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黎明(校对)第17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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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克知道严复只想保这两个人,对其他人严复根本无意搭救。这种表态倒是颇为明智,陈克很满意,他笑道:“这事情可交给严先生来处理。不过我有个标准得向严先生说清。我们的政府用人和以前不一样,我们不是招降纳叛。这两个人就算是愿意加入新政府,我也不可能封官。新政府用人是要通过组织部审定的。我们这里不养幕僚的。所以严先生不妨对他们直说,如果愿意投身人民革命。要么从基层做起,若是觉得面子拉不下来,我们组建了文史办公室,工作就是把那些文言文翻译成白话。倒也符合这两位才子之名。”
  严复一听便觉得这两人只怕会选择去文史办公室。他们都是高官,定然是拉不下来面皮从基层办事员开始的。
  “哦,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陈克突然兴奋起来,“严先生,这两位都是才子,你不妨告诉他们,有一个能名留青史的工作,看他们愿不愿意干。”
  看陈克如此兴奋,严复对这个“名留青史”的工作也生出好奇来。
  从陈克那里出来,严复拿着陈克签署的命令把冯煦从大牢里头提了出来。冯煦认识严复,虽然对严复加入革命党很是不解,但是冯煦也没有多话。严复先带着冯煦洗了脸,换了衣服。冯煦对换上一身短衣毫不在意。这时代,短衣是干力气活的人才穿的。严复打量了冯煦的神色,至少在冯煦脸上看不出来丝毫因为穿了短衣后感到受辱的神色。这份涵养倒是颇为不同。
  严复带着冯煦向自己的住所走去。一进门,冯旭就见到沈曾植正坐在屋里头,沈曾植见到冯煦穿了身人民党的深色蓝色短衣制服进来。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看了半晌,这才试探着问:“是冯兄么?”
  “正是。沈兄也在这里。”冯煦笑着说道。
  冯煦并不因为见到被俘的沈曾植被俘而感到意外,人民党都打到安庆去了,距离凤台县近在咫尺的寿州绝对不可能没事。倒是沈曾植根本想不到远在安庆的冯煦居然出现在这里。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冯兄怎么会在这里?”
  冯煦的窘态只持续了片刻,他很快就恢复到了方才洒脱自如的模样。冯煦笑道:“我来这里的原因只怕与沈兄相同啊。”
  “新军副协统蒲观水投奔了人民党,蒲观水带人偷袭了寿州,我才被抓。难道……,难道人民党偷袭了安庆?”沈曾植还是不敢相信人民党居然敢千里迢迢的去打安庆。
  “蒲观水投靠了人民党?”冯煦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不过冯煦到也不在意这等小事了,他大大方方的承认道:“这次人民党倒不是偷袭,而是直接攻打安庆,只用了一晚上就拿下了安庆。”
  “安庆如此名城,只是一晚上就陷落了?”沈曾植完全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沈曾植如此震惊,冯煦哈哈笑道:“是啊,严几道教出的好徒弟。乘船千里奔袭,一夜拿下安庆。将来这史书上肯定是要大书一笔的。我被抓严几道的弟子抓了,说不定还能作为陪衬出场,也算是青史留名。哈哈,哈哈。”
  沈曾植对蒲观水骗了自己导致被俘一事颇为不忿,听了冯煦的话,他突然觉得这种耻辱倒也没什么了。人民党实力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就算是硬攻寿州,沈曾植也抵抗不了的。
  冯煦也不再管沈曾植,他转过头对严复说道:“几道,你把我老头子从大狱中提出来,想来是要劝降了。”
  “正是。不过我倒觉得并非全然是劝降。人民党的陈克主席有件名垂青史的大事想请两位做。”
  冯煦笑道:“我一个老俘虏,就是把我杀了,也学不成方孝孺。几道你就直说好了。”
  听冯煦这么问,严复正色说道:“我现在就任根据地的教育部长。因为要推行强制义务教育,就是学龄儿童必须上学的制度。教育部要编写一本新华字典。和康熙字典不一样,用的都是简字,易学易认。两位仁兄都是才子,对文字了解的可比我深厚的多。这本新华字典是官方字典,等我们夺取了全国政权,所有官方的文字,必须是字典里头的文字。而字典扉页上会有编撰者的名字。”
  听了这话,冯煦和沈曾植脸色都是大变。沈曾植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过了一阵,他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沐猴而冠”。
  倒是冯煦正色说道:“安庆一胜固然是神来之作,但是几道你现在不过蜗居一隅。想夺了天下只怕是千难万难。何必这么着急做这些面子功夫?”
