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2铁血中华(校对)第43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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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岳琳所说的,一直比较反对的宋老大先停下了反对。看他的模样,岳琳所说的的确打动了宋老大。岳琳对此完全能够理解。现在的关键是要跟对企业,就如宋老大进入了铁路工作,在钱并没有发生大变化的时候,他本人的价值就得到了巨大提升。一个人拥有的现在固然重要,而一个人拥有的可预期的未来同样重要。宋老大只要自己不犯错,他未来的人生就是平稳的,可预期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果宋老四在北美能跟对企业,真正抱上政府的大腿,他的未来同样可以变得稳定。
  反正家里的事情就是这样,岳琳也没有全面介入宋家的家务事的意思。这种单纯的礼貌性拜访很快结束,岳琳起身告辞。
  走在回家的路上,岳琳有些不安。自己干了什么事情,这么干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岳琳比谁都清楚。如果因此引发了宋家内部的大争执,岳琳觉得对自己的家庭未必好。
  既然感到了不安,就忍不住要驱逐不安。身为在南京的一个工程师,岳琳对皇帝韦泽陛下的敬仰发自内心。因为在报纸上,在政治学习上,在南京地方广播里面每个月一两次的陛下访谈节目中,皇帝陛下对社会的讲述是那样的打动了岳琳的心,“……古代社会的个人与家庭靠部族,近代社会的个人与家庭靠家族,现代社会的个人与家庭则呈现原子化的形态……正因为大家感受到了这种原子化的个人与家庭的软弱与无力,所以个人与家庭才有了更需要提升的冲动与需要……这种原子化的家庭乃至个人除了带来对自由的渴望,也在推动整个社会的进步。正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软弱与无力,才更需要提升自己,更需要一个公正公平公开的社会制度给自己支持。在现在的中国,人民对正义和公正的要求标准与需求的渴望远超前代。这是很大的考验,这也是巨大的动力……”
第208章
博弈和交换(十二)
  在岳解放和岳建军兄弟两人去工厂接受培训的第三天,岳琳才买到了回南京的船票。现在船票不好买,来来往往的人太多。而且岳琳自己也担心政府会不会放过弟弟,政府不是那些建筑,也不是那些文件。政府里面的人若是真的记恨上了岳解放,保不住就有什么后手。
  看到局面没有往变坏的方向走,岳琳终于放了心。她坐上了前往南京的客轮,这是从武汉到南京最便宜的交通工具了。临走前,她把500块钱交给了父亲,“爹,这些钱你拿着。”
  “那些兔崽子就是不中用啊!他们有了钱之后跟着狐朋狗党乱花,不向我要钱就不错了。”老爷子拿着钱,忍不住又骂起了儿子们。
  “爹,你也别骂了。弟弟们也不容易啊。”岳琳劝道。这年头挣钱就是不易,有太多的钱要花,可收入又跟不上需求,这就显得格外捉襟见肘。
  走的时候也不能不告诉宋家,岳琳还是上门去道了个别。宋家一定要老二和老四送岳琳到码头,虽然岳琳回程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东西,可老二和老四已经热情的起身出门。岳琳也只能从仅剩的50块钱里面抠出五块钱给兄弟两人各买了包烟。
  在老二去看客轮排序表的时候,老四赶紧说道:“嫂子,这几天我去问了。咱们武汉就有招工办事处,办事处说那边是国营农场,农场还带机械厂。他们对我这样有经验的可看重了,当时就让我填报,报名。嫂子,你觉得我能去么?”
  看着老四又兴奋又不安的表情,岳琳觉得能理解。老四找工作费了老大的劲,始终是他求爷爷告奶奶的,现在被人如此看重,他浑身轻飘飘的也在所难免。哪怕岳琳心里面再想让老四去北美挣钱,此时却不是让老四更轻飘的时候。岳琳正色说道:“老四,我觉得你能去。不过你去了之后先去问人家你到底要干什么,和你现在的专业是不是对口。如果专业不对口,那边会不会培训。你不小看你,可你想啊。若是人家指望你去了之后就领着人干,你能耐不足的话,人家会怎么对你?”
