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路商途(校对)第3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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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积比你们要求的大一些……”
  张恪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过去,推开门看见玻璃幕墙大片的染上金红的夕阳光辉,西南角有向外延伸的转弧形飘窗,站到飘窗前,往外看了看,远处是海州市人民公园,正对着一片葱葱郁郁的竹林。张恪转身朝许思与大厦的物业经理说:“就是这里,把这转角隔出一间办公室,要把飘窗包括在里面。”
  许思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眉头轻轻的挤着:“这里有二百六十个平方,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哦,是有些大,但是午后能坐在夕阳下喝杯红茶,看着远处的竹林,大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就这里……”张恪朝大厦的物业经理挥了挥,“就选这里,你去拟写租约,赶在你下班之前签掉。”
  大厦物业经理看了许思一眼。
  许思见张恪孩子气的掉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要听自己意见的意思,无奈的笑了笑。对物业经理说:“就选这里,他是我的老板。”看着物业经理带着惊讶的神情出去,许思走到飘窗上,与张恪并立,看着窗外的竹林,金红的夕阳就像浮在竹林之上,给葱葱郁郁的竹海染上一层金红的光芒。
  “越秀,你觉得这名字怎么样?”
  “啊……”许思看了张恪一眼,恍然醒悟他是在说公司的名称,“嗯,脂粉气好重,倒象女孩子的名字。”
  “这是另外一家公司的注册名称,”张恪笑了笑,“这家公司,就叫海州市锦湖责任有限公司,那片竹林过去一点,就是人民公园里的小锦湖,真正的锦湖是疏港河的源头,已经给填掉了,大概也没有多少知道了。我觉得这名字还不错,这个名字以后会非常的响亮。”
  许思见张恪的笑容有些腼腆,倒是很难得的表情,笑着说:“你是老板,你觉得好,那就行。”想起昨天的事情来:“你刚进高中就花花肠子,怎么把妃蓉惹恼了?”
  昨天没法细说,张恪摸摸后脑勺,舒展肢体,笑着说:“我真是冤枉死了,就拿昨天早上乘公交车来说,赶巧乘同一辆车,我看见三个小青年跟着她上车,对她动手动脚……”张恪将公交车发生的事情跟许思说了一遍,“你看我冤枉吧,她下一站扭身就下了车,我差点给那三个小青扁一顿。”
  许思嫣然一笑,说道:“她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也趁机占她便宜?她为什么对你这么深成见?”
  “锦城集团知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头探出窗子,就是锦城大厦,怎么了?”许思说道,:“我们叫锦湖公司,名字会不会太相近了?”
  “无所谓,有机会把锦城吃掉就好了,以后就没有人会觉得有两家公司名字相近了。”张恪摊摊手。
  “你的野心倒蛮大的,”许思横了张恪一眼,“陈妃蓉跟锦城集团有什么关系。”
  “赵锦荣的儿子赵司明,也在我们学校读书,是他在纠缠陈妃蓉,纠缠着厉害,别的男生跟陈妃蓉说话,都可能被拉出去打一顿,听说去年有个高年级的男孩追求陈妃蓉,赵司明这小子纠结一伙人,将这男孩拉到公路,不管路上有没有车,就把人往路中央推,没有出什么大事,那男孩倒是不敢来上学了。这种人啊,要没有人灭他们的气焰,真不晓得会做什么事情出来。正好是你来学校找我的那天,我看到他在纠缠陈妃蓉,随手甩了他一巴掌,赶着让教务处主任李芝芳那婆娘看见。这一巴掌,代价太大了,加上开学第一天,给政教处曹光明递了一支烟,我哪里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接过烟,还很客气的跟我说,我这个年纪,最好不要抽烟,加上这段时间没办法不逃课,搞得我现在臭名远扬,不提了,不提了……”
  许思见张恪一脸的委屈,笑着花枝乱颤:“我倒看见过曹光明抓住一个男生抽烟,拿烟头按在那个男生的脸上捻熄,愣没见那男生吭一声,看见的人都不敢喘粗气,你倒是敢给他敬烟;妃蓉误会你,是根本没有想到这种人还会英雄救美……”
  张恪一脸无奈,苦笑着说:“我做坏蛋也是想压着赵司明、万天才,不让他们在学校里乱搞,陈妃蓉明明给赵司明纠缠怕了,却把我也想成那样的人,我有许思姐你,哪里看得上她,胸小屁股又不大?”
