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宋(校对)第63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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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然是你爹郝仁的儿子。”包惜弱说道。
  听到这话,郝康只觉得再无纠结。他悲从中来,握着母亲的手就哭起来。
  “你现在就走,马上走。”包惜弱继续说道。
  此时就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是很多人。郝康却也不在乎了,他放开母亲的手,开门就走了出去,果然外面都是军队。郝康大声喊道“你们让我三弟来见我,难道你们这么多人,他都不敢出面不成?”
  话音未落,就听到郝睿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你都敢来向娘亲哭诉,我怎么不敢见你。”
  接着郝睿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他神色倒是平静,“大哥,你来见母亲,是来请罪的么?”
  再次看到弟弟,郝康心中百感交集,连愤怒的感觉都变得有些虚无。郝康不得不鼓起狠劲喝道:“呸!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败了就是败了,有什么罪。倒是你,为何要污蔑我?”
  “大哥,我当时告诉你二哥要抓你,是让你避让,可不是要你杀了二哥。”
  “我可没杀他!”
  “那你敢说二哥不是死在你手里?”郝睿追问道。
  郝康一愣,这话真的戳到他心虚之处。当时郝康只是要部下打跑郝贵动手的人,却也没想到郝贵居然亲自带队杀来。听到二弟郝贵的死讯,郝康也懵了。他南逃之后虽然听了魏京望的建议,对外宣布是蒋广投密谋杀了郝贵,但是他自己真的不敢确定不是自己的手下误伤了郝贵。
  兄弟两人正斗鸡般的互瞪,就听母亲包惜弱在郝康背后喝道:“郝睿,你这是要杀你哥哥么?”
  郝睿连忙向母亲问安,然后说道:“娘,我当然不会杀大哥,但是大哥弄出这么多事情,我也不能放过他。”
  包惜弱说道:“那就让他走,再也不回元国。你大哥是个有信用的人,他答应的事情就不会反悔。”
  说完,包惜弱对郝康说道:“康儿,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郝康知道母亲这是要护着自己,心中感动,却更感到无限的心痛。他此时走了,且不说三弟郝睿会不会派人追杀,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不等郝康说什么,包惜弱就说道:“不用说那么多,我知道你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你。可你只要还活着,我就不会那么难过。你弟弟已经死了,我不能看着你们兄弟再死一个!郝康,你就说话!”
  被母亲提起二弟郝贵,郝康痛苦的难以遏制,他双眼含泪,大声说道:“娘……我这次走了之后,此生再不回元国!”
  包惜弱转过头看向郝睿,又看了看郝睿身边的禁军统领,她喝道:“吴统领,我乃是元国摄政太后,你可否要不听我命令?”
  吴统领连忙看向郝睿,就见郝睿神色边患,最后喝道:“吴统领,你愣着干什么?接太后旨意。”
  之后郝康也不在乎发生了什么,母亲把他带回屋里,命侍女给郝康准备了衣服,又打开她的箱子,从箱底里取出一个小盒。打开之后露出满满的金条。包惜弱叹道:“康儿,我本想等你成亲之时给你这些,却没想到……只能现在给你了。”
  听到这话,郝康忍不住又垂泪。
  之后他也记不清楚,就是和母亲一起坐车到了码头。此时码头上已经停了一艘船,船上已经站着跟随郝康一起到了城内的铁杆部下。看着那帮人竟然被放了,郝康对母亲格外感激。
  这边跳板搭上,包惜弱让其他人离开码头一段距离,自己带着郝康到了船边,对郝康说道:“康儿,走吧。”
  郝康提着母亲给准备的沉重的行李,走上了跳板。码头上灯火通明,母亲一个人的身影在码头上看着是那么孤单。随着汽笛响起,明轮开始转动,船只也微微动了一下。郝康看着母亲转身要走,再也忍不住,喊了声“娘!”就从跳板上冲下来,想再握一次母亲的手。
  只听得枪声接连响起,母亲身体一震,僵直起来。却听得人群大乱,郝康也不管那么多,立刻抱住母亲。却见母亲脖颈上有个黑乎乎的洞,鲜血汩汩而出。而郝康的护卫们则拼死冲下来,拉着抱着包惜弱身体的郝康就上了跳板。
  有些护卫们在船舷边抵抗,从甲板上的驾驶室里穿出护卫的怒吼,‘快点开船,不许停!’
