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校对)第1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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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湛早有对案,笑道,“这个啊,您也见过姐夫了,他只对医术感兴趣。”权谋之类的事儿,杨濯不猫门儿,人家也没兴趣。否则,亲爹是大将军,怎么着也能在军中谋个一官半职的吧。
  “明淇嘛,我现在要是跟她说这个,她定然要提条件的。”明湛道,“倒不如缓而图之,反正有你跟父王在,你们俩,难道还干不过一个明淇。”
  凤景乾道,“你可别说这种话,我即便去昆明,也不会干涉镇南王府的事。”何况他与明淇可没有跟明湛这种交情,且这丫头看着脾气不大好。关键是,凤景乾不愿意干得罪人的事。
  同样的,他不乐意干,明湛也不是傻瓜。
  “哦,那我与明淇提吧。”明湛答应的十分痛快,与凤景乾躺着一个枕头,亲呢的说,“父皇,我刚登基,你看,我想迎母亲进宫,朝中大臣就这样抱成团儿的反对。可见我威望还有些不够,虽然前头你说了要去云南的事儿,我想,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您就在帝都养着吧,起码看我坐稳了皇位,您再去云南呢。这样,您也能放心我啊。”
  “那怎么成?先前都已讲好的,天子金口玉言,怎能反悔。”凤景乾笑,“你登基时你父王不好来,如今都登基了,景南定要来瞧一眼才放心呢。到时,我就跟你父王一道去云贵。”
  “这么快?”明湛吃惊,急忙拦着,“也不必太急吧。”是不是写信让凤景南晚些来呢,起码盐课的事开个头儿才好呢。
  凤景乾微笑,拍了拍明湛的屁股,“你召盐课司转运使回帝都的圣旨一发,我就给你父王去了信。明淇一回去,他就来帝都。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我就算你头上。”
  “这真是冤死了,干我什么事啊!”明湛已经直着脖子喊冤,这可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他心里刚打了小九九,还没付诸行动呢,这位直接把道给堵死了。
  “没你的事最好。”凤景乾笑着撵人,“去吧,我不留你了。省得一会儿那妖孽又生事端。”
  明湛撅着嘴爬起来,对凤景乾抱怨,“盐课的事儿,我就是想您帮我坐镇一段时间,又不是要怎么着。”这,凤景乾都猜着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何况,明湛自认理由光明正大,没什么说不得的。
  “可别。”凤景乾笑悠悠地,“这种偷偷摸摸的亲自下厨开小灶的事儿,你想不着你爹。背黑锅挨骂你倒是孝顺了,知道分你爹一半儿。”
  凤景乾想到今天明湛做贼一样的与那妖精出去偷情,还美其名曰“约会”,就一肚子的火,陡然翻脸,指着明湛的鼻子臭骂,“混帐东西,你要是皮痒就直说!再敢背地里盘算老子,不揭了你的皮!”
  凤景乾一把火烧的正旺,明湛吓的哧溜跳下床,鞋都没穿,鬼撵一样的跑了。
  凤景乾此方气顺!
  
第9章
撒娇李
  明湛的算盘在凤景乾这里没打响,他素来脸皮厚,也不怕丢脸,回去垂头丧气的跟阮鸿飞一说。
  阮鸿飞笑的肚子都痛了。
  明湛拍着床沿,“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罪明淇的事儿,还得我去干!”
  明湛一肚子的火不敢对凤景乾发,不舍得对阮鸿飞发,只得一转头喷在朝臣们身上。
  “母亲与皇祖母年纪大了,就各外关心同龄的老人们。如今皇祖母挂名儿,母亲牵头儿,另外宗室女眷各诰命们乐得参与,准备集资在帝都开一间药堂。”明湛懒懒的坐在龙椅上,懒懒的说,“母亲订的规矩,凡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在药堂里看病,诊金药费只收一半儿。八十岁以上的,费用全免。且先试着开一间,若是百姓觉得好,日后再往别的地方试试。朕想着,这是善事,又是女眷们自己凑的银子,没有不支持的道理。你们觉得如何?”
