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校对)第61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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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他“保护”着足利义昭的儿子,法号“宗净”的年轻和尚,从京都妙心寺逃脱了而出,到达石山本愿寺,打出“匡扶室町幕府”这个旗号来。
  原本坊间传闻已经很多了,但百姓们只是将信将疑。这下幕府排名前几的重臣出来站台,可信度一下子翻了几倍。
  瞬间扶桑六十六国,陷入人心惶惶的局面。
  平手义光立即反驳了将军的死讯,派人抓捕造谣生事者,发令集结幕府旗本,并征调诸侯联合进攻,打算先发制人。但并不是所有的外藩都积极响应了号召,许多人的动作极其缓慢。
  而石山和尚那边,忽然凭空冒出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友军。
  九州的相良、伊东,西国的波多野、恒屋,近畿的伊贺忍者余孽,关东的小田、千叶,奥羽的大崎、和贺……许多貌似已经被剿灭和降伏的势力站了出来。有的是被幕府处罚没收领地的,有的是请求幕府恢复领地未果的。
  其中有半数左右在当地捣乱,企图夺回原领,这倒是不足为惧,那些地盘基本都封出去了,新的大名就算对幕府没什么忠诚,为了自身利益也会拼命作战镇压叛乱的。
  但更多藏匿乡间的落魄武士们,是成群结队地逃窜到石山附近,带着武具和干粮,加入本愿寺教如的军队。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地方。
  奥羽有德川家康,北陆有平手秀益,关东则是正在巡检御料所的井伊秀直临时节制,骏河今川秀氏也颇为果决,东部地区明显是支持幕府的声音占了上风,仅在下野、上总两国出现较大规模的暴乱。也没有大量浪人涌向京都的情况。
  可是京都以西却完全不一样了。日向、因幡、备中三地的亲藩并不足以稳定局势,武田、毛利、岛津等势力不知道是无力还是心有别念,反应皆十分迟钝,长宗我部元亲奉命率兵出战结果被乱军击败,后面完全是不可收拾了。
  最意外的是,荒木村重、别所长治、十河存保等人本来是响应征召的,但据说是半路上遭到各自军队中为数众多的一向宗信徒所裹挟,以至于有的被迫改变立场,有的被下克上杀掉。以至于近畿同西国的联系被切断。
  接着又有传言说,三好长逸还活着,浅井长政逃脱,北条氏政未死,甚至织田信长复生,来找平手汎秀复仇的。
  当然这些人不可能站出来露面。唯一真正被确认的是,著名武将柴田胜家出现在石山,但这也足够成为一向宗信徒们心中的主心骨了。
  长岛、近江、加贺的门徒也同时发力,让东部地区的外藩无法及时到京都支援,或者说,有理由不到京都支援了。
  最终,原本打算调集十五万人的平手义光,一个月时间内,仅仅只得到了七万六千人的部队。
  而石山本愿寺却已经聚集了超过五万反抗军。
  形势一度非常不明朗。
  平手义光指挥着装备精良的幕府旗本军取得野外遭遇战的胜利,将乱兵围困于石山,又令水军切断港口,断绝补给,但面对坚固的墙壁一时没有办法。
  更无暇抽身去解决全国各地的种种争端。
  一时之间,平手幕府竟似乎面临极大的危机。虽然不至于覆没,但看上去有可能过往的政权那样,逐渐失去各地的实际控制权,政令不出京畿。
  ……
  解释一下,可能有些读者不清楚,木下秀长此人在原本历史上就有贪墨敛财之恶名,死后留下的巨万家资明显超过了合法领地收入的范畴,据说这是他在后期受到秀吉冷落的原因之一。
第六十七章
天正石山之乱(下)
  石破天惊,风起云涌的一个月内,在外人看来,平手义光面临着相当尴尬的局面。
  拿不下石山,就无法保持京都和近畿的安宁,存在政治隐患。但在石山死磕的话,等于放任西国局势崩坏,东部也未必不会再生变。