  郝康只是紧紧抱着母亲,呼喊着母亲。可那枪伤在致命之处,包惜弱已经死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郝康也记不清楚。好像船只勉强驶入航道,随后又有船只追了上来。双方你追我赶,突然出现了别的船只相助。却是郝康以前的同学听说郝康竟然敢回来,还见到了太后。猜到郝康可能脱身,就做了准备。
  脚步声将郝康从回忆里惊醒,抬头看到一众文武官员进了舱室。郝康没想到居然能在沿途中遇到三拨人投奔他。这才让他弃船登岸之后并没有被追兵撵上。最后一波加入的人里面带头的是郝康另外一位同学,是千辛万苦从基辅逃出来的。
  这位同学把手里的一个小包打开摊在桌面上,“诸位,这是蒙古大汗两个月前送到基辅的诏书与印信,现在太子已经是蒙古丞相兼大马士革总管。”
第239章
破口(二十八)
  “耶律洪这是想干什么?”卢柏风的声音里面都是怒气。此时大宋的电报线在天竺土王们的帮助下终于从孟买直接贯穿天竺半岛,消息传递速度再次提高。这条昂贵的电报线也的确送来了有价值的情报,哪怕情报是负面的。
  最新消息显示欧罗巴行省节度使耶律洪竟然采取了相当强硬的手段将意见不同的官员叫回雅典述职。本来这也不是外交部的公务,可这么搞让外交部长卢柏风都看不下去了,如果情报没错,这位耶律洪的野心膨胀到了看着就幼稚的地步。他居然想直接介入东罗马建立元老院的制度里面。
  罗义仁呵呵笑了笑,却不说话。赵谦目光看着没啥焦点,完全在想他的心事。这让卢柏风觉得自己仿佛小题大做。他问道:“两位就不想说些什么。”
  “没啥要说,看太子怎么决定。”罗义仁爽快的表态。
  赵谦轻轻一笑,目光虽然还是没有固定焦点,他开口说道:“我觉得突然换人并不合适。这毕竟是制度。”说完,赵谦抬起目光看向卢柏风,“卢部长,我想请外交部派遣一名女性外交官前去东罗马帝国。”
  “为什么?”卢柏风不解的问。接着就看到罗义仁露出了笑意,看来这家伙已经明白了太子的想法。卢柏风追着太子的思路想,却发现自己跟不上思路,只能问道:“为何要派遣女性外交官?外交部里面还没有有分量的女性外交官。”
  “外交部里面有女性,外交部任命之后她就是外交官。至于外交官有没有份量,这个外交也从来不靠外交官自己,咱们大宋有多大份量,外交官就有多少份量。”罗义仁解释道。
  卢柏风又想了一阵,这才算勉强明白赵谦的大概意思。他试探着问:“太子这是要准备向东罗马帝国表明大宋都有女性官员,给那个什么女性买办壮声势?”
  赵谦点点头,“嗯。我们也不能下令让东罗马帝国听命,这么做倒也能达成目的,但是却会让那位东罗马姑娘陷入窘境。”
  “可是传统哪里能这么容易打破。”卢柏风表达着自己的态度。如果不是赵官家这样的大英雄,谁能答应女性从政当官。但是即便是赵官家,如果他不是在蒙古摧毁了临安朝廷之时推动,只怕也千难万难。现在大量官员的女儿当了官,大家的利益已经与新制度绑在一起,这才算是解决了问题。不然的话只怕早就有人反扑了。官位就那么多,女性分走一份男人就少一份。东罗马帝国的传统可没见到有如此强大的英雄推动改变的迹象。
  “卢部长,你自己都说要有份量。大宋这么做,东罗马里面难道真没有几个明白人么?我其实还觉得没有明白人倒也好,瞎起哄的事情经常会导致各种意料不到的结果。就跟我们修电报线,原先只敢在已经完全征服的土王地界上修,没想到土王们瞎起哄,以为不修就不被重视。这么下来反倒意外顺利。我还听说修了之后土王们觉得咱们大宋修这奇怪的东西,就是咱们大宋用来表示这是自己人的标志,所以让他们巡视,不许人靠近破坏,他们很给力。这下理藩部反倒有了考核土王政绩的一个新标准。”
  卢柏风知道此事,只觉得又滑稽又让人觉得涨了见识。卢柏风说的没错,这样的事情果然是得顺势而为,但是大宋有足够的份量,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也可能引发非常激烈的变化。想到这里,卢柏风突然更清楚自己对耶律洪的不满到底为何,他叹道:“耶律洪是不是真的以为他亲自干的事情才算是他的功绩?他在东地中海那么久,竟然不知道大宋也是乘势而为么?”
