光是用耳朵听不一定能确定,但用身体比较敏感的部位贴近墙面一般都会有感觉,这方式如果熟练使用,很管用,至少能预知危险,能保命!”
  说完夜叉王翻身上墙,看着墙头下的胡顺唐又说:“再教你,在未知区域,一队人马永远不要同时出现在对方的眼前。”
  贾鞠和葬青衣径直向亮着灯的小屋走去,刘振明在门口找了个较暗的角落躲下,而夜叉王和胡顺唐则翻墙而入,在暗处跟着站在明处的贾鞠和葬青衣。
  “咔吱”门被推开了,披着外套的一个中年男子端着一盆子水走了出来,刚泼到院子中就看到站在那的贾鞠和葬青衣,先是一惊,借着灯光看清楚是贾鞠后,喜道:“贾总!我还以为你不来啦!快快快!屋子里请!”
  贾鞠微笑着向那男子走去,同时说:“任如刚老弟,几年不见,还是这么精神,看着修理厂又扩大了不少,应该生意做大了吧?”
  “有什么大不大的,穷乡僻壤的地方就这么回事,来来来,进屋进屋!”任如刚迎了贾鞠进屋,葬青衣走到门口的时候,抬眼就看到屋内床上躺着一个正在慌忙穿衣服的女人,那女人有些矮胖,手中抓着还在往身上套的胸罩比自己的裤头还大。
  贾鞠赶紧停住,转身看着外面,也不说话,葬青衣则立即闪身站在门口。
  任如刚见那女子还未穿好衣服,急道:“搞啥子嘛!穿嘛!搞快给老子走!”
  那女子着急穿上衣服,就奔了出去,在暗处看见这一幕的夜叉王和胡顺唐都同时抽了抽鼻子,随即对视了一眼,等那女子走到门口的时候,胡顺唐这才低声道:“有怪味。”
  任如刚看着那女子离开,这才简单收拾了下床铺,又将贾鞠迎到桌子前来,赶紧倒茶,看着葬青衣还未进来,但又不知道是谁,试探性地问贾鞠:“贾总,那位是?”
  “我孙女儿,考上大学了,我带她出来玩玩。”贾鞠说完,又扫了一眼外面问,“我的车呢?还好吧?”
  “好好,没问题,随时都可以用。”任如刚听说是贾鞠的孙女儿,不敢怠慢,来到门口去招呼,却没有看到葬青衣的身影,正觉得奇怪,屋内的贾鞠又说话了。
  贾鞠问道:“这个时候能买到饮料和水吗?我们得连夜走,不想耽误。”
  “有有有!我开了小超市,就在隔壁!你要多少?我给你拿!”任如刚虽然如此说,却没有挪动步子,依然站在门口,看着贾鞠提了提披在肩头的外套。
  “多少钱?”贾鞠笑问道,又仔细观察着身处的屋子,屋子有些简陋,四面都挂着什么保险公司、配件公司等等所送的宣传画和日历画之类的东西,在角落上还放着几个奇怪的罐子,罐子看起来像是做泡菜用的,但坛沿中并没有放水。(四川泡菜的坛子,周围坛沿中必须放水,起到变相密封的作用。)
  “不要钱不要钱!”任如刚笑道,还是没有挪动步子……
  修理厂外,女子一个人顺着墙走着,丝毫没有发现墙头上站着的葬青衣。葬青衣一直盯着她,就在她要走过拐角的时候,正欲跳下去跟上,却被突然出现的夜叉王拉住,葬青衣皱眉看着夜叉王,抬手指着女子消失的拐角处道:“古怪。”
  夜叉王听她这样一说,笑道:“有潜质。”
  “什么有潜质?”翻身上墙的胡顺唐四下看着,没有发现女子的踪影。
  “半桶水,她说感觉到那个女的有古怪,所以我说她有潜质。”夜叉王并未着急去追那个女子,而是干脆坐在墙头上。
  “是吗?”胡顺唐看着葬青衣,问,“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葬青衣吸了吸鼻子道:“臭!”
