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十字(校对)第195部分在线阅读

　　话音刚落，科恩拍来电报：鉴于波多黎各目前可用的飞机数量不足，总共只有19架P-47，21架SBD和18架A20，建议只对敌轻空母部队进行打击。金上将犹豫了一下表示同意，并示意将这条消息一起报告给参联会。
　　这两条消息在指挥部里引起了剧烈震荡，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这场巴拿马战役眼看着已彻底打输了，罗斯福最后拍板，同意前线指挥官的请求，同时要求英格索尔尽可能保住战列舰部队。
　　完成进攻后的渊田美津雄并未停留，而是以最大速度返回母舰，他始终还记得冢原出发前的交代：“如果有机会将考虑进攻美军战列舰编队……”
　　翔鹤号上，草鹿龙之介正在向冢原二四三汇报前方战果，并告诉他英格索尔的战列舰编队正在向开曼群岛方向逃窜，双方彼此距离目前大约是850公里，且每小时以15-20公里的速度接近。
　　“追不上了……”
　　“今天天黑前是追不上了，明天还可以啊！”草鹿龙之介不甘心地说道。
　　冢原摇摇头：“我们的战果已够了，如果继续追击，至少要到明天天亮才能将其纳入打击范围，但那时候我们会重新进入美国本土、尼加拉瓜、波多黎各三重进攻之中，谁知道美国人还能派多少飞机来。”
　　“长官，雪风号拍来电报，美军击沉了隼鹰号。”
　　“雪风自己呢？”
　　“中了一颗近失弹，其余毫发无损，目前正在打捞幸存人员。”
　　“让其完成救援后快速冲出加勒比海口，等待与大部队汇合。”
　　对雪风和隼鹰的轰炸表现被视为美国飞机技术水平差的直接例证：16架SBD在没有任何敌军飞机干扰且主要目标仅能以13节速度规避的情况下，9架飞机只命中了隼鹰一颗炸弹，才将其最后炸沉，而另外7架SBD被分配进攻雪风号，结果在目标以30多节高速机动的情况下，只命中其一颗近失弹，反被高射火力打下2架飞机，最后在战斗机发泄式地对海扫射后，整个编队悻悻然撤走。不过这通对海扫射对隼鹰号造成的伤害不小，伤亡超过100多人，造成的破坏比炸弹还大。
　　16点一刻，渊田美津雄率攻击机群返回母舰，一着舰后他就焦急地问源田实：“等会我们去打战列舰么！”
　　“不打了。”后者摇头道，“长官说今天打距离太远，明天打风险太大，放弃了该计划。”
　　“啊！”渊田美津雄满脸不甘心，乞求式地提出一个方案，“能不能我率雷击机前去进攻？回航时让一部分驱逐舰突前救援，我们跳海就行！飞机也不要了。”
　　源田实莞尔一笑：现在有德国土豪打底，渊田美津雄也变得大手大脚了，那60多架Ju-98，价值1500多万元的飞机说不要就不要了。
　　“飞机不要紧，但行动太危险！回来时天已完全黑了，夜里救援是不行的。”冢原断然拒绝这种有去无回的进攻方案，“好好休息下，天黑后我们去打波多黎各，那些飞机留着还有用。”
　　“波多黎各？”
　　打波多黎各的重要性在18:00时得到了印证，诱饵舰队拍来电报，美军攻击机群进攻了他们，虽然护航战斗机进行了掩护，击落了一大批敌机，但德国特斯特司令官号中两颗炸弹后被击沉，另外缴获的那艘巴西油轮也被击沉，其余无恙。
　　众人都松了口气：这基本是美军今天最后一波进攻了，虽然沉了两艘军舰，但损失完全能承受，更重要的是，炮击编队和诱饵编队能够利用夜色彻底逃出生天。
　　入夜时分，堀悌吉问草鹿任一道：“机动舰队现在何处？准备在哪里与我们汇合？”
　　草鹿任一露出尴尬的笑容：“他在加拉加斯以北400余公里，目前航向15度，他说夜里要去进攻波多黎各，届时与我们在亚速尔汇合。”