  许思见他说着话视线就往自己高耸傲人的胸部上滑,粉藕嫩玉似的双臂交叠环抱着,挡住张恪眼眯眯的眼光,心里却一点也不讨厌他毫无遮拦的贪婪眼神,粉嫩白皙的脸泛起红晕,看着他说:“我帮你跟妃蓉解释一下,再帮你们搓和搓和,妃蓉可是一个大美女……”
  张恪的浅笑扬在秀密的长眉上,看上去有些邪魅的感觉,说道:“别,我发现做一个坏蛋蛮有趣的,还是继续在她心目中保持我坏蛋的形象好。”
  “我看你根子里就是个坏蛋,不然这些事也做不出来。”许思对张恪此时的得意有些无奈,说道,“陈妃蓉家真是蛮困难的,她妈妈的手术也不能一直拖着不做,再拖下去,可能真的站不起来了……”
  “我无所谓,只是你都不敢把钱拿回家,怎么帮她家?”张恪捋起裤腿,昨晚给陈妃蓉狠狠踢的那脚,破皮的地方结了血疤,“你看看,这妮子心狠手辣着哩!我记得你说她妈妈是新光造纸厂的会计……”
  “嗯,你前段时间不是让我收集新光造纸厂的资料吗,陆陆续续收集了一些,你也看了,你想做什么?”
  张恪笑了笑,问许思:“那你知道新光造纸厂存在的问题喽?”
  人生读档之前,唐学谦身陷囹圄,爸爸给解除公职,回到海州学范执教,妈妈也很快给调离市信访局,给调到下面的企业去。去的企业就是新光造纸厂。当然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却让张恪对新光造纸厂的情况很熟悉。
  在职工的强烈抵制下,城南区政府没有彻底的关停老厂,原先的职工依旧在老厂上班,在南郊工业园区新建的厂子重新招聘工人,经过多方协调,从银行争取到生产资金,老厂、新厂同时启动。
  老厂工艺落后,对流经城区的疏港河造成严重的污染,受到居民的抵制,经常性的关关停停,无法产生效益,还成了巨大的包袱。新厂在技术力量不过关的情况下,还能勉强维持盈利,但是产生的盈利远远不能弥补老厂造成窟窿,最终一起给拖垮。
  张恪一直以来都认为城南区政府当时的决定很愚蠢,也以为新光造纸厂最终的破产是体制僵化所致,直到回到九四年,知道徐学平的儿子死于718特大交通事故,才算恍然大悟。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新光造纸厂的职工集众闹事间接导致省政法委书记之子死于车祸,或许徐学平大人大量不会迁怒到城南区政府头上,却保不住下面人会自作主张想做一些事情讨好徐学平。
  处于这样的压力下,城南区政府急于解决新光造纸厂问题的心态也可见一斑,不能坚持原先正确的决定,明知保留老厂是错误的决定,但在职工不合理的要求面前还是选择退让,造成错误的决策。
  许思歪着头看着张恪,说道:“知道一些,就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张恪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新光造纸厂跟718特大交通事故的联系,徐学平书记是个宽容的人,不会随意迁怒下来,但是不保证下面人不做小动作,新光造纸厂厂址外迁、技术革新是城南区区长宋培明一手推动的,你想想他身上承受多大的压力?”
  许思有些眉目,却很模糊,没有想透,愣愣的看着张恪。
  张恪说道:“我是想替宋培明分担压力呢!只是没怎么跟他接触过,头疼呢,不知道怎么跟他搭上关系。”
  许思张了张嘴,以海裕公司的名义与宋培明接触,确实会减轻718特大交通事故带给他的压力:“你究竟打什么主意,这么鬼,注册公司拉晚晴姐入股,是早想着给晚晴姐下套吧?”
