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宋(校对)第8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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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临安知府刘良贵并没有放过赵嘉仁的意思,他直接问赵嘉仁:“赵知州,不知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被人点名,赵嘉仁倒也爽快地答道:“各路交钞都是在各路通用,最近发行的交钞都是在两浙路使用。两浙路即便是物产丰富,却也顶不住如此之多的交钞涌入。更何况运到两浙路的物品收税很重,自然更加艰难。我觉得刘知府所言甚是。”
  得到了赵嘉仁的赞同,刘良贵面带喜色的继续问道:“却不知赵知州觉得该如何应对才好?”
  赵嘉仁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答道:“我觉得有如此局面,大概就是常平仓名存实亡。若是常平仓还在,不过是这些交钞而已,哪里会价格起伏如此!”
  “说得好!”刘良贵忍不住大声赞道。
  赵嘉仁心里面暗叹,当年贾似道的公田改革就是基于这样的理念。他对此印象深刻。而这位刘良贵就是实际上发动此事之人。
第074章
与临安官员的争论
  “国计困于造楮,富民困于和籴。”临安知府刘良贵声音洪亮,态度坚定。
  实际上临安知府只是一个俗称,一般的正式称谓为“知临安府”。知临安府就如新中国的北京市市委书记,是个位高权重的职务。因此,知临安府的人员一般都是高级别官员,甚至是由被罢免或赋闲的宰相级人物出任。
  刘良贵也是宋理宗朝内相当有名的人物,大宋进士出身的官员们都是统治阶级一份子,是大宋主人翁的一员,提出自己的看法之时当然理直气壮。
  “每到和籴,小吏们如猛虎,威逼富户。然每到青黄不接之时,各地富户们囤积居奇,粮价飞涨。”提起这些事情,刘良贵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和籴是指官府出资向百姓公平购买粮食。唐中期以后﹐逐渐成为官府强加于百姓的抑配征购。其他官员与赵嘉仁一样,对此都非常清楚。大伙都没有插话进去,静静的听这位知临安府的刘良贵准备说出些什么样的新解决思路。
  赵嘉仁倒是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垂下来看着桌面,心中思绪翻涌。福建路缺乏土地,赵嘉仁也生不出粮食来,他的几万部下的粮食其实靠海运。当沿海灯塔体系完成之时,航运安全度大大提升,从两淮路往福建路运送粮食的成本大降。即便如此,赵嘉仁真的不再特别担心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济州岛开始向赵嘉仁的部下提供肉类。
  一想到肉类,赵嘉仁的思路就蹦到了正在研究的亚硝酸盐防腐上,一旦这个玩意生产出来,肉类制品存储时间将大大增加。至于什么亚硝酸盐致癌的问题根本不在赵嘉仁考虑范围之内。身为医生的赵嘉仁很清楚癌症是个老年病,现在大宋99%的人民根本活不到癌症高发阶段。至于极少数的青年癌症是个基因问题,吃不吃亚硝酸盐的影响微乎其微。
  至于这位刘良贵所讲的内容,赵嘉仁很清楚。不管别人对贾似道的评价如何,赵嘉仁并不认为贾似道是个奸臣。这为贾相公也的确有过自己的想法,而且贾相公内心一点都不想把大宋搞垮。
  例如公田改革,就是大宋搞过的限田制。要求地主们多过200亩的土地统统由国家回购,回购之后再租给无地百姓耕种。这些土地得到的地租则作为军粮军费来源以及发行货币的抵押物。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临安朝廷手里掌握着如此大的粮食,很多原本干不了的事情就可以做。赵嘉仁并不认为这样的思路有什么问题,除了事实证明执行不好之外,这个思路怎么看都算是抓住了关键。
  作为新中国的人,作为美国留学博士,赵嘉仁见识过两个国家的农业。他认为想从根子上解决中国的粮食供应,除了土地国有制度之外完全无解。当然,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如果新中国能把美国与加拿大消灭,将当地‘原住民’解决,也能解决中国的粮食供应问题。
  反正历史上公田改革最后失败了,或者说还没能完全看到公田改革的结果,大宋就完蛋了。真正让贾似道遗臭万年的就是丁家洲之战,此战中孙虎臣、夏贵、贾似道三人面对苦战,先后抛下军队逃跑,结果南宋最后的精锐全部完蛋。以至于之后临安无兵可用,最后投降。如果贾似道当时肯在那里死战,也许最后的结果会大不相同。至少贾似道战死在丁家洲的话,他的名声就完全不同。
  就在赵嘉仁任由思路飞舞的时候,就听刘良贵说道:“赵知州,不知你对我愚见有何见教。”
  赵嘉仁抬起目光看着刘良贵,见这位端起茶杯灌了一口,接着露出舒服的表情。看得出他方才那一大通话,说的是口干舌燥。
  “和籴虽然有诸多事情,却已经用了几百年。各地田亩册子都非常完备,只要多派官员前去监督即可。我想诸位都知道官员小吏必然在其中上下其手,中饱私囊。不过我以为这都是监管的事情,若是能监管有力些,想来能有起色。”赵嘉仁讲述着自己的看法。
  这想法一出,刘良贵脸上登时就露出不满的表情。赵嘉仁善机括,整个临安都非常清楚。赵嘉仁作为贡品献给官家的超大孔明灯,逢年过节都会在临安宫城外升起。官家还要‘与民同乐’,在临安城里面也放上一对,肯出钱就能乘着上天。
  临安城里面也知道赵嘉仁善造船,懂水战。在蒙古南下的时候帅水军隔断长江,是鄂州之战大获全胜的功臣。
  然而听了赵嘉仁的话,刘良贵实在是忍不住心中怒气,出言相讥,“赵知州如此年轻,为何政见如此守旧!”
