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黎明(校对)第53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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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特别的则是那种敢于进攻的精神,红军每次战斗中都是靠这种进攻精神最终压倒敌人的。高尔察克军遇到重大伤亡的时候,总是很快失去了士气,或者试图寻求更轻松胜利的进攻路线,或者调集火力试图压倒红军。红军靠的就是意志来一次次击败这些颇有经验的白军。
  现在红军面临的白军在白天死战不退,很多白军在阵地遭遇突破危险在紧要关头,不是呼叫炮火支援,更没有放弃阵地逃窜。白军在军官带领下,端起刺刀就向红军发动了反冲锋。前面的军官被打倒,后面的则擎旗白军的军旗继续冲锋。在进入战斗能力与战斗技术血腥比拼的时候,白军的优势就展现出来了。很多阵地是所有防御的白军都战死之后才被付出巨大牺牲的红军占领的。
而经过一个白天的艰苦战斗,白军在夜晚发动了反击。疲惫的红军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大规模全面夜间反击,无论是俄国红军第五集团军还是第二集团军,都在夜间的战斗中遭到了惨重的损失。
经过三天的战斗,第五集团军与第二集团军中的党员以及骨干消耗殆尽,白军同样伤亡惨重。在这关键时刻,“鼓起勇气”的竟然是白军。他们以狂热的战斗精神发动了决死进攻,几乎彻底击溃了俄国红军第五集团军以及第二集团军。红军两个集团军看到已经无法完成战役目的,只能含恨一路撤退。
  俄共也不是没有收获,经过审讯这两场战斗中被俘虏的白军人员,他们终于弄明白,那支英国小部队向白军提供的“人道主义援助”是一种药物。通过在协约国中的对俄国革命同情支持的人士的渠道,俄共了解到这些药物是英国从中国购买的“神功护体丸”。
  根据从英国法国得来的情报,英法在一战后并没有与中国继续战争的打算。因为这种由人民党主席陈克开发的“神功护体丸”在刚结束的世界大战中表现出可怕的威力,英法高层光想象一下,入侵中国的英法国地面部队面对几百万服用了这种药物的中国军队的冲锋,就完全没有了战斗意志。谁也不肯打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
  俄共通过途径得到了少量“神功护体丸”之后,在俄国红军里面进行了实验。体力、脑力、注意力,无论是哪一个方面,试用者都表现出了极大的提高。而且这种药物能够促进强烈的攻击欲望,在战场上攻击欲望就是胜利的支柱之一。药物能够引发压倒了阶级觉悟的生理冲动,这可是让俄共感到极大的意外。
  陈克的化学家属性,在世界各国针对陈克建立的档案中都有记载。人民党的医疗队在帮助英法治疗“西班牙流感”中使用的磺胺以及川贝枇杷膏药效不错,这些都让俄共更相信了这种药物的可信性。
  唯一能让俄共感到“宽慰”的是,这种“神功护体丸”价格昂贵,英国也是眼瞅着局面极为不利的情况下才向高尔察克的部队提供。据说英国人自己的存量也非常有限。但是这种“宽慰”本身也非常有限。因为英国可以从中国大量购买这些药物,并且提供给高尔察克在内的各路白军。
  甚至不用英国动手,高尔察克控制着乌拉尔山西部,他们可以直接通过陆路从中国购买这些药物。
  这次反击也打退了俄国红军的进攻,特别是红军为了获得东线胜利,大量补充党员、共青团员、工会会员到一线。与高尔察克的硬拼固然导致了高尔察克的重大损失,不过俄国红军的骨干同样损失惨重。
  最重要的是,高尔察克已经有了一种全新的控制军队的手段,如果药物能够有效激发白军战斗意志的话,高尔察克就可以大量使用战斗意志不坚的部队对红军发动可怕的攻势。这将是可怕的问题。
  接下来,俄共果然看到了连锁反应。6月在被得格勒附近的红山炮台和灰马炮台发生反革命叛乱,红军海军冒险派舰队与大量部队前去镇压反革命盘踞的两个炮台,数量处于优势的红军久攻不下。甚至连惨烈的肉搏战都不能让炮台中的敌人失去战斗意志。叛军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没日没夜的激烈抵抗。
  紧密封锁了消息后,俄共不得不重新制定战略。当敌人有可能爆发意外的战斗力时,这新情况让红军感到极为棘手。