  夜叉王听完这个字,仰头看着胡顺唐道:“看吧,她都能闻出来……行了,小女孩儿,你回去看着你的监护人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和半桶水。”
  说完,夜叉王翻身落地,胡顺唐也紧跟着落地,两人快速跟上那个绕过墙角的奇怪女子。因为就在女子迈出那间屋子门口的刹那,夜叉王和胡顺唐同时闻到一股子腐烂的臭味,胡顺唐那时不知道,这股子腐烂的味道普通人没有办法闻到,仅仅只能闻到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形同麝香的气味。
  那股麝香的气味是在掩饰她体内散发出来的那股浓烈的腐烂气味,不仅仅是烂肉味,还夹杂着如同垃圾堆中的气味,很恶心,她走过门口,引起了葬青衣的注意,刺客从来都是敏锐的,或者可以说是敏感的。臭味和那女子几乎不抬头却健步如飞的行动让葬青衣感觉到了两个字——危险。
  同样的字眼也出现在夜叉王和胡顺唐的脑子里,那气味就是个讯号。
  两人贴在墙边上,向墙后方慢慢摸去,随即就听到轻微的嚼烂东西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嚼着塑料纸一样,“沙沙”声中还有掰开塑料泡沫的声音,还有喝水声。夜叉王蹲下来,咬破自己的手指,向地上滴了鲜血,随即仔细看着地面,那滴鲜血落到泥土中后却没有渗透进去,相反却是保持了血珠的原状,最离奇的是竟然在原地滚动着。
  “有同行!”夜叉王和胡顺唐几乎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随即又很默契地离开墙面,分成左右两边向前方那个堆满了建筑废料的空地走去。空地上摆放着很多碎掉的预制板,预制板露出里面的钢筋,还有些破了大洞的水泥管,在这些大型废料的旁边全是周围居民倾倒的生活垃圾,已经到了春夏交际,片口镇这种地方虽然不算太热,入夜都凉风习习,但中午依然是烈日当头,被烈日晒过的垃圾发出阵阵恶臭,差点没把胡顺唐给熏晕过去。
  在距那些声音的源头越来越近的过程中,胡顺唐闻到的那股烂肉味越来越重,烂肉味、垃圾味加上麝香味,三种气味融合在一起,让人闻了都头晕。胡顺唐侧脸吸了一口气,在转过头来迎头向前方俯身走去,走到一个原本是用来处置垃圾的大池子旁,同时也看到了在左侧围过去的夜叉王。
  夜叉王举起一根手指左右晃动着,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又指了指池子里面,示意问题就在下面。
  许久,下面都没有动静,夜叉王却突然直起身子来,站在池子边缘,抓起旁边的一块砖头扔进了池子里面,砖头落水溅起水花,落点处泛起一阵波纹,但依然没有动静。
  “半桶水,找找有没有竹竿!”夜叉王说完自己转身也四下寻找着类似竹竿棍子一样的东西。
  寻了一阵,两人找到了两根不长的木棍,用废弃的绳子绑在一起,接着夜叉王拿起棍子开始在池子中搅动起来,搅动了一阵后,将棍子递给胡顺唐道:“下面有东西,感觉像是人。”
  人?胡顺唐抓着棍子向下稍微用力一捅,果然有比较柔弱的感觉,心里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同时想起那个女子穿衣服的动作,心中更是泛起了一阵恶心。
  “想办法捞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夜叉王转身去找东西,胡顺唐则抬眼看着远处修理厂的方向,担心贾鞠和葬青衣、刘振明三人的安全。以异术来说,他虽然不算高明,但夜叉王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可葬青衣是个刺客,对异术方面几乎是一窍不通,否则当年那些刺客追杀开棺人的时候,也不会全军覆没,就看刘振明在古科学部呆了那么久,是否学习过这方面的东西,也许有帮助。
  不过看那个任如刚,看那副猥琐的模样也不像是会异术的人?那个同行会是谁呢?
  修理厂小屋内,贾鞠和任如刚各自坐在桌子的一端,任如刚依然说着那些客气的话,但却没有任何动作,贾鞠则安静地听着,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安静地听着他所说的话,说话的同时目光投向了在他身后那幅被红布挂了一半的照片,红布盖住了照片上人的模样,只露出了两双腿,从鞋子来看应该是一男一女,都穿着黑色皮鞋,裤腿下方露出白色的袜子来。
  “贾总,你真的打算今天晚上走?”任如刚又准备重复自己先前已经说过的话题,仿佛是在提醒贾鞠什么。
  贾鞠笑了笑,没回答,起身来看着他身后用红布挡着的那张照片,半晌才问:“老任,你是哪年被双规双开的?”
  背对着贾鞠的任如刚脸色一变,脸部的肉抖了抖道:“贾总,你干嘛提这件事?”