  “守旧?”这话让赵嘉仁忍不住露出了讶异的笑容,而周围的官员们则忍不住轻笑出声。听他们的声音,还是颇为认同刘良贵的看法。
  刘良贵方才喝了水润了喉咙,此时说话响亮,“国家艰苦如此,若不能锐意革新,闯出一条路来,如何能让国家革除沉疴?若是能用限田令的旧制,国家面对的问题立刻就能解决。而赵知州却要和籴。这不是守旧,什么是守旧?”
  听了这话,赵嘉仁一时觉得这刘良贵刘知府说的也挺有道理。赵嘉仁的确反对实施变法,貌似可以归于守旧的行列。但是赵嘉仁自己根本不认同自己守旧,官员之间争论大概就是得逞口舌之利,赵嘉仁朗声答道:“诸位觉得用的法子是不是和以前不同,就是守旧或者变法。我判断此事的尺度却大大不同。我等遇到困难,那自然得迎难而上。和籴法能用几百年,自然有其道理。而且即便富民对和籴法恨之入骨,却也知道和籴法的规矩。我等要拿出三倍五倍之力,一面执行和籴,一面定下能让朝廷与富民都能认同的新规矩。便可继续。而刘知府的想法在我看来却是遇难则走。该用和籴或者限田,大概是觉得那个容易就用哪个。我觉得这想法不可取。”
  赵嘉仁此话一出,刘良贵脸色大变。他怒道:“赵知州是说我畏难么?”
  变法或者守旧的争论在大宋并不稀罕,这种争论发生过很多次了。各种制度的大改动或者小调整也发生过很多次。赵嘉仁是否‘守旧’不过是一种政治观点,刘良贵知道守旧的绝非赵嘉仁一个,在大宋持赵嘉仁相同看法的官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在朝廷里面大概得有一半。
  不过赵嘉仁攻击的是刘良贵的态度,这就是个另外的问题了。刘良贵现在反驳赵嘉仁,是要为自己的品行而战。
  没等刘知府继续说话,旁边有位官员开口道:“赵知州,你为何觉得和籴比限田要难。我倒是觉得限田比和籴难。”
  “限田难不难,至少是对有田的一等户。而理顺和籴要对的是我们大宋的官员。一个是对别人开刀,一个是对自己开刀。哪个更难还用争论?”赵嘉仁爽快的给了回复。
  这话起了点作用,官员们暂时沉默了。不过看他们的表情,赵嘉仁怀疑这帮人准备给自己来一个围攻。大宋与明清完全不同,赵嘉仁回到大宋这么久,觉得大宋与新中国有很多地方很类似。其中之一就是大宋制度是官员治国,这帮官员对于地方势力从来不看在眼里。地主对于大宋并没有制约。所以搞限田令,打击地方豪强,对于大宋官员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赵嘉仁不等众人围攻,他倒是主动阐述起自己的看法,“若是肯清正廉洁,为国效力。各地和籴能收上来的粮食增加两三倍不是问题。而且所谓民无信不立,刘知府前面说的很好。现在超发交子,所以交子贬值。百姓不信交子,便尽快将交子出空,于是交子继续贬值。这不就是民无信不立么。我前面讲,当下问题是常平仓已经名存实亡。若是常平仓还在,百姓拿了交子就能到常平仓以定额卖粮。交子价钱立刻就稳住了。我知道这样极难,可一旦恢复百姓信心,哪里还需想那么多法门。”
  众位官员原本没有和赵嘉仁讨论过政治,更没有共过事。前面听赵嘉仁与刘良贵抬杠,觉得赵嘉仁保守。听赵嘉仁嘲笑刘良贵取巧,又觉得赵嘉仁有些尖酸。现在听了赵嘉仁提出的方案,一众人目瞪口呆。赵嘉仁这话听起来完全不保守,他的看法定性的话也许能用‘狂生’来形容。
  刘良贵本来满面怒容,此时也已经变成了骇然。张口结舌了片刻,刘良贵问道:“赵知州,你可知现在发了多少交子。若是如你所说,得多少粮食才能把交子收回?”
