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钢铁大亨(官场之风流人生)(精校)第481部分在线阅读
张恪转过头看向河对岸的晨曦纸业的厂区,晨曦纸业厂区多处被淹,被迫停产至今,还不晓得何时能恢复生产,倒是饮马河让洪水这一冲,站在河边倒闻不到先前刺鼻的异味了。
虽说人走茶凉,尚学义也没有不负责任的将烂摊子丢给徐学平,而是选择站好最后一班岗,将一些可能存在争议的棘手问题,先果断的替徐学平厘清,为徐学平正式到江南后开展工作减轻一些压力。
张恪轻轻一叹,也无法奢求尚学义能提早两年有如此的决断,点点头,答应下来:“现在建邺到金山的公路、铁路都恢复了,周游随时能从都建邺赶过来……”
……
“厂子好不容易守住了,虽然有些损失,但是只要员工齐心协力,能很快就恢复生产,为什么还是要坚持卖给那样的私营企业?”
刑爱国跟着钉子似的跟在刘子淇的身边,跟他上了河堤。
刘子淇刚刚代表省委省政府到晨曦纸业宣布将宋景平调离晨曦纸业到省水利厅担任副厅级巡视员、晨曦纸业总经理由他亲自兼任并主持晨曦纸业并购谈判的决定。
刘子淇是从晨曦纸业升上去的,对晨曦纸业有很深的感情,晨曦纸业现有的经理、厂长们,很多都是他培养起来,虽然他看到晨曦纸业眼下存在很多的问题,但是他还是抵制将晨曦纸业出售给锦湖的。今天,尚学义就直接将担子压在他的肩上,还放出狠话:“工作做不下去,你也不要干这个副省长了,跟我一起回家养老去……”
刘子淇毫不怀疑尚学义有能力在退下之前将他踢回老家去,他的态度很快就转变过来,刘子淇的态度转变过来,那些地头蛇就玩不起花样来,刘子淇在晨曦纸业的厂长会议上宣布这个决定,甚至没有站出来公然质疑省委的这个决定。
倒是不晓得谁给消息告诉制浆厂老厂长刑爱国,刘子淇心想刚才会议上晨曦纸业的厂长们虽然都不吭声,但不是心里没有一点意见,在他面前不敢当面提反对意见,却将刑爱国怂恿出来。
刘子淇最早到制浆厂当助理技术员时,刑爱国是他师傅,只是刑爱国脾气太臭,不给人留半点面子,刘子湛对他没有什么好感,飞黄腾达之后,更是不愿意搭理他。
刘子淇上了河堤,刑爱国也上了河堤,刘子淇好面子,刚别人说他忘恩负义,也不好让人将刑爱国赶下河堤去,只有耐心跟他解释:“这是省委省政府的决定,你要理解,你要相信省委省政府……”
“相信个屁,龟儿子的,你看看河对岸什么模样?”刑爱国在刘子淇面前更没有什么顾忌。
刘子淇头疼得要将刑爱国一脚踹下河去,但是不管怎么说,刑爱国这次抗洪救险中立了功,六十七岁的老头,最危急的时刻,一天都没有回过家,抗洪抢险也很有经险,还受到赵济东总理的接见,在河堤之上,威信未必比他刘子淇差。
刘子淇看见河对岸的堤上停着几辆小车,回头问秘书:“那边谁在堤上?”
“是徐主任在对岸……”
徐学平以国务院协调工作组的名义基本上接手了江南省的救灾工作,但毕竟还没有正式接管江南省委,大家都以他之前的职务呼唤他。
“我要去找徐主任汇报工作,你不要跟着我。”刘子淇想拿这个借口将刑爱国丢下。
“我正好要找徐主任汇报工作,刘省长,你不会介意我搭你的车吧?”
