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记(校对)第4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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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阳这半日已冷静下来了,想着陆大姑娘本就生得不够美貌,比阿曦那胖妞儿还不如呢,人也笨,这是从此次梅林之事,重阳看出来的。门第好有啥用,陆大姑娘本人有限,再加上重阳与她也无情义,干脆就想把亲事退了,再叫陆二姑娘吃些苦头,也便罢了!
  三姑娘道,“你曾祖母这把年纪,知道这事,岂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亏得没娶,这要娶回家才有得气生!”重阳道,“没娶咱们是赚了!”
  三姑娘恨恨的捶了两下桌子,骂道,“没脸没皮的小女表子!”
  这事,最终以陆老翰林带着陆老太太陆三老爷陆三太太过来赔礼道歉告终。两家亲事是再不必提了,先时胡家的走的礼给陆家两位姑娘出的学费,也都折成相应的礼物银两退了回来。接着陆家就把陆大姑娘送庙里清修去了,陆二姑娘陆三姑娘也不必上学了,都回家老实呆着吧。
  陆老翰林因此事,气得病了一场,险没要了老命。
  人胡家没闹出来,是人家要脸。这事究竟如何,陆家人心里明镜一般,但凡要脸的人家,自己心里就得觉着羞耻。
  陆家不好过,胡家何尝好过,重阳倒是心宽,气了几日就没事了。三姑娘心里过不去,三姑娘这样刚强的人,私下同何子衿哭了好几回。三姑娘哭道,“要不是我心气高,非要给重阳说个书香门第,重阳也不能受这样的侮辱。”心疼儿子,没有半点儿不好,要不是她识人不清,儿子也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心气儿高,谁心气儿不高,就是以后我给阿晔说亲,难道不愿意他娶个样样都好的女孩子。”何子衿劝道,“要我说,陆家这样的也是稀罕。陆大姑娘无非就是个没主意,都是给陆二姑娘挑嗖的。其实,这事儿没成也好。想一想,这会儿俩人还没什么情分,倘亲事成了,做了夫妻,有了情分,再生出这样的事来,重阳哪里受得住。”
  三姑娘一抹泪,恨恨道,“我虽也时时这般宽解自己,到底这口气难咽。”
  “只要咱们重阳以后有出息,悔的就不是咱家。”何子衿道,“以前重阳还小,心性呢也跳脱,如今我看他已是稳重了。那书铺子,原也不必他一天到晚的守着。重阳虽未科举,也念了这些年的书,术数学的最好。阿念如今事多,身边总需打下手的,要是姐姐愿意,不若叫重阳去阿念身边跟着帮忙。倘他是这块料,以后捐个官儿,也有个前程,虽不比那正经科举出来的,可你看周通判,也管着府城大宗事呢。”
  三姑娘如何不愿,当下也不伤心儿子险被戴绿帽子的事了,自然是儿子的前程为重。三姑娘道,“成!我这就回家跟重阳说去,叫他做锦绣文章,他兴许不成,这跑跑颠颠儿打个下手啥的,他还是成的。就是以后不做官,跟着阿念,也比行商要强。唉,你看这世道,重阳难道就不如那高案首么?陆家不过是瞧你姐夫是行商的,就这般慢怠咱家。倘咱家是为官作宰的,陆家焉敢有此羞辱之事!”