  俄共中央认为,绝对不能让大量“神功护体丸”继续流入俄国内战中,哪怕是与英国法国干涉军撕破脸,也不能允许局面发生这样的大变。除了控制外国干涉军与高尔察克的联络之外,还得想办法让中国不向白军一方提供“神功护体丸”。别尔科夫同志带回的消息中,陈克向俄国提出了领土要求,而且听陈克的意思,陈克或许是想麻痹俄共,或者是真心想与俄共维持良好关系。反正人民党此时并没有对俄共抱以敌意。那么谈判就是有效的解决问题的途径。哪怕是采用欺骗的手段,也必须把中国这个看似帝国主义链条上最弱的一环从帝国主义套在俄共脖子的绞索上撬下来。
  几百万服药的中国军队从空旷的西伯利亚方向杀进俄国,甚至通过中亚杀向莫斯科,做出这样想象的列宁同志也觉得心里面很不舒服。如果想通过外交来解决中国问题,就不能简单的派遣一个别尔科夫同志。在俄共中央还没有决定人选的时候,白军已经开始从各个方向向莫斯科再次发动了攻击战。由流氓无产者,富农,甚至大量中农补充后的白军,在各个战线上都表现出相当的战斗力。
  东线进攻战的失败,引发起了连锁反应。不仅是这些白军,俄国周边小国出动的干涉军炮灰部队,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表现出相当程度的“战斗力”。红军从7月到9月,经过一系列血战,总算是稳定了局面。每一支“表现出色”的白军以及干涉军,都有过战前服药的迹象。在不少军官尸体的口袋中,都找到了少量“神功护体丸”。
  这样的损失对俄国红军来说几乎是不能承受的,红军当中的骨干份子,特别是政委们在战斗中大量带头进攻,损失率远超过普通士兵。以前的战斗中,这些精锐骨干只要击败了敌人的骨干,敌人剩下的部队也就不战自溃。现在的战斗中,必须用俄国红军的精锐来交换敌人的炮灰部队,这样的交换比几乎是红军无法承受的。
  红军的主要部队也是由普通人组成的,没有了足够的带头榜样,他们也会感到畏惧,也会惊慌失措。当这些军队面对白军后续的精锐部队攻击的时候,双方的胜负并不有利于俄国红军。
  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俄共中央最后选择了托洛茨基与别尔科夫同志一起前往中国。在这个级别超高的外交团队刚开始前往中国前,俄共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协约国一战时购买的“神功护体丸”也快用完了。如果能够卡断从中国的供应渠道,后面的战争中苏共的压力会减轻不少。
  尽管高尔察克控制着莫斯科的东部地区,但是俄共还是开辟了交通线。通过这条交通线,俄共代表团可以尽快与人民党接洽。
  到了10月中旬,冒了大险事先通知了人民党的俄共代表团终于和通过中国外蒙进入俄国领土的中国部队相遇了。这次相遇本身就向俄共证明了一件事,人民党还是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愿意与俄共建立良好的关系。
  而俄共代表团从外蒙南下的时候,发现中国正在紧锣密鼓的修建一条从库伦连接中国南方的铁路,一些路段甚至已经暂时通车。与大多数铁路试运行时一样,先跑的是“压路”的货车,车上装了不少东西。从南向北的车辆上自然是铁路建筑材料。从北向南的则是大量矿石以及羊毛等货物。
  如果中俄开战,这条铁路将是中国的运输大动脉。俄国在远东与西伯利亚没有多少人口,这样的一条铁路将让中国大量军队以及物资运抵战争前线。一场在冰原上展开的旷日持久的战争,对俄国将是一场灾难。
  双方会面的地点不是武汉,而是张家口。人民党宣传部长章瑜已经在张家口等着托洛茨基同志。
  这次的会谈中,托洛茨基首先声明,俄共愿意与中国实施睦邻友好的关系。但是他个人并不支持改变边界线的行动,“和平绝非是某一方单方面强加给另外一方的,如果想维持真正的和平,我认为基于当下的现状进行互相承认,并且约定未来的友好是最重要的。”
  “托洛茨基同志,我们想与俄共签署的条约与《不列斯特合约》不同,”章瑜根本不在乎刺激托洛茨基的心情,他开门见山的说道,“所谓不能强加的,那是因为你们俄共试图继承的是俄国强加给我们的条约,这种事情当然是很容易就有一种自信心的。但是我们所主张的,则是我们要拿回我们曾经被强行剥夺的东西。这种心情比您所拥有的那种正义的心情更加急迫,更加激烈。”
  托洛茨基知道人民党的主张,但是他没想到章瑜竟然强硬到了这个程度。
  然而章瑜这仅仅是开始,他交给了托洛茨基一份厚厚的资料。“托洛茨基同志,我们想我们的军队宣传的时候,所依据的仅仅是事实,这些事实将多大程度的激发我们部队的战斗意志,我希望您能够看看这些之后再说。”