  “皇上圣明。”
  “朕一没出银子,二没操持此事,你恭维错了人。”明湛讽刺阶下小官儿一句。
  那小官儿果然识时务,顿时扑地大呼,“陛下,恕臣直言。陛下如今已而登基,且日日去镇南王府晨昏定醒,孝心可嘉。陛下纯孝至此,焉能置您的母亲屈居于王妃之位。此,于理于法,皆天下大谬!陛下一国之君,陛下之妻为皇后,陛下之母为太后!如今,太后一国之母,竟悬于宫外,我等臣子视而不见,实在罪不容诛,罪无可恕!”
  “陛下登基之后,封赏万民体恤百官,焉能忘了您的母亲呢?”小官儿口舌伶俐,“镇南王殿下为国驻守西南,碍于官职,不好加封。可如今太后为了陛下,千里迢迢赶来帝都,却只能暂居王府。陛下于心何忍,我等臣子于心何安?臣请陛下率百官恭迎太后入宫!”
  这世上,总少不了锦上添花的!
  其实,关于卫王妃进宫一事,许多人心里早软了。
  这是皇上的亲娘,皇上这么每天一早一晚的去请安,难道丢的是皇家的脸么?
  真正没脸的是大臣。
  尤其明湛刚刚登基,你大臣们就逼得皇上出宫侍母,少不得落个臣强主弱的名声。
  明湛倒无所谓什么主弱之名,反正只要大臣们熬的住,他也无所谓,又不是他丢脸。相反,现在举子们到帝都春闱,谁不知道皇帝陛下每日两趟出宫向母亲问安的事儿呢。
  有这微末小官儿一带头儿,捅破了窗户纸,群臣纷纷表示:是该接太后老人家入宫的时候了。
  明湛见连李平舟也低了头,微微一笑,“好,既然是诸爱卿所奏请,朕身为人子,自然更希望母亲住到宫里来。钦天监,择个黄道吉日,朕亲率百官迎接母亲进宫。”心道:算你们明白,省得老子再出后招儿了!
  李平舟又问恩科主考官的事,明湛算了算,“这离恩科还有一个月呢,不必急,朕要好生想一想。”
  春闱九天,一般发生时间是二月末三月初,所以称为春闱。考试地点千古不变——贡院。介时,考生一人一个考间儿,衣物吃食,连马桶也得带着去。一呆九天,为防夹带,只许穿单衣。你怕冷,可以多穿几层。
  想一想书生的体质吧,穿的再多,晚上如何过?
  故此,这九天熬下来,直着走出考场的不多。
  明湛入乡随俗,也不能一上台就直接给人家改了规矩。不过,稍稍做些变动还是可以的,他将春闱时间改在了五月初,春暖花开,晚上也不是特别冷,白天也不是特别热。
  虽然考生还是在号子里熬,可这相对于二月末的冬末春初,起码在气侯上就轻松许多了。
  明湛见大臣们着急主考官的确定,他越发吊人胃口,先把监考官的名单给说了,主考迟迟不提。
  他得先准备着接老娘入宫。
  入宫也不只是入宫的意思,尤其卫王妃是明湛生母亲娘,身份贵重。明湛先命侍读学士拟好封生母为圣母皇太后的诏书,当然,现在先不发。待到钦天监择好日期,明湛要坐上辇车,带领百官,亲自到镇南王府把卫王妃迎接入宫。
  于昭德宫宣诏册封圣母皇太后的旨意,百官向皇太后行礼。皇太后再移驾寿安宫,诸公主命妇向皇太后行礼。
  之后再是宴会庆祝。
  朝臣琢磨着怎么着也得再两个月吧,起码太后的大礼服啊凤冠啊金印啊金册啊,这些准备准备也得个把月吧。
  谁知新任的内务府总管宋青城当即献上凤袍凤冠金印金册,他的前任因经济问题被明湛发配到深山老林开荒种菜去了,宋青城自任内务府总管起,一颗红心向皇上。
  明湛说了,“我给的,你可以拿。我不给的,你不能碰。我说的话你不但要听,还要记住,要用心记住。”
  明湛不会说啥精忠报国的话,他一说就混身鸡皮疙瘩,故此淡淡的点了宋青城几句。宋青城却觉得皇帝陛下莫测高深,他初任内务府总管,本就战战兢兢,给明湛这不阴不阳的几句话一说,宋青城短时间内除了忠心是啥心都没了。
  故此,明湛交待他悄悄备太后礼服金册金印的事,宋青城当真是一丝风声都不敢往外泄漏,瞒的严严实实。如今内务府将东西往上一献,明湛加赏内务府诸人一个月的俸禄,其动作之快,令一干朝臣目瞪口呆。
  明湛特意唤钦天监出列,打量这老头儿几眼,威胁道,“去年地动,你观的天象我可都记着呢。嗯,还有我去年冬天找你问气象的事儿,不少人跟你打听,你把消息泄露了出去,对吧?”