  “利用死去的人,也是没有办法,”张恪抿着嘴,秀密长眉轻轻的皱着,白皙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得意,“但是我想晚晴姐跟徐书记的本意,并没有无限制的追究车祸责任的用意,更不希望因此给下面造成太大的压力,更不想因为无法挽回的车祸,造成其他严重的后果。”
  “其他严重的后果?”许思有些不明白。
  张恪笑了笑,笑容很浅,却像在说悲伤的事情之前鼓起勇气的笑,说道:“我昨天做了个梦,在梦里,新光造纸厂的问题一直拖下去无法解决,两三年就破产了,三百多职工一齐下岗了,生活都陷入困境,就像陈妃蓉她妈妈,继续拖下去,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在梦里,新光造纸厂有一对大学生夫妇也同时下岗,女人刚生过小孩,连基本的生活费都没有着落,工作又不好找,走投无路,只有拿自己的身体去换钱,或许熬过这段艰难的日子,生活还会回到正轨上来,曾经发生的事情,可以只当作一场噩梦,命运还真的很捉弄他们,事情让男人知道了。男人没有丝毫的责怨,回到家把自己吊死在卧室里,女人赶回家,已经无法挽回,在厨房上吊了,只留下刚满周岁的小孩……”
  “瞧你说话的语气,倒像真发生过似的……”许思觉得眼睛有些湿,伸手抹了抹,想不到会有眼泪出来,心想:这梦也太悲伤了,见张恪一脸的凝重,看着窗外的夕阳光辉,英俊的侧脸,线条异常的柔和,好像有着无限的心事,让人不忍心妨碍他的沉思。
第70章
职工拦路请愿
  办公室的租约是一份制式合同,与新海通大厦物业管理公司签署租约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谢晚晴昨天中午带着芷彤离开海州,张恪与许思乘电梯直接到底楼,没有在十二楼耽搁一下,直接走出新海通大厦,秋后的夕阳照耀在身上,仿佛给人脸上镀了一层金红的光芒。张恪与许思站在大厦前大理石铺成的广场上等出租车。
  九四年,海州市的出租车总量不多,舍得坐出租车的人也不多,快到下班时间,往东过去几辆出租车,都坐了人。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有空车掉回头,张恪先送许思回沙田,矮身钻进车子,报了许思家所在的巷子名。
  坐在隔离网之内的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她转过头愣了一下,上车两人出众的相貌真的很少见,她说道:“前路堵了,要从青年路绕……”
  “没到下班高峰期啊?”张恪有些奇怪。
  女司机骂了一句粗口,听她沙哑的声音,似乎已经持续行车很久了:“又不知道哪个厂的下岗职工,一堵人墙拦在路中间,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人墙中间有个瘸子还不知道是病号躺小床上给抬了过来……”
  绕到青年路,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时间段,还不如走过前面的路口再坐车。再说张恪也想看看前面路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的海州官场看上去有些微妙,下岗职工拦路,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影响安定团结,更怕别人拿这个做文章。
  张恪与许思下了车沿着大道往东,一路上,车辆纷纷掉头。前面聚了很多人,都在人行道上看热闹。路中间堵着三四十个人,他们都手挽着手形成一道密实的人墙,将整条路都封堵住。每个人的胸前背后都贴着大字,离得远看不清楚。人墙中间是有小床,就是那种门板铺着被褥的小床,斜躺着个人。有几名交警站在路边,他们显然对这样的局面无可奈何。远远的可以看见组成人墙两边的人正向人行道上的旁观者大声诉说什么。
  听往回走的行人说,躺床上的女人,去年出了车祸,厂子没钱给她动手术,马上就要瘫痪了。
  张恪与许思面面相觑,没想到会是新光造纸厂的职工拦路上访,走近看见小床上躲着的女人果然是刘芬。
  张恪顶了顶许思细柔、弹性惊人的小腰,见她没有反应,又拿手指捅了捅。
  许思只当张恪又借机占自己便宜,侧头要朝他瞪眼睛,看见他直使眼色,让她往街对面看。
  陈奇、陈妃蓉父女俩人站在街对面的人群中,他们一脸关切的注视着躺在路中间的刘芬。
  张恪与许思穿过空荡汤的马路,跑到街对面。陈妃蓉这会儿才看见张恪,稚气而清丽的脸换了好几个表情,最后扭到一边,不理睬他。
  张恪见陈妃蓉如此,也不着恼,与陈奇打了声打呼,说他家的葡萄真好吃,改天还去他家吃葡萄。
  许思看了看路中间的小床,回头问陈奇:“陈叔,芬姨的身子不能吹风,你们怎么能把她放路中间?”语气有些急切。
  “又有什么办法?”年届四十的陈奇人长得精瘦,脸狭长,眼角布着细密的皱纹,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无奈都吐出来,“再筹不到钱动手术,你芬姨说不定就站不起来了,她同事要拦路请愿,你芬姨坚持要来的。”
  “你们也能由着芬姨的性子,留下病根怎么办?”许思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妃蓉,你跟我把你妈搀回来。”
  “小思,沙田那儿真拆迁的话,酒馆都保不住,谁还顾得上后面的事情。”陈奇伸手拉住许思,“这事你不要管了。”
  许思愣在那里,拆不拆迁,昨天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就听到心里去了,真后悔当时多了口,焦急的说:“钱的事,我帮你们想想办法,我可以从公司先帮你们借点?”扯了扯张恪的衣襟,拆迁的话题是他莫明其妙提出来的,之前有跟陈奇、陈妃蓉父亲暗示过海泰公司跟张恪家有很深的关系,希望他能说句话,安慰一下让困难逼得走投无路的一家人。
  张恪一直盯着路中间的人墙看,妈妈当然没有可能再去新光造纸厂工作,但是有些人还是认识的,没注意听许思的话:“哦,造纸厂的厂长还没有过来,可能一会儿跟宋培明区长一道过来。”
  这时候谁关心领导来不来,领导过来也只会空口许下承诺骗人回去,许思见张恪前言不搭后语,以为他故意装糊涂,伸手夹着他的腰肉要掐他。
  陈奇说:“小思,你的好意,叔跟你芬姨心领了,你为你妹妹的病,从公司借钱,生出这么多事情,叔跟芬姨不能害了你。”
  “这跟在新丰公司不一样,”许思急切的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轻轻拿脚踢了踢张恪,“你不会看着妃蓉妈从此就站不起来吧?”