  老四没想到岳琳这么说,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万里之外到底是什么工作等着他去干?会不会困难重重?老四不是那种充满自信的人,一想到有可能的困难,他就有点麻爪。
  “你若是先把身段放低,要人家教你。即便是你完全都会,也不过是多学一遍。若是你上去之后就把自己吹的那么大,那边那么缺人,若是人家按你说的话给你工作,你干不下来怎么办?当下且不说你有多能干,我觉得你去了之后一定能干好。当下是你不能让别人给了你干不了的工作。”见老四也老实了不少,岳琳就把该说的对老四说了。当然,这种劝道没提一件事。岳琳不提老四能不能去北美,而是以老四已经确定去北美为基础来讲。
  老四连连点头,“嫂子,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对了,你的行军壶里还有水没有?我现在给你添水去。”
  岳琳带了个行军水壶,她是担心水半路凉了,所以只装了小半壶。看着老四这么热情,岳琳也不阻止老四帮着她去打水。
  此时老二回来了。他先把开船时间给岳琳说了一下,看老四不在,老二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岳琳,我想向你借点钱。”
  “……”岳琳呆了呆,“我现在是真没钱了。”
  “不是现在,我过一段想向老三借点钱。大哥结婚,老三给了五千块。他信里面说了,这里面有你不少钱。我现在也谈了个对象,我想着过几个月和人家谈结婚的事情。到时候若是那边也要彩礼,我想……我想要是你不答应,老三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老二语速不快,倒也说得清楚。
  不过岳琳并没有因此而感觉老二“通情达理”,愤怒感如同火焰般在她胸膛里面燃烧起来。这TM不仅要借钱,还替岳琳把怎么攒出来的时间都给考虑进去了。人怎么能这么干事呢?!
  不用刻意冷起脸,岳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脸上浮现出怒气,她语气不善地说道:“老二,你弟弟结婚的时候你掏了多少钱?你这当哥哥不帮衬一下弟弟就算了,这主意还打到弟弟头上了么?”
  看来老二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他说道:“岳琳,我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你就帮我一次不行么?”
  “呵呵”,岳琳忍不住冷笑起来,“老二,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那点心思以为我不知道么?你现在不是女方要多少,你不得不来我这里借钱。而是你想着要是能给女方说你能拿出多少彩礼,然后骗个老婆!我给你说,你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你以为女孩子就那么傻?你说什么人家就信什么?几千块钱就买个老婆不成?我给你说,没这种人。就算是有,你找到的老婆也绝对不值这个价。”岳琳恼怒的说完,然后也不管一脸尴尬老二,岳琳拎起背包向着检票口而去。对这个宋家老二,岳琳是再也不想看到一眼。
  此时老四正好拎着一满壶的热水赶过来,见到岳琳已经开始去登船,他连忙撵上去,“嫂子,嫂子。水,你往带水了。”
  岳琳满脸怒意的接过水壶,然后气呼呼的走了。老四一头雾水的看着岳琳的表情和行动,完全摸不着头脑。
  上了船之后,岳琳的恼怒依旧。她气哼哼的到了自己的舱室,三等舱里面有床铺。虽然只有极小的一个窗户,却也不至于完全不透气。毕竟是在南京待了这么久,岳琳实在是没办法接受去挤四等舱。毕竟以她和丈夫的工资,如果想体验一次顺江而下的船上风情,两人住二等舱也不是完全不能承受的价位。
  狭小的舱室左右各是上中下三个铺位,一个极小的过道靠船壁的位置上有个小小的桌子。那些乘客们挤在里面,那个小小的几乎靠着舱室最上面的窗户中透出的光亮并不足以让舱室里明亮,只能说不至于漆黑一团。这种环境和老二那通混账话带来的愤怒感让岳琳更是恼怒。
  上了自己的上铺,空间狭小,被褥在又潮又冷,岳琳满心的不高兴。直到汽笛响起,客轮开始移动之后,岳琳才起身下地向甲板走去。她现在就想在甲板上吹吹风,只是因为想到若是上了甲板就可以看到老二的嘴脸,岳琳才要待在这不舒服的舱室里面。
  天气不错,江面上的风寒意足够,也给了岳琳刺激感。岳琳心中如同燃烧起来一样的愤怒被这种刺激感逐渐驱散了不少。当然,有岳琳这种需求的人不多。甲板上的人稀疏的很。深深呼吸了几口冷空气,岳琳鼻子一酸,竟然流下泪来。这本来只是生理反应,可眼泪一出来,岳琳心情却也随之而动。这些天她看似坚定,也的确解决了不少工人家庭看似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心中不断积累起来的惶恐不安,不断积累起来的悲喜的总量可不少。
  只是岳琳作为大姐,她若是先哭哭啼啼提来,家里面是不用过了。本以为事情解决,终于可以松口气。又突然发现宋老二那混蛋居然早就惦记上了岳琳家庭的钱。难道我就是唐僧肉,谁都想过来啃一口么?