  对这么一个问题,赵嘉仁慨然说道:“各地都有百姓的户籍,那些乡村的百姓才能有几张交钞。城里的百姓们发给粮引。每月可以那粮引用交钞买一定的粮食。这么一来,粮食其实所需有限。而信心自然又立了起来。”
  这话说完,屋里面所有人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每个人的想法固然不同,他们对赵嘉仁的看法却是一致的。此人实在是个狂生。这种粮引的法子真的是无事生非,凭白增加了无数麻烦。
第075章
西湖边有贾府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街上都没了几个人,然而一敲门门就开了。仆役如释重负的打着大大的哈欠,将院门仔细关好落锁。赵嘉仁看到家里正厅还亮着灯,就直接去了厅里。
  身为此时大宋最大上等蜡烛制造商赵嘉仁的父亲家,自然不缺上等蜡烛。实际上官家用什么贡品蜡烛,赵嘉仁的老爹家就用什么蜡烛。明亮的烛光下,就见到赵嘉仁的老爹正坐在屋里边喝茶边看书,他背后墙边的座钟已经是晚上十点。
  见儿子进来,赵知拙放下书本,向儿子招招手。父子两人坐下,赵知拙问道:“我孙儿可好?”
  “他好的很,都会满地爬了。不过此次我不是来看望爹娘,就没带他来。”赵嘉仁答道。
  赵知拙笑了,“哈。三郎,好歹我也带着你们兄弟姐妹到处走,你担心孩子们旅途劳顿,难道我就没担心过?不用说那些。”
  听了父亲的话,赵嘉仁心中一暖。都说没当爹妈不知道爹妈的辛苦,现在赵嘉仁当了爹,就知道当爹的滋味。那是很困惑的感觉,赵嘉仁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最优秀的人,可赵嘉仁深知自己距离优秀差得远。自己知道的当然可以教给孩子,但是自己知道的就是对的么?
  自己有这种惶恐,再听到老爹讲述他当年的不安,赵嘉仁觉得格外亲切。
  赵知拙继续说道:“三郎。你说你想在做福州知州,我倒是也找人想让他们说项。可那些人都说此事只有贾似道才能做主。你以前就与他素有来往,你爹我是帮不了你啦。”
  说完,赵知拙叹口气。这一瞬,赵嘉仁觉得老爹赵知拙是老态毕露。这下赵嘉仁心中一阵难过,老爹赵知拙不是什么名臣,作为父亲也谈不上给赵嘉仁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但是借用老妈的话‘你爹比起旁人强的没影’。能够成为四品官,历任这么多职务,最终当上京官。在大宋也属于1%的范畴。想必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意气风发。然而此时赵嘉仁看到的却只是一个老者而已。
  “请爹放心,这些事情我会处置。”赵嘉仁答道。
  “那就好……”赵知拙叹道。说完之后,赵知拙突然想起件事,立刻说道:“董宋臣已经回京了。”
  “哦!”赵嘉仁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个很大的消息,老爹提供的消息还真的很及时呢。
  盯着赵嘉仁看了片刻,赵知拙认真地问道:“三郎。你怎么看董宋臣回京。”
  赵嘉仁心里面盘算片刻,试探着答道:“官家素来器重董宋臣,视之为心腹。因为贾似道一定要将董宋臣赶出京,官家才不得不将其外放。他回京,难道是因为官家觉得身边没有贴心人么?”
  听了儿子的话,赵知拙忍不住苦笑起来,“呵呵!我还以为嘉仁你想不通这点,没想到我要想好一阵子,嘉仁你片刻就能明白其中关节。你娘没有白疼你啊!”
  第一次听到老爹说出向老娘服软的话,赵嘉仁也颇为讶异。这种心态和他老爹以前那种一家之主的范儿完全不同呢。难倒老爹已经没了争强的心境么?
