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校对)第5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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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是长庆之父元长死时的事情。
  十河存保年纪轻显然没见识过,他勉强点头表示接受,但又忧虑道:“当年的奋斗,后来终于得到三好盛世。今日的努力,不知日后是否能有回报呢!”
  三好康长安慰道:“不必过分担心!我已经听说了,当年长宗我部元亲那家伙,在平手宰相中将面前,完全就是一副忠犬模样,所以后面才能被授予高位。这个路子总是没错……”
  “好吧……”讲到这里十河存保总算振奋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前方传来喧哗,有人大喊“敌袭!敌袭!”
  队伍顿时稍有动摇。
  十河存保下意识站出来,拔刀向前,厉声道:“我十河存保在此!诸君随我奋战!不要慌!”
  武田军莫非去而复返?特意找我这边挑战?那不就是等于是小瞧吗?
  想到这里,血气一涌上来,雨水和泥地全顾不上了。
  十河存保傲然阔步,顷刻赶到阵前。
  抬头一看,怒火中烧。
  只见敌兵不过步卒百余人的规模,个个身上血迹斑斑,脚下却躺着许多十河家士卒的尸身。
  己方似已丧胆,只知举着武器对峙,不敢轻易上前。
  雨中不方便使用弓箭和铁炮,泥地里枪阵也难施展开,刚才纯粹是白兵近身作战,比拼的是勇力与斗志。
  显然赞岐人输得很惨,甲斐人大获全胜。
  要不是十河存保及时举刀,挺身而出,稳住士气,说不定几千人的部队要被百余人冲乱。
  实在耻辱,耻辱啊!
  坊间偶尔会有人说,平手汎秀四征四国,将阿波、赞岐的敢战之勇士都逐渐干掉了,剩下的全是跪地求饶的胆小鬼,所以不敢有任何反抗。
  以前十河存保听到就忍不住要冒火,声称要手刃传播谣言者。
  现在他自己倒是想起这话了。
  眼前甲斐人虽然稀少,但望之便有肃穆杀伐之感,个个如狼似虎。尤其领头个子最高那个,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发出无形的骇人气场。
  反观赞岐人……只能说比兔子和绵羊要强一点,大概是猫犬的程度吧。
  十河存保毫无任何其他想法,也不管是不是诱敌之计,只有一个“洗刷声誉”的念头,正要大喊着“跟我上”。
  忽然,武田家的高个武士叫道:“原来是四国人!今天只想为吾弟报仇雪恨,杀的是平手的人,没工夫料理你们,走了!”
  说着那百余人便要离去。
  闻言十河存保勃然色变,气得嘴巴鼻子都歪了。
  这话,简直是对武士最大的侮辱啊!
  尤其身边一个看似还没成年的己方士卒,居然舒了口气,小声说着“太好了”。
  让人无地自容啊。
  十河存保看也不看,侧身一脚把那个没成年的士兵踢得倒飞出去,举刀大喝:“且慢!我赞岐十河家的军势,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把命给我留下!”
  二三十步外,那高大的武田武士正欲离去,听闻此言转过身来,冷笑一声,上下打量,啧啧道:“原来是十河一存之子!好吧,也算你有几分志气,那么记住了,今日取你命者,甲斐土屋昌次是也!”
  话音落地,便持着十字纹枪,如雄狮般猛扑过来。
  他的双脚同样是踩在烂泥巴地里,却不知为何,仍然极为矫健,比之常人在平地上的速度还要更快。
  土屋昌次,就是“武田二十四将”里面,最热衷于“一骑讨”和“单骑冲阵”的著名勇士?他的胞弟土屋昌恒,两年前被平手家铁炮齐射而死……
  十河存保想起此人的名声,感受到的并非惧意,而是兴奋。
  老爹以“鬼十河”“鬼一存”的称号纵横四国、近畿、关西,勇名天下皆知。我年已过弱冠,却始终毫无起眼的勋绩,今日是时候抛掉“虎父犬子”的帽子了!
  “逆贼受死!”
  大声呼喊着,十河存保也双手紧握自己的枪迎了上去。
  刀光剑影之下,两刃相交!
  然后砰的一声响,十河存保双手脱力,握不住抢柄,身子亦无法承受重压而向后失重退去。
  高大威猛的土屋昌次靠正面蛮力压倒了对手,然后乘胜追击,手腕轻轻一抖,借着冲锋的势头,枪尖直取敌将胸腹,瞄准了胴丸与草摺之间的间歇!
  “呯”的一声刺耳金石交错,木杆折断之音,是枪尖失准,正好对上了甲片最厚之处,未能穿透,反倒掰断了抢柄!