  更别提他还只是“正三位大纳言,兼领镇守府将军”,尚未正式成为幕府之主,而且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登位。
  毕竟老爹生死还不能确定。
  所幸,平手家的世继问题一直不存在任何争议,义光已经有丰富的带兵打仗和处理国政经验,与各方面的负责人非常熟悉,就算其他兄弟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短时间内也成不了气候,除了小西行长以外的家臣们依然紧密围绕在二代目身边。
  幕府的旗本军队和奉行官们,保持了惊人的团结性,没有发生外人想象中的动摇和混乱。就算是一时打不下来防备森严的石山,却也能牢牢占据上风,让一向宗的“一揆众”疲于应付。
  北陆最先解决问题,接着平手秀益领本多忠胜、岛清兴等人,以三万兵南下,轻松击溃了加贺一向宗的军队,进入畿内支援。东国之乱亦在今川秀氏、井伊秀直、佐佐成政、小早川隆景等人努力下渐渐平息,只是由于东海道断绝,无法从陆路勤王。
  一向宗的叛军渐渐陷入被动,随即短短几日之内,又有许多神秘的武士和物资被送进石山。
  由于城郭范围过于庞大,幕府军没法堵死所有的出入口,始终不能断绝这种事情,所以攻城一直无法取得进展。
  然后——
  战争爆发约两个月的时间,平手汎秀从海上登陆,公开出现在和泉的岸和田城。他受了一些小伤,但并无大碍。几日后他带着一千名亲卫骑兵,来到石山前线,在诸军营帐前环绕驰行一周,检阅了自己的士兵。
  征夷大将军并没有死在地震当中,只是在调理身体,组织救灾而已!
  幕府一直以来的官方口径,说的居然是百分之百的真话!
  那么也难怪平手家的军队能保持着凝聚力了,大概中高层的核心人员们都知道主公还活着,心里早就吃下定心丸了。
  反观那些相信平手汎秀已死才跳出来作乱,或者暗中有所行动的人,不免要大失方寸。消息是小西行长放出来,方得到确认的,那么这家伙到底是被什么人误导了呢,还是为了私利编造谎言误导别人呢,亦或者是担负了秘密任务来搞反间计的呢?
  幕府是不是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人往陷阱里钻?
  这个问题不能不考虑,却又容不得考虑。
  叛军的气焰顿时消亡大半。
  石山数万大军瞬间陷入鸡飞狗跳的混乱,三分之二的兵员在五天之内逃掉。混在其中的还包括法号“宗净”的小和尚,亦即足利义昭的庶子,他一点复兴家业的意思也没有,径直跑到平手义光那里去哭着喊着请求庇护。
  然后是小西行长,他也第一时间趁乱消失了,还放一把火,把自己在石山附近的临时居所少毁掉。很多人想找他对质,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都慢了一步,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徒见烟火。
  荒木村重、别所长治等不知道是被裹挟还是主动参与叛乱的大名,亦随之不知所踪。摄津、播磨、纪伊、四国等地域广大信仰一向宗的武士和农民失去了指挥,或是自相残杀,或是落草为寇,不再可称之为军队。
  本愿寺教如倒是个内外如一,刚直不屈的性子,仍要“与寺偕亡”,既不肯逃跑,也不愿投降。不过坊官下间赖廉却接受了显如的暗中调略,反戈将教如绑缚出城请降,以期获取宽宥。
  听闻此事之后,纱织也带病为这个狂妄的兄长求情。于是看在二老以及她的面子上,留下了一条性命,吩咐带到琉球,与足利义昭作伴。
  结果石山就此平定。只剩下柴田胜家领着一万多各地来的乌合之众坚持作战。他们大概是深恨平手家而且没有退路的亡命之徒了。这些人又继续抵抗了十余日,最终在越水城全体覆没。上层将领学着当年的松永久秀炸毁天守自杀,尸骨无法辨认。
  一片血海和废墟当中,战事了结。
  接下来平手汎秀立即派人传递书信,以严厉的口吻,怒斥了毛利、岛津、武田等诸侯动作缓慢,剿匪不力的罪过。