  托洛茨基打开了这些资料,有些是汉语的,有些则是俄文的。这里面最上面的一部分就是关于海兰泡惨案的记载。
  1900年7月16日至21日沙皇俄国对居住于海兰泡的中国居民进行屠杀的事件,该事件共造成5000多名中国人死亡。海兰泡惨案与1900年7月17日发生的江东六十四屯惨案并称为“庚子俄难”。
  “黑龙江事件”发生后,海兰泡城内外笼罩着恐怖气氛,迫害华人的事件有增无减。中国居民代表向格里布斯基请示城里的中国人是否需要撤离,他欺骗代表说,中国人“可以不用担忧地留居原地”。随后他下令禁止中国人渡江,扣留了全部渡船,并派骑兵冲散了准备渡江的人群。
  1900年7月16日,格里布斯基命令一个不留地逮捕所有的中国人,疯狂的大搜捕开始了,全副武装的沙俄士兵闯进中国人的住宅和商店,不分男女老幼,一律逮捕押走,“就连怀抱的婴儿也被强拉了出来”。1500多中国人逃到城外躲藏,也被俄兵搜出,许多人被刺刀活活捅死,活着的人“象关进兽栏子一样被赶进警察局”。这一天共搜捕了近3500人,警察局容纳不下,当晚又被押送到精奇里江边的一个锯木场里。
  1900年7月17日,海兰泡市警察局把所有关押起来的中国人赶到黑龙江边,谎称用船将他们渡过对岸。可是岸边连一条船也没有。到了江边,俄兵便挥动战刀,把所有的中国人“一直赶进水里”。“当妇女们把他们的孩子抛往岸上,乞求至少饶孩子一命时,俄兵却逮住这些婴儿,挑在刺刀上,并将婴儿割成碎片”。一个母亲“把孩子留在岸上,而她自己走进河里”,但走了几步以后,又回来抱住孩子走进水中,最后又不得不上岸“放下她宝贵的孩子”,惨无人道的俄兵便挥刀刺杀了孩子和他的母亲。
  一位参与屠杀的俄兵记述了整个大屠杀的过程:
  “到达布拉戈维申斯克时,东方天空一片赤红,照得黑龙江水宛若血流。手持刺刀的俄军将人群团团围住,把河岸那边空开,不断地压缩包围圈。军官们手挥战刀,疯狂喊叫:‘不听命令者,立即枪毙!’人群开始象雪崩一样被压落入黑龙江的浊流中去。人群发狂一样喊叫,声震蓝天,有的想拼命拨开人流,钻出罗网;有的践踏着被挤倒的妇女和婴儿,企图逃走。这些人或者被骑兵的马蹄蹶到半空,或者被骑兵的刺刀捅翻在地。随即,俄国兵一齐开枪射击。喊声、哭声、枪声、怒骂声混成一片,凄惨之情无法形容,简直是一幅地狱的景象。”
  瑷珲副都统衙门笔帖式杨继功记述:“二十一日(公历七月十七日)午前十一钟时,遥望彼岸,俄驱无数华侨圈围江边,喧声震野。细瞥俄兵各持刀斧,东砍西劈,断尸粉骨,音震酸鼻,伤重者毙岸,伤轻者死江,未受伤者皆投水溺亡,骸骨漂溢,蔽满江洋”。
  目睹这场大屠杀的人,无不感到“毛骨悚然和为之心碎”。就连屠杀者也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一个俄国义勇兵说,“杀人的一方,完全灭绝人性,他们不是魔鬼,便是畜性。在人世间竟能看到如此惨景……简直就是一场恶梦。如果被杀的人都是些还有挣扎能力的男子的话,也许不会如此凄惨”,但是当看到“一些紧搂婴儿企图逃脱的母亲被纷纷刺倒,从怀中滚落的婴儿被碾得粉碎时”,“只有那些完全没有人性的野兽才能禁得住!”
  章瑜看着脸色可怕的托洛茨基,冷冷的说道:“这些事实就是我们的宣传材料。而且这只是距离现在19年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五章
分赃会(七)
  托洛茨基既然负责与人民党谈判,他和一部分同志也做了不少功课,例如检索了莫斯科庞大的资料库里面的资料。看过了相当多俄国在东方的扩张中下达的残酷命令后,托洛茨基并不太为海兰泡屠杀感到意外。沙皇一直有建立黄俄罗斯的想法,这不过是执行政策而已。如果有什么让托洛茨基感到意外的,那只怕就是人民党中国的崛起。
  当中国陷入灭顶之灾前,中国革命者们以如此迅猛的姿态突然站起来去拯救国家,将中国滑向深渊的趋势硬生生中止在那里。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卓有成效的努力结果,托洛茨基会认为这仅仅是一个中国人的梦幻而已。
  不过既然中国已经开始扭转颓势,周边曾经敢趾高气扬的对待中国的国家就明显感觉到日子难过了。例如章瑜举出的俄国实施的大屠杀例子,这种事情在任何列强国家之间都将不可避免的引发全面战争,中俄也不可能例外。
  所以托洛茨基很冷静的问道:“不知道人民党认为这件事到底应该由谁负责呢?”