　　堀悌吉看了看海图，叹了口气：“没想到他比我还执着，让他去吧。我们走正东，3小时后取东北航向，去马提尼克。”
　　“去哪里干什么？”草鹿任一有些莫名其妙。
　　“出发前元首特使说如果有机会就送我们一艘船，类似于特斯特司令官号这样能充当补充航母的船，不过要我们自取。”
　　“在马提尼克？德国船？”
　　“不，法国船，2.2万吨的贝亚恩号。”
　　“这么大？当补充航母？”草鹿任一大为奇怪，这吨位比苍龙级都大不少，怎么会是补充航母，翻开简氏年鉴后仔细看后却叹了口气，这艘半路出家的航母虽然排水量不小，但甲板不过180米长，而且航速只有21节。
　　“法国人的造船思路真心看不懂，特斯特司令官号如此，贝亚恩号还是如此。不过，有这么一艘补充航母也不错，说不定回去改造下还能当隼鹰用。”
第070章
震动（1）
　　4月22日深夜，在距离波多黎各500公里左右的海面上，渊田美津雄率机动舰队全部攻击机猛扑过来，由于这次是对地进攻，所有Ju-98都挂载了炸弹和燃烧弹。
　　23:07，在距波多黎各尚有180公里的地方，他果断下达命令：“降低高度前进……”
　　这一手是从德国手里学到的，美国雷达虽然可以探测150公里远的目标，但当机群高度下降到35米左右时，受地球曲率影响，探测距离将缩小到70公里左右，在索科特拉岛训练时经过多次试验，屡试不爽。这次难度在于夜间低空飞行，不过尚难不倒此时世界水平第一的轴心舰载机群。
　　根据渊田美津雄的命令，机群齐刷刷从3000米左右的中空下降到800左右的低空，保持姿态飞行2分钟后又进一步降低为300米，然后才逐步变为100米，50米，35米……直接从3000米降到35米不是不可以，但极容易出事，形成阶梯状后就能提高稳妥率。事实上这批尖子飞行员很多都能飞20米左右的高度，但那是在风平浪静且光照良好的印度洋海面上，35米高的夜空突袭已基本到达了极限。
　　几乎与此同时，坐镇波多黎各指挥的科恩少将收到了一封令他哭笑不得的电报——火线嘉奖与提拔，因为他在巴拿马战事中的杰出表现被擢升为陆军中将。
　　安排在科恩头上的战果不算少，包括：战列舰2艘，舰队航母1艘（隼鹰只是被海军舰载机击伤，最终被陆航击沉），轻型航母2艘（陆航们分不清油船与轻航母的区别，稀里糊涂就报了上去，严格说来不算虚报，华盛顿也顺水推舟承认了），巡洋舰与驱逐舰各4-5艘，击落敌机200余架，重创敌登陆部队……
　　战果听上去挺辉煌的，升官当然在情理之中，不过科恩能猜到华盛顿那些大人物的想法：既然本方的损失遮掩不住——在民主国家封锁消息真的挺难，那就适当夸大一点敌人的损失，而且凭良心说起来，美国军方掺水不算多，比历史上日本海军动辄击沉8艘、10艘航母的“辉煌战绩”是远远不如的。
　　这是一系列政治交易的结果，陆军需要为这场战役塑造一个英雄人物，选来选去只有科恩勉强还沾边；海军因为有弗莱彻和大批军官殉国的事，很容易在媒体前显露悲情色彩，再加这次陆航出了大力而海航有所保留，因此就放弃了和陆航争功。总统与参联会高层达成共识，罗斯福保这些将军们在国会、民众与政治团体前过关，将军们则表示继续支持总统——支持罗斯福连任，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政治默契。
　　富兰克林·罗斯福和他的心腹幕僚们经过认真商议，认为从目前情况来看，这个任期是结束不了战争的，罗斯福必须再次连任以便将战争持续下去。在这样的紧要关头，适当为将军们承担一点责任没什么，反而可以博得军人们的好感，虽然美国军人一般不干政，但他们的影响力显而易见就摆在那里，如果能有战争英雄为总统站台就再好不过。