  钦天监那上一副要厥过去的模样,趴在地上,哆嗦着话都不会说了。
  明湛挥挥手,留给钦天监一个开放式结局,“起来吧。”
  钦天监的地位,虽然官职不高,有时却是一招奇兵,武则天都能中招,可见其威力了,不得不防。
  明湛扫一眼阶下群臣,丑话先说在前头,谁要是想使出什么手段,也莫把他当成傻瓜。
  “礼部与内务府筹备太后回宫之事。”
  欧阳恪宋青城连忙领旨。
  卫王妃入宫一事,足拖了两个月才解决,明湛下朝后吃过饭便跟阮鸿飞说了。
  阮鸿飞用折扇敲敲掌心,笑道,“好好,待卫姐姐正位寿安宫,看你小贱爹要如何给她见礼。”
  明湛一口蜜水喷到了地上去,斜着眼看阮鸿飞,“你给我母亲叫什么?”还姐姐弟弟上了,靠!
  “我们早就认得,唤一声卫姐姐也没错吧。”
  “唉哟唉哟,阮弟弟阮弟弟,哼!”明湛醋个半死,阴阳怪气一阵不出火,过去搡阮鸿飞一把,“你少姐姐弟弟的乱认亲,你嫁了我,就得随我叫,叫母亲就成了。要嫌不亲热,你叫娘亲也成。”
  阮鸿飞抓住明湛一只手腕,轻轻的往榻间一拽,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明湛倍觉没面子,嘟囔道,“你别有事没事儿拍我屁股,青天白日的,给人瞧见可怎么好。”
  “再翘一点儿就好了。”阮鸿飞揉了一把,在明湛耳边低语。
  “屁!”明湛一脸不服气,愤愤然,“你瞎子吧,我屁股还不翘?你再好好摸摸。”送上门给阮鸿飞摸,眼瞅阮贼就要得手,明湛忽然得意一笑,拧住阮贼手腕,挑着小眉毛坏笑,“知道你就想占我便宜,美不死你!”蹦哒蹦哒跑了,到门口又回头遗嘱一句,“晌午别吃饭,我叫他们传话儿了,咱们去跟母亲一道吃。”
  阮鸿飞挥挥手。
  明湛带着何玉李金福去了上书房。
  如今明湛当家,凡事划出道道儿来,几点来上书房议事是有规定的。没有特殊情况,明湛从不迟到。
  明湛还剽窃了句名言:守时是帝王般的美德。
  做为一个年轻的比较有主见的帝王,明湛还是稍稍改了改上书房的规矩,他从朝中提拔了中青年六位探花儿,做他秘书。
  阮鸿飞知晓此事后,牙疼许久。
  明湛一脸坦荡,“飞飞你就是探花儿出身,我这是爱屋及乌。”
  其中一个就是安悦公主的探花儿子郑开浚,明湛与阁臣开会批奏章,他自己懒得动笔,郑开浚依圣意代笔御批。何玉捧着玉玺,批一个盖一个。
  原封就是以往在镇南王府理政时范维冯秩的差使。
  明湛见到郑开浚,随口一问,“你父亲回来没?”距他圣旨送出去可有不少日子了。
  郑开浚出身名门,老爹安定侯,老娘安悦公主,其中他爹还任盐课司转运使,端的肥差。
  郑开浚恭谨答道,“臣父已至帝都,只是……只是身子略有不适……”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莫不是装病?”明湛坐下,随口一说见郑开浚额角冒汗,不好意思为难小帅哥,为他开脱一句,“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平舟等上前行过大礼,明湛扫一眼几人的老瓜皮脸,端正颜色,抬抬手,几人坐下,开始议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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