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阙(校对)第19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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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凤仪也没否认,他望着景安帝道,“陛下不晓得,昨天我家大阳的洗三礼,原本就是想请朋友的,后来出了我这档子事,就是王妃娘娘主持的。以前我家有什么事,内宅都是我娘和我媳妇张罗,现在知道我身世是这样,我娘连中午的席面儿都没上。想想,我娘算什么呢?虽是生了我,礼法上说,我嫡母是王妃娘娘,现在,我家里来了人,有王妃娘娘在,我娘都不好露面儿。还有王府的嬷嬷们,拿我爹娘当下人使唤,你是不知道那一等的势利眼。王妃娘娘说让我爹娘也一道搬到王府去,他俩是不放心我,可搬过去了,亲戚不是亲戚,下人不是下人,怕就是王府里得脸的下人都得小瞧他们。我心里,很是不好受,昨儿想了半宿,想着陛下您比我聪明,就来求您了。”
  “求我什么?”
  秦凤仪道,“陛下,看在你是我哥的面子上,给我娘封个诰命,也不用多高的品阶。我爹捐过五品衔,就给我娘个五品宜人的诰命就成了。”
  景安帝叹道,“这倒也不过分。”
  “当然不过分了,就看我爹娘的品格,他们把我养得这么好哪。”
  景安帝道,“成,回去等着听信儿吧。”
  秦凤仪登时喜笑颜开,晃晃手里的包子道,“我得吃完饭哪。”还劝景安帝,“陛下您也吃啊,看您怎么都没大动啊。”
  景安帝笑,“看你吃我就饱了。”
  “以前都说看我吃得香你便有胃口的。”秦凤仪亲亲热热的模样,道,“陛下每天操劳国事,可得多吃些才好。我现在最羡慕的人就是我家大阳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了,跟小猪崽儿一样。”
  “哪里有这样说孩子的。”
  “本来就是啊。”秦凤仪想到儿子就不由弯起嘴角。
  自景安帝这里告退后,他就回了家,把给他娘要诰命的事跟他媳妇讲了。
  李镜点头,“这样也好。”
  秦凤仪回家就逗孩子了,李镜问,“你怎么不去当差啊?”
  秦凤仪道,“咱们这就要搬王府去了,还当哪门子差啊。以后我都不当差,就在家陪你和大阳,还有爹娘,在一处过日子。”
  李镜真是给此人气个仰倒,这是她下不得床,她下得床,得把秦凤仪打出去,就这么着,也是给了他两下子,把人撵出门了。秦凤仪只好去宗人府上工去了,他这一去宗人府,原本就对他很客气的属下们对他愈发客气了,让秦凤仪奇怪的是二皇子,总是一副要说什么却又不好开口的欲言又止的模样,秦凤仪道,“二殿下,有事吗?”
  二皇子连忙摇头,“没事没事,你忙你忙。”然后,装出一幅很认真研读公文的模样。
  秦凤仪正要细问,愉亲王打发人找他过去,秦凤仪只好先去了愉亲王那里。愉亲王原本就喜欢秦凤仪,如今喜欢上就得加个“更”字,愉亲王笑,“下朝找陛下做什么了,跑得跟兔子似的。”
  秦凤仪把给他娘要诰命的事说了,愉亲王想了想,正色道,“很该如此,虽说他们早该反你送回来的,可这些年,养你也算尽心尽力。”
  秦凤仪索性一并把搬王府的事同愉亲王说了,秦凤仪道,“也不用把我爹娘当客人,就是,也叫下人们尊敬他们一些,不然,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这个你只管放心就是,咱家素来宽和,何况他们对你有恩。”愉亲王问,“怎么耳朵这样红啊。”秦凤仪皮肤白,略有些红就能瞧出来。
  秦凤仪揉了揉,不在意道,“来时被我媳妇给揪的。”
  “唉哟,怎么揪你耳朵啊。”愉亲王忙过去细瞧,心疼的给儿子揉了揉。
  秦凤仪道,“我说以后就不来当差了,她就急了。非但揪我耳朵,还打我好几下子哪。”
  “你媳妇不是坐月子的么,这都能叫她打了?”愉亲王心疼的了不得,又问儿子还有哪里疼来着。
  秦凤仪还很庆幸哪,“幸亏是坐月子哪,不然还得挨两下子,现下她下不了床,我跑得快。”
  愉亲王心疼地,“我儿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哟。”
  秦凤仪笑嘻嘻地,“挺好哒挺好哒,打情骂俏嘛,就得这样。”
  愉亲王心说,你这一身贱皮子到底像谁哟。
  细问过秦凤仪身上没事,愉亲王才没细看,不然,非要秦凤仪脱了衣裳给他看不可。就这么着,愉亲王私下还找景川侯说了回私房话,里里外外的跟景川侯说,妇人当以贤良淑德为要。
  景川侯听的一头雾水,问,“王爷的意思是?”