  严复态度严肃的对冯煦说道:“面子功夫?编字典却不是为了面子。”说完,严复拿出一叠文稿,把其中的两份递给了对面的两位大儒。
  冯煦看着标题,上面写着“养蚕方法”四个字。通篇皆是简字写成的白文。用的是西文从左到右的横向书写,讲述的是蚕的生长特点,该如何饲养蚕,读起来很是无趣。但是看完之后,冯煦觉得对养蚕的大体过程有了一个认识。关于蚕怎么长大,推几层皮,各个阶段都有什么变化特征,这文里头写的很是认真。
  “这字写的可不怎么样。”冯煦笑着说道。
  “这是人民党主席陈克的字,陈文青也自称写字犹如苍蝇爬纸。”严复笑道。
  冯煦微微摇摇头,“倒也没有那么不堪,写得多,练得少而已。我看写这字的人心里头却是极为平和,只是心思不在练字上,多临临帖,当有进步。”
  严复对冯煦还算中肯的评价并不满意,他试探着问道:“冯兄只看字,却不看内容么?”
  “我正想请几道说说这是何意。”
  “我们人民党教书,却完全是为了用。既不讲文字对仗,也不讲韵律工整。这篇文叫做说明文,读过书的人,能看懂这些说明文还有各种告示就行。所以不用太多,上了四年小学,能认1500字,学过基本常识,能看懂这些文字就行。”
  “哦?不读诗书么?”冯煦好奇的问道。
  “有一点基本讲述,但是主要内容则是能通过认识,读懂诸多政府公告和说明文就行。至于理解,读的东西多了,自然能有所理解。所以才需要推行简化字。”
  听了严复的话,冯煦更是好奇,“那读书何用?只是为了用,而不是为了明理?”
  “冯兄和沈兄不妨看看这篇文章。”严复说着就拿出了陈克的新作《孔乙己》。
  冯煦和沈曾植都是才子,能一目十行。片刻间已经看完,沈曾植冷笑道:“若按书中所写,那读书有何意义。只是危言耸听罢了。”
  冯煦倒是没有这么激烈,“哈哈,按这文所写,完全简字的新华字典倒不是没有用处。至少大家不用去学茴的四种写法。这也是陈克所写吧,读起来可怜,但甚是刻薄。”
  “这文字本来就是工具,我们人民党的教育部目标很简单,让大家能够通过认字过上更好的生活。至于明理,那还在其后。”
  “不为了明理,读书有何用处?”沈曾植已经有些愤怒了,“几道,你这是助纣为虐啊。只是为了牟利而读书,与商人有何区别?而且这书里头用的都是简字,看上去粗鄙不堪。”
  严复对沈曾植一味的唱反调已经很是不满,他硬生生的顶了回去,“明理自然是我们人民党的道理,莫说认了1500字。就是一字不识,照样能明理。孔夫子还说过,礼失求诸野。百姓也没有那么不堪。而且沈兄看来简字粗鄙不堪,想来百姓学起来那是容易的很了。我们要的是易学易记,是否粗鄙却不在考虑之内。”
  见严复和沈曾植就要争吵起来,冯煦挥挥手,“几道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一个老囚自然没什么可选的。若只是编写一本新华字典,我倒是能干干。”
  “那冯兄……”严复连忙想继续劝说。
  冯煦挥手打断了严复的话,“几道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大清不灭,我是不会投降的。无论如何,我是满清的臣子。满清不灭,我实在是不能另投他人。”
  “那冯兄为何要接下这编撰字典之事?”沈曾植对此甚是不解。
  “书同文,车同轨。既然陈克有这等心思,那气量实在是不一般。而且几道来负责此事,向来不会办的太差。我曾经想过在安徽普及教育,但实在是力不能及。不管陈克陈文青有何想法,能让百姓认字总归是好事。我上不能报销朝廷,至少也给百姓做些实事。而且陈文青此人既然说我能通过这本字典青史留名,我也不妨想试试看。”
  严复忍不住劝道:“冯兄,你就不想脱了这囚徒之身么?”
