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校对)第17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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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此为基础,平手汎秀意识到需要进行一次制度的改革和细化,以适应更大的舞台。最重要的就是家臣人事方面的组织结构安排……
  一念至此,不觉陷入沉思,连睡觉都顾不上了。
  首先应该有一个明确的指挥部或者说内阁的机关,至于命名是什么倒无所谓。这个机关需要常设,而且人员要时刻在身边待命,不可轻易外派出去。总体来说是比一般的“重臣评定会”权力低,但又要高于普通“侧近”。
  河田长亲当然会在里面,他这十几年担任过各种职位,几乎都可以得出优秀的结果。所以最合适的应该是做副将,负责汎秀自己不愿或无暇理会的繁杂事务,主要是财政安排和基层人事。也要有在特定情况下代替出征的准备。
  本多正信也不能排除。因为某些不可言明的原因,汎秀不太愿意让他掌握实际事权,但做谋主绝对是没问题的。此外,做外交官出使的任务也可交付于他,至少上次去松永家的任务完成得不错。
  沼田佑光精通军学,也懂礼法和风水,又有京都方面的关系,那么军队阵型操练,以及对外的正式接待就是交给他了。这个位置显赫,但一旦他出奔也不会有致命问题。
  浅野长吉虽然没什么特别学问,但颇有些急智,人缘关系也不错,可以把各项庶务交给他,就类似二十一世纪的秘书长或办公室主任。
  接下来,若平定和泉顺利的话,也许应该在三好旧将及和泉国人中各取一人,也赋予一定权力,以示信重之意。当然不会是什么要紧的权力。
  有了权力机关之后还需要文官系统,也就是所谓的“奉行众”,后勤、税收、民政、检地都需要具体人员去负责。目前合格的高级文官似乎仅有伊奈忠次一人,实际许多实务由河田、浅野等人担当。短期内看着没问题,但今天这么看下来,权力机关与行政机关混同是不恰当的。
  那么从今以后,需要花点力气在选拔奉行上面了。话说当年为了让庆次顺利继承大哥平手久秀,而把增田长盛和平手秀胤送过去,如今那孩子已经坐稳,是不是也可以考虑调回来呢?
  以前总是记得增田长盛在关原期间的各种无节操行为,而心生厌弃。但现在或许是无节操的人见得太多了,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苛责了。
  除了文官之外,武将体系也需要重新梳理。
  信长派过来的与力,还有名义上属于幕府的三河众,这些人的部队编制显然不宜更改,只能保持其独立性。
  而自己这边,基本上是每个家臣各自负责自己的士卒,相互间没有统辖关系。这在以前是够了的,但入驻和泉后势必要扩军,或许也有必要编制一些数百人的分队,由足轻大将或侍大将临时带领。
  至于将领的安排,首选是勇猛沉稳的拜乡家嘉,他是目前平手家最像样子的战将了。其次则要考虑三河人加藤教明,他前几日表示不愿挂名在幕府而想要进入平手家的体制,为此甚至放弃了一向宗的信仰,对这种行为不能明褒,但可以暗奖。再者论资历和能力他也足够。还有疋田景兼,虽然刚才加入,也未必会长留,但仅凭“上泉信纲之徒”的身份就足以获得一个席位。
  服部小平太和平野长治身体受限无法作战,索性就明确兵器师范的身份。执意退下来的中村一成则教习忍术。疋田景兼也可以兼顾这个。但刚才已经决定要小平太去负责治安了……嗯,还需要进一步统筹。
  中村一氏和服部秀安分别领着一队忍兵,前者能力更强,后者胜在资历和人缘,让谁居上好像都不太合适。石川五右卫门这方面的能力可能更在两人之上,但一个新人也不可能过于重用……
  还有由脱产士兵构成的直属旗本,不设指挥官,或者说指挥官由平手汎秀本人兼任。这倒可以用上“先进制度”,无论作战部队还是后勤队,皆以十人左右为一组,三组为一队,三队为一番,加上番头和一些必要人员,一个番大约百人出头。接着三番为一备,设备大将一人,三备为一势,设侍大将一人,三势为一军,设军大将一人。推算下来一个“军”大约是三千士卒。再往上就先不用操心,估计统一扶桑前都用不上。
  目前旗本主要的军官是井伊直虎,本多正重,河田基亲。将来山内一丰、堀尾吉晴这种没什么根基的人也都可以加进去。
  想起姬武士来,平手汎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哎呀!