  无助、失望、委屈。加上甲板上没什么人,岳琳就站在船头,一手抓住栏杆,迎着扑面而来的江风呜呜的哭起来。热泪滑过脸颊,片刻之后就变得冰凉。可新的热泪还是不自觉的往外涌,除了痛哭之外,岳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旁边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姑娘,你别再哭了。你要是再这么哭,我都想哭了。”
  其实这么大哭了一阵,岳琳的情绪已经得以释放。听到有人说话,岳琳转过身。只见一个身材中等,脑门上有一道青紫痕迹的老干部模样的人站在岳琳身边。那是一道从脑门到颧骨的青紫,像是老干部不小心撞上了什么,又像是被什么又重又直的东西砸出来的。
  看到岳琳注意到了自己脑袋上的痕迹,老干部苦笑了一下。为了掩饰尴尬,他掏出了手绢递给岳琳。岳琳想拒绝,她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定然把这手绢给用脏了。老干部大概看出了岳琳的想法,他苦笑道:“随便用,手绢送你了。”
  岳琳可不敢轻易接受这样的好意,倒不是这手绢有多值钱。而是老干部这么干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见岳琳一半是眼泪汪汪,一半是警觉。老干部长叹口气,“唉!我也遇到些很不高兴的事。要我是女的,也站你身边一起哭了。既然不能哭,安慰一下别人,我心里也好受。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我也没别的想法。”
  这话对女性倒是颇有说服力,而且从老干部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确心情很不好。两人对视片刻,也觉得这么干站着很傻。老干部说道:“我和我老伴一起坐船,在一等舱住。我们那边的洗手间挺大的,还有热水。你到我们那边先把脸洗洗,这么冷的天,冻感冒可就不好了。”
  这个善意倒也不算过份,岳琳听到那老干部那边有热水洗脸,倒也觉得不错。毕竟是去过韦泽陛下家的人,论面对干部的胆量,岳琳可不能算小。
  果然,见到老干部领了个满脸泪痕的小姑娘回来,老干部的老板也很讶异。不管是“审问”或者是戒备,老太太也和岳琳说了几句最基本的家常。一听说岳琳家是机械厂的,老太太的脸色就显得非常不然起来。
  岳琳只想把事情抛在脑后,她没注意这些,只是用热水好好洗了洗脸。
第209章
博弈和交换(十三)
  如果是在南京的话,太阳能热水器不是啥稀罕玩意。从最初的黑色玻璃吸热管到现在的内含镁铝合金导热棒的“真空”黑色玻璃吸热管,热水器也进步了许多,岳琳家就有这玩意。但是在船上,一等舱就能有热水洗浴,二等舱有个公用热水,三等舱有独立的住宿舱室和热水供应,四等舱的大通铺连带提供热水。花什么钱享受什么待遇。至少韦泽都督的民朝就是这么一个局面。
  远比三等舱更宽敞的带洗浴的舱室,舒服的双人床,漂亮的印花壁纸。只要掏得起钱,谁都能来住。岳琳亲自见到了一等舱之后,心里面也觉得很羡慕。若是能如同这对老干部夫妇一样住在一等舱,和丈夫一起享受游轮的长途旅行,那必然是很美好的事情。在这等想法之下,岳琳倒是没有注意到老干部夫妇对她本人的瞩目。
  “小姑娘,天还早的很。陪老头子一起说说话。”老干部边说边拍了拍暖气旁边的沙发。
  见老太太没有离开屋子的意思,她就坐在双人床上,在腿上盖了毛毯。岳琳心里面也觉得安心不少。既然结过婚,对于一些事情的理解就很现实。老干部并没有什么恶意,那种关切虽然比较意外,不过也仅仅是关切而已。不想回到那狭小潮湿的舱室,岳琳大概最好的选择就是和老干部说话了。
  “您是武汉人么?”岳琳坐在老干部指的另外一个沙发上问道。
  “我家在南京,以前在武汉工作。现在去了趟武汉,这就回家了。”老干部有些怅然地答道。
  那口湖南南部味道浓重的普通话听在岳琳耳朵里,实在是没办法和武汉与南京联系在一起。不过岳琳本人在南京见过不少这种人,他们操着三山五岳的口音,说着奇奇怪怪的普通话。可他们的确是南京人。岳琳问道:“您是跟着陛下打天下的前辈吧?”