  冯煦对严复笑了笑,“几道能带我出了大狱,想来已经担了风险。几道如此好意,我不能不受。不过我还是那话,清廷不灭,我不领投他人。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自己安心而已。”
  见冯煦如此坚定,严复也不再勉强。“沈兄,你的金石字体天下闻名,抄写一事,我只能拜托沈兄了。”
  冯煦既然已经表态,沈曾植也不愿意再说愚忠一事,如果这么说摆明了是嘲讽冯煦。沈曾植对冯煦还是非常尊重的。他还是有些气鼓鼓地说道:“我只是抄写,编辑一事我绝不参加,那扉页上万万不可写我名字。”
  对于沈曾植的固执,严复也不再劝,“那我就去回复陈克主席了。”
第零章
新开始(三十六)
  人民党的会多,对这件事陈克自己都没有否认。不开会怎么能互相沟通?怎么能确定工作完成程度?开会虽然讨厌,但是不开会是完全不行的。
  大年初四一大早,凤台县的人民党中央委员会的会议厅里头就已经坐满了人。两天前部队主力回到了根据地,在安庆战役当中外出作战的同志与留守根据地的同志也稍微见了一下面。但是大家都有自己紧迫的事情要做,直到今天才算是能好好聚在一起说说话。因为担心难民营里的某些人看到部队大规模调动之后有“自己的想法”,所以部队出发的时候比较低调。现在打了大胜仗,参加战斗的同志自然是意气风发。
  战争能极大的纯化人之间的关系,无论是让大家互相认可也好,让大家互相敌对也好,经历过战争的生死考验之后,参与战争的战友之间关系都会有极大的改变。柴庆国以前和蒲观水不怎么对付。但是现在他和蒲观水站在一起,向着留守的同志笑道:“作战计划是蒲观水领着做的,我本来想强攻西城,蒲观水这小子还说要遵守作战计划。我觉得他说的有理,就带着马队往城北走。等我们的马队走出去没有两里地,蒲观水自己就开始强攻西城了。”
  蒲观水知道柴庆国对此事颇为耿耿,他能理解身为“猛将”的柴庆国对于不能亲自指挥对西城强攻的遗憾。不过就是到了现在,蒲观水却也不认为强攻西城就一定是正确的。安庆之战当中新军的作战意志很是问题,加上对突如其来的战争并无准备,所以才被打得落花流水。即便新军有着这样的战斗意志和战场不适应的问题,当残存的几百新军在军营开始负隅顽抗的时候,工农革命军依旧被挡住了。如果不是陈克立刻拿出了解决办法,想攻进新军军营远不会那么顺利。
  虽然这样想,蒲观水也不认为自己该在现在大泼冷水。至少通过安庆战役,柴庆国与蒲观水的关系是明显改善了的。蒲观水原本就没有想和柴庆国闹矛盾的打算,好不容易不再被柴庆国用白眼看,蒲观水觉得没必要在现在说出自己的想法。
  华雄茂来的比较晚,一进门就听到柴庆国在这里大吹,他笑道:“柴旅长,听你这意思是说作战计划制定的不好了?”
