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精校)第158部分在线阅读
第四十七章
道阻(一)
天津总督郭立如今不在平州,天津驻军的主力如今也不在平州,就在姚政向岳飞炫耀天津、旅顺两镇合力,一举攻破金国南京的煌煌武功的时候,他正率领着天津的龙骑二营、以及暂时归入他麾下的旅顺龙骑一营,总计八千兵力,火烧火燎的赶回天津。
金骑突袭,天津被围。
金军攻宋,以谙班勃极列,也就是金国皇储完颜斜也为都元帅。其下总计分为三路,东路军完颜宗望以平州为基地,西路军完颜宗翰则出自大同,而中央一路,完颜挞懒的六部路则由故辽中京道穿过燕山的古北口南下。从东到西,三路齐头并进,一举攻下了燕云诸州。
占领了燕云之后,东路军和西路军继续南下,而完颜斜也和六部路却留了下来,作为机动兵力保护宗望和宗翰的后路,并监视天津方向的东海军。在收到派驻在天津附近的密探发来的紧急军报后,完颜斜也便立刻派出六部路都统完颜挞懒,不去平州,而是领军直取天津,意图围魏救赵。
对于郭立来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了。
自从收到枢府的命令后,从天津至平州两百多里路,郭立和他的两个骑营六千大军踩着厚厚的冰雪,一路克石城(今开平),破滦州,到了出兵后的第五天,就杀到了平州城下。冷兵器时代的城防建筑,在火药武器面前,完全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就连城防完固在北地排得上号的平州,也没能阻止他麾下军队前进的步伐。
尽管由于港口封冻,郭立收到命令比旅顺要迟上数日,但地理位置上的优势使得他已经把平州城内的千名女真守军的首级排在城墙上做装饰之后,跨海而来的陈五才率部姗姗来迟——向来是不冻港的润州(秦皇岛),在今冬竟然也出现了一层海冰,虽然不算太厚,但还是让陈五登陆时费了不少气力。
独占歼敌破城之功,昨日的。一场暴雪,郭立便是悠然自得的坐在平州城中,烤着火炉,与陈五一起喝着热茶。当时他绝不会想到,仅仅一天之后,他就要踩着两尺多厚的积雪,往家赶去。
在枢府发来的军令中,并没有要。旅顺、天津的驻军攻下平州这一条,仅仅要他们对平州一带进行骚扰攻击,逼宗望、宗翰回军。尤其是天津,赵瑜、朱聪给郭立的只是让他出动骁骑二营,配合陈五的行动。从这一点上讲,郭立把天津城中仅有的两支野战营都带出来,并攻下平州城,其实是违反军令、自行其是的行为。
虽然东海绝不会像大宋,皇帝。亲授阵图给前线将领,连扎营地点也要指手画脚。在战场上不待上级的命令而随机应变并没有什么,只要结果好就行了。但郭立很明白,如果自作主张而导致失败,所有的罪都得自己担着。两罪并罚,不死也得脱层皮。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郭立暗叹,赵瑜让他驻守。天津,看重的就是他性格沉稳,可惜他一念之差,却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东海自立国以来,除了长生岛一役陆贾主动放弃过城防以外,从没有一座城寨陷落过。可是他却偏偏开了这个先例。
完颜斜也围魏救赵的这一招,虽然在天津镇参谋。们的战备预案中已经有所提防,不过金人铁骑来得太过突然,竟是连夜趁着风雪杀来,东海在北地的谍报系统根本来不及将消息传回,使得天津的外城防线几乎是转眼便告失守,散布在天津郊外的近百条村寨也失去了音讯。
对于如今战局,郭立也只能自叹无奈。天津城扩。张得实在太快,以黄河畔的天津堡为圆心,近乎半圆形的天津城,其半径已经扩大到八里之外。如今抵挡住女真骑兵的内城城壕的位置,其实就是在当年让完颜斜也的十万大军饮恨而退的那道篱笆墙处。四年前的最外围的防线,现在已经被无数民宅夹在中间,而外城,却还是一道半人高的木篱墙。
不过让郭立暗。自松一口气的是,外城虽然已被攻破,但作为外城防线核心的四座炮垒,在他收到的战报中,已经确定没有丢失。这四座炮垒,夹在二十多里长的矮墙中,每座都相隔六七里,而内城也有三座同样结构的炮垒。由于这些炮垒不仅负有抵御外敌的任务,同时也担负着镇压城内动乱的工作,所以在设计建造时,便拥有向各个方向射击的能力。内外城的七座炮垒交错布置,暗藏其中的城防炮火力便覆盖了外城区域一块块以炮垒为顶点的三角地带。金人骑兵尽管已能进入外城,但只要这几座炮垒不失陷,那他们就绝不敢在外城内多加久留。