刘子淇急得要跳脚,尚学义为什么要急着将晨曦纸业的并购案在他退下之前解决掉,就是考虑到徐学平与锦湖之间的密切关系,怕有人拿这个做口实来制造不利徐学平的舆论——要是刑爱国跟过去在徐学平面前乱说什么,指不定徐学平会怀疑自己唆使刑爱国如此,刘子淇哪敢冒这个险?他唬着脸,对刑爱国沉声说道:“你都已经从纸厂退休这些年,纸厂出售给锦湖,我可拍着胸脯跟你保证,省里没有人从中拿半点好处,并购的条件也是对省里有利。灾前要卖,灾后更要卖!为什么要卖,你心里也清楚,现在金山、章州、顺义爱灾情况严重,要救灾,要灾后重建,这需要钱。国家会拨款,人民百姓也会捐款,但是这些解决不了全部问题,省里的财政,你们老干部心里,多少也有些数吧……你去跟徐主任汇报工作吧,我临时有事,就不送你过去了。”
刘子淇抽身要走,心想自己堂堂一个副省长给一个半疯老头逼成那样,也正是悲哀。却完全拿这种人没有办法,之前惹恼了自己还能吩咐人将他赶走,这时候人家是抗洪英雄,受到两位总理与国防长的接见,刘子淇又怎么可能对他用这种激烈手段呢。
这时候,秘书走过来跟他说:“徐主任看到我们了,打电话过来请你过去……”
刘子淇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不能不去见徐学平,这时候也没有借口将刑爱国丢下,上车后只是说道:“徐主任为救灾的事情废寝忘食,你不要胡乱说话……”
……
刑爱国本来就没有想在徐学平面前说什么,看到张恪在徐学平身边,欣喜的说道:“小兄弟好些天没有见到你人了,也没有见到许老师,问张奕,张奕说你生了病,回老家休养去了,你二三十岁的小伙了,身子骨比我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还扛不住啊!”
汛情紧急时,省市上下都一片混乱,无瑕去关注一些很容易给忽视掉的细节,现在没有人知道刑爱国是张恪、许鸿伯推荐给赵有伦认识的。刘子淇之前见过张恪,是在金山湖溃堤之后要在九江河西岸抢筑一道防洪土坝,这个青年就出现在尚学义、梁伟法、赵有伦的身边,之后也偶尔有见到他出现在河堤抗洪抢险现场的身影,却没有正式接触过,直到听说曾如圣副总理在这个青年生病时亲自去医院看望他并用自己的专机送他们回海州,才确认他就是张恪。
刘子淇没有想到刑爱国与张恪认识,看刑爱国的神色,关系还颇为熟稔,便按耐住心里的诧异,不动声色的跟徐学平打招呼,说道:“徐主任又亲自上堤视察水情了?”
徐学平微微颔首,他不知道刑爱国刚才为晨曦纸业收购跟刘子淇闹不痛快,对刘子淇说道:“梁省长让我捎话给张恪,你人在这里,那就不用我在中间传话了……”
刘子淇捉摸不透刑爱国与张恪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半开玩笑的说道:“我刚刚去晨曦纸业传达了省里的精神,老刑厂长可要算是一个坚定的反对者,正好请恪少亲自帮省里给老刑厂长做一做工作……”
刑爱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刘子淇为什么要这么说。
张恪哂然一笑,说道:“新光纸业被说成背信弃义的企业,承诺的条件在并购后随时会推播,又是只知道压榨工人、毫无社会责任感的企业,老刑厂长坚定的反对晨曦纸业让新光收购,也是理所当然的……”见刑爱国一脸的莫名奇怪,暂时不忙着跟他解释,对刘子淇说道,“谈判代表中,我看有必要增加职工代表,不单单在职职工,也可以请退休职工代表参与谈判,退休职工改制后的养保问题也是大家关注的焦点,让普通职工有个正确的消息获得渠道,我想上次发生职工围堵谈判组的事件是可以避免的……”这才转过脸跟刑爱国说道,“老刑厂长,收购晨曦纸业一直都是我们在背后组织并推动的,上回我到金山来,是因为新光纸业的谈判组让被谣言迷惑的职工围攻导致人员受伤,我赶过来是希望能释清谣言,能谈判继续下去,没有金山会发生这么严重的汛情……”
第878章
一个亿
“老刑厂长觉得我们会是没有诚信、只知道压榨工人、没有丝毫责任感的企业吗?”张恪平静的看着刑爱国,轻声的问了一句。
刑爱国完全没有想到张恪这么个青年会代表新光纸业说话,似乎身份还在新光纸业谈判组周游之上,他愣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都不晓得要怎么回答,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张奕也是新光纸业的?”
“算是吧,”张恪点点头,“沁园有我小叔的投资……”
刑爱国讷讷的,不知道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好,在张恪面前却不由的小心起来,也不便细问。
沁园离溃堤处较远,洪水过后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但是沁园并没有急着整理收拾重新营业,而是继续作为一个临时安置点在使用,张奕与沁园所有的员工都还全身心的投入到救灾之中。金山湖东西两岸溃堤后,纸厂棚户区的简陋建筑给洪水冲塌了大半,还是全依赖这边事前组织上百辆卡车进行疏散,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也减少了许多。灾情最严峻时,张恪、许鸿伯、谭天等人都亲自奔波,文丽还一直都留在沁园帮助做救灾工作,所以他知道灾情发生后沁园就源源不断往金山捐送救灾物资,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数据,但是他知道这些物资累加起来一定是个让人瞪目结舌的天文数字,他手里的防水手机就是沁园捐出来的防汛物资,这样的防水手机,沁园向省里一捐就是一千只,他之前还在奇怪:一家规模不算太大的郊区酒店,幕后老板竟有如此大的财力?