  这不是华雄茂在赞同柴庆国,安庆攻城战里头,城西的柴庆国和蒲观水独领一面。华雄茂和章瑜都是在陈克直接指挥下作战的。而城西支队的表现可以说相当的抢眼。不仅降服了马炮营,还以极小的代价攻上了城墙,彻底打破了敌人的防御系统。在这方面,柴庆国的战功可算是第一。尽管在回来的路上召开的临时战斗总结会上,大家一致认为这次的胜利是建立在工农革命军从训练到准备的全面优势上,不过华雄茂扪心自问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妒忌柴庆国的战功。听到柴庆国在自吹自擂,他就忍不住稍微泼点凉水。
  出乎华雄茂意料之外,柴庆国没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否认。他一点都没有矜持自夸,反倒是心悦诚服地说道:“陈主席制定作战计划的确好。我当年在河北和山东打仗的时候,遇到北洋军和洋鬼子大家都闷着头上,哪里有什么计划。结果每次都是一打起仗来就觉得自己错了。根本没遇到过在安庆这种越打越顺手的事情。我老柴是服了陈主席。”
  柴庆国这么一说,华雄茂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再多说什么都是多余。他只能哈哈一笑,“你老柴打仗的确是比我们强,毕竟是几年前就带过几万兄弟的人。在咱们陈主席带领下,老柴你一定能成为当世名将。”
  “当不当什么名将都我都不在乎,只要能让我将来灭了北洋,把洋鬼子都从中国打出去。替当年的兄弟们报了仇,我老柴就心满意足了。”
  “肯定能有这一天的。老柴你放心好了。”华雄茂说道。
  正说话间,陈克已经进了会议厅。人民党中央委员会的同志们立刻终止了交谈,原本坐着的统统站起身来,原本就站着的立刻面向陈克站的笔直,部队的军官们不约而同的向陈克认真敬礼。
  安庆战役可以说是陈克一手推动的战役,打仗之前中央委员会里头部队的同志只是知道这次战役将十分艰难,但是到底能有多艰难,那都是军委领导着参谋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才从纸面上体会到的。不少部队的同志在出发的时候心里头都是惴惴不安的。大部分干部战士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行军如此之远,战斗部署和展开又如此复杂的战役。很多人直到安庆战役获得全面胜利,返回根据地的今天,还觉得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自己真的曾经远行千里?在从未到过的长江里头扬帆扳撸的行军?在长江边一个叫做安庆的大城市浴血奋战,而且获得了伟大的胜利么?虽然只是十几天前的经历,但是很多人只是能清楚的记得具体行动中的种种艰难细节,但是对这次战役本身的感受却是十分模糊的一个概念。
  但是运回来的战利品却是实实在在的,三千多支步枪,十万斤火药,几十万发子弹和十几万个弹壳,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那些机械设备,各种金属物件,还有几十万两金银与上百万的银元,这些也都是实实在在的。参与战斗的同志们为了搬运这些物资,沿途之上可以说辛苦的无以复加。而留守根据地的同志,接收了这批物资的时候,同样是瞠目结舌。一直不留啥隔夜物资的仓库,现在堆得满满的。
  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同志们跟随着面前的陈克主席搞起了革命,大家才能体会到如此不可思议的经历。看到这个创造出神话般功业的陈克,所有人都忍不住肃然起敬。
  “大家新年好。”陈克并没有在意部下们的态度。他走到了主席的位置上,先是拱拱手,“大家新年好,我向大家拜年了。”
  “陈主席新年好。”同志们立刻七嘴八舌的说道。
  “都坐,都坐,赶紧开会。后头的事情多如牛毛,咱们得抓紧才行。”陈克边说边坐了下来。人民党中央委员的同志们本来还想多说些拜年的话,听了陈克这么一说,赶紧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会议厅里头一阵轰隆隆的桌椅响动声。
  陈克的开场白很是急切,“一年之计在于春,尽管大家都是刚打完了仗,很累很辛苦。但是我不能让大家休息,我们得抓紧干。打安庆之前,我就说了,现在不打安庆,我们是死定了。打了安庆,我们有一年的战略主动时间。同志们,今年这一年如果搞不好,大家就会陷入很危险的境地。那时候满清是四面围攻,我们自己也会缺衣少粮,日子苦不堪言。所以大家必须辛苦的先撑过这一年再说。”
  如果是以前,总是有人要有人对陈克的话提问的。但是这次陈克说完之后,会议厅里头竟然是鸦雀无声,所有与会同志都全神贯注的听着。自打同志们跟了陈克以来,陈克的预测都应验了,所有策划的行动都成功了。特别是安庆战役的成功,让众人对陈克生出一种无法形容的信赖感。大家都知道,自己根本制定不了如此庞大的计划,没有陈克的话,甚至连想象一下这种计划都做不到。
  人民党里头并不爱搞什么秘密计划,只要是一定级别的同志,更具体说,今天能坐到这个会议厅里头的中央委员会的同志,都能接触到全面计划内容的。这个计划就是在陈克进行立案后,由这些同志们辛辛苦苦亲自制定完善的。所以他们才更知道,如果没有陈克的话,单靠会议厅里头的这些人,他们自己绝对不行的。那不仅仅是能力的差距,那更是战略观和气魄的差距。就因为清楚的知道了这些,同志们才真的心悦诚服了。
  对这样的变化,陈克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一直认为,人民党还是缺乏足够的凝聚力。革命政党的凝聚力应该是对革命理念的忠诚产生的。也就是后世小说、电视剧和电影里头出现过无数次的“共产党人的胸怀”,当年陈克看这些影视和文学作品的时候,每次遇到这种“豪言壮语”,未免都有些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当他亲自走上革命的道路之后,陈克才突然发现,自己对同志们的要求其实只是他们成为一个真正的党员,拥有“共产党人的胸怀”。
  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制度的两大基础就是科学与民主。尽管对“革命的豪言壮语”十分腻味,但是陈克最终在政治和哲学观上选择了马克思与毛爷爷作为自己追随的对象,不就是因为在现有的思想体系中,这两位所指出的东西是最正确的么?