  “呵呵,跟着都督打天下,我那时候也只是个小兵。”老干部苦笑道,“天京之变的时候,我稀里糊涂的就跟着都督从南京出来。后来跟着都督走南闯北,现在啊……也是回南京等死的时候喽。”
  “您是东王的人?”岳琳既然是韦秀的好友,若是这些基本知识都没有,那就真的说不过去。她从老干部的感慨中很敏锐的判断出不少东西。如果把韦泽陛下的老兄弟分为三六九等,第一等的自然是永安到南京期间跟着都督的老兄弟,第二等的则是淮河以南的一众安徽兄弟,第三等的则是太平天国天京之变后才跟着都督南下的一众人。第四等的是1857年前跟了都督的一众兄弟。别看1853到1857不过四年,这中间的重重变故让韦泽麾下人马的成份颇为复杂。以单纯的来源而言,四个阶段其实大不相同。特别是天京之变后加入韦泽都督队伍的人马更是成份复杂,其中不少都是原本东王杨秀清的麾下。虽然韦泽都督一度是杨秀清手下第一悍将,但是韦泽都督的人和杨秀清手下的人,这中间的区别可是大得很。
  老干部眉头微皱,岳琳对历史的了解之深还真心超出他的想象之外。微微思忖了一下,老干部问道:“小姑娘,你父亲是机械厂的么?”
  “是。”
  “你在南京上的大学?”
  “是。”
  “哦?你是姓岳还是姓赵?”
  “我姓岳。”
  “哦!叫做岳……还有一个字。”老干部皱眉回忆。
  “应该叫岳琳吧?”老太太说了一句。
  岳琳一愣,几句话就翻出她的底细,对方和机械厂的渊源可够深的。
  老干部则是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这年头一个工厂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谁家的孩子上了大学可是整个厂都很知名的事情,甚至会在厂门口贴了大字报报道。更不用说是到南京的大学升学,那可是轰动一时的新闻。近十年来,机械厂只有四个孩子到了南京的大学上学。女孩里面一个是岳家的,一个是赵家的,而且这两个女娃都留在南京工作。虽然不是什么爆炸性新闻,不过有印象也难免。
  “您在机械厂工作么?”岳琳觉得遇到了老前辈。
  听了这么一个问题,老干部苦笑一下,“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经不在机械厂了。”
  生怕岳琳再问什么,老干部杨富贵岔开了话题,“小岳,春节都过去了这么久了。怎么现在才回南京?”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号,既然知道对方和机械厂渊源很深,岳琳更轻松了些,她答道:“家里出了点事情,我是春节后才回来的。”
  “我正好春节去了武汉办点事,好像听说那边闹了些什么。”杨富贵神色自若的说着经过精心修饰的话。
  岳琳万万没想到对面这位老干部就是机械厂厂长杨富贵,这场子上千号人,岳琳上学的时候只是上学,上大学之后就去了南京。或许见过几面杨富贵,可哪里会有啥印象。听对面老干部说的仿佛只是以前在武汉待过,她也没多想。家里的事情这么麻烦,她忍不住就把事情稍微和杨富贵说了一些。她心情不爽,有这么一个地位较高的人说说话,也是个疏解心情的不错方式,她就把大概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杨富贵倒是知道岳琳,不仅是因为上大学的时候有印象,他也听说了省委扣人又放人的事情。从岳琳的话里面他才知道居然是岳琳带了被扣工人家属跑去公安局报失踪案。这下杨富贵也讶异的很。不愧是南京上大学的女娃,真的让杨富贵想办法,他真的弄不出此等做法来。置身事外的时候这么一想,这法子还真的有够直接。他忍不住连连称赞,“上过学的就是和没上过学的不一样啊!”