  三姑娘自来心气儿高,好强,哪怕自己做不了人上人,也希望子孙比自己更强,走得更远。无他,她太早知道,这世间无能之人当是何等下场。
第420章
北昌行之一零八
  三姑娘对子衿妹妹充满感激,觉着子衿妹妹真是时时刻刻的关心她家重阳,这不,看这该死的陆家眼皮子浅,立刻就给重阳安排了好差使。
  相对于让儿子做生意,三姑娘自然更愿意重阳去阿念身边打个下手啥的。
  阿念现在可是知府,跟在阿念身边,哪怕是跑个腿儿,也能长不少见识呢。像子衿妹妹说的那般,倘重阳是那块材料,到时说不得还能捐个实缺,自己去做官呢。
  反正,三姑娘是这样想的。
  回家先同丈夫商量,胡文这些天也很为陆家之事恼怒,主要是太打脸。孩子是自家的好,哪怕陆家姑娘心仪的是高案首,胡文也不觉着儿子品性就不如高案首了。而且,妻子暗地里哭过好几遭,胡文既担心媳妇又操心儿子,又怕祖父母跟着生气,倒气坏身子,这些天就多在家里照顾家人。今见媳妇满面喜色回来了,胡文就知道必有喜事,笑道,“这般欢喜,莫不是路上捡了银子。”
  “比捡银子高兴一百倍。”三姑娘连茶都顾不得吃一口,就把子衿妹妹的话同丈夫说了。胡文接了丫环捧上的茶,递给媳妇,思量道,“重阳成么?我先时倒也想过,想他大些,性子定下来,不论是阿念身边,还是叔叔身边,都能给他寻个事务。我总觉着,他现在还小呢。”胡文自然想过长子前程之事。其实,论亲疏,重阳有大伯也在外做官,可实际上,大伯离得远不说,胡家需要提携的人太多,二房已将一子送了过去,重阳显然靠自家大伯靠不上的。胡文与父母关系一般,同长兄也亲近不到哪儿去,相对于自家同父异母的长兄,胡文干脆把想头儿落在了岳家这边。
  只是,如今儿子太小了吧?
  三姑娘吃了半盏茶,神采弈弈,“小什么呀,你看咱们这次回老家,路上都是重阳张罗打点,我看他有模有样的。何况,也不是做具体差使,就是先让他在阿念身边打打杂跑跑腿,难道这个咱们重阳也干不了?”三姑娘对儿子是极有信心的,儿子除了读书不大成,庶务上是一把好手。何况有阿念看着,指点着,哪里就不成了?
  “子衿妹妹都说了,反正也不是外处,重阳有什么不妥当的,只管叫阿念管教于他。”这守着儿子,何况还有阿念,胡文想想,也就放下大半的心。
  “就是这话。”三姑娘眉眼间俱是欢喜,先时阴霾,一扫而净。
  胡文挺高兴,先是去与祖父商量,胡太爷做了这些年的官,见识只比孙子更高远的,听完此事不由暗暗点头,深觉江家厚道。胡太爷轻拈长须,缓声道,“重阳这孩子,我细看来,是个懂事的,心胸也开阔。既子衿与你媳妇说了,今天你过去问一问阿念,晚上同重阳说一说,明儿就叫重阳过去。这官场上事儿,懂不懂的,呆上几年,也就懂了。以后捐官,亦是一条出路。只是一样,重阳毕竟年少,阿念自不是胡来的人,可官场中,陋习亦是颇多,你给重阳提个醒儿。”
  胡文应了。待得傍晚就过去江家,与阿念细谈了一回,跟阿念交了儿子的底,也就能跑腿办些琐事。阿念又不是头一天认得重阳,只管叫胡文放心就是。胡文回家难免又同儿子交待一番,重阳还有些懵呢,“那我书铺子怎么办啊?”
  胡文道,“书铺子原也不必你成天看着,先在你姨丈身边跟着跟个腿,那书铺子怎么照管不过来?你是东家又不是伙计,难不成什么事都要你亲力亲为?”