  陈克的父母有一位做生意的朋友,生意做的极大。每当遇到生意上的挫折感觉山穷水尽的时候,夫妻两人都会偷偷在家唱起国际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信神仙皇帝。想开创人民的未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一遍唱完如果不能鼓起勇气,他们就再唱一遍。直到能够振奋起精神为止。唱完了奋发向上自强不息的《国际歌》,夫妻两人就再把毛爷爷的《矛盾论》和《方法论》朗读一遍,开始平心静气的寻找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他们从一个普通的小店铺做起,到后来坐拥十几亿财产。他们谈及自己发财的奥秘,评价就是“我们不过是学了马克思与毛爷爷思想罢了。”
  一个文化程度不过高中的生意人尚且知道通过追随科学社会主义的理念发财致富,而自己面前的这些革命党同志如果只是被表面的成功迷惑了自己的眼睛,陷入盲信或者无端崇拜的歧途,那就不能不让陈克失望了。
  但是一定要说的话,这位商人前辈也是经历了无数的艰难困苦,无数次的反思和挣扎,才能有之后的成就。与之相比,面前的这些人民党的青年党员们还是太嫩,经历的太少。孟子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些同志们到现在为止,甚至连绝望的感觉都没有经历过,若是指望他们现在真的具有了“共产党员的胸怀”,这绝对是不科学的。这是反马克思与毛爷爷思想的。
  陈克把本来还想关于思想教育的话咽回肚子里头,继续开始布置工作。首先就是总结会,攻打安庆的战役胜利结束,军事总结会在从安庆回根据地的路上就在开。更详细的总结工作预计到一个月后才能结束。军委的同志们毫无异议的表示同意。
  接着就是表彰会。现在既然连安庆都打了,再装作“良民”就毫无意义。这次表彰大会里头,涌现出来的战斗英雄们将披红挂彩,在根据地里头带头游行。告诉凤台县百姓,我们不仅能打安庆,还能打赢。但是陈克本人不是很喜欢搞庆典,他希望同志们能够自告奋勇的把这件事干好。人民党内部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一听要搞这个表彰会,原本崇拜陈克的心情就立刻被能够万众瞩目的期待给替代了。毕竟人民党里头的会议习惯就是民主发言,同志们逐渐恢复了平常的习惯,开始提出诸多想法了。
  听够了眉飞色舞的年轻同志们提出的种种不负责任的点子之后,陈克干脆就强行拍板,把这项工作委托给尚远来办。同志们有什么建议可以在会后找尚远商量。既然陈克做了决定,同志们也不再争执。
  看大家同意了这个想法,陈克接着说道:“这些庆典活动都可以慢慢商量,但是有件事我们不能耽搁。必须给战死的同志们开个追悼会。追悼会必须马上开始策划,要赶在庆典之前进行。攻打安庆的战役里头,在安庆城里头就牺牲了一百二十二名干部战士,受伤的二百多干部战士到现在,又因重伤去世了十五个人。为了祭奠这牺牲的一百三十七名同志,必须召开一个追悼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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