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宋(校对)第5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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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栏山的船除了在燃烧之外,一些蒙古小船也已经靠上来。愤怒的蒙古人拼命想爬上船,和破坏了浮桥,撞死了好多他们兄弟的船员拼命。牛栏山身材高大,正拎着一口大刀和船员们一起猛砍那些试图爬上来的蒙古人。
  第聂伯河上的船只最多只有十来名船员,守护几十米的船明显不足。等牛金贵的船员们拎着家伙逃到牛栏山的船上,人手才突然充足起来。一顿乱砍,蒙古人的手指和蒙古人纷纷落入第聂伯河里。
  牛金贵披着棉被,跟在最后一名船员身后跳上牛栏山的船,就在要从撞得稀烂的船尾跳到甲板上的时候,牛金贵忍不住扭回头看向他自己的船。就见他的船已经完全燃烧起来,烟火熏的牛金贵泪流满面,泪水中只能隐约看到桅杆在烈火中孤零零屹立的影子。随后一阵冰凉从没有厚棉被遮挡的胸口直入体内,冰冷随即变成炙热。牛金贵低头一看,就见一支火箭深深插入他的胸口。
  浑身的气力莫名其妙的就被这支箭给抽空,牛金贵软软倒在牛栏山稀烂的船尾上。他突然觉得脑子莫名的空灵,在混乱中困扰着他,却始终没有能触及的问题有了答案。
  之前撞击浮桥的时候,牛栏山的船只是被水下的铁链拖掉了一个明轮。牛金贵船上的两个明轮全部被铁链紧紧缠住。为什么牛栏山的运气这么好?
  也许牛金贵在之前已经想到,只是没脑力把思路最后的结果变成清晰的答案。一阵铁锈味道的血腥气从肺里冒出来,让牛金贵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嘴里随即感受到了更浓郁的血腥味道。在这血腥气里,牛金贵苦笑起来。他给自己的船增加了扛撞击的铁板,这些额外的负重让他的船吃水比牛栏山的船更深。这也是为什么在冲撞浮桥前牛金贵突然就迟疑起来,只是那时候他并没有想明白这点。
  整个人连挪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牛金贵无奈的在心中说道:原来是自作自受啊!
  此时有人冲过来,把牛金贵软软的身体拖到甲板上。牛栏山洪亮的声音响起,“走,快走!开船啦!不用管船了,让船冲到河滩上!”
  只剩一个明轮的船缓缓开动,蒙古人依旧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船两边的蒙古人嚎叫着,用弓箭往船上射,也努力想爬上船。甚至有蒙古人鼓起勇气扑到明轮上,借助明轮缓缓上升。船上的众人只能留在甲板上继续奋战。接连有几名水手中箭,受伤比较轻的水手知道此时关乎生死,只要还能战斗的,都强撑着继续留在甲板上与不断试图爬上船的蒙古人作战。
  就在局面眼看撑不下去的时候,却听得岸边上枪声大做。片刻后有炮弹飞过来,在蒙古小船附近落水。众人扭头看过去,就见岸边上已经占了许多元国骑兵,他们摘下骑枪对着第聂伯河中的蒙古人猛烈开火,更多蒙古骑兵们赶到岸边,他们跳下战马拎着骑枪冲到岸边加入了射击蒙古军的行列。好几门野战炮也在岸边架起,开始小心的试射。
  在这样的打击下,蒙古小船终于开始逃散,没多久,燃烧着的民船终于晃晃悠悠在岸边停下。跳板刚搭起,元军就冲上去好多人,他们帮着船员们扑灭火势,扶着受伤的船员下船。
  牛栏山肩头插了一支箭,方才为了能够作战,他忍痛把箭杆折断。虽然还想留在船上指挥灭火,却被士兵强行给护送下来。立刻有军医上来帮助他查看伤势。牛栏山呲牙咧嘴的忍受着军医在他肩头开了个小十字,把箭头拔了出来。正在包扎时,就听到有人大声问道:“请问哪位是船长?”
  抬头一看,牛栏山大惊。他见过归国的太子郝康几次。就见郝康一身戎装,正对着一群伤员大声问道。也不等包扎完毕,牛栏山连忙站起身,声音嘶哑地说道:“太子,我就是船长。”
  郝康听到这话,连忙上前几步伸出手。看到医生赶着给牛栏山包扎伤口。他又上前一步,握住了牛栏山没有受伤那边的手,大声说道:“谢谢!谢谢!我感谢你们!祖国感谢你们!”
