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伪君子(精校)第419部分在线阅读
“不过是一首淫诗浪词而已,刘良女也不想想,能写出这首词的人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拿着这首词骗了多少无辜良家女子!”
秦堪揉着鼻子,有些尴尬。
准确的说,这首词是他作的,如今这首词不但被人侵权拿去泡妞,还害自己挨了骂,又是一件亏本的事。
“陛下,该现身了,再不现身刘良女可真要被人勾搭走了,你得赶紧把刘良女骗回城去……”秦堪叹道。
二男争女本不关他的事,只不过论追求女人,十个朱厚照都比不过一个唐大才子,秦堪的这句提醒完全站在人道主义立场上帮助弱者。
朱厚照恼道:“我如何现身?无缘无故出现在城外的杏林里,如何解释?再说,我又拿什么借口骗她回城?”
秦堪想了想,迟疑道:“……就说她爹脚下打滑一头栽进粪坑了?”
朱厚照大惊:“你,你怎可说如此不孝的话!”
秦堪叹道:“陛下,等你成了过来人,你就会知道岳父掉进粪坑这件事多么的赏心悦目……”
朱厚照嫩脸抽搐两下:“不行,换一个。”
“臣能想到最合理最快乐的借口只有这个了……”
朱厚照瞪了他一眼,道:“指望不上你了,我还是自己随机应变吧,再晚刘良女可真要被这死淫贼迷惑了……”
说完朱厚照站起身,特意弄乱了衣裳,憋足了呼吸大喘气,人为制造出一副千里迢迢报丧的模样,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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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此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丰富的风流经验告诉自己,只消再几句就会让刘良女对他产生好感,现在正是撷取芳心的关键时刻。
脑子里刚措好辞,唐寅便看见一张他最不想看见的脸孔,这张脸孔看起来很生气,从内到外泛出一股子绿气,就跟池塘里的青蛙似的。
“小猴儿,你怎么来了?”刘良女惊奇地看着朱厚照。
跟在朱厚照身后的秦堪这才知道他改了名字,朱姓太引人怀疑,不过为何被刘良女叫“小猴儿”就不太能理解了。
朱厚照赧赧扭头看了秦堪一眼,板着脸道:“说过多少次了,我姓侯,名侯诏,不叫小猴儿!”
刘良女显然跟朱厚照很熟了,闻言娇俏地瞪起了眼:“你是小跑堂,我是掌柜,叫你小猴儿你敢不乐意?”
朱厚照顿时垂头丧气:“我……乐意。”
秦堪眼角抽了抽。
真想告诉这个女人,她眼前的小猴儿比掌柜高级多了,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包括她这个人,如果这只小猴儿爱好独特的话,理论上来说她老爹刘良也可以是他的……
见朱厚照妥协,刘良女不易察觉地皱了皱鼻子,恬静的模样透出一股子调皮的味道。
“小猴儿,你怎么也出城了?而且也到杏树林里……”刘良女毕竟年纪不大,没往被朱厚照跟踪那方面想,只是竖起柳眉道:“店里客人那么多,你怎么跑出来了?我爹一个人岂不得忙坏了?”
朱厚照急忙道:“我正是出来找你的,一路打听才知你来了杏林,刘大叔让我寻你回去,说你跟别人出去太久,怕是不妥当……”
斜眼朝唐寅睨了一下,朱厚照撇嘴道:“这年月太多人披着士子文人的外皮,尽干男盗女娼的恶事,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刘姑娘,快回去吧,晚了刘大叔会担心的。”
指桑骂槐的话令唐寅眉头一竖,待要发火又觉得在佳人面前不宜失了风度,只好生生忍下这口气,强挤着笑容装作一副“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宽容模样。
刘良女这时也觉得刚才跟唐寅孤男寡女在一起很不合适,俏脸不由一红,掩饰般一指头恨恨戳了戳朱厚照的额头,朝唐寅福身一礼告辞后快步离开了。
佳人远去,只留暗香,唐寅和朱厚照望着刘良女渐行渐远的背影,颇有默契地同时幽幽叹了口气。
接着二人一愣,充满敌意地互相瞪了一眼。刘良女走了,朱厚照没了顾忌,一肚子火气顿时喷薄而发。
“狗贼!小爷看中的女子你竟敢把她诱骗出城,还给她吟什么淫词滥曲儿……”朱厚照越说越气,于是忽然出手,照着唐寅的老脸砰地一拳击去。
唐寅猝不及防,左眼圈被打了个正着,哎呀一声惨叫。
朱厚照脸孔通红,指着唐寅鼻子怒道:“大家都是爷们儿,别说小爷仗势欺人,今儿我就揍你,你若是个男人就还手,谁赢了自动离刘姑娘远远的,打输打赢绝不找后账!”
唐寅捂着眼圈怒道:“你一个小跑堂的能仗什么势!太粗鲁了,竟敢侮辱斯文,顺天府衙门告你去!”
朱厚照气笑了:“顺天府就是我开的,你去告啊!狗贼别废话,开打了!”
说完朱厚照一个箭步上前,照着唐寅的右眼圈又是一拳击去,铁了心要把他变成熊猫。
唐寅惊怒交加:“小混账你玩真的?安敢欺我书生文弱……”
砰!
朱厚照一拳不偏不倚砸上唐寅的右眼圈,唐寅仰面便倒。
第557章
二男争女(下)
秦堪惊呆了,他没想到朱厚照说揍便揍,果然是少年人的冲动性子。
唐寅挨了重拳,倒在地上哼哼唧唧,见秦堪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模样,唐寅呻吟道:“秦堪,你是朝中重臣,怎可见义而不为?此非君子之道也……”
秦堪还没答话,朱厚照却恶狠狠呸了一声,道:“放屁!什么见义而不为,小爷今日是为民除贼,除淫贼!”
