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校对)第11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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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是他提出了迁移居城,现在却又反对,这就是他表达忠诚的方式,并不以自己的颜面为念。
  丹羽长秀犹疑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此时若是反对柴田,就是连续两次与之唱反调,不免“影响团结”,但要是支持柴田,等于是反驳了平手汎秀费心提出的计策,似乎也同样不妥。
  “所谓兵者诡道。”
  信长慢条斯理地说道,眼看柴田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我意已决,不必再议了!”
  柴田叹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十分不满地向平手汎秀瞪了一眼,像是在指责他把信长带入了“诡道”。后者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当作视而不见。
  “既然这是甚左你提出来的,那么筑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信长斟酌了片刻,如此吩咐道。
  “我看如此重要的任务,还是交给熟悉筑城工作的丹羽殿更好。”汎秀却如此回应说,“何况沓掛城的位置离小牧山太远。”
  此言一出,顿时令闻者称奇,建筑主城,乃是一件极大的功勋,放着这份唾手可得的功绩不要,却仅仅用地理的因素来推托,实在没有说服力。
  “那你有何要求?”
  信长果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人,柴田和丹羽两个还没明白,他已经立即反应过来,平手汎秀是想提出其他的愿望。
  “逃不过您的慧眼啊。”汎秀假意恭维了一句,而后说到,“有位交好的商人,近年对我重建沓掛城资助了不少……在下想给他寻一个为筑城提供木石料的商机。”
  虽然是如此说法,但显然其意不至于此,为筑城提供材料固然是一个赚钱的机会,但更多还是在试探信长对家臣与商人结交的态度。
  不过也许反倒是小题大做了。信长只是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说到:
  “我也收了三四个商人为武士,这并不是什么需要担心的事。”
  而后看了看天色,决定赶回清州城。
  反倒是退下来之后,柴田胜家却还有话讲。
  “商人狡诈重利又贪生怕死,只能加以利用却不宜与之太过亲近,否则不利于家风。骏河就是商人太多,而导致民风孱弱。”
  言下之意是暗示汎秀纳商人之女的行为十分不妥。
  接着没等汎秀反应过来,又接着说道:
  “我看你就是跟那些人接触太多了,才学会了这些诡道吧!”
  汎秀只是点头表示虚心接受,却全然没放在心上。柴田胜家还真是以自居粗豪的东国武士为骄傲啊!只是不知道等到他执掌一国数十万石的时候,还会不会像如今一样呢?
  ……
  永禄四年末到五年初的这段时间,东海道的格局不断地变化,各种有迹可循和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也在各处传开来。
  刚刚打退尾张进攻的美浓,看似顺利完成了过渡,不过年轻的家督斋藤龙兴,却连续在两次重要场合迟到,家老中排行最高的安腾守就对此非常不满,以严厉的辞锋进谏,令龙兴下不了台。虽然最终都在一门众首席长井道利的劝解下不了了之,不过矛盾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与之相应的是骏河的骏府城。今川氏真听信了左右的劝说,软禁了松平元康的妻儿,又把他的岳父关口亲永监视起来,后者为了洗脱嫌疑,保证子孙的安全,切腹自尽。同时远江的有力国人井伊直亲,也被怀疑与松平和织田内通而遭处死。这两件事使得今川治下人心惶惶。
  至于尾张这边,织田信长向倒戈的犬山城发动了一次佯攻,无果后宣布这是清州城的地理位置所限,而后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宣布要在二之宫山筑城的决定,同时还命令部分家臣提前移动到那里去守备。时值寒冬,数百米高的二之宫山上冻彻骨髓,再加上柴火运送不便,还时时有受到侵攻的危险……可谓是天怒人怨。
  而信长却悠然地在清州举行茶会,招待三河来的“竹千代弟弟”,正式立下盟约。
  这些日子松平元康也没有闲着,趁着农闲连续发动两次合战,没有采取任何谋略,单凭家臣的武勇连续击败了吉良家,迫使其臣服。初步占领了西三河的松平元康学习织田家检地的政策,不料此举却是得罪了在此根深蒂固的一向宗势力。自负机智的元康,用计略诱杀了几个宗教首领,强行收回了地权,自以为从此就会安定下来。
  当汎秀收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却不禁想起柴田胜家所说的“诡道”二字来。
  以诡道御下,必不长久。
第五十七章
未来名将
  这年,平手泛秀带上家人上政秀寺祭拜的时候,又一次见到了那个醒目的黑脸和尚——虽有名僧之誉,却毫不避讳大谈俗世俗务的虎哉宗乙,美浓崇福寺的“高僧”。
  对此人的眼光和作风,泛秀印象很深,于是祭拜的仪式结束,又与沢彦宗恩禅师略作寒暄,就找到了这个特立独行的有趣和尚。
  “虎哉大师,真是幸会啊!今日再会,不知是何处来的缘法呢?”