  方才他带着部队前来阻击过河的蒙古军,亲眼看到了两艘船撞浮桥的壮举。此时郝康满心激动,他万万没想到元国竟然有如此忠臣。激动之下,刻在大宋忠烈祠碑文的上半句脱口而出。此时没有什么能够比‘祖国感谢你们’更能表达郝康此时心情的话。
  牛栏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他撞桥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当时的局面下,蒙古人过了河,牛栏山的家,牛栏山的生意必然毁于一旦。当他抱定必死的决心去撞击浮桥时,却没想到军队竟然能及时赶到,把他们从必死的局面里救出来。太子如此激动,牛栏山心中也同样充满了感激之情。
  郝康问候完牛栏山,又连忙问道:“另一位船长呢?”
  方才的局面他看的清楚。牛栏山极为英勇,在撞过浮桥之后大可以溜之大吉。却没想到他竟然倒船返回去救另外一艘船。这人品简直是高洁。但是另外一艘船从一开始就用船体吸引了蒙古军的弓箭射击。而且牛栏山只是切断了一根铁链,另一艘船把岸边的铁链都给切断,让蒙古军搭建浮桥的所有努力化为泡影。如果郝康有这样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也会和牛栏山一样,不顾一切的返回去把战友救回来。那条如同火炬般熊熊燃烧的船有位什么样的船长,郝康无论如何都想见见。
  听到这话,牛栏山沉默下来。他亲眼看到牛金贵中箭,方才元国军队是四个人把牛金贵抬下来的。看情况,牛金贵只怕已经没救了。驾船冲向浮桥的时候,牛栏山万万没想到牛金贵竟然会赶上来,更没想到牛金贵会和他一起冲浮桥。牛栏山知道牛金贵是个悍勇的人,是他的死敌。现在他对牛金贵的敌意早已经化为乌有,沉默片刻,牛栏山大声说道:“请太子跟我来。”
  带着郝康走到牛金贵旁边,牛栏山指着正在被军医抢救的牛金贵,对郝康大声说道:“太子,这个人叫做牛金贵,他就是那艘船的船长。”
  见到那支深深插入胸膛的羽箭,郝康眼圈一红。俯下身看了看牛金贵烟熏火燎后依旧能看出惨白的脸,他低声问已经站起身的军医,“这位船长……这位英雄怎么样了?”
  军医也很佩服牛金贵,听了太子问话,他叹口气,微微摇头,“太子,他……这位英雄伤到了大动脉,我连箭都不敢取出来……”
  伤到了大动脉,箭头一定程度堵住伤口,短时间里头内出血还不太严重。一旦强行取箭,立刻就得死。但是这种堵塞也非常有限,继续这么内出血,死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郝康蹲下身握住牛金贵脏兮兮的手,他尽可能用温和的声音问道:“这位英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看着牛金贵气息微弱的样子,郝康很怀疑自己的声音到底有没有被牛金贵听到。没想到牛金贵竟然用微弱的声音问道:“我……我是不是没救了?”
  郝康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现在有什么办法挽救牛金贵的生命,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
  此时牛金贵感觉自己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方才胸口的伤口疼痛感,内脏的灼烧感,身体的寒冷感觉把他折磨的无比痛苦。此时除了感觉依旧有些寒冷之外,所有的痛感正在消失,整个人好像处于一种很放松的状态。虽然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死亡,却懒得去搭理这些。所有声音都好像是隔着什么东西,又好像从天外飘来。在这样的状态下,牛金贵说出了心里最在意的事情,“照顾我……家里人……”
  这句话说出口,牛金贵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快速黑暗下来,整个人仿佛向着什么地方坠落下去。他死了。
  郝康只听到‘家里人’三字,虽然没听全,这三个字已经足够了。看着牛金贵头歪在一边,仿佛安静的睡着了。郝康连忙喊道:“医生!医生!”
  军医再次蹲下,手按在牛金贵脖子上的大动脉上停了一阵,他站起身叹道:“太子,他归天了。”
  听到这话,牛栏山已经哽咽起来。牛金贵的船员们则围上来放声大哭。郝康是第一次遇到他认同和佩服的人这样死在他面前,一阵悲伤之情涌上胸膛,让郝康也哭了起来。哭泣了片刻,郝康突然停住了哭泣,站起身来。他心中生出一种冲动,这样的一个人死了,得做点什么才对。在宋国,他已经哭泣过很多次,却完全没有办法。此时他已经归国,是元国的太子。他已经可以做些什么才对。但是郝康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这种认知让郝康觉得心中空荡荡的,甚至有些害怕。
  “太子,下令杀光那些蒙古人吧!给牛金贵兄弟报仇!”牛栏山看郝康站起身,恶狠狠地说道。
  听了牛栏山的话,牛金贵的船员们也跟着喊道:“请太子给我们报仇!”