  岳琳其实知道自己这法子其实不是她自己能想出来的,若没有韦秀点拨,岳琳无论如何都找不出如此法门。政治课上过初中的都上过,可想把政治课本上的知识学以致用,若没有高人指点,单靠岳琳自己的觉悟,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亲自经历这事情之前,岳琳根本不知道若是按照制度来走,普通人也可以与公家单位打交道。哪怕是公家单位早就把打交道的途径通过课本和大家讲清楚,大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享有何等的权利。
  和皇帝家的女儿之间的关系自然不能和老干部讲,岳琳即便认识“公主”,对面这种老干部年纪的人跟随的则是皇帝韦泽陛下。皇帝韦泽陛下才是权力的核心,论起远近亲疏,岳琳距离这个圈子还有十万八千里呢。所以她换了个话题,“叔叔,您这是回南京工作么?”
  “我已经退休了,现在回南京家里罢了。”杨富贵勉强笑道。被湖北省委书记周正雄痛打一番之后,杨富贵铁了心要退休。现在退休很容易,向湖北退休办上个申请,湖北退休办立刻无线电和中央退休办联系,中央退休办以最快速度进行批示。中央退休办对都督支持老兄弟退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所以批示一下,老兄弟们立刻就能退。不玩挽留的把戏,不玩各种虚套,退休办立刻诚恳的请老兄弟到南京开他们的退休金账户。只要他们到南京,立刻就能拿到国家政策许诺的“功臣退休金”。
  杨富贵一来心灰意冷,二来对这么一大笔钱自然在乎。和其他老兄弟一样,杨富贵也把自己的人生终点定于南京。南京的房子早就买下,只等着他回去住。花了几天与退休办完成了手续,他以最快时间上了去南京的轮船,要离开武汉这个伤心地。他跟了韦泽三十年,其中一半时间就用在武汉,没想到最后居然落得如此惨淡,杨富贵完全不想让岳琳这个有瓜葛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丢人啊。
  “小岳,你怎么能想起去打官司的?”杨富贵的老伴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只是觉得湖北省委书记周正雄欺人太甚。和其他早早追随韦泽的人差不多,老太太倒是南京人,被逼着和杨富贵成亲之后就被编入太平军女营。那年头的婚姻只是婚姻,老太太也就认命了。女营也是战斗部队,在编制的。
  当时的杨富贵只是东王派去接管张应宸部队里面的诸多低级军官之一。杨富贵也好,老太太也罢,他们可都是对当年东王麾下第一悍将齐王韦泽的赫赫声名如雷贯耳。那时候齐王韦泽在太平天国诸王里面排名第五,仅次于天王洪秀全、东王杨秀清、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
  当时的齐王韦泽除了在永安就立下诸多功劳一举成为检点之外,更是身为先锋抵达天京城。随后开辟淮河以北的广大地盘,又不远千里北上天津救回北伐军。接连击破满清诸路大军,摧毁江北大营。纵横万里,战必胜,攻必克。以人望而言,绝不在翼王石达开之下。
  杨富贵当年不过是个小小的司马,天京之变后东王杨秀清被杀,齐王韦泽驰入张应宸旧部,振臂一呼,上万齐王老兄弟皆愿效死命。就连东王麾下的杨富贵也觉得跟着齐王有前途,投奔了齐王。接着齐王带领这万余人马堵在天京城门外索要与齐王有关的诸多人等。天王策动杀了东王之后感觉心虚,更畏惧齐王的威名,不敢与齐王交战,只能乖乖交出与齐王有关的家眷。杨富贵就跳船成功,奠定了现在的富贵。连老太太都跟着沾了大光,以女营士兵的身份成为开国功臣。
  只是杨富贵并非是齐王嫡系,嫡系指的就是明确以韦泽为效忠对象的那批人。永安、安徽、最初南下广东,这三拨人最初都是以韦泽为唯一效忠对象。韦昌荣自然不用再说,永安的胡成何等人,安徽则有以沈心、王明山、丁汝昌等后起之秀,广东那波里面虽然就很靠后,可作为年轻一辈,像严复、邓世昌等年轻人也脱颖而出。杨富贵这种半路出家的就很尴尬,他的确是位列数万开国功臣之列,但是没人真的把他当成完全的自己人。齐王麾下与东王麾下之间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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