  这次罗义仁双唇紧闭,一声不吭。赵谦微微叹口气,“唉……咱们谈关于派遣外交人员的事情吧。”
  卢柏风知道欧罗巴行省节度使是有任期的,虽然现在看耶律洪这个任期结束就得回国,而且他的评价也不会高。但是按照大宋的制度,除非耶律洪做出过底线的事情,否则不能撤换。当然,这也意味着耶律洪秋后算账的时候会有更多记录。毕竟人一旦开始冒傻气,就会不由自主的干下去,甚至碰到鼻青脸肿都停不下来。
  既然知道事情的急迫性,外交部立刻运作起来。选人,询问,最后一位军人家属出身的穆姓人员愿意去万里之外的欧罗巴行省出任一任外交官。这边立刻开始走流程,上头亲自下令要快,官僚系统发挥出了空前的效率,三天内走完所有流程。而穆同学的面谈都是派遣了外交部副部长杨从容到松江府的外交部外派单位完成。
  杨从容的电报走的是特快极电,看得出他评价尚可,认为‘出去的话还不至于丢人’。罗义仁看完之后笑道:“这个评价好,守住了底线。”
  能不丢人就行了,外交部也没有真的指望这位穆同志在海外立下陈汤一样的功业,她只是试图引发连锁反应的一个小石子,实际上外交部已经有了决定,不管那个什么女买办最后选议员的事情最后结果如何,穆同志一年就回来。外交是个很苦的差事,光是在还望奔波几万里就够挑战很多人的极限。
  这边敲定之后立刻派人出发,卢柏风签署完文件,看着面前的台历,他郁闷的发现距离他不得不到某个县里面任职只剩下三四个月。可这样的事情好难引发整个朝廷官员的集体反对,大宋朝廷里面的部长就那么点人,他们离开就意味着后面的人立刻可以接任。至于更低级的官员,看到部长承受这样的经历,只怕大多数官员心里面还很高兴呢。
  看着熟悉的办公室,卢柏风长叹口气。真的要离开了,以前他还觉得自己很清贵,是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物。真的面对人生的起伏,卢柏风发现自己和普通人其实没啥本质分别。权力在手,真的一点都不想放弃。
第240章
破口(二十九)
  谢松站在雅典港口的码头上,连一个前来送行的人都没有。他也知道大家都做出了选择,心里面想尽量让自己面对现实。可心里面的不爽却不是说消除就能消除,谢松突然想起了学社的课程,课程中讲人类的情绪来自肉体,只有各个器官处理不了的异常内容才会传递到大脑。而大脑又不具备直接命令各个器官的能力。想到这些,谢松觉得心里面亮堂,可情绪还是很差。
  他干脆把行李箱放下,在上面铺上大衣,一屁股坐在软乎的大衣上。这下就感觉到有个东西挺膈应的,站起来拿起大衣,从兜里掏出了钢壳烟盒,再把衣服叠好。这次坐上就舒服了许多。点着根烟,谢松吸了两口,感觉好了一些些。这心情一好,谢松忍不住低声骂道:“这些人啊,自己来不了,派个人不好么?”