  重阳想想也是这个理,就应了。
  主要是,陆家那事,即便不伤心也伤自尊,重阳难免也生出奋斗之心来!想着待自己封侯拜相,自有陆家悔青了肠子去。嗯,封侯拜相啥的,纯粹少年YY了,要知道,捐官,哪怕是实缺,你做官做到头,顶头也不能越过三品。所以,封侯拜相全是发梦啦!当然,这是说文官,武将是以战功论,自又有不同。
  重阳YY了一回,听他爹细交待于他。无非是做事要有眼力,心思要细致,虽是江知府的外甥,跟人相处起来也不许拿大,更不要摆少爷架子。当然,重阳一向没啥架子的。还有就是,那些喝花酒吃回扣啥的,意思意思就成,别当真,更不要索贿,家里不差那几两银子。
  重阳耐心的听他爹说完,道,“爹放心吧,我都晓得的。”有什么花酒可吃啊,重阳眼光高着呢,一般二般的花娘,他根本看不上好不好。
  重阳第二天就去姨丈家报道了,阿念说叫重阳跑腿,完全不是客气话。重阳刚来,就是跑腿,一则重阳年纪尚小,二则也是叫他熟悉熟悉知府衙门。
  重阳虽是个跑腿的差使,胡家上下也都很高兴。尤其胡老太太,深觉当初孙子有眼光,相中了三姑娘。这不,非但孙媳妇会过日子,为人正派,把孩子们教导的懂事不说,亲家这边儿的亲戚也都是实诚人,不吝于提携后辈。阿念这官做得顺风顺水,要知道,胡太爷做了一辈子的官方熬到了知府任上,如今阿念尚未到而立之年,已是知府之位。日后前程,难以限量,长孙跟着阿念,只要知道争气上进,就不怕以后没有前程。
  重阳有了新差使,胡家就把陆家之事都抛脑后去了。明显自家孩子以后前程可期啦,这么一想,陆家这门亲事,不成就不成呗,只要家里孩子有本事,还怕娶不到好媳妇么。
  胡家这么快走出陆家阴影的原因还有一个,主要是,当事人重阳完全不大伤心的那种。重阳就是气了几日,然后便将事丢开不提了。看他那模样,是真的没上心。顶多就是生气,什么伤心啥的,完全没有。而且,陆家的亲事退掉后,重阳明跟他娘说了,再说亲一定要说个好看的。可想而知,先时重阳对陆大姑娘也不是那么满意,起码,对陆大姑娘的相貌不是那么满意吧。
  三姑娘自己也想通了,不急着给儿子说亲了,一则重阳年纪并不大,二则,三姑娘想着,经陆家这教训,说亲实不能只看门第,也不能只看个闺女大面儿,像三姑娘先前,根本没怎么同陆家姑娘相处过,就看人家寡言温柔,相貌清秀,再瞧着陆家大人们都是懂礼的,便愿意了。三姑娘如今不这般想了,她慢慢给儿子寻亲事,有了合适的,冷眼多留意几年,细观这姑娘为人处事,品格性情,也得实实在在的问一问儿子的意思,如此,都乐意了,再定亲事不迟。三则,好吧,还是三姑娘的好强心,重阳跟在阿念身边,这就是在知府大人身边做事啊,眼下重阳不过是跑个腿,三姑娘是琢磨着,待重阳学些本领,在阿念身边有一席之地,再给儿子说亲。时人眼皮子浅,瞧她儿子在知府大人身边,也得高看儿子几眼呢。
  如此思量,三姑娘就不急重阳的亲事了。倒是时常回娘家走动,有空便往子衿妹妹这里来说话。三姑娘深切的明白一个道理,有事就能瞧出来了,帮你的还是自家人。
  其实吧,把重阳要来阿念身边做事,还真不是子衿姨妈的主意。依子衿姨妈看来,十几岁的小屁孩儿,正是该玩耍的年纪,重阳又有自己的事业,故此,虽为陆家之事恼怒,还真没想让重阳到阿念这里做事。这事,是阿念提的。阿念的意思,“陆家之事虽令人恼,重阳倒比我想得更稳重。”陆家大娘固然可恨,重阳身为热血少年,当时只是抽陆二娘俩嘴巴,真是手下留情了。此事也没闹到人尽皆知,如今阿念为北昌知府,自不怕陆家,真个撕破脸,弄陆家个名声扫地,不是办不到。只是,到底只是儿女事,也没到就让陆家家破人亡的地步。重阳遇个正着,还能如此理智的处理,阿念就觉着,重阳是个可塑之才,就把他召到身边了。倘重阳自己争气,以后提携一二不算什么,这又不是外人,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如此,重阳就做起了阿念的小助理。
  是的,在子衿姨妈看来就是如此。