  章瑜答道:“就我们人民党的观点来说,这是我们自己的责任。我们并没有尽到守土卫国的义务,所以才会导致同胞遭到屠杀的命运。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夺回中国失去的土地,然后牢牢守住中国的国土。”
  这话里面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人民党态度坚定的表示,在边界线问题上不会有丝毫让步。
  托洛茨基知道不可能在中国北上的问题上影响人民党的态度,既然如此,能谈的就是另外的问题。“如果贵方执意北上,那么贵方面对的将是高尔察克,却不知道贵方有什么打算。”
  章瑜微微皱起了眉头,“托洛茨基同志,难道您没有发现,我们之所以与贵方就这个问题反复谈判,是因为我们坚信一件事,俄共必将赢得俄国的解放战争。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么?如果我们的态度不够坚定,那么我们又何必与贵方在这件事上费这么多口舌?”
  托洛茨基一愣,这其实是列宁同志在此行之前对俄共中央提出的观点。列宁同志预言,人民党坚信俄共的胜利,所以人民党想与俄共建立一个相对友好的关系。俄共内部对列宁同志的预测并不太认同,没想到列宁同志的预言居然再次应验了。
  章瑜也不管托洛茨基的沉默,他继续说道:“我们之所以想俄共反复谈这个问题,因为我们希望在未来俄共的军队进入东方的时候,双方已经在边界线问题上达成了一致。那时候双方在边界的细节确定问题上肯定会有很多小摩擦,不过至少在大方向上不会出现全面冲突。我再强调一次,我们要拿回的仅仅是被俄国拿走的领土,我们不想因为贪图俄国的领土而与俄共爆发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那是没有价值的。”
  经过章瑜的解释,托洛茨基终于将人民党这些表态的内部逻辑给串联起来了。不管俄共有什么样的顾虑,但是如果从一直以来的文字以及语言表述上看人民党的态度,内部逻辑倒是始终一致的。
  人民党相信俄共胜利的必然性,同样也有不惜一切都要夺回失去领土的决心。在与俄共爆发全面冲突之前,人民党还是想以谈判的模式与俄共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
  无论是通往外蒙的铁路,还是人民党对能够最大限度鼓动人民的历史资料的收集与总结,包括“神功护体丸”在内的种种药物,甚至包括人民党与俄共的商讨。一切战争准备都在按部就班的推行。如果能够达成与俄共的协议,人民党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得到他们所期待的国土。即便谈判不成功,人民党也完全可以在准备完成之后单方面开始采取行动。
  面对这样的一个老谋深算的对手,托洛茨基突然很是疑惑起来。资料上显示,陈克1880年出生。托洛茨基比陈克大一岁,而且人民党的核心领导者们绝大部分都比托洛茨基还小。怎么看他们都不该是这样的一群人。难道东方人天生就比西方人更具长远的目光么?托洛茨基甚至生出这样完全不符合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感觉。
  会议到此暂时休息,托洛茨基以需要休息为理由,提出两天后继续谈判。章瑜倒也没有步步紧逼,他当即表示同意。
  托洛茨基与俄共代表团对当下局势进行了全面商讨,讨论基础变成了“人民党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真心支持俄共”,然而沙盘推演中则出现另一个令俄共代表团非常意外的推导结果。
  即便人民党对俄共没有敌意,对俄国也没有主观恶意。不过一旦俄共与人民党达成新边界条约,那么就变成了俄共每一次对高尔察克的进攻,都在客观上帮助人民党减轻北上压力。人民党甚至不用比俄共更早北上,只要等到俄共开始进军西伯利亚以及远东的时候,人民党就可以后发先至,抵达双方约定的边界就可以了。俄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替人民党出力。
  可俄共若是无力做到摧毁高尔察克麾下的白军,那么就意味着俄共自己还没有获得俄国革命的胜利,那么人民党就有大量时间做从容的进军准备。
  所以总体来看,俄国内战本身就是人民党获利的根本,内战越残酷,人民党就越处于有利地位。为了尽快结束俄国残酷的内战,俄共很难拒绝与人民党进行合作。与俄共的合作,恰恰能够最大程度保障人民党的获利。