  愉亲王叹,“儿媳妇有些厉害啊,阿凤当差累了,就说在家歇一日,儿媳妇就动手,打了阿凤好几下子,还把阿凤的耳朵揪红了。”
  景川侯:……
  景川侯能说什么呢?
  景川侯只好说,“等我去问一问阿镜,她这样可不行。”
  “就是啊,夫妻两个,相亲相敬的才好。这样好不好的就动手,你说说,阿凤可是王府世子,场面上人,总把阿凤耳朵揪的跟兔子耳朵似的,这叫外人瞧见也不好啊。”愉亲王说起来就心疼儿子。
  景川侯再三保证跟闺女认真谈一谈,景川侯主要也是去看看外孙,看过外孙后,景川侯私下问起闺女此事,李镜道,“气死个人,现在就想混吃等死了!”把事情源源本本的同他爹说了。
  景川侯对于女婿这种,刚认了个王爷爹就啥都不想干的性子,颇是无语了。景川侯还是与女儿道,“阿凤就是这样的性子,你有话好好说,不要总是动手。”
  “不把他打出去,他死赖着不去当差。”
  好吧,景川侯认为,有必要跟愉亲王谈一下女婿的工作态度的问题了。
  自从景川侯和愉亲王沟通之后,秦凤仪发现,在宗人府反是更忙了起来。秦凤仪跟景安帝报怨,“王爷以前说对我好,其实都是假的。”
  “胡说,愉王叔待你还不好?”
  “哎,我原想着,我现在都是世子了,以后还不是妥妥的王爷么。铁杆儿的庄稼都有了,稍微放松一些可怎么了。现在老头儿不得了了,见天早上叫我起床早朝,还把宗人府的许多事交给我做,我想早早些回家看大阳都不成。他把自己的活儿给我了,他见天早早的从宗人府去我家看大阳。”秦凤仪唉气叹气,“你说,老头儿还年轻的很哪,再帮我抗二十年,大阳就长大了。待大阳大了,我也不用袭什么王爵,直接叫老头儿把爵位给大阳,我跟媳妇天南海北的逛去,把没吃过的好吃的,都尝个滋味儿,没看过的美景都看一看。把咱们大景朝的江山看遍了,我们就弄条大船,出海去!”秦凤仪翘着二郎腿,摇摇大头,一片向往,“这才叫一辈子呐!”
  景安帝听过秦凤仪的理想后给了他一句评价,“想得倒挺美,哈~
第249章
命!
  秦凤仪的天资便是景安帝这二十几年的执政生涯,
也得说这是一等一的天资了。景安帝毕竟不是自欺欺人的性子,
不说宗室那些乱七八糟的宗室子弟,就是皇子们,
不可谓不用功了,
但估计也没哪个皇子能如秦凤仪这般,
能从科举上出来。便是探花有些水分,
是景安帝觉着秦凤仪生得好,执意要给的,但,会试贡生可是实打实的。
  而且,秦凤仪自庶吉士毕业时,
成绩在庶吉士时都能排到第四了。
  由此可见,秦凤仪之天资不凡。
  但,
秦凤仪的惫懒也是景安帝仅见了,
考进士就为了娶媳妇,还能给纨绔分等级,如今更不得了,现在眼瞅以后妥妥的王爵到手,
景安帝看秦凤仪已经做好荣升一等纨绔的准备了。
  不要说秦凤仪这等有天资的,
便是些天资平平的,
谁在朝中不是兢兢业业的打算做一番事业呢,
偏生有这等小子,景安帝都觉着老天无眼,如何将这等天资错付这惫懒小子。
  景安帝听完秦凤仪的理想生活,
感慨道,“你还有空来朕这里唧歪,可见还是太闲了。这样吧,宗室书院那里已是开课了,你也是正经翰林出身,现在也是宗室了,没事给他们去讲一讲课。”
  秦凤仪道,“陛下,你要这样儿,以后我有什么心事,都不跟你说了。”这也忒没义气了,他来找陛下说话是想差使上能清闲一二,这怎么反倒又给他找了个新活。
  景安帝诚恳地道,“以后再有这种气人的话,你千万别来跟朕说,朕还不够生气哪。”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秦凤仪认真道,“人跟人怎么能一样呢,命不一样啊。像陛下,您一看就是操劳的命,像我,一看就该是个享福的命啊。”
  景安帝直接把这“享福的命”给撵出暖阁去了。
  秦凤仪没能在皇帝陛下这里蹭顿饭,只好回家去了。
  他到家时天色尚早,愉亲王就在他家看大阳哪,秦凤仪瞧一回他儿子,戳戳大阳的胖脸,笑道,“竟然醒了。”
  愉亲王道,“刚醒没多一会儿。”问秦凤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也不早了,我把宗室书院的名单整理好给陛下送去,说了会儿话,出宫时看也快落衙了,就干脆直接回家了。”
  愉亲王问,“陛下说什么没?”