  好像今天中午的时候,曾对她暗示过,今天晚上会做一些很特殊的事情啊……
  自从率众擒获岩成友通,令井伊之名传遍近畿后,姬武士就以解开心结,安心等待侄子虎松的元服,也定下了委身报恩的决心。自从上洛归来后,就开始在私下场合回复女装打扮。
  汎秀当然不会看不出来这种变化,更是乐见其成。平手家的正室夫人阿犬也很大度地接受了井伊直虎,还办了一个小型的庆祝会。
  只是在老家的时候,实在忙不过来啊。原本的一妻二妾久别重逢需要安抚,伊势贞兴代表足利家送过来的两位娇娃,也不能不顾。甚至正室夫人阿犬,出于平衡考虑,为防止幕府势力坐大,又从尾张民间挑出一对貌美的姐妹,推荐过来。
  是以好事将成的日子,二人却只能浅尝辄止,无法融会贯通。井伊直虎作为一个恪守传统武家伦理的女子当然对此没有任何怨言,但汎秀自己却觉得颇有点亏欠。
  直到离开尾美,重返近畿,女眷不得随行,唯有姬武士可以名正言顺地从军出征。这可是天赐良机。
  所以到了山崎城安顿下来之后,平手汎秀就开始做这方面的准备了。作为一个理论和实践的双重高手,他总能在二人独处的时候,用看似平实普通的语言,把敦伦之事的妙处描绘出来,而后静静欣赏,英气中带着娇柔的曼妙身姿,羞赧里夹杂着期待的秀丽容颜。
  姬武士双颊飞霞,羞羞答答,却微微颔首,又用细弱蚊呐的声音回答“遵命”的时候,真可谓让男人死而无憾了。
  然则——
  刚才目送岩成友通出门,就已经是亥时(晚上九点)了。然后又耽误这么一阵子,抬头看看月色,现在应该已经午夜了吧?
  按这个年代的作息习惯,一般人早已入睡安眠了啊。
  所以这算是……迟到了?
  我堂堂威震列国的名将,东据今川西征三好的平手监物殿,居然在这种事情上迟到了?
  纵是如此,却也不能把迟到变成缺席啊。
  魏晋时期的周处,年少时祸害乡里,后来为改过自新,拜访学者陆云,说自己年岁已大,担心来不及了。陆云用古贤者的名言“朝闻道,夕死可矣”来激励他。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对于真正有意义的事情,是不存在什么“来不及”的,不存在什么“迟到”的啊!
  一念至此,平手汎秀毅然下定决心,向姬武士的住所迈步而去。
  毕竟还是正事要紧,关于什么军制之类的劳什子,明日再想也罢了。
第三十九章
界町暗流
  海阔天空,千帆渡竞。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界町,十六世纪扶桑国毋庸置疑的第一大城市,在东亚乃至整个世界的海洋贸易秩序中,也站得了一席之地。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同的气息,与整个扶桑的中世纪色调呈现出泾渭分明的态势来。最外宽阔的环形壕沟兼具了取水和行船功能,里面是大大小小数十条纵横交通的平整道路,将城镇划分为一百多个街区。靠着海岸是繁忙的港口,接着有连成片的仓库区,再是各家商屋的总店所在,间或又有茶人和艺术家的住所。至于豪华的宿屋、酒家更是数不胜数。
  早在多年以前,执掌此地的“会合众”们,已经从室町幕府那里取得了“地下请”和“自检断”的自治权限(可以理解为一定程度的独立财权和独立司法权)。
  昔日三好长庆执掌近畿,因他本人就是豪商和茶人们的座上宾,也每年都收到了矢钱供奉,就没有破坏界町的独立性。
  如今换作织田家称霸,会合众以今井宗久为首,在松永久秀的介入下送上了茶器和两万贯巨资,大抵算是改换门庭了。但信长此人与故长庆公大是不同,行事要不客气得多,他虽认可了会合众的地位,却也派了个唤作“木下秀吉”的人前来做劳什子“界町奉行”,眼看着就要来了。
  这姓木下的小子,以前倒也来拉过关系,勉强算是略懂一点道理,但追其本源,终究还是个粗鄙武夫罢了。
  大家当然也不指望当真能完全不受强势大名的管辖。只是这个人选——当年三好派的可是仁义厚道的松永弹正(久秀),而今天这个来自尾张乡下地方的木下某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还放言以后就算是会合众,也要受奉行裁决?若是犯了“重罪”还会斩首?