  然而赵嘉仁心中还有不解,“爹,一般来讲,官家那么器重贾似道,贾似道怎么会弄到让官家觉得身边没人呢。我觉得以贾似道的聪明,总不至于如此吧。”
  “贾似道又不是丁大全。丁大全为人喜欢逢迎讨好,总是想做到让人高兴。可贾似道好歹是官宦出身,自视甚高……”说到这里,赵知拙沉默片刻,像是在斟酌言辞。听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嘉仁。哪怕是你跟着你娘在泉州,却也是父母双全的。贾似道他爹死得早,他娘不过是他爹的一个妾。难免就心性不足。我看你大胜之后做事依旧稳重,可贾似道大胜之后再没了顾及,好像他就天下无双。若是你和贾似道易位,我可不觉得你会逼走高达,逼死向士壁,逼反刘整。”
  这话声音很低,里面劝解的意思远胜过不满的发泄。但是赵嘉仁依旧觉得背上一阵的发寒。就赵嘉仁的感觉,赵知拙并不是一个尖酸刻薄之辈。而赵知拙对贾似道的评价可是非常尖酸刻薄。充满了不满。
  赵嘉仁连忙问道:“爹,不知京城的官员是否都这么一个想法?”
  “都这么个想法却也谈不上。毕竟贾相公此时权倾朝野,努力拔擢各种人才。不过大家敢怒不敢言倒是有的。”赵知拙给儿子了一个回答。
  这个评价让赵嘉仁对历史的感触更深了一层,看来贾似道的覆灭早就有问题。而不是突然之间就被整出来。正在想,赵知拙突然笑了一声,“嘉仁可否认识文天祥?”
  赵嘉仁一愣,他没想到老爹竟然提起这么一个熟悉的名字,他答道:“见过一面。”
  赵知拙说道:“满朝文武都不敢对贾似道说什么,只有文天祥一人却敢上表说贾似道跋扈。此人肝胆如铁石。嘉仁,你可不要学他那样。”
  对老爹的告诫,赵嘉仁也就只能听听。亲眼见到身材高大的文天祥之前,赵嘉仁对此人的评价不高。真的见到之后,赵嘉仁才觉得此人真的可敬。听了老爹的描述,赵嘉仁觉得文天祥的品行实在是值得钦佩。虽然也对贾似道不满,赵嘉仁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文天祥能做出的事情。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赵嘉仁就劝老爹赶紧去睡。等老爹回屋,赵嘉仁也回到他的屋内躺下。明天还得去见贾似道,对于心态完全变化的贾相公,赵嘉仁不知道这次会面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赵嘉仁变了,贾似道同样变了。
  带了蜡烛与香料,赵嘉仁前往贾似道的官邸。对于有大功的臣子,大宋封赏中比较高的是赐宅邸。官家就赐给贾似道一座西湖边的宅子。这座宅子很大,门口挂着匾额,上书‘后乐园’。应该是取自北宋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就见大门紧闭,门禁森严。赵嘉仁并不在乎这些,他一个堂堂正五品官员,赵氏宗亲根本没有理由敬畏这些。而且论大小,这个院子与赵嘉仁在马尾的船厂完全没有可比性。虽然没有去过现在的济州岛,可济州岛好歹是一千多平方公里,更不是贾似道这么一座‘小小的宅子’可比。
  等了一阵,有人开门请赵嘉仁进去。赵嘉仁跟着仆役施施然而入。
  院子设计的很有风味,只是已经十二月,尚且没有长成奇花异草还不到争奇斗艳的时候。来人把赵嘉仁带到了后花厅,一进去就听到莺歌燕啼,好几个妹纸正与贾似道围在桌边,好像在斗蛐蛐。
  十二月还能斗蛐蛐,赵嘉仁有些不敢相信。不过随着筛子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赵嘉仁才知道即便是蛐蛐达人贾似道也是没办法办到这样的事情。
  不等赵嘉仁开口,贾似道都也不抬地说道:“嘉仁送的礼物定然是贵重的,直接收了。”
  见贾似道如此,赵嘉仁也笑道:“贾公,我还想显摆一下,不想贾公竟然不给我这机会。”
  贾似道听了这话,坐直了身体。立刻有妹纸轻轻起身给贾似道按摩肩头。贾似道倚着美人,面色平淡地说道:“再贵重又能如何。怎么都比不上官家的暖房。不管朝中群正怎么讲,嘉仁讨好官家的心思可坚定的很呢。”
  遭到贾似道的嘲讽,赵嘉仁行若无事地答道:“群正怎么想我也不在乎。普天之下除了官家之外,只有一人可以让我送他暖房。不知贾公可知那人是谁?”
  贾似道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嘲讽的表情,“嘉仁送我暖房,就不怕人说你阿谀奉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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