只是居住在外城的十万百姓却免不了要受苦了。女真人不会手下留情,而炮弹也不会长眼,在他们逃进内城之前,究竟会有多少无辜枉死,郭立不愿去想。他只希望即将到来的会战中,能一举歼灭来敌,好赎清他在这一战中犯下的罪过。
郭立望着前方远处,他手下的参谋们已经向他明确指出,金人来袭的几率以今夜为最。虽然他派出去的斥候还没有回报,军人独有的直觉也已告诉他,女真人就埋伏在天空与大地汇聚的地方。
双眼眯起,郭立心中冷笑。
围点打援?
哪有那么容易!
※※※
八千骑军疾速前行,数百辆被卸下车轮改装成雪橇的辎重大车,也紧跟着大队行进。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四丈宽的官道上,蜿蜒成一条十余里的长龙。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滚滚洪流不断向前。几天前,郭立率军北上时,在路面上留下的痕迹已经在暴雪过后消没无踪,但一望无际的雪原在无数马蹄践踏之后,便又是一片狼藉。
再一次确认了从北面赶回的东海军的人数,完颜挞懒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
“挞懒,郭蛮子当真将军队都带回来了吗?”一见挞懒的动作,蹲在他旁边的完颜撒离喝凑近了一点,忙着问道。
挞懒没有回答副手的问题,而是先拿着一幅白绸仔仔细细地将望远镜的黄铜镜筒和镜头擦拭了两遍,又掏出一块鹿皮将其包裹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就算当年捧着刚出生的儿子,他也没这般慎重过。三斤七两的足色砂金才换来的这具宝贝,挞懒恨不得用根链子拴到身上,每用一次都会擦拭个几遍,这时任谁跟他说话,他都不会理睬。
撒离喝无奈的撇了撇嘴,将身上的斗篷用力裹紧了一点。他和挞懒,以及跟着两人前来探视敌情的亲卫现在都是用白斗篷从头到脚裹着身子,连坐骑都罩着白布,只要不凑近了细看,没人能从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把他们一行十几人分辨出来。
挞懒收好望远镜,隔着衣甲又拍了拍,感觉着那宝贝已经放得稳稳妥妥了,方才扭头对撒离喝道:“郭立此次出兵,带了两个骑营出来,总计应有六七千。看着官道上的队列,应该都带回来了。”
“能吃得下来吗?”撒离喝有些忧心,东海军的战力让他畏惧,几年来大金对东海一战不胜,使撒离喝对挞懒决定以手上的区区两个万人队,去攻打郭立六千大军的计划很不放心。
“若是平常说不定有些难度,但天津与平州有两百里路,平常的时候都要走个三四天。郭立一天就赶回了一半的路程,还是在这雪地里,他的兵就算是铁打的,也决计吃不消。何况他的队伍里还没有火炮,又有什么好怕的?”挞懒一指东海军前进的方向,鹰隼般锐利的双眼也盯着官道消失在地平线下的地方,“再过二十里就是天津和平州的交界,界石镇也就在那里。方才我出来时,已经下令将队伍转移到界石镇附近。今天郭立必定会在那处休息,这将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等他们睡下来后,趁夜突袭?!”撒离喝惊喜问道,他并不介意挞懒没知会他便下令调动兵力的行为,他一向看得开,只要能跟着分功,一切都没必要在意,“也对,界石镇没有城墙,正好攻击。”
天津与平州相距两百里,寻常往来一般都要走个两三天。所以于路便自发的形成了几处供商旅歇脚的镇子。如天津、平州交界处的界石镇便是一例。不过这些镇子都不大,界石镇中也只有几家客栈馆舍,并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不……”挞懒摇着头,在完颜部的宗室将领中,就属撒离喝的水平最差,当初领军攻大鸭绿江畔的保州,花了半年多都没打下来,最后还别出心裁动了向高丽人借兵的心思,要不是先太祖派来援军,大金的脸就要丢到高丽国去了。“东海善守,就算他们歇息下来,也不会放弃守卫。那么多辆大车,只要团团围个圈子,会比天津的外城还难打。”
“那你打算怎么办?”