  “我?”张恪回头见许思为别人的困境急得含泪欲滴,真是心思单纯的女人,陈妃蓉一双微红的眼睛也定定的看着自己,好像期待什么,舔了舔嘴唇说:“新光造纸厂的问题解决掉,不就好了?”
  “一时半会哪里会解决掉?”许思泄气的说,张恪根本就没有出手帮陈妃蓉家解决困难的心思。
  张恪侧头见陈妃蓉咬着嘴唇,她强忍内心的委屈与痛苦,绝美无瑕的脸有些扭曲,想到她昨晚说的话,大概有牺牲自己的念头,万一这傻丫头主动去找赵司明,那才叫他妈的后悔莫及,拍拍额头,说道:“陈妃蓉妈妈的事情,我总不会袖手旁观的,陈妃蓉都没有开口说声话,我还以为她自己有办法解决呢?”
  “我……”陈妃蓉一肚子的委屈,见张恪又这么说,娇嫩欲滴的红唇都快咬破了,大颗的泪珠子挂落到她白玉无瑕的脸颊上,讫求张恪的话,却万万张不出口。
  许思抬头瞪了张恪一眼,明明一件好事情,一定要摆出挟恩索报的样子,惹得妃蓉反感才高兴,妃蓉这女孩子,心性高得很,这样做,只会加深她心里的逆反。想起张恪下午跟她说要在陈妃蓉心目保持坏蛋形象的话,真是一个混蛋,又恼又气,恨不得咬他一口解解恨。
  陈奇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听许思的口气,张恪这少年似乎很有路子,早听许思的父亲许海山说许思工作的公司,跟这少年家关系很大,只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开不了口求人。
  张恪倒没有想故意为难陈妃蓉,陈妃容这么大的反应,这么大的委屈,也是误会自己很深所造成的,见陈奇一付欲言难吐的样子,不敢太摆姿态,他们跟许鸿伯很熟,不能给许鸿伯留下恶劣的印象,忙说道:“等城南区政府的人过来,看能不能说上话。”
  与城南区区长宋培明只匆匆的见过一面,不晓得他对自己有没有印象,就算有印象,也只是把自己当成十六岁的少年,只怕不会重视。陈妃蓉妈妈的事情好解决,按许思的意思,从公司帐上划出几万元钱,张恪根本不会心疼,只是新光造纸厂的问题该如何起头?
  一辆面包车从西边驶过来,还没有等停稳,一个中年人就打开车门跳下来,差点因为车子的惯性摔倒。
  张恪认得他是新光造纸厂的厂长周复。周复是个好人,也有经营的能力,但是他没有决策厂子命运的权力,他的能力受到很大的限制,新光造纸厂破产之后,他认为自己的责任很大,想尽办法去帮助那些生活困难的下岗职工,那对大学生夫妇相继自杀之后,他收养那个刚满周岁的孤儿。
  此时的周复穿着灰色的中山装,头发凌乱,满脸愁苦,正处在停产的厂子、闹事的职工、频加压力的区政府这三者之间的夹缝里煎熬着,他现在能做的事,十分有限。
  站得远,听不清周复正跟职工说什么,看着人墙有些扰动,很快又恢复原样,想必周复的劝说没有起什么作用,站在人行道两侧旁观的人纷纷交头接耳,说宋培明区长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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