秦堪见朱厚照还要上前揍他,顿时也急了,拉住朱厚照道:“陛……小猴儿,别打了,诗云:既见君子,云胡不乐,就算你乐不起来,也不该大打出手啊……”
朱厚照奋力挣脱秦堪的拉扯,怒道:“别叫我小猴儿!还有,他算个屁的君子,有这种背地撬人墙角的君子么?分明是个斯文败类,今日小爷便让他往生极乐!”
说完朱厚照又是一拳狠狠砸去,正中唐寅鼻梁,然后大叫着扑了过去,把唐寅压在身下,一手揪着他的衣襟,拳头如狂风暴雨般落在唐寅的脸上,身上。
唐寅虽比朱厚照大十几岁,然而毕竟只是文弱书生,从来没打过架,周礼中的所谓“君子六艺”,虽然其中“射”和“御”两样算是武艺一类,然而如今大明的文人士子们承平日久,古风不复,谁还真正去勤习武艺?
唐寅是典型的大明文人,论诗词歌赋不比任何人差,但论拳脚功夫,他也不会比任何人好。或许更糟,常年的颓废纵情酒色,身子早就发虚了。
朱厚照便不一样了,他喜好武事,从小便与东宫侍卫们厮混一起,跟侍卫们学过拳脚功夫,纵然拳脚功夫里花架子占大部分,但格斗经验显然比唐寅丰富多了。
朱厚照骑在唐寅身上,发了疯似的一拳接一拳使劲朝他脸上揍去,唐寅被揍得惨叫连连,却颇具文人风骨,死活不求饶,嘴里反而大骂不休。
秦堪眼皮直抽抽,一个是尊贵至极的大明皇帝,一个是名满天下的风流才子。此刻两人厮打在一团,一个使劲挥拳,另一个被压在身下左右挣扎,不时空出一只手跟猫似的挠他的脸……这一架的形象甚至连街头闲汉泼皮都不如。
秦堪急得跺了跺脚,刚上前一步准备拉架,却见朱厚照忽然扭头朝他怒道:“秦堪你别插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今日不分个输赢不算完!”
唐寅被死死压在身上,却也不输阵,明明落了下风,仍嘴硬道:“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今日你如此待我,有种打死我便罢,秦堪你不要管,我要看他敢不敢打死我!”
秦堪急道:“各退一步算了,唐兄,相信我,他若真打死你了,你死也白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就不信他能在这大明朗朗乾坤底下横着走!”
秦堪叹气不已,唐寅这会可走眼了,理论上来说,朱厚照绝对有资格在朗朗乾坤底下横着走。
惶然看了看四周,发现杏林就他们三个人,同来的戴义守在林子外面,尚不知里面发生了如此变故,侍卫们估计隐藏在杏林各处,只不过见朱厚照此时占了上风,他们不敢上前坏了皇上的兴致而已,若唐寅奋起反抗伤了朱厚照,抄家灭族的罪名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二人继续扭打一团,所谓“拳怕少壮”,朱厚照到底练过几日,拳头一下又一下揍在唐寅身上,四周甚至能听到“咚咚咚”的回音,而唐寅的惨叫也越来越凄厉。
被揍的唐寅也发现自己处境不妙,这小子分明是下狠手啊,若说打死他倒不至于,若再不想法子应对,十天半月下不了床是肯定的。
慌乱中唐寅也开始奋力反抗起来,像只被激怒的狮子般死命地挠向朱厚照,两手乱抓之下,唐寅和朱厚照的动作忽然一顿,接着二人的脸色比较精彩了。
朱厚照的脸渐渐变绿,而唐寅嘴角流着血,喘着粗气,忽然瞧着他莫名冷笑起来。
少年心性倔强,朱厚照忍着剧痛不甘示弱,右手闪电般伸出,往唐寅胯下一抓……
唐寅的笑容僵住了,最后二人仿佛被使了定身法似地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连表情都仿佛被瞬间冰冻了。
秦堪好奇凑近看去,不由大吃一惊,他的脸也变绿了。
只见二人各出了一招猴子偷桃,彼此抓住了对方的命根子,连鸟带鸟巢都抓在手里死死捏着,二人痛得脸上冒汗,额头青筋暴跳,却咬着牙不喊一声痛。
秦堪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唐兄,赶紧松手,这个玩笑开大了!”
这可不是秦堪拉偏架,身份摆在这里,唐寅绝后便罢了,老朱家千顷地一棵独苗,若被唐寅捏出个好歹来,恐怕诛他十族都不够。
朱厚照大汗淋漓,脸上肌肉不断抽搐,显然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杀人般盯着唐寅,咬着牙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
“你好卑鄙!居然用如此下流的招数!我定要诛你九族!”
唐寅显然好不到哪里去,痛得浑身直颤却不敢动一下,咬着牙冷笑:“你一个被革了职的威武将军能诛谁九族?我还从未听说朝廷有‘威武大将军’这个衔号,你小子分明是个骗良家女子的骗子!”
朱厚照目光喷火,疼得声音都哆嗦了:“懒得跟你废话,我只说一次,放——手——!”
“要放你先放,把我揍得这么惨,当我是你孙子么?”
三人周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穿着便装的侍卫出现,凑近看到皇上的命根子居然落在别人手里,侍卫们吓得魂飞魄散,锵地一声拔出刀来,一名侍卫举刀便朝唐寅头上劈去。
“住手!”
朱厚照居然喝停了侍卫,怒道:“刚才我已说过,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绝不用权势压他,大丈夫说话算话,你们凑上来做什么?给我滚!滚远点!”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