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校对)第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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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舍弟徒作意气之争,殿下也不会……”
  “年轻人斗气而已,又不是他一人之过,况且我不是什么都没损失吗?禁足一月,就当时休息好了!”
  “殿……”春安重又伏下身,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倘若毫无处罚,却也太不成体统……”汎秀慢条斯理地说道,而服部兄弟的神色尽皆为之一紧。
  “全凭殿下处置。”还是春安先反应过来,伏身答话。秀安也连忙表示服从命令,面色却只是茫然。
  “赐下的字,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那二十贯的俸禄,就暂且替你记下,何时立功获赏,再归于名下……这二十贯就先让小平太代领吧!”
  “殿下……”春安不禁愣住。
  这样的话,只是名义上处罚了秀安一人,对于服部兄弟来说,总领并没有减少。
  小藤太虽然有些毛躁,但小平太的能力和忠心都是令人满意的,即使不考虑桶狭间的功绩,这样的家臣也是值得收心的。
  汎秀还要再说几句,却只见松井友闲也进了门来。
  “殿下啊,刚刚听到志贺城那里的消息,久秀殿,似乎向泷川家派了使者,想要收继彼家的庆次郎为义子,继承家业……”
第三十三章
态度
  “大概只是个巧合吧……”增田长盛低头轻声说了一句。
  “巧合?如此的巧合,未免太过分了!”服部春安忍不住皱眉抱怨,增田的那句话,显然被他忽略了。反倒是刚刚受了罚的秀安一言不发。
  汎秀端坐无语,面色如常。
  “家兄年渐长而无子,能够有人继承家业,也不是一件坏事啊!”
  只轻轻说了一句,又回复到沉静如水的表情,颔首沉思。
  增田与服部对视了一眼,各找了个理由退下,而松井友闲闭目合十,又念起了佛偈,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友闲……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凡世往往被诸色诸相掩盖,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真相,更何况并非亲眼所见呢?”
  汎秀抬头盯着松井,沉默不语。
  如果说是刻意为之的话,却也不像,毕竟平手久秀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果断和具有魄力的武士。况且,目前兄弟之间的关系,只是有所猜忌,而并非明显对立,似乎用不上这样的手段。
  松井友闲这个人……是否可以与之交心呢?
  在家臣之中,服部春安出仕的时间最长,背景也最单纯,忠心不成问题,但他只是个勇将之才,并不足以商议大事。
  而增田长盛,本身出自村井贞胜的奉行众,又与志贺城的久秀交往过密,并不能全然相信。
  松井友闲已年近而立,阅历和见识,都是十分优秀的,为人则是悲天悯人,寡言无欲,一心信奉律宗。
  贤士与忠臣,二者并不能划等号,不过,通过适当的方法,前者很容易向后者慢慢转变。
  “看来,是有人在其中引导了。”
  汎秀如是说到。如此的直白的措辞,等于把对方当作推心置腹之人,这在两人的交谈之中,还是第一次。
  松井的眼中微微显出一丝讶色,一闪即过。
  “或许正是久秀大人身边的一门众。”
  久秀的一门,自然也是汎秀的亲戚,当面诽议,毫不避讳,亦是自认心腹的表现,恰好回应汎秀刚才的试探。
  汎秀缓缓侧目,点了点头。
  “且不论我是否想要去争夺那志贺城一千四百贯的知行……就算我确有此意,对那些叔伯兄弟,也并无损伤啊。”
  “殿下此言差矣。”
  松井面沉如水,言语却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何解?”
  汎秀不自觉皱起眉头。
  “恕臣直言,久秀大人,乃是中庸而温和的人,而殿下却是……”
  “如何?”
  “外混沌而内明辨,外平顺而内刚毅。大音稀声,因而有些不近人情。”
  “不近人情?这可并不是什么好话啊。”
  “世人所见所慕的,多是小仁,而殿下所具备的,却是大仁。”
  “噢?友闲何时也学会谄媚逢迎了?”
  “这并非是奉迎。久秀大人虽然心怀悲悯,却一叶障目,恩德只及左右,而殿下的仁义,却可以及于天地。”
  “仁义?”
