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校对)第45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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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左右两翼并没啥太多的斩获。
  说来那武田家的军队也是很特别的,本来退着退着也渐渐有溃不成军的迹象,但本阵派出了五十个手持“风林火山”旗帜的“百足众”来维持秩序,将士见之便等逐步镇定下来,渐渐有序地维持建制。
  所以滨松城之围尚未解除,只是终于推进到了城下而已。
  德川信康与池田恒兴不死心强行追击了一会儿,被站住脚跟的敌兵逆袭,险些要上演乐极生悲的戏码,亏得有平手家车阵阻拦,武田军不敢靠近。
  随后天即入夜,双方收兵扎帐,休整用饭。
  平手汎秀吩咐在晚上进行军议的讨论,总结今日得失,讨论下一步行动。
  但参与的众将,却已然把这当成了胜利的庆典一般。
  一个个的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前面对武田军的忌惮之意完全抒发了出来,纷纷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想出各种词汇来表达对刑部大人的仰慕之情,顺便吹嘘自己与平手家的关系如何紧密。
  特别是,白日躲在河流背后,不敢与直面武田军作战的织田长益与松仓重信,这两个的态度尤其热烈。
  由于众多“乡下武士”文化程度不高,没法像朝廷公卿或京都文人那样用三百六十种不同的方法讲同样意思的废话,说着说着,便逐渐词穷,转而讨论起今天看到的几种新式武具了。
  讨论了一番以后,大家觉得“片甲车”“百裂炮”与“国崩”是不错的称呼。
  诸将聊了小半个时辰,平手汎秀姗姗来迟。
  听到这些“民间命名”,他并不在意,无可无不可。
  但见到众人如此得意忘形,弹冠相庆的样子,下意识就皱眉不悦。
  甚至能闻到极淡的酒味。
  与平手汎秀一道出席的长宗我部元亲,耳聪目明心细如发,见状赶早两步走到人群中,高声喊:“刑部大人到了,请各位稍加肃静!”
  他嗓音落地,噪声顿时停下。
  片刻后立即有人抢着凑上前想拍到马屁,但平手汎秀面无表情,挥手示意停步,众人见了自然不敢靠近。
  欢声笑语忽然变成鸦雀无声。
  接着平手汎秀沉默地环视了一番。
  他目光所及之处,人人皆忐忑不安,惊疑难定,纷纷垂首肃立,摆出老实听话的形象,没一个敢稍微对视的。
  其中反应最大的那个,甚至手足略有些颤抖。
  平手汎秀将一切尽收眼底,然后皱了皱眉,朗声道:“虽然今日我军大占上风,令武田损兵折将,但毕竟合战尚未结束,胜负犹未可知,此时就如此兴奋,未免太早了。诸位都是有见识有身份的人物,这骄兵必败的道理,相信不用我再说了。”
  此话一出,听者纷纷汗流浃背,惶恐不已,躬身请罪。
  孰料平手汎秀又挥手止住,继续说到:“我也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所以越界不多的行为,就不加追究了。然而……我发现在场竟然有人,是饮了酒之后来到军议的,这可就不是略有疏忽的程度了……”
  随着此话,目光在诸将身上缓缓转动。
  最终定到某个人身上。
  那边,织田长益早已手足无措,面色惨白,又被平手汎秀瞪了一眼,当即啪的一声,伏身跪倒于地,陪着笑说到:“不瞒刑部大人,是鄙人一时得意忘形,取出暗藏的酒水,与亲卫们共饮了几杯……”
  “这种事,还望长益殿日后尽量避免。”平手汎秀面无表情道:“当然,您与我同样是幕府任命的代官,并无上下主次之分,所以这只是建议,而非命令。”
  “……”
  这话让织田长益哑口无言,额头上的汗珠立时又多了不少,赶紧再次拜倒,忏悔道:“鄙人娶了刑部大人胞妹为妻,所以您就是我的义兄。兄长吩咐弟弟,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刑部大人您的话我一定会当作命令来看,绝非仅仅是建议而已……”
  “哎呀,您这就言重了……”
  听了这话,平手汎秀脸色稍霁,没有继续计较,放缓声调道:“那么先清点一下今日的战果吧!经过大家奋战之后,估计消灭武田军约一千三百人,但我们也有近千人的折损,具体情况……让主税(岩成友通)与诸君分说一番吧……”
  很显然,消灭武田军的功劳,主要是由平手军取得,而折损的,几乎全都是池田恒兴、德川信康的人马。
  其实不需要岩成友通说大家也清楚。
  所以很多人姑且听着,却在想别的事。
  最淡定的是长宗我部元亲,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态度和能力。
  织田长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松仓重信则是举棋不定的犹豫难定。
  池田恒兴面色惨白有种敢怒不敢言的味道——非但不敢言,连脸上都不敢显露。