  平手泛秀上前寒暄道。
  那和尚大大咧咧地一摆手:“不是什么缘法,只是贫僧特意在此等待。”
  “噢,那大师还真是有心。”泛秀倒也没急着发问。心下觉得这和尚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太要紧的事情来找自己。
  “唉……六根不清不净,大师二字,愧不敢当啊。”
  虎哉宗乙却突然换了一副萧瑟面容。
  “这个,大师何出此言呢?”
  “您直接叫我宗乙就行了,或者干脆喊和尚也行,反正您心下也没有把贫僧当成什么大师。”
  这一番话倒是令泛秀不觉莞尔,这和尚还真是个妙人。
  “好吧,大和尚,特意在此地等我,有何事指教呢?”
  “阿弥陀佛……”宗乙正儿八经地念了句佛号,而后神秘兮兮地靠过来,“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可赞同?”
  “我可不通佛理。”泛秀摇摇头,继而反应过来,“你是要我帮你救人?”
  “然!”宗乙重重点了点头,想做出严肃的表情,不过泛秀却只觉得滑稽——您想想吴孟达一本正经地念佛号的样子……
  “那是要救谁?先说好,我的能力可是相当有限的!”
  “只要管吃喝就行,绝对不会惹上别的麻烦。”宗乙信誓旦旦地保证到。
  泛秀这才缓缓颔首:“这倒是可以。”
  现在名下已经有了六千石领地,多养几个人不成问题。
  宗乙立即起身一揖:“真是多谢!”
  “究竟是哪一路居士,劳烦您这位高僧前来托付呢?”
  “是远江的龙潭寺,与贫僧一样,归属我临济宗妙心寺一派。”
  “寺社的事情,我似乎帮不上忙啊。”
  “并非是寺社自己的事情,而是那里的法友们,最近收纳了几个有麻烦的人……”
  泛秀闻言皱眉,既然是有麻烦的人,倒不好轻易应允了。
  宗乙见了他的神色,连忙改口说:“噢,虽然对他们有些麻烦,但是对于您却没什么麻烦。”
  “究竟是……”
  “是家师的故人之后——您可听说过远江井伊氏?”
  “那可是今川治下的有力国人啊,当年进犯尾张的先锋,就是井伊氏的当主井伊直盛。不过听说近况并不太好啊!继承直盛作为家主的直亲,似乎是被今川刑部(氏真的官位)处死了?”
  “是相当不好。”宗乙感慨了一声,“骏府城有人进谗,其家主幼弱愚钝,不能分辨,居然诱杀己方的大将……”
  “是不能分辨,还是不愿分辨呢?二十余岁的家主,恐怕已经不能算是幼弱了吧?”
  泛秀毫不客气地指出他话语中隐去的成分。
  “不错……”宗乙和尚倒也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所言不实,“今川刑部(氏真)只相信骏河人,对远江豪族动辄杀伐,日久必乱!”
  这倒并非是他独具慧眼,实在是今川氏真太过于不得人心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川对远江一国的统治,根基已经动摇了。
  “和尚,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龙潭寺保护了井伊家余留下来的血脉?”
  平手泛秀却突然想到此处。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远江井伊家这一代的继承人,似乎是一代名臣啊。幕府元勋井伊直政,于军政多方面都有出色的表现。只是年龄应该还不大,尚且需要一番培养才能任用。
  “正是如此!”宗乙回答说,“还剩下十几个人,被龙潭寺藏匿起来。可是骏河那边把他们视作眼中钉的人并不少……我临济宗早已衰落,实在没有多余能力与武家对抗。所以……”
  是这样啊……只需要出一点钱粮,养活这些人,十余年后就可以赚得一员大将,这是一本万利的投资。不过泛秀心下却仍然有不少疑惑。
  “和尚啊,你们美浓的崇福寺,不是香火十分旺盛么?要接济这些井伊氏后人,也并不成问题啊。”
  “然而井伊氏毕竟是武士门第,托身在武家名下才有望光复门楣啊。何况……美浓接下来几年还会有平静日子吗?”
  和尚没好气地反问道。
  当然不会,外有尾张织田家虎视眈眈,内有主弱臣强尾大不掉之虞,自然免不了战火。作为美浓人,宗乙自然也免不了有些不满。
  “既然明知如此,你为何不另寻一处福地安身呢?”
  “若是我独身一人无牵无挂的话,早就跑路了!”宗乙无奈地回答到,“可是家师却说先贤遗留下来的宝刹,不可弃之而去。他老人家都知天命之年了,身边不能没人照顾啊。”
  他的老师就是远近闻名的高僧快川绍喜,临济宗妙心寺派第四十三代继承人,担任崇福寺的主持。
  “那三河呢?”泛秀接着问道,“松平家难道不是可以托付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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