  “2008年地震后吧?你挪用救灾款被人举报,是我帮你把窟窿填上,又想办法让你免了牢狱之灾。嗯,对,是2008年底的事情,我想起来了,多少钱来着?”贾鞠说到这,突然转身,转身的瞬间故意拉下了那块红布,红布下露出一张双人照来,照片上左侧坐着任如刚,右侧坐着一个妇女,妇女看起来应是很普通的女子,但因为化妆的缘故显得比之前好看许多,奇怪的是女子面部的表情有些僵硬,脸颊上那两团红色加上照片原本像素不高的缘故,显得很是诡异。
  任如刚没有意识到红布被拉了下来,眼珠子在眼眶中左右动着,终于笑容又重新浮现在了脸上:“贾总,你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底,真的,要不是你,我也开不了这个修理厂,多亏你,但我也帮了你不少忙呀,你看你进监狱的时候……”
  贾鞠脸色一沉,一只手抬起来搭在任如刚的肩头,低声问:“谁告诉你我进监狱了?”
  任如刚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想圆回自己的话,赶紧转身,谁知道一转身就看到贾鞠拉下了照片上的红布,脸色瞬时间变得惨白,扑倒在地抓起那块红布就往照片上面盖,可因为双手剧烈抖动的关系盖了几次都没有把红布给盖好,这才想起来照片上面还有一颗钉子,红布是挂在钉子上面的,立即举起红布上面的小窟窿想要套进钉子中。
  贾鞠看着满脸是汗的任如刚,看着他慌乱到连红布都挂不进去,甚至将自己的手指头都弄出了血,足足花了近三分钟任如刚才挂好了红布,转身来看着贾鞠道:“贾总,你误会了,其实……我……我去给你准备水和吃的!”
  任如刚的表现愈发让贾鞠觉得奇怪,不仅是他,还有墙面上的那张照片,就在任如刚转身的刹那,贾鞠故意伸手做出要揭开红布的模样,任如刚一下就扑了上去,伸手按住那块红布,用力之大,导致那颗钉子都穿透了他的左手手掌!
  贾鞠见钉子穿透了任如刚的手掌,同时再看任如刚那张惨白的脸,不禁后退了两步,退到了那几个泡菜坛子处,未想到这个举动令任如刚更加紧张,将被刺穿还滴着鲜血的左手抽出来,指着贾鞠后方那几个泡菜坛子,带着一脸努力挤出来的难看笑容说:“小……小心呀,贾总!”
第43章
画尸匠
  任如刚向贾鞠伸出自己那滴着鲜血的左手,贾鞠不由得又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退去并不是因为被任如刚那副模样所吓到,毕竟贾鞠在优抚监狱中见到的比这还要可怕百倍,而是因为他看到红布下方那张照片起了诡异的变化。
  任如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左手的鲜血与红布粘在了一起,在左手从钉子上拿开时,顺带将那红布带离到了地上,整张照片又重新显露出来——照片中右侧的女子整张脸开始扭曲变形,五官好像是一团泥巴被揉成了一团!同时规规矩矩放在大腿上的那双手也逐渐变黑,随后照片的表面也开始起泡,如同有人从相框后方用火在烧炙照片。
  贾鞠的目光在照片和任如刚的脸上来回跳转,也算是知道为何任如刚会如此紧张那张照片,但这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在这三年中任如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导致他变成这副模样的?换作二十年前,在没有遇到包氏夫妇前看到眼前这一幕,贾鞠肯定会认为那是民间戏法,但从包氏夫妇口中得知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所看到、所听到的还要复杂,烙阴酒和那本关于星相学的书,加上“梦中”李朝年的话,都彻底颠覆了贾鞠的世界观。
  此时,贾鞠并没有过多的害怕,而是在思考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咣当……”贾鞠再次挪动步子的时候撞到了其中一个泡菜坛子,泡菜坛子向旁边倾斜了一下,任如刚立即扑向贾鞠的脚下要去护住那个泡菜坛子。贾鞠也因为任如刚突如其来的动作跳上了旁边的床铺躲避,这一脚踩到床铺不要紧,任如刚却更加紧张了起来,伸出双手道:“贾总!贾总!您……您下来好吗?”
  “为什么?”葬青衣突然出现在门口,问出这三个字。
  贾鞠见葬青衣来到,又多了几分信心,也厉声问道:“老任!为什么?”
  “不……不……为什么!您下来?我扶着您!”任如刚伸出自己的手作势要去搀扶贾鞠,贾鞠顺势踩着床铺向墙边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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