  什么道理!
  我堂堂大界町高僧,送三五个欠债的泥腿子去极乐世界侍奉佛祖,再照顾一下他们的妻女们,这也算谋杀掳掠?
  我堂堂大界町茶人,跟四国来的朋友们喝喝茶,欣赏一下书画,顺便卖一点微不足道的铁炮,这也算里通逆贼?
  我堂堂大界町艺术家,见自己商屋的账目上有几个字写得不合禅意,稍加涂改,略作修饰,这也算抗税做假账?
  如果仅仅是木下秀吉一个人来,说不得诸位善良的商人们,就不得不跟他好好“讲讲道理”了。
  但是又听说,即将要来的还有一个和泉守护代平手汎秀!
  平手汎秀此人,狡诈如狐狸,狠辣如毒蛇。残杀今川,陷害三好,无恶不作。以前在尾张执掌清州町,就为难过许多本分经营的良善商人。界町人要跟他“讲道理”,那肯定讲不赢的啊。
  唉!天下像松永弹正这样的文明人,怎么就这么少呢?
  永禄十年的初夏,界町的大人物们,除了今井宗久这种早已“卖町求荣”,和津田宗及这种随时打算“卖町求荣”的叛徒之外,余者都在为这个问题深深忧虑,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这个时候,有些生面孔突然出现在大街小巷,而“会合众”们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吧?
  ……
  所以松浦孙五郎就来到了界町。
  他灵活地在人流中穿梭,毫不起眼地从大街走到小巷,又绕到无人经过的死角,找到墙上的一个破窗,纵身一跃钻了进去。
  好多灰尘,睁不开眼睛——这是松浦孙五郎的第一印象。
  然后就听到身前传来一个冷冷的语调:
  “这是金币五百枚,按市场可兑换铜钱二千贯文,够你上次说的费用了吧!”
  随着话语,还有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以及接下来的金属敲击晃动的声音。
  “够了,够了!多谢大人厚赐!”松浦孙五郎连忙伸手抹了抹眼睛,勉力一看,只见身前赫然是一个不小的布口袋,袋口紧紧系住,三步外模糊有个男人的影子。
  他忙不迭跪倒在地,胡乱拜了一拜,而后急匆匆伸出手去解口袋。
  “这么急着要‘验货’吗?莫非孙五郎你这小子,不信任我的诚意?或者你觉得从我这里拿出来的金币会有成色不足的问题?”
  冷冷的男中音又一次响起。
  松浦孙五郎闻言一愣,继而讪笑着抽回手,尴尬地笑道:
  “岂敢,岂敢!只是小人实在穷惯了穷怕了,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黄金,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恳请不要与我这破落户计较……”
  “别废话了!”看不清身形容貌的男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的钱,可没这么好拿。要做的事情,你这混账可清楚了?”
  “清楚,清楚!”松浦孙五郎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赶忙回答到:“您说的松山、香西两位大人我已经联系到了,还有以前跟随过我的寺田和多贺他们,这两个名字您应该也听说过。还找到了大名鼎鼎的石川五右卫门!只要钱财足够的话,足够聚齐上千豪杰,一定不让织田家的人在和泉站稳脚跟!”
  “石川五右卫门?我怎么听说他跟平手汎秀那家伙有勾搭?”
  “是这样的,小人结识了石川的一个亲信,花了几十贯请他花天酒地,去了界町最好的鲸屋,这才撬开了嘴。那石川与平手扯上关系,是因为一个女人……”
  “说重点!”
  “是!是!石川这厮有个妻妹,说是妻妹其实是预备着自己享用的,结果这女人出去‘干货’不慎被平手汎秀抓住了,据说监禁玩弄了几十天,腻了才放出来的。您说有这个仇,那肯定是不共戴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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