　　整场战役虽未完全结束，但科恩完全能知道下一步套路怎么演变：一方面主流媒体会轻描淡写讲述巴拿马运河被摧毁的事，肯定拍着胸脯说“影响不大”，另一方面一定会对战争中涌现出来的可歌可泣的事进行大力宣扬，激发全美民众的同仇敌忾。至于其中闪光点也很好挖掘，诸如“挫败轴心集团对美国东海岸的进犯”、“击退了轴心优势海军对加勒比海地区的进攻，捍卫中南美洲各国”等标题张口就能道来。
　　他扭头看了看机库还在忙碌的地勤，就感觉有些心酸：这些小伙子们这次迎来了从西海岸抽调过来的陆航官兵，虽然后者一如既往的斗志昂扬、精神饱满，但地勤们已接近崩溃——他们接触过的大部分飞行员在这几天中已陆陆续续阵亡或失踪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批新战友最终能有多少幸存者。
　　“长官，雷达室报告发现大批敌机，距我们还有60多公里，飞行高度很低。”
　　“什么？这么近！”一旁的参谋长大怒，“雷达室在干啥？如此玩忽职守，我要统统送他们上军事法庭。”
　　“来不及了，快快……做好防空准备，拉响警报。”科恩刚说罢，凄厉的防空警报已响彻波多黎各上空，不过显然为时已晚，渊田美津雄很快率领进攻机群抵达机场上空，当他们接近目标时已爬升了高度，庞大的轴心机群如入无人之境，肆无忌惮地扫射、投弹，整个机场变成一片火海，机库、油库、塔台、跑道尤其是重中之重。
　　“完了！”参谋长哀嚎起来，“傍晚才到的飞机哇……”
　　“这该死的政治！”科恩将手里电报撕成碎片，不过还没被怒火冲昏头脑，大声命令道，“别管飞机或其他，重点保护飞行员！”
　　看着漫天冲起的火光与零零落落的高射炮火力，渊田美津雄十分满意：上次夜袭巴拿马就想过低空接近，考虑到损失才未执行，老老实实正常突进，结果一下子损失了10多架飞机，这次汲取了教训，冒风险采取夜间低空飞行接近，目前只损失3架飞机，效果看来比上次好得多……
　　“炸，给我狠狠地炸！夷为平地才好！”
　　夜间轰炸给波多黎各造成的损失很严重，下午转场而来、尚未投入使用的150余架飞机大半葬身火海与炸弹，燃油库、机库、跑道再一次遭到严重破坏，上百个来不及撤离的地勤和十多名飞行员在空袭中丧生。
　　这还不算完，天亮时分，冢原率领机动舰队抵达到波多黎各附近，虽然没有一艘战列舰，但6艘重巡洋舰、50多门203mm火炮对刚刚在进行紧急抢修的美军工程部队进行了火力覆盖，整个基地弹片与肢体横飞，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惨不忍睹。
　　十点钟左右，冢原率领机动舰队强势突破多米尼加与波多黎各海峡后扬长而去，而战列舰编队与诱饵舰队则顺利抵达法国控制之下的马提尼克，面对德国人掏出的、由贝当签字的授权文书再加上轴心舰队黑洞洞的炮口，在压倒性的武力威慑面前，法国人乖乖就范，整支舰队不但如愿以偿地收获了贝亚恩号航母，顺带还将马提尼克上库存的近2万吨重油席卷一空。
　　“要是能将马提尼克建成一个前进基地就好了。”兴奋不已的草鹿任一说道，“这样南北美洲的航道很容易被掐掉。”
　　“这是不可能的。”堀悌吉淡淡一笑，“这次事件过后，美国人一定会将加勒比海各处防御要害经营起来，法国人的马提尼克恐怕马上也要保不住了。”
　　“机动舰队突破多米尼加与波多黎各海峡向北开进，冢原将军提醒舰队注意防空，接下来机动舰队将无法掩护我们。”航空参谋源田实汇报道。
　　“他还剩多少飞机？”
　　“零战改103架，彗星改64架，天山改59架……所有后备机全数用尽！”源田实补充道，“飞行员因各种原因一共损失了70余人（组），其中德国方面大约20出头，其余全是我们的。”