挞懒早有定计,他甚有自信的说道:“等他们前军离镇子还有四五里的时候,那时他们都会想着快点入镇休息,正是防卫最松懈的时候,一旦我们出现,东海人必定会想着加快速度进镇子组织防守,而不是就地防御。到时,他们的队形定然大乱。撒离喝,那时你从他们的队列中央突进去,将其一举截断。”
“那挞懒你呢?”
挞懒跳上马,冷笑道:“我带人从后掩杀,先击溃郭立的后军,再将中军、前军一起吃掉!城池的攻防战我大金不如东海,论起野战,他们却差我们几百里!”
第四十八章
道阻(二)
已是黄昏。
东边的天空渐渐暗了下去,冬夜里的星辰已经在深蓝色的背景中闪烁,但西南大半的天空却在夕阳的余晖中红得发亮,连带着官道西侧的雪原上也反射着淡淡的红光。
今夜驻扎的地点出现在地平线上。随着界石镇越来越近,奔波了一天的士兵们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前进步伐。到了界石镇,喝口热汤,填饱肚子,再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等明天清晨起来,就能以最充沛的精力杀回天津,去崩掉那些敢捋东海虎须的金狗的脑袋。
只是军官们的神色却越加的深沉,郭立派出的传令兵从午后就开始告诫队伍中的每一位指挥使、都头和排正,金人的攻击很可能就是在大军即将入镇时开始。其实不需郭立提醒,每一位接受过初级军事指挥教育的东海军官们都清楚,黄昏、拂晓、扎营前、排阵中,都是一支队伍最脆弱的时候。现在队伍的前锋已经离界石镇不到五里,但殿后的队伍却还在十多里外,如果他们是女真的将帅,就会选择在这种人困马乏的时候突袭。
终于——就在派去界石镇打探的斥候在镇中点燃了代表安全的三道白烟的那一刻,让郭立和他麾下的将校们期待已久的敌人终于来了。
突然间,如同平地生雷,连绵的号角从四面八方响起,犹如十面埋伏的声势,将正在行进中的队伍团团包围。随着号角声回响在空旷的原野上,官道西侧两三里外的一条河道中一下冒出了千余名骑兵,而更后方的十余里外的地平线处,无数黑点如蜂拥而至的蚁群,漫山遍野的冲杀上来。
惊天动地的号角打破了天。地间的平静,无数人发出的呐喊惊扰了官道上滚滚向前的长龙。正骑在马上埋头前进的士兵们下意识的勒住了坐骑,原本流畅的交通被停下的骑手截断,官道上转瞬就拥堵起来。
惶惶不安的数千龙骑兵看着突。然间奔杀过来的敌军,只一愣神,就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移到身边的军官脸上,那是他们的主心骨。在军营生活里,队正、排正还有都头,是士兵们平日里接触最多的指挥官。这些基层士官一向如士兵们父兄一样,率领他们,教育他们,同时在犯错误的时候训斥他们。比起那些高高在上、难得见上一面的将校,身边的士官尉官们才是最得士兵信任的人。当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就去看着队正、排正,学着他们行动,这是所有东海士兵参军后所接受的最重要的教导之一,当然,也是所有士兵的共识。
只是出乎士兵们的意料,身边。队正、排正的反应,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当然没有惊慌失措,但也不是气定神闲,反而都是一副让人莫名其妙、如释重负的神情。
‘终于来了!’