  这反倒让他们纷纷安下心来,诚惶诚恐地积极反省。
  因为将军大人的言下之意也就是止步于此,不会再往下追究勾结石山逆贼,暗中提供援助的事情。
  西国各地旋即传檄而定。
  ……
  《寺社诸法度》终于可以通过了。
  一向宗在石山、长岛、加贺三处的领地都被没收,总本山搬到京都的山科本愿寺,但仍然让各地寺院按照等级掌握一百石到两千石不等的地产来维持日常运营,允许他们同其他宗派一样正常传教,只是不得组建武装,干涉行政而已。
  “僧俗分离”最大的障碍就此除去。
  见到本愿寺一向宗的下场,早受过打击的比叡山天台宗自然不敢抵抗,高野山的真言宗和奈良的法相宗也是识时务,知大体地接受了改革。
  纪伊津田氏与大和筒井氏这两家坊官,作为普通的外藩转封到九州筑后和关东上总,而根来寺与兴福寺老老实实干回宗教本行,不再兼有世俗武士身份。
  针对各地外藩在变乱中的表现,幕府进行了一轮大规模的赏罚——主要是罚,从表现不佳的诸侯那里榨出了一百六十万石领地,加上前面战争中获得那些,总计收获在三百万石以上。
  主要包括岛津转封奥羽,与伊达、葛西、户泽进行交换。毛利家的长门一国被剥夺,授予吉川广家独立为藩,织田信忠失去了尾张上四郡,只得到飞驒作为补偿……这些都被认为是作战不力或者态度存疑的大名。
  其中八十万石作为奖励,颁发给立了功的内外将士,一百万石收归御料所的直辖,剩下的又树立了几个新的亲藩。
  初代幕府将军平手汎秀三个较幼小的儿子,十四岁的弱法师,十三岁的胜利丸,十一岁的千金丸,一齐举办元服的仪式,分别取名秀景、秀广、秀言,各自得到播磨、筑后、加贺的领地。
  平手秀景授予京职为官途,暂任“正五位上左京亮”,日后可升迁为“正四位上左/右京大夫”,此后便叫做京兆家。
  平手秀广授予修理职为官途,暂任“正五位上修理亮”,日后可升迁为“正四位上修理大夫”,此后便叫做匠作家。
  平手秀言授予大膳职为官途,暂任“正五位上大膳亮”,日后可升迁为“正四位上大膳大夫”,此后便叫做光禄家。
  这三人既然是初代幕府将军的子嗣,那就是幕府最接近主干的分支,被称作“内三家”。
  而畠山、今川、三好,虽然血缘相同,但已经继承了别家苗字的,被称作“外三家”。
  再有秀益、秀胤、长辰、政利、贞常五人,作为亲属允许使用平手苗字,被称作“同文五家”。
  这便是替幕府看守各地的十一个亲藩大名。
  在石山,遣散一向宗门徒之后,平手汎秀拆毁本愿寺,原址筑造了空前规模的居城,取名“安洛”。
  长安之安,洛阳之洛。以此深切表示将军大人对唐土的向往。
  原本分散于山城、和泉、近江各处的幕府机构尽数搬迁而至。许多商贾、寺社、学者、职人都被邀请在城下町中居住,各地外藩也都建立了符合身份地位的屋敷。
  尤其是界町的商人和京都的寺社,普遍被要求把总部搬到安洛城附近。
  在城下平手汎秀特意设定了用于举办茶会和其他高雅活动的“清静苑”,用于进行各项竞技比赛的“武道馆”,以及用于官方拍卖事务的“御扎座”。
  离海岸线半日路程的地方,建筑了外六层,实九层的扶桑最高天守,金碧辉煌,大气磅礴,高度超过六十米,站在顶层能将附近街町的所有情况一览无余纳入眼帘。从内到外石垣逐步降低,分成四个梯次共计十九个曲轮,从将军及家眷的居住、日常办公、亲卫驻扎再到神佛供奉、物资贮藏等等井井有条。
  城下长约八十町(8公里),宽约五十町(5公里)的区域,建了横七纵九的道路网,有不计其数的小巷子连接而成,外围建了墙壁,还设置堀沟,通过桥梁出行。北、东、南三方向出门后直接连上最新修整的国道,西侧则是可容纳百艘大船同时停靠的港口。
  竣工之时,恰好天皇让位,皇太孙登基。作为新君之岳父的平手汎秀,在象征性地辞让之后,领受“正一位太政大臣”,加“准三宫”宣下。随即卸任征夷大将军之位,交给二十九岁的义光,来到自幼生长的尾张春日井郡归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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