  郝康瞬间就明白了心中的恐惧,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目光看向河对岸的蒙古人。在视线边缘,牛金贵的船依旧如停在原地,如同火炬般熊熊燃烧。
第038章
包围网(六)
  牛金贵死去五个小时之后,一颗人头送到了河岸边的郝康面前。同被派去让蒙古军退兵的侍卫嚎哭着说道:“太子……蒙古人……把钟兄弟杀了!”
  说完,侍卫顿足捶胸,泣不成声。
  郝康盯着跟随着自己很久的侍卫首级,英俊的脸痛苦的都有些扭曲起来。他派遣侍卫带去书信,要河对面的蒙古军退兵。在那个时候,郝康真心相信蒙古人不该打蒙古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大宋这样的死敌,除了大宋之外,还有色目人这样的敌人。所有蒙古人联合起来与敌人作战,战胜敌人之后,整个天下都是蒙古人的。到时候人人富贵,有什么不好。郝康把这些都写在信里。
  听着侍卫的嚎哭,郝康猛然觉得自己也该这么哭一下,不然就对不起这么久相伴的情谊。但是他怎么调集感情,都发现至多让自己的眼角湿润。此时郝康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根本没有留出悲痛的空间。从钟侍卫的人头上移开目光,郝康目光游离,根本找不到落脚点。
  在强烈的羞愧自责中,郝康想起了大宋有期报纸上洋洋得意的写到‘我们终于比蒙古人杀了更多蒙古人’。看完这段,郝康把那份报纸撕得粉碎,又把碎片在地上猛踩。比仇恨大宋更强烈的对大宋污蔑蒙古的愤怒。
  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大宋与蒙古互相杀伐几十年,大宋几十年里被蒙古杀了几百万人口。他们杀蒙古人不对,却不是没有能被理解的理由。郝康认为蒙古人没有理由对自己的同族如此残忍。现实告诉郝康,世界并非郝康所想的那样。钟侍卫遭到杀害并不是郝康的本意,他的死是因为郝康错误的认为,蒙古和元国是一个国家。钦察汗国与元国是一个蒙古帝国之下的两个亲兄弟。
  心中一痛,泪水夺眶而出。是的,利益。在大宋的时候,郝康其实学过这些。大宋讲,在国与国的关系中,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郝康是真的学过。
  正是因为没有弄懂这些,郝康不理解为何大宋允许元国留学生在大宋学习。也不明白为何老爹郝仁要与大宋在欧罗进行合作。如果有永恒的敌人,大宋与元国只要相见即杀就行了。如果弄懂这些,蒙古人就不会被大宋嘲讽为‘自己杀的自己人比别人杀的自己人都多’。
  哽咽片刻,郝康擦掉泪水,用虚脱的声音对侍卫说道:“带上钟兄弟回基辅。”
  “太子,不报仇么?”侍卫大声问道。
  “当然要报仇。所以我们今天要回基辅。蒙古人暂时打不过来,我们回去就召集兵马,和蒙古人玩命。”郝康说完,翻身上马。太多冲击让他精疲力竭,第一次竟然没有能翻上马背。在侍卫帮助下,郝康终于上了马。他转身对侍卫再次叮嘱,“带上钟兄弟,我们回基辅。”
  回到家,郝康告诉侍卫,他不见任何人。然后就直奔卧室。没有辗转反侧,没有噩梦连连。郝康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当他饥肠辘辘的从睡梦中醒来,第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很快,昨天的种种就浮现在脑海里。对当时的激动情绪还记忆犹新,郝康却觉得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他先饱餐一顿,接着才召开会议。
  群臣都用一种说不出的表情看着郝康,郝康忍不住问道:“我有什么奇怪的?”
  众人都摇头不语。从外表上看,郝康只是看着有点疲惫。只是这帮能做到如此地位的家伙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寻常的地方,他们感受到面前的这位太子有点变了。他的身体看上去有点虚弱,又有了点与虚弱不同的东西。这种东西是群臣能明白却说不清的东西。
  郝康见没人废话,就直入主题,“给各地发电报了么?”