金人没有出现时,军官们的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就算在行军时,眼睛都是在不住的瞄着雪地,白茫茫的雪原看久了之后,双眼就开始发痛发胀,但军官们却还是忍不住瞪着干涩流泪的眼睛,去搜寻每一处可能有伏兵藏身的地点。所以当敌人如预料之中杀出来后,反而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尖利刺耳的木笛声是都头们对敌人号角的反击,先用笛声将士兵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他们便开始大声吼叫着整顿变得有些混乱的队列。下面的排正队正则恼火的用鞭梢敲打那些还不开窍的傻蛋的头盔,催着他们离开官道下去整队。
完备的军官士官体系让女真骑兵带来的冲击。化为泡影。在遭遇伏兵时维持士气军心,对于这个时代其他军队来说难度极大的工作,在东海军官们的手中却如吃饭喝水般轻而易举的完成。
一切都有安排,都是按着训令行事,行军遇伏时的应对也是日常的训练科目,根本无法让早有提防的东海军的指挥官们有所动摇。只要作为核心的低层军官保持平静,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们也不会在混乱中失去控制。
在这一过程中,郭立始终举着望远镜将视线放在越杀越近的敌军身上,在他看来,整顿队伍这点小事完全不需要他多费口舌,久经考验的军官团决不会辜负他的期望。反倒是完颜挞懒借助两里外一条河流的堤岸以及大批的白色布罩,藏起了千名伏兵的手笔,着实让他惊艳——他们是从哪里找来那么多白布的?
当郭立终于从女真铁骑那里收回视线,官道上的秩序也已经重新建立。中军的官兵们的眼睛望着郭立,而更远处的前军和后军,则遥望着他的大旗。
以沉默寡言著称的郭总督没有说话的意思,紧抿起嘴,只在马背上高高举起右手,握紧拳头后用力向下一挥——向中军靠拢,就地决战!
郭立的命令一下,身边的掌旗官如斯响应。双手用力一振,急行军时卷起的中军大纛哗啦一下展开,再跟着一声怒吼,旗杆尾部被用力顿进地里,穿破冰雪,牢牢地扎进路面中。朔风一起,天津总督的将旗便在风中开始拂动。
随着郭立的帅旗举起,龙骑一营、龙骑二营的大旗,还有每一个指挥、每一个都的军旗也接二连三地打了起来。每一面旗帜的举起,从属于这面旗帜的官兵们便开始高呼着万胜。转瞬之间,东海军自信的吼叫便彻底压过了女真人用来骚扰军心的号角。
前军倒卷而回,后军加速前进,一面面旗帜向着郭立大旗下集中。与此同时,隶属中军龙骑二营的八个指挥都动了起来。除了两个指挥作为预备队,护卫郭立和营部以外,其余六个指挥三千人马一队队,一列列的离开官道,一边纵马向着女真伏兵攻来的方向前进,一边左右横向散开。在离开官道百步,六个指挥三千官兵便展开了一条宽达两里、前后三列的防线。
全军进入战斗位置,指挥使们便号令麾下官兵各自下马——龙骑兵临阵便下马步战,他们的坐骑仅仅是行军时代步的工具。用铁钎钉住缰绳,背在身后的燧发枪便取下在手中,火药、铅弹依次装填入枪膛,并在枪管下挂上了刺刀。在平日训练时,这一套细细分解成七十余步(注1)动作的流程,所有的士兵练习得滚瓜烂熟,听着口令,做着动作,千百人行动如一,没有半点差错。
转眼间,三千支幽深的枪口便齐齐的瞄准了前方。
东海军阵,稳如山岳!