　　“损失率超过五分之一了，还赔上了陆奥、比睿、隼鹰和几艘驱逐舰，我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少啊。”堀悌吉叹了口气，脸色显然不太好看：光那50多名飞行员就相当于战前一年的培养成果。
　　“索科特拉岛上的飞行员应该很快就能用了。”源田实对此持乐观态度，“这次损失应该可以补上，到今年年底大概能有500个飞行员加入机动舰队，况且接下去大战役似乎也没有了。”
　　“远远没有，印度洋攻略很快就要发起，到时候联合舰队还会是主力。”堀悌吉叹息道，“不知道国内对此怎么看，但愿他们没我想得那么鼠目寸光。”
　　“长官，这已是前所未有的大捷了。”草鹿任一愤愤不平地说，“我们消灭了美军整个航母部队，至少干掉了1000架敌机，炸瘫了运河，光被我们俘虏的美国飞行员就将超过200人，这还要责怪您的话，今后谁还肯为帝国带兵打仗？”
　　“你们对高层政治了解太少，战果不一定是关键，路线或派系才是决定性的，我个人荣辱无足轻重，只希望这些战果能堵上国内某些人的嘴，不要寒了将士们的心……”
　　这句话草鹿任一接不下去，只好转换话题问道：“冢原君率机动舰队跑那么远干什么？害我们没有空中掩护，多危险。”
　　“还能干什么，去打东海岸喽。”
　　“啊？”草鹿任一被吓着了，“就凭机动舰队那200架飞机和几条重巡洋舰去对撼美国东海岸？”
　　“谁说不是呢？不过美军航母编队被我们打得差不多了，运作得当的话风险不大，我们按计划返回亚速尔，现在路上可以走得慢点，要注意反潜。”
第071章
震动（2）
　　华盛顿的指挥部里一片愁云惨雾，所有人都低着头，不知道后续该怎么办：一大清早他们又接到噩耗，波多黎各空军基地被炸弹和炮弹联合摧毁，这已是波多黎各第二次遭到毁灭性打击。
　　“先生们，我们应该庆幸一点，敌人并未试图在波多黎各登陆……”罗斯福绞尽脑汁为这批高级将领减压，“如果他们因此在加勒比海获得一个立足之地，我们永无宁日。”
　　马歇尔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另一个好消息是英格索尔上将的战列舰编队主力已撤退到安全地带，他们将去墨西哥湾临时驻锚，然后返回东海岸。”李海接着补充道，“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失去了航母编队，但至少保留了战列舰部队的精华。”
　　国务卿赫尔插话道：“丘吉尔首相为此发来了问询电报，对战役损失和战况深感震惊，目前他的压力也很大，国内不断有要求与德国和平谈判的呼声，不过他表态会继续与纳粹坚持作战。”
　　“说起航母，在光辉号沉没后，皇家海军是不是没有一艘舰队航母了？”罗斯福问道。
　　金上将回答道：“我们紧急联络了英国方面，得知他们还有一艘舰队航母——独角兽号，日前刚刚完工。”
　　独角兽号原本是皇家海军中的维修航母，虽然外形与舰队航母一模一样，但机库最初是设计为维修车间的，而且航速也相对较慢，最高只能达到24节，但因为印度洋海战中英国损失了数艘航母，病急乱投医的皇家海军便将独角兽号建设为真正的航母，在舰体大体结构已确定的基础上，临时通过强化动力、修改结构等手段，在比原定时间推迟一个半月的基础上完成了建设。
　　修改后的独角兽号排水量1.7万余吨，装甲防御水平不如光辉号，但通过甲板系留之后，常备载机最大可达到66架，这个数字却远大于光辉级，动力经过补强后能达到28节，勉强也算快速航母了。
　　罗斯福露出苦笑：“这么说来，下个月英国人在大西洋上还有航母可用，我们却一艘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