  “减免伤者赋税,只此一条,在尾张已是独一无二。”
  “原来如此……”汎秀不禁莞尔,“还是切入正题吧。”
  “是。”松井应了一声,却并不立即开口,沉思片刻,像是在措辞,“殿下啊,昔日臣在商屋中担任手代的时候,曾遇到许多的番头。多数的手代,都希望能在温和但却有些糊涂的番头手下工作。”
  “此乃人之常情。”汎秀点了点头。“但只是亲疏有别,尚不至于对立吧?”
  “殿下明鉴。”松井睁开眼睛,“但若是手代犯下过严重的过错呢?那他就只能尽量维持同番头之间的关系,并且尽力阻止总店派出新的番头来……”
  汎秀又沉默了一阵。
  莫非真的是有平手氏的人犯下什么过错,担心受到处罚,才会有如此举动?眼下也只能是猜测而已了。
  “然而此事,终究还是需要上总(织田信长)决断啊。”
  “上总大殿的心思,臣不敢妄加猜度。”
  “是不敢而不是不能,那么是说友闲心中已有明辨了?”
  “这……臣未曾见过大殿,只是听闻上总行事异于常人。”
  “的确啊……我方才思索,上总虽然责罚了我与一益两人,但却未必不喜欢那个少年。只要有一个近臣,对上总说‘泷川家的庆次郎,性情颇类似主公,若只做一个陪臣未免太可惜’,又或者‘平手家千贯地产,落在庸才手中,实在浪费,不如让别家的青年俊才继承’,那么家兄的请求,多半就会获准。”
  “这个近臣,莫非是林美作的族人?”松井突然有了几分忧虑之色。
  “或许吧!也可能是受了贿赂的小姓,这并不重要。”汎秀面上有些萧瑟,“可惜我还在禁足之中……友闲,你带些礼金去清州,以我的名义拜访上总的亲侍,请他们为家兄美言几句。”
  “是。”
  “最好的结果,就是既不张扬,又令尽人皆知。事若成,你就再替我走一趟,去志贺城祝贺吧。”
  “遵命。”松井应了一声,随即又抬起头看着汎秀,“殿下如此,只是为了彰示绝无与兄长争斗之心?”
  “只是要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这个别人,所指的自然是织田信长了。即使不考虑情感的因素,这个时代建功立业的机会太多,为了千贯领地而背上骂名,并不值得。
  “难道友闲以为我过于伪作了?”汎秀突然又问了一句。
  “殿下常怀仁义之心,又能时时自省,已近于圣人。”
  “……罢了,你下去吧。”
  ……
  三日之后,传来了消息,泷川庆次郎被收继进平手家,作为久秀的继承人。汎秀的态度,或多或少也起到了一点作用。
  “甚左,你果真不想要志贺城?”信长把汎秀招致清州城,如此直截了当地问道。
  “在下绝不是与武藏守(织田信行)一样的人。”早有准备的平手汎秀,答了如此一句放肆的话语。
  信长果然勃然大怒,一番怒骂之后,却突然又大笑起来,面上有了几分激赏之色。之后绝口不提此事,只说嫡长子继承,乃是自古以来的礼数,万不可偏废。
  接下来就是今年的秋收,平手汎秀治下共计四百三十贯,约合一千二百石,按照五公五民的税额,有六百石收入,不过由于伤病残者半税的“仁政”,只收上五百石粮食。
  小小的城砦中无需那么些兵粮,于是只留下一半,剩下的准备卖掉,不过尾张乃是著名的产粮地,又时值秋收,米价跌到了每石三百文左右。
  于是汎秀又与玉越三十郎“勾结”,由前者出面,以每石四百文的价格收购尾张武士的余粮,而后者则把粮食运往信浓卖掉。如此一来,就省却了其他米商打点关节和缴纳关税的费用。赚到银钱之余,二者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合子姑娘,依旧是毫无名分,不过时日见长,也渐渐适应了身边有个清秀,消瘦柔顺而又独立的女子——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日久生情?与生理和心理的冲动都无关,只是出于习惯。
  禁足期满,秋收也已结束,于是亲自去了志贺城,补上一份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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