  阿念每天的行程,重阳都清清楚楚,要去哪里,提前备好车马,预备好东西,还有阿念的一些习惯啊,重阳自小就常来子衿姨妈家吃饭,也知道一些,但在阿念身边,自然就知道的更清楚了。
  还有,重阳很懂得避嫌,在外头就不叫阿念姨丈了,都是称大人的。与下头人相处亦是融洽,一则他本身是江知府的外甥,这是实打实的亲戚,消息略灵通些的都知道。江知府要外甥在身边做事,谁有意见么?没人有意见,这是现在的常态,一般为官做宰的,哪个身边没几个自己人呢,或是族人或是亲人,都这样干。阿念要不是家族无人,就他一个,岳家人口也简单,都在这里了。孩子们该念书的念书,其他的,没闲人,就拢共重阳这一个。可不就带身边儿么,在外人看来,这再正常不过。二则,重阳自己也会做人,他开过书铺子,虽然时间不长,但迎来送往的,重阳没啥架子,年纪又小,手面儿大方,人不笨,性子不差,阿念手底下那些人,自然愿意与他交好。
  所以,重阳是顺顺利利的就在江姨丈身边站住了脚。
  他就每天跟着江姨丈,江姨丈有外务时,跟着在外头跑,安排饭食琐事啥的,江姨丈在衙门办公,他就在外守着,帮着安排那些等着见江姨丈的人,打发人给那些人上些茶水啥的,要是上等排不上号,中午还得管一顿工作餐。可想而知重阳这个位子,虽无官无职,却十分吃香。重阳跑腿儿第三天就有人给他塞银子,重阳哪里肯要,倘是人人都有的,他不收不好,可这种银子,他收来做甚,没的低了身份。
  重阳自己也干的十分起劲,主要是,在江姨丈身边,见的人多,世面更广。
  重阳整天都是神采弈弈的,三姑娘不禁偷笑,与丈夫道,“看重阳这劲头,比以前背着我开书铺子时还有精神呢。”
  胡文也觉好笑,道,“这可真是现官不如现管,重阳这去了没几日,我在外遇着那些知府衙门的小官小吏的,甭提多亲热。以前他们待我倒也客气,不过也没这般亲近的。”
  “世人多如此。”三姑娘自己有时也难免势利,今长子顺利,三姑娘就心里高兴,道,“看重阳这般有干劲儿,我就欢喜。”
  胡文换个话题,问,“俊哥儿不是说要去帝都么,定下什么时候去没?”
  “定了,月底就走。”
  “他这去帝都,东西少不了带,费事占地方的别给俊哥儿预备了。备些药材,让俊哥儿给阿冽他们带去。他们在帝都,倒不比咱们这里来得便宜。”
  三姑娘应了,道,“给俊哥儿备些什么才好?衣食用物,婶子那里定都预备的,子衿妹妹也少不了准备。”“拿五百银票来,我私下给俊哥儿,他这去帝都,少不得交际,手头儿上别紧巴才好。”胡文现在财主了,索性直接给钱。
  三姑娘先给丈夫拿了银子,一面道,“我再叫绣坊做几身鲜亮衣袍,帝都那鲜衣怒马的地方,你穿的低调了,就叫人小瞧。”
  胡文点头,“这话是。”
  总之,俊哥儿走时,完全不比阿冽当年轻车简行,俊哥儿带了一车东西,当然,有半车是家里给帝都的大哥和舅舅家的,还有就是姐夫让他带去给帝都朋友的。
  俊哥儿也如当年他哥那般,寻了同科的举子一并前往帝都,这路俊哥儿去岁已走过一回,再熟悉不过,辞了父母亲人,就与其他举子欢欢喜喜的去了帝都。
  俊哥儿一走,北昌府的冬天就到了。
  这是胡家老太太、太爷来北昌府的第一个新年,热闹自不消提。两位老人家也深深体会到了北昌府的冷,当然,北昌府的毛皮也很是柔润软和保暖,胡老太太都与何老娘说,“先时阿文托人捎回去的皮毛,我们就都说好。”
  “是,比咱们那里的要厚实。”
  “可不是么,这天儿冷也是真冷,咱们那里冬天要是下一场大雪,就是难得的了。这北昌府,八月天就开始下雪了。”
  “是啊,刚来头一年,我都觉着稀奇。”
  难得胡太爷胡老太太头一年就能适应北昌府的天气,身子委实不算不硬郎了。今天胡老太太过来何家,就是与何老娘一处,等着窦大夫过来给诊脉的。这是何子衿厚着脸皮请的,每月请窦大夫来一次,给家里老人诊脉。如江老太太江太太也会过来,胡老太太还不晓得这窦大夫是个啥大夫,但大家都一处,她也就来了。