原来都是计划出资22亿资金收购晨曦纸业的企业站在背后支持沁园的赈灾救济行为。
刑爱国心里问自己:能指责这样的企业是没有诚信、只知道压榨职工、没有丝毫责任感的企业?就在灾前,人家还有一名总裁与多名高层在金山给围堵致伤!
刘子淇见刑爱国这般模样,心想刑爱国原来是知道沁园在抢险救灾中发挥出作用的,只是之前不晓得在背后支撑沁园抢险救灾的是锦湖,心里恍然想明白过来:真是晕了头了,只要将锦湖捐资求灾的事情宣传一下,普通职工的抵触心理自然就冰封瓦解。
张恪跟刘子淇说道:“我会通知周游尽快跟刘省长你联系……”又侧头跟刑爱国说道,“老刑厂长,我正好找你说件事,纸厂的棚户区给冲毁了大半,即使有没被冲毁的,也都成了危房——徐伯伯刚刚跟我谈灾后重建的事情,灾后重建,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我们刚才站在河堤上商量了一下,棚户区住宅要建设成标准的生活小区,大约需要一个亿的资金,这笔钱,我们出了……”
……
果真是财大气粗,这次江南受灾,金山最为严重,金山湖溃堤就导致有两万多套民房直接被洪水冲毁,张恪张口就承揽下十分之一的重建任务,刘子淇辞别下了河堤,坐回车里,心里想:中央决定启用徐学平果真是有点意思。
刘子淇赶回市区,还要回省委省政府大楼向尚学义、梁伟法汇报他到晨曦纸业宣布省委决定的情况。如此看来,晨曦纸业那边的阻力是可以不用考虑了,他心里琢磨着尚学义在退下之前决心促成国内最大一桩私有资本收购大型国企案,指不定是得到赵济东总理的暗示——赵济东一直积极推动多种形式的国企改制。
“会不会标准有些高?”听刘子淇汇报张恪在河堤承诺捐资重建纸厂棚户区的事情,梁伟法下意识问了一句,中央财政对江南省全省的紧急救灾拨款以及对金山湖、饮马河的灾后堤防整固、河道清淤、退田还湖及河障清除等诸多专项拨款总共才两亿多点,锦湖若是实打实的掏出一个亿为纸厂棚户区搞灾后重建,不是标准有些高的问题,简直就是奢侈啊!
梁伟法转念就明白过来了,觉得这句话说的有些多余,见尚学义坐在会议桌对面没有吭声,想必他也知道:这笔捐款名义要算徐学平给拉来的,棚户区建设得漂亮一些,总是在给徐学平脸上贴金,张恪这人有赤子之心不假,但绝对不傻。
尚学义考虑了一会儿,说道:“这笔钱要是让锦湖亲自来花,或许能花得更实在一些……梁省长,你是不是亲自找徐主任一起与跟锦湖方面沟通一下?”
国内还没有捐赠企业或个人直接参与灾后重建工作的先例,梁伟法见尚学义是下定决心打破陈规旧俗了,也不怕民政部门会有抵触情绪,点头答应下来,说道:“我尽快找张恪谈一下。”
……
刑爱国不清楚沁园那里这些天源源不断捐出来的物资加起来值多少钱,当听到张恪张口允诺捐赠一个亿重建纸厂棚户区,心里砰然一跳,愣了半晌就算刘子淇离开,他都没有吭声。
刑爱国是受赵济东、曾如圣两位总理接见的抗洪英雄,又是省人大代表,所以赵有伦也请他参加金山市里的灾后求治工作。
今年大半个中国受灾,中央财政也捉襟见肘,拨给江南省的两亿多已经算是大手笔,省、市两级财政缺钱,河道堤防整治、河障清除、退田还湖又是灾后财政工作必须要保证的重点,对受灾群众的直接救灾款就极为有限,根据现在能挤出来的财政口子,倒屋的受灾群众,每户也才只能领一千七百元的救灾款。
九八年,一千七百元能做什么?能搭间全家挤在一起遮风挡雨的棚子。
刑爱国这些天看够愁眉苦脸的面容,许多人家之前生活虽然清苦,但还能维持下去,如此一下子沦为赤贫,谁心头会好受?
刑爱国考虑不了太远,他很直观就想,洪水还没有完全退去,省里又急着将晨曦纸业卖掉,那也是给缺钱急的吧?