  但是谢松自己也知道在会议上那么发作了一番,大家若是此时来送行就是表示和节度使耶律洪完全对立。三年一任,这耶律洪也干了一年多,只是为了谢松一个人的看法的确没理由现在就公开立场。“唉……”谢松长叹口气,只觉得被孤立的感觉真糟糕。看来学社那些人所说的是对的,人类没办法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随心所欲的活下去,在原始时代,孤单就意味着危险,你总不可能真的长出三头六臂吧。光是背后吹凉风就让人觉得毛毛的,脱下大衣坐在码头吹着冬季寒风的谢松清楚的体会到了这点。
  这么孤零零的坐在码头上等了好久,船上的跳板终于放了下来。谢松站起身本想穿上大衣,却还是把大衣搭在手上,顶着寒风拎着手提箱就上了前往罗马的船。现在谢松已经不是欧罗巴驻君士坦丁堡的办事处主任,而是大宋驻罗马的贸易代表。级别相同,但是大家都明白这是耶律洪对谢松的处置。耶律节度使对谢松的立场完全反对,他要按照自己的看法去处理东罗马帝国的事情。
  意大利山很多,理论上从东海岸登陆走陆路会更快,实际上船只绕过意大利半岛,兜个大圈子到台伯河口附近下船再走陆路到罗马的时间更快。谢松走的海路,等远处出现七座山丘之城的影子,他也觉得非常讶异。
  君士坦丁堡也是号称山丘之城,模仿了罗马城的地形。现在马上就要到了真正的罗马,谢松也忍不住有些期待。再走近些,那些石质罗马建筑越来越多,谢松忍不住对旁边的迎接人员叹道:“千年古都果然不同一般。”
  “谢主任喜欢,我们这几天就多在城里走走。”接待人员笑道。
  “还是先见伯颜吧。”谢松笑道:“我倒是很想见见他,不过我担心万一我没忍住会干点啥。”
  “这个……谢主任开玩笑了。”接待人员苦笑着说道。大宋欧罗巴行省的人都知道伯颜当年干了啥,要是伯颜不小心在海里溺死,大家只怕还会高高兴兴给尸体再泼上几桶海水。不过心情如此却不能干出来。
  伯颜很快就接见了谢松,谢松第一眼看到的是个花白头发半秃顶的老头。但是谢松却觉得不对劲,这个人只是外表看上去是老头,却一点都不衰弱。特别是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与众不同,非常流畅自然。只是这么走过来就有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然后谢松就看到伯颜的目光已经转了过来,把谢松从上到下都打量一番。这番打量让谢松觉得老头已经从某个角度将自己审视一番,让谢松不得不提高警惕。但是谢松背后是大宋,哪怕是心里面有点不安也没让他感觉到害怕。如果伯颜敢对谢松不利,等待伯颜的就是大宋的打击,足够让西罗马帝国轰然倒地的打击。
  走完了见面流程,宴会开始了。大家很快就吃吃喝喝,谢松正在对西罗马帝国的食物做着品味,有侍者过来请谢松。跟着侍者到了大厅旁边的一个小间,这里有木质隔断与盆栽,外面能看到里面的两人,不完全靠近则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年轻人,你方才为什么那么打量我?”伯颜淡然的问道。
  “见到阁下举手投足很是不同,就忍不住想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伯颜依旧淡然。
  “我们有个成语叫做邯郸学步,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听说过。”
  “邯郸学步,好像那人最后没学成。你难道觉得自己学不会?”
  “能不能学会不好说,我只是见贤思齐,想明白阁下是如何能如此坦然自若。”
  伯颜盯着谢松看了片刻,脸上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变得锐利起来。看完之后伯颜笑道:“难道谢主任身负什么重要使命?”
  “没啥使命。不知阁下为何这么问。”
  伯颜沉默片刻才答道:“我听说汉人有个成语叫做见微知著。我在蒙古这么久,想学我的人多的是,想弄明白我的人也有一些。但是向谢主任这样的观察我的人还真没见过。耶律洪节度使派谢主任这样的人过来,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吧。”
  说话之中伯颜在看着谢松,见谢松的表情变化后他突然笑了笑,“原来如此。”
  谢松又是警觉又是不快,伯颜明白了什么?这老头虽然厉害,却也不至于在欧罗巴行省当中有什么眼线吧。虽然对耶律洪大大不满,谢松却不会怀疑欧罗巴行省的宋人里面会有人和蒙古人勾结。他问道:“还请伯颜阁下告知在下你明白了什么。”
  “想来是谢主任与耶律节度使起了冲突,所以才从君士坦丁堡调到罗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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