  胡太爷是个有见识的,尤其是同孙子打听了朝云道长之事后,胡太爷就很后悔没多带几个孙子重孙过来,当然后悔也没用,先不说胡文对家里的堂兄堂弟都寻常,更甭提子侄一辈的了,他离老家久了,不一定认得全。再者,就是带来也没用啊,朝云道长鲜少见外人。每想到朝云道长这尊大神,胡太爷就深觉何子衿有运道。
  胡太爷这懂行的人,听说来的大夫姓窦,就知必是帝都窦太医家的人了,言语间很是客气。
  窦大夫倒没多想,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平常有空还会参加府城组织的义诊什么的。医术就是这样,不进则退的,窦大夫为了不使医术倒退,基本上朝云道长一府人的身体健康他都包圆儿了。双胞胎为什么这么身体倍儿俸吃饭倍儿香啊,窦大夫三天给他们把一回脉,权当练手。
  所以,窦大夫头一回给胡家老太太、太爷诊脉,就帮着开了几个调理方子,他医术不凡,两位老人家用过后很是见效,觉着比在老家时身子骨儿还要轻省。当然,这一方面是窦大夫医术高明,另一方面则是,甭看北昌府论自然环境不若蜀中,但两位老人家在北昌府过日子,绝对比在老家时要轻松顺畅。
  窦大夫诊过脉后,便告辞去了。
  何子衿送了窦大夫出门,一面同窦大夫商量那冻疮膏的事情了。北昌府这地界儿冷的很,人极易冻伤,大户人家自无此担忧,但,城中驻军、衙门的衙役,这些多是外差,就颇有些冻伤的。再者,每年总有食不裹腹者,阿念在沙河县时是会组织这批人做工,以工分来挣粮食,以免冻饿而死。
  在沙河县时,沙河县人少,要救助的也有限。如今在北昌府,地方大了,阿念要操心的事也多。
  何子衿就说,冻伤的人有这许多,倒不若请窦大夫研究些个有用的冻疮膏,有那不大严重的,直接就可以用。不然,也不能白白就看人冻死不管的。
  窦大夫倒愿意干这个,还很注意节约成本。只是有一样,这冻疮膏的制作是个问题。这年头可不是弄个药方就献给朝廷的,这是窦大夫的秘方,故而,成药还是与窦大夫商量。窦大夫为啥很肯给何子衿面子,给何家人来诊脉,一则他现在的确事务不多;二则何子衿在朝云道长这里有面子;三则就是何子衿做事讲究。从这药方的事就能看出来,这是何子衿请他研制的,却并不要求他交出配方啥的,而是将此事与他商议。这就是明白人做事了,窦大夫并不小气,笑道,“这方子极简单,我着人送你府上就是。”
  何子衿笑,“一则这是您的心血所成,我收了算什么。二则,我这里也没懂医药的,小窦大夫也来好几年了,您身边儿还有药僮,不若您开出单子来,让他们采买药材,制成成药。官府这里,先出定金,待得药成,再会余款。如何?”小窦大夫说的是窦大夫的儿子,自帝都过来在窦大夫身边服侍的。
  窦大夫一笑,“成,也让小孩子们锻炼一二,就这么办吧。”
  窦家在北昌府的药行,就这么开起来了。起先就是做冻疮膏的,窦大夫为了锻炼儿子的医术,与闻道商量了,得朝云道长允准,就请阿念帮着盘个小铺面儿,让儿子坐诊,先在普罗大众身上练一练医术啥的。
  说着就是年节了,年前事务多,何子衿脚的脚不沾地,就说年礼,如今阿念只管几家上峰的走礼,其他的都是何子衿拟好礼单,让阿晔去。知府衙门事情也多,各衙门都要有个年终总结,再者,年前北昌府辖下各县的县令,也要来府里请安述职。再有府里各项事务,阿念既是现官又是现管。
  何子衿的女学腊八就放了假,然后,这过年过节的,学里女先生们掌事嬷嬷们还有为女学出大力的纪嬷嬷等人,大年下总要一人一份年礼再加奖金。这又是一桩事务。
  何子衿忙的,干脆把阿曦找来当苦力,阿曦倒不觉着辛苦,孩子小时总是乐意替大人做些原本大人该做的事的。阿曦非但给她娘当苦力,她还时时去朝云祖父那边,帮着整理朝云祖父过年的事务。然后,阿曦就人前人后的表现出一种:如果家里没有我,你们日子可怎么过的,中心思想来。
  很是令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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