张恪见刑爱国发愣的样子,笑着说道:“那就拜托老刑厂长去让棚户区受灾的群众安个心,我当着徐伯伯的面,是不敢食言的,不过呢,也不要说跟新光纸业有关系,并购谈判归并购谈判,重建捐款归重建捐款,我们也不是想着要拿这一个亿来收买人心……”
刑爱国倒是有些怀疑张恪这以年轻,他真能决定捐一个亿出来?好像唯恐这一个亿飞了,唯恐张恪收回他说的话,忙不迭的下了堤,他心里打起一个主意:这小子要是食言,新光纸业收购晨曦纸业就不要想成。转念又想打这样的主意未免太对不起人家,他们已经做得够多了。
“一个亿啊,”徐学平轻轻一叹,说道,“一个亿能够做更多的事情啊。”
“徐伯伯确定几时能正式主持江南的大局?”张恪问了一句,又说道,“这钱交给民政部门,几经周转,不晓得会有多少钱能直接用在灾民头上,我这才咬口说定给棚户区重建所用。一方面,为收购晨曦纸业减轻些阻力,一方面也能盯着民政部门将钱款专项用在棚户区的重建工作上……”他倒是没有直接说救灾也是需要典型的,毕竟现在还不是徐学平主持江南省委的工作。
夜色渐深,看不清堤下的河水,张恪陪徐学平下了河堤。梁伟法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与金山市里晚上要将省里一些救灾工作的安排跟徐学平汇报,邀请张恪一起参加。
徐学平等不及晚上,就约好在省政府食堂里一起用餐,他就与张恪乘车赶回市内。
赶到省政府大楼西附楼的机堂食堂,夜里除了些青年官员外,几乎没有什么人会留在机关食堂用餐,张恪与徐学平到二楼,看到赵有伦比他们先赶到了,梁伟法要临时参加一个会议,要稍等一会儿才能抽出身来。
“梁省长跟我通过气了,就锦湖决定捐款的这一个亿,市民政部门不插手,由锦湖自行决定款项的安排,市里组织一个协调小组配合一切解决法定程序上的问题。”赵有伦说道,“让我先跟你通个气,省委会尽快拿出正式的决议出来。”
省委已经撤消周瑾瑜金山市委书记、常委、委员的职务,由赵有伦担任市委书记兼市长,周瑾瑜暂时保留省委常委、委员的职务,下一步怎么调整,还要省里召开全委会议才能决定。
听赵有伦这么说,张恪倒觉得相当意外,心想尚学义要早有如此的决断,江南何至于此?只是尚学义要早有如此的决断,也会觉得仕途步履唯艰吧?这陈规陋习要撕破它,在九十年代,总不是简单的事情。
张恪看了徐学平一眼,正色的回复赵有伦,说道:“省里能出正式的决议,锦湖倒是能做更多的事情……”
第879章
省委书记
张恪原本想在金山多留两天,夜里接到他妈从新芜打来的电话,说他爸下了江堤回家睡一天一晚都没有醒过来很是有些担心。
张恪倒不是特别的担心,小江流域六月上旬就进入汛期,一直过了八月上旬江水才退到危险水位以下,先后六次洪峰过境,可以说是残酷的压力之下,铁打的人都扛不住,心里的石头卸掉了,突然性的嗜睡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既然他妈在新芜有些担忧,张恪与徐学平知会了一声,连夜赶回乘火车回建邺,然后从建邺乘汽车去新芜,赈灾救济的事情也暂时缓下不谈,也不差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十天半个月,水都不能完全退下去。
到新芜时,天已经朦朦亮的。几只江鸥从寥廓的铅灰色天空飞过,清晨的啾鸣声格外的清越嘹亮。
车停在别墅前,楼下客厅里亮着灯,张恪下了车看着爸爸推门走出来。
“你怎么真就连夜赶回来了?”梁格珍听到汽车声,穿着睡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探头往下看。
“正好也想回新芜住两天,”张恪让他妈将另一栋别墅的钥匙丢下来,好让傅俊及随行的人员去休息,问他爸,“爸,你感觉怎么样?”
“睡了三十个小时,凌晨三点钟醒过来,就没有睡意了,真是一场硬仗,六次洪峰,又是全流域洪水,比照数据,比得上五四年那回大水了,”张知行推开门让张恪与翟丹青进客厅,“嫩江水域的汛情还没有缓和下来,还是我们这里能先缓一口气……”
“哪里有缓一口气,要不是我拦着,你一睡过来还不是要忘堤上跑?”梁格珍穿着睡衣走过来,走过来在张恪的脸捏了捏,心疼的说,“没有养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