  力道反弹回来,土屋昌次始料未及,亦不免踉跄几步。
  十河存保却是立即被击飞,倒栽下去,重重落在泥地,发出沉闷厚腻的响声。一时看起来没有爬起来的能力了。
  “土屋昌次!我三谷喜介来取你头颅!”
  这一瞬间,被十河存保号召而赶来的家臣赶到。
  终究,赞岐、阿波的敢战之人并没有完全死绝了。
  他挺枪而来,刺向手里只有断柄的敌将。
  土屋昌次定睛见了,丝毫不乱,一边笑着“又来送死!”,一边抡手挥起断掉的抢柄,当作投掷武器,扔向对面迎来的敌人。
  三谷喜介眼见一个黑粗长条物体向脸上飞来,下意识闭上双目,动作为之一缓。
  断柄打在头盔上发生一声闷响。
  就在此时,土屋昌次看得分明,伸出左手,牢牢握住刺过来的枪尖,往侧后方一拉,然后欺身上前,右手以反手姿势拔出腰间的胁差,使出姿势诡异的“居合术”来。
  刀光一闪,三谷喜介所戴的面甲被斩为两截,脸上随即斜斜割开狭长的恐怖创口,“啊”的大叫一声,倒在血泊不动。
  武田、十河两边人马杀到一处。
第八十六章
斩将退敌
  左手为轴,右手稍稍发力,将抢柄向前一转一递,直攻出去,前方那个悍不畏死,但却不注意保护颈部的足轻正好被扎中靶心,立扑。接着收身举枪,护住正中,以剑刃根部的小枝缠住迎面而来的刺击,以急速的垫步往边上退了二尺,卸下力道,再一抖长柄,将对方武器荡开,然后骤然暴起,“蜻蜓切”的枪尖当作刀用,狠狠转了半圆,即将划开另一名敌人疏于防备的腰腹。
  忽然侧面破空风声起,一把薙刀出其不意地斜插过来。
  幸好本多忠胜耳聪目明,看在眼里,放弃了进攻,侧移两步,将将闪躲过去,趁对方招式已老,不及收变,把手里长枪猛然递了过去,将其逼退。
  没有立即莽追上去拼杀,而是稍稍喘了口气,利用左右友军的掩护取得调整呼吸和身形的机会,准备好了状态,再重新上前。
  武者固然应该淡漠生死,勇于牺牲,但那应该在有价值的时刻再体现。如无必要,在普通的战场上绝不贪恋斩敌首级的机会,先以自保为上,留得命在,才能更好的杀敌破军。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天下悍勇善战的斗将自古不少,如此既无畏又冷静的却是罕见。
  在他的带领下,身边最早的五十名家臣,都是经验丰富,懂得进退策略的稳重老兵。论冲锋陷阵的本事未必天下第一,但在各种突发状态下保持长久作战的能力很强。
  两边看似都是不要命一般的短兵相接,刀刀见血,步步要命。
  但打着打着,本多忠胜这边的士兵总能借着队友的掩护,步伐的变化,地形的微妙影响,将必死的攻击转为受伤,将重伤的可能性转为小伤,尽力保全自己。
  而对面那些敌人,就是当真硬着头皮铁了心的搏命,不惜以伤换伤,同归于尽。
  打着打着,阵线虽然还是僵持,战损比却渐渐失衡。
  今日本多忠胜率数千兵来到越前国的丰原乡,本来按照命令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筑好了阵地等人来攻。
  结果,中路和右翼的防线都挺好,唯独左边的工事没有修好,战前忽然倒塌,不仅无法成为防守的屏障,反而压伤了百十个自己人,搞得军心大乱,士气低落。
  此时去责怪中根平右也是无济于事——那家伙也不是故意捣乱,实在是不习惯这种阵地战的打法,没掌握土木工程的技术。人家自己也站在坑里,现在八成……已经被压死了吧!
  对面的身份已经大致搞清楚,是沟江氏为代表的朝仓家旧将。
  他们一伙人心怀着对平手家的强烈不满,以及与本愿寺一向一揆众的刻骨仇恨,不愿接受越前被平手汎秀掌握的事实,倒戈杀死了朝仓景健投靠上杉。
  可想而知,能有魄力做这种事的,不会是懦弱之辈。
  这些朝仓旧将本来见了防守阵地之后颇有犹疑,不敢贸然冲锋。但旋即看到本多军一翼的工事自行崩塌,顿时大为振奋,直取此处漏洞而来。
  幸得本多忠胜亲自带了部队及时支援,堵上阵脚。
  双方都已冷兵器为主,缺乏足够的铁炮和强弓,在这全无遮掩的战场上,只来得及对射两轮,便已开始白兵。
  于士气充足的部队来说,两轮射击造成的杀伤是不足一提的。
  越前人不知为何,士气极高,高呼着各种听不懂的口号就嗷嗷叫着往上猛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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