  唯有德川信康对气氛的变化,似乎没有任何察觉。
第八十五章
武田终退
  此消彼长,兴衰往替。既然平手氏那边宾客晏然春风得意,武田家这里的气氛自然是冷若冰霜。
  虽然很多人言语上还在逞强。
  “我想了想,他那车载的粗短炮管,应该不是能反复使用的武具,或是极难装填,或是所费奢靡,或是既极难装填又所费奢靡,总而言之,只可出其不意,却不足为万世之凭。只要加以了解,我们终究能找到解决办法……”
  “少主所言甚是。除此之外,属下发觉,那四轮车由人力推行,又难以转向,行动非常麻烦,在山川阡陌纵横交错的地形绝对是很难使用的。日后只要在这一点上多加注意,便不需要过于忌惮了。”
  “二位,事实上我刚才与随军的铁炮匠人仔细攀谈了一番,估计平手氏单单为此次合战的火器制备及弹药消耗,就花费了十五万贯以上。再加之粮秣补给的运输,总计怕是要超过三十万贯,可谓穷兵黩武,绝无后劲可言。”
  “事实上那种一次射出多发的大铁炮射程非常近,三十步外便全无威力,只能用于白兵搏斗。而另一种可击中千步外的大筒,大家都知道数量极少,且是徒具声势,每次伤不了几个人,初次见到才令人恐慌罢了。”
  “诸君所言甚是。从今以后我等需要更多了解这些近畿人制造出来的玩意儿,经过一定训练之后,士卒定能克服对巨大响动的恐惧之意,此外在布阵和进退上稍加改善,对付这些东西其实不难,我已经有了不少想法,只需验证一番……”
  ……
  刚愎自用如武田胜赖,锋芒毕露如仁科盛信,平易近民如穴山信君,老成持重如内藤昌丰,雄烈勇猛如山县昌景,谨小慎微如高坂昌信,果毅骁敢如土屋昌次,任狭纵意如大熊朝秀,书卷气息如原昌胤……十多名家老重臣和一门众,平素里立场跟脚各不相同,性情习惯亦有差异,总免不了互相争执吵闹,但今日却仿佛亲如一家,不分彼此,相互不断地鼓舞打气,很有默契地尽力创造一种信心十足的气氛。
  什么派系之争,什么地域之别,什么门户之见,什么嫡庶之分,暂时全部都被抛之脑后。武田家的高层们还是非常清楚轻重缓急的,面临外界的严重威胁,他们没有再计较鸡毛蒜皮的东西。
  上一次这么团结,可能要追溯到十年前,在西上野箕轮城下输给上州黄斑长野业正。
  然而……
  任凭家臣们怎么慷慨激昂,武田信玄却是听了半天,才仿佛从睡梦中醒来一般,睁开双眼,缓缓道:“滨松城已经不可能攻克了,准备撤退吧。”
  顿时让气氛降到冰点。
  众人各自神伤气馁,斗志大跌。
  自平手军来到前线,武田军的好运便结束了,这个事实谁也不能否认。
  最开始得到清州城本来是机缘巧合,不在预料当中,所以丢了也就丢了,无伤大雅。
  接着三河战败,回撤数十里,让出大片空地,也并不让人觉得肉疼。
  但现在,已被视作煮熟鸭子的滨松城,居然也能飞走了,这就实在难以接受了。
  可是,人人都知道,武田信玄说的很对。
  平手汎秀一路推进之后,距离城头已经极为接近了。估计都能拿着南蛮人的“千里镜”与城内德川家康隔空相望。
  那些射程达到千步以上的超级大筒,更是差不多可以直接支援守城了,甲信士兵再怎么勇猛,也不可能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同时对付内外敌人。
  更别提那些刚刚归附不久的骏河、远江、三河国人众们。
  可惜呀!本来滨松城的德川家康也已经到了极限,再有个三到五天的时间,说不定就足够把四棱旗插进本丸了!
  念及此处,诸将尽皆遗憾至极。
  武田胜赖面皮抽搐,仁科盛信捶胸顿足,穴山信君唉声吇嗟,内藤昌丰垂首自责,山县昌景咬牙切齿,高坂昌信缄默无言,土屋昌次摇头苦笑,大熊朝秀仰首连叹,原昌胤扶额扼腕。
  忽然又有一个年轻武士急急忙忙冲入帐中,面色惊惶,口称急报,定睛一看,乃是“奥近习众”中的甘利信忠。
  见其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众人心更凉了,不禁生出十分可怕的猜测。
  唯有武田信玄神色丝毫不动,从容坦言道:“事已至此,倒也不惧有更多坏消息了,就在这里公开讲吧!”
  那甘利信忠才伏身开口道:“刚收到情报,前几天,平手家有数百士卒,通过水路,绕到我军身后,窜入了甲斐国内。”
  “啊?”武田胜赖不由大惊,接着不解:“区区数百人,到了甲斐又有何用?踟蹰歧馆的留守兵都远多于此。”
  甘利信忠摇头道:“回少主,敌方并未袭击踟蹰歧馆,反而径直往黑川金山而去。”
  武田胜赖越发疑惑:“金山虽然未特意驻兵,但矿人有佩刀自卫之权,也不是数百人能攻破的。”
  甘利信忠又摇了摇头,苦笑道:“金山无恙,反是平手家的数百人伤亡不浅。只是引发了一些骚动……”
  “骚动?”武田胜赖这才明白过来,“难道是……”
  “正如您所料。”甘利信忠低下头道,“具体情况在下也不清楚,只听说,现在矿匠们已经知道了金山产量减少,‘甲州金’铸造中掺入杂铜的事情,现在他们的情绪十分不稳……”
  “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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