在心中默念的数字还没数到一百,迎击的阵列就已出现在眼前,郭立一贯木然呆板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挞懒的主力尚远在十里开外,他们在积雪深重的平原上奔驰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同样在十里外,却是行进在冰雪已被踩平的官道上,加速前来会合的后军。
也即是说,真正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仅仅是已经杀到一里外的千名敌骑。这千名骑兵,毋庸置疑,必是从六部路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如果他们能如愿杀进东海阵中,引发混乱,那挞懒赶来后,就是如护步答岗对辽军,黄河南岸对宋人那般尽情收割的局面。但如果他们做不到,挞懒将要面对的便是八千初战告捷士气正盛的强军。
一千女真铁骑对上三千东海龙骑,孰胜孰负,今日的战局全系于此。
郭立站在自己的将旗下,在心中问着越冲越近的敌人。
‘某就站在这里,你……杀得过来吗?’
※※※
千骑如风掠过雪原,被马蹄带起的冰雪如碎玉四溅,就像是冲破堤岸的滔滔巨浪,汹涌澎湃的向前方的东海军阵列冲杀过去。
在马上疾驰,完颜撒离喝看着出现在两百步外的战线皱紧了眉头。他从埋伏的河道中杀出来连半刻钟还不到,不过刚刚冲过一多半的路程,可是他的敌人已经排出了迎击的阵列。这等排阵的速度是完颜撒离喝生平所仅见,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上至吴起买、斜也,下至宗望、宗翰,都会对东海如此忌惮,那绝不仅仅是因为火炮的缘故。
正面冲击敌阵并非好选择,如果有可能的话,撒离喝更愿意绕过东海军的防线从侧面冲进去。不过现在他离敌军还有两百步,对面防线的宽度却长达两里。如果这时改变冲击的方向,那就意味着他和他的一千铁骑,必然会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将全军侧腹暴露在以远程攻击而著称的东海军的眼前——只有疯子和白痴才会这么做!
“冲!”
撒离喝一声大吼,用力一夹马腹,带领全军加速冲前。他虽不是才智过人的将领,却并不缺乏决断。东海人为了防备他的侧翼突击,不得不将阵形拉长,使得眼前的防线只有单薄的三列,又没有火炮压阵,以他所率领的精锐,不可能冲不过去。只要拼死冲破那条防线,天津总督郭立的大旗就在面前了。
紧跟着撒离喝的提速,他身后的队伍也随即展开。千名骑兵的冲锋集群随着敌阵越来越近,左右两边逐渐向中央集中,同时前后一步步拉开距离。渐渐的,变化成横排只有五十步宽,前后十余阵的梯队,呐喊着进行最后的冲锋。
女真骑兵的攻击战术,有‘更进迭退’之称,连续冲锋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前一阵冲过,后一阵便紧跟而上,而退下去的队伍又会在后方重新组成阵列再次冲杀上去,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永不停歇的巨浪,让被冲击的敌军难以喘息。
双方已近至百步,对面东海人的枪弹随时可能发射,撒离喝弯下腰,把胸腹头面的要害藏在粗壮的马颈之后,右手用力握紧了狼牙棒。跟随他一起冲锋的第一梯队的部众,已经将他护在队列的中心,而十几名最勇猛的战士则自信的冲在了最前。他将战力集中于一点进行突破,东海军阵虽长达两里,但在他的面前,能与他正面相迎的敌人也只有五十步宽的阵列,不到三百的名火枪手。
‘以众凌寡,就算你坚如铁石,我女真勇士也能砸个粉碎!’
第四十九章
道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