  “也没说什么,让我有空去宗室书院讲课,就叫我出来了。”秦凤仪道,“现在宗人府就很忙了,哪里还有空去讲什么课啊?我又不想做夫子。”
  “这可有什么,又不是让你天天去,隔三差五的讲一节课就是了。”愉亲王倒是挺高兴,见秦凤仪回家,瞅瞅时辰,他也就要回府了,还与秦凤仪道,“春华院快收拾好了,你这里东西可着紧收拾,大阳摆满月酒就在咱们王府摆了。”
  “嗯,我晓得,东西好收拾。”秦凤仪送愉亲王,一直送到门口,愉亲王看他无甚精神,知他是个懒散的,拍拍他肩道,“你如今也大了,又是做爹的人了,就是瞧着大阳,你也当努力当差,给大阳挣下些个基业来。”
  秦凤仪道,“不是有你跟我爹么。”
  愉亲王心说,安慰你就多余,上车走了。
  愉亲王倒挺高兴,回家先同王妃说了回大阳,笑道,“这才几天,双眼皮就长出来了。”
  愉王妃笑道,“父母都是双眼皮,儿子怎么可能是单眼皮,只是有些个孩子是生下来就是双眼皮,有些个大些才能长出来罢了。大阳别看生下来时有些黑,如今瞅着也越来越白了。”
  “是。”愉亲王道,“待孩子们搬过来,看大阳就便宜了。”
  “就是这话。”愉王妃道,“跟孩子们说了搬家的事没?”
  “说了。”愉亲王道,“阿凤这孩子,就是机伶,又在御前讨了个差使。”愉亲王这不晓内情的,还高兴呢。
  “什么差使?”
  “给宗室书院的宗室子讲课。”愉亲王去了朝服,换了家常衣裳,道,“他是翰林出身,现在又是正经宗室。不是我说,宗室里学问比得上他的没几个?”
  愉王妃笑道,“这倒是,先时清流都说宗室子弟不成器,阿凤的身世,是知道的晚,要是宗室大比前就晓得,正可堵宗室的嘴。”
  愉亲王想着也是一乐。
  别说,景安帝当真是有识人之能,宗室书院虽是建起来了,也有许多宗室子弟过来就读。但,能直接来京城宗室子弟的,在宗室中,也是有些地位的了,基本上以后都能袭爵的那种,家里让他们来京城念书,一则为以后袭爵做准备,二则也是过来多认识些人脉,三则也是多念几本书,也不能忒不成器了。
  所以,这些小子们,那叫一个难管。
  景安帝这挂名山长,每天国事还忙不过来呢,自然没时间在书院坐镇。两个执事,一个是退了休的方阁老,一个是愉亲王,方阁老一向与宗室就不亲近,叫他挂名儿,他老人家就当真是个挂名儿。至于愉亲王,愉亲王有宗人府这摊子事呢。
  宗室书院的先生们都是清一流的翰林学士,有学问是真有学问,但遇着这群宗室子弟,简直能气死个人,这群小子们,尊师重道便不提了,好不好就说他们祖上如何如何,原本翰林学士就不愿意教宗室子弟,偏生又遇着这么一群二五眼,每天不过点个卯,该讲的课讲了,其他也不多管。当然,也有些认真学习的,只是在这书院,很是凤毛麟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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