  “陈克这个人就是恶魔!”推演结束的时候,托洛茨基怒道。除非是人民党像德国政权那样突然覆灭,否则这就是一个俄共根本无法避免的“麻袋里面数钱”的结局。
  别尔科夫同志只能叹口气,愤怒是没有意义的。当局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的时候,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其实就别尔科夫同志得到的情报中,人民党在巴黎和会上不也是毫无收益,灰溜溜的回国了么。
  当然,以陈克的德行来看,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更深远的布局。即便没有实际证明,别尔科夫依旧这么坚信。所以别尔科夫同志倒是想劝说托洛茨基同志,还是尽量实事求是的面对事实。
  边界线谈判是艰苦卓绝的,托洛茨基以及章瑜都态度坚定。托洛茨基要求人民党态度鲜明的支持俄共。章瑜立刻就拒绝了。而托洛茨基对于人民党的边界线划分也坚决不同意。又争执了几天之后,会议再次休会。
  俄共代表团认识到人民党根本不可能在边界线划分上做出让步后,经过内部讨论,在休会之后终于拿出了比较务实的态度。
  首先,他们向中方索要“神功护体丸”的生产方法。吃药后的巨大效果给俄方留下了深刻印象。
  章瑜特别请了一位从法国回来的中国军医,专门介绍了英法军队服药后的副作用。服药只会让军队成为“一次性军队”,军医把药物带来的种种副作用向俄国方面做了解释。“这种药物最大的问题是心理依赖感极难戒除,换句话说,使用这种药物之后,人就跟神经病一样。你得按照治精神病的方式来治疗。我相信俄共的同志不会希望部队变成一支神经病部队吧?”
  “那中国同志对治疗有什么经验?”托洛茨基觉得中国军医话说的太奇妙。
  “我们只是研发了这种药,在国内是没有使用这种药物的。”军医答道。
  托洛茨基等俄共代表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这话一丁点说服力都没有。
  然而工农革命军的军医也不想过多解释,见识过一战欧洲西线战场上的可怕局面之后,任何解释都显得十分苍白无力。有些事情必须亲眼见过,才知道世界到底有多可怕。
  然而在俄方的一再要求下,人民党方面最终愿意提供一种名叫“安非他命”的药物配方。军医反复强调,使用这种药物的最大后果是,长期使用者很可能再也感受不到快乐感了。
  对这种心理学上的玩意,托洛茨基以及俄共方面也没有太在意。在这么残酷的世界中,居然强调快乐感这种单纯的个人感受,实在是让俄共无法理解人民党到底在想什么。俄共谈判代表最在乎的是,人民党方面表示不会提供任何此类药物给协约国以及俄国白军。
  在这个实际问题达成协议之后,托洛茨基经过一系列的讨论,让人民党同意放弃了一部分领土要求,例如人民党提出的边界线本已经到了贝加尔湖。现在在托洛茨基的据理力争之下,人民党决定放弃贝加尔湖一带的领土要求。但是双方在经济合作,以及人员流动方面达成了一些意向性思路。
  令托洛茨基感到更加意外的是,人民党居然提出在边界达成不驻军协议。也就是说,由于新边界地理位置,双方除了边界巡逻以及警察部队之外,人民党甚至可以接受俄国方面与中国方面边界驻军保持2:1的比例。由于俄国面临美国与日本的压力,中国甚至可以接受俄国方面在远东存在更多驻军的局面。
  “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不想在这条漫长的边界线上投入什么军事力量。成本太高。”章瑜再次强调,“一条和平的中俄边界,对双方都是一件大好事。托洛茨基同志,只要中俄都是工业国,小块土地的争夺根本不可能维持太久。如果是以消灭对方为目的的大规模战争,您不觉得这对进攻一方就是场噩梦么?”
  作为红军的缔造者之一,托洛茨基当然知道越过几千上万公里进行战争是何等的噩梦。几百万部队在这样漫长的战线长作战,小部队可以随意攻击敌人的后方,毁铁路,炸桥梁。反正不管中国方面到底怎么想的,对于俄国的西伯利亚大铁路来说,是根本承受不了这样不停的损毁,除非俄国把几十万部队用于保卫铁路。当然,几十万部队日夜不停的保卫铁路,这本身就让战争变得无比滑稽。
  最后双方达成了意向性协议,诸多需要考虑的更细节,甚至更加“有趣”的技术性磋商都留到之后的讨论中进行。
  在托洛茨基准备回去向苏共中央进行汇报前,章瑜告诉托洛茨基。人民党准备进军中亚,当然,这样的进军将恪守中方提出的边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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