  “发了。”兵部副尚书马上答道:“太子,基辅城内已经有一万人要求从军。”
  “一万多人?”郝康眼睛一亮。
  副尚书一脸无奈,“嗯。一万多人,其实还有些老人和女人孩子也想从军。我已经告诉管这事的人,不许瞎胡闹。”
  “……这里面多少人有马。”郝康化繁为简的提出了问题。老人和女人孩子在很多时候也不是不能用,譬如守城的时候让他们待在城上,让敌人看着守城部队人多势众。但是想从军,有没有马的区别可就大了。
  “都有马。”副尚书答道。
  “一万多人都有马?”郝康有些讶异。
  “嗯,”副尚书点点头,“一万多人都有马。连那些要求从军的老人女人和孩子都有马。我们这次本来就要求,想来投军,先得有马。不然怎么打仗。”
  会议室里面陷入了沉默,那不是死气沉沉的沉默,而是一种充满活力,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的沉默。打破沉默的是郝康,他问道:“那些人战斗水平如何?”
  副尚书叹道:“太子,现在的新兵得懂汉语,经过两年军事训练,掌握射击、骑马砍杀等相关军事技能。能够根据军事口令进行相关军事操作。新来的一万多人,大概只能放出去追杀敌人。以他们的经验,我觉得只怕连追杀都不可能完成的太好。会有些人被蒙古人反杀。”
  郝康静静的听,觉得听懂了,却一知半解。在肚子里搜刮一番词汇,郝仁接着问:“你觉得这些人和钦察汗国的那些人相比,谁更强?”
  “单比能否打仗,两边大概差不多。可是钦察汗国这次精锐尽出,他们有十几万人,比咱们人多。”副尚书答道。
  精锐尽出的钦察汗国骑兵和元国这些主动要求从军的人相比差不多,郝康觉得这玩意实在是没办法形容。他只能再次换了个角度,“如果咱们这边有十万人来投军,就可以和钦察汗国的十万兵马打个平手?”
  副尚书这次给了一个明确的答案:“太子,真的有十万人来投军。加上咱们元国现在能够聚集起来的一万五千军人。咱们大概能赢。”
  兵部副尚书话音方落,农业部尚书立刻说道:“太子,我们就向全国各地发电报,要各地有马的百姓前来基辅勤王。”
  副尚书连忙表示反对,“不好。这会让元国乱起来。”
  “等蒙古人打过来岂不是更乱!”农业部尚书有点轻蔑地说道。
  副尚书赶紧说道:“那不一样。太子断了蒙古人搭建的浮桥,蒙古兵在第聂伯河东岸已经过不来了。若是让各地有马的民众前来基辅,沿途之上都会乱起来。”
  一提起浮桥的事情,郝康心中就有些难过。那不是他摧毁的,而是元国义士牛金贵与牛栏山摧毁的。为了国家,牛金贵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想到这里,郝康说道:“大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除了东边的钦察汗国,北边还有罗斯国的敌军。此时还是要召集兵力。”
  副尚书再次反对,“现在消息应该已经到了大王那里,我等只要等上半个月,大王的先遣部队一定会到。以我们元国的精兵,两万人就足以击溃钦察汗国的十万乌合之众。太子之前也说过,不管他们几路来,我们只用一路去。若是召集各地的人,光是这路上人吃马喂,咱们的库存定然大乱。”
  农业部尚书马上和兵部副尚书掐起来,“你这就是强词夺理,我们告知愿意勤王的人马,沿途的花费,等他们到了基辅,我们给他们就好。”
  郝康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元国这才建立不到十年,真正愿意前来勤王的必然是忠烈之士,便是没有牺牲的牛金贵富有,至少也不是为了出来捣乱。若是能多些人马,至少可以集结兵力,与河东岸的钦察汗国打上一仗。钦察汗国那些人为什么敢此时前来,不就是因为郝仁带领元国正规军西征去了么。等元国正规军回来救援,钦察汗国只怕立刻就要跑路。那就没有让郝康报仇雪恨的机会。
  见尚书们争论不休,郝康说道:“诸位也不要争了,大王离京时说过,由王后监国。我等请出王后来裁决。”
  兵部副尚书被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弄到不知所措,农业部尚书等主张集结人马的官员则面露喜色。王后到底是支持兵部副尚书还是支持亲生儿子郝康,这是不问可知。
  郝康命人去请王后包惜弱,包惜弱做到主位上,听了群臣各自的说辞。最后说道:“诸位,此事也不可着急。反正也不急着这几日,派遣快马去问大王就好。”
  兵部副尚书立刻面露喜色,他连忙应道:“请王后放心,臣马上就派遣快马去给大王送信。”
  此时的郝仁的部队正在准备渡河的装备,郝仁接到钦察汗国入侵的消息之后没有通告全军,甚至没有停下来作战的计划。只有上层极少数几个人知道这消息,这几个人正在做沙盘推演。看着已经推演出的结果,郝仁叹道:“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快速拿下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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