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娇宠日常(校对)第112部分在线阅读
好像随时给她留了抽出去余地似。
薛嘉禾抿唇,嘴角陷下去两个梨涡,“我饿了。”
她说罢,牵着容决便往前走去。
沙沙落叶踩踏声挠得容决耳朵上颚都隐隐发痒起来,他装作满脸不在意地加重两分手上力道,又十分谨慎地抬眼看薛嘉禾脸色,见她嘴角仍噙着笑,才放下心来,一点又一点地将她手拢在了掌心里。
“但字据我还是要收。”薛嘉禾突然道。
“我当然写,你必须收。”容决声音轻快。
……
长明镇一上午就往长明村派了马车,直奔薛嘉禾家中,从马车里下来金铺掌柜被一左一右站在门外赵白赵青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我是镇上开金铺,来给贾夫人送东西,二位这是……代为通传?”
赵白和赵青两个往门口一放,乡间小院也被他们衬得跟什么高门大户似架势,金铺掌柜光是跟这两人搭话都有些莫名心虚。
赵白往院里走了趟,很快将绿盈带了出来。
绿盈熟稔地招呼了金铺掌柜,“请进来说吧,打物件还要夫人看过满意才算数。”
赵青和赵白交换了个眼神,后者抱剑继续守门,前者则去了对面院子。
金铺掌柜抱着个盒子进院,见到薛嘉禾后露出抱歉笑意,赔礼道,“耽搁了贾夫人时间,当真不好意思,这次工费便减去半……减去一成以示诚意,夫人觉得如何?”
他原想说半成,但想想刚才门口两个一看便不好惹侍卫,临到嘴边又翻了一倍。
薛嘉禾笑道,“不必这么客气,我也不是那么急着用。做工好才是我最看重。”
金铺掌柜一喜,他将盒子放到桌上,拍着胸口保证,“我们铺子里老师傅手艺自然是能让您满意!”
薛嘉禾打开盒子看向放在被嵌在其中画样、却金灿灿物件,双手将其取出仔细正反看了个遍,露出了满意笑容,“是很精致。”
那金画是倒模制作出来,上面凹陷进去是两个看着极为相似婴儿右脚丫印子,看着憨态可掬,叫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薛嘉禾早知道幼帝第一次当人长辈兴奋不已,便早想好送他这份颇有些不伦不类贺礼,此次还正好能让蓝东亭带回汴京。
长明镇金铺也从来没打过这种物件,颇费了些工夫才成品,薛嘉禾查看做工倒觉得价格花得不亏。
她转手将金画交给绿盈检查金子成色,边道,“听说先前倒模师傅跌了一跤?身子不碍事吧?”
“就是年纪大了,摔一跤也得疼三天,比不上年轻那时候了,倒是没什么大事。”金铺掌柜摆摆手,“否则,也不止迟这一日,您说是不是?”
薛嘉禾和金铺掌柜话几句家常功夫,绿盈快速检查完金画质地,确认金谱没有偷工减料,朝薛嘉禾轻轻点了头。
“绿盈,你将工费付了吧,付足便是。”薛嘉禾吩咐道。
金铺掌柜眼睛一亮,连声道谢跟着绿盈去了。
薛嘉禾拿着金画又看了一会儿,用指尖摩挲上面小小脚印,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什么?”容决声音在近前响起。
薛嘉禾抬眼看看他,也并未打算遮掩,直接将金画翻转了一下给他看正面,“我给陛下准备生辰贺礼。”
容决被金灿灿晃了晃眼,接过金板看了两眼,直言不讳,“他要这个能干什么?再过几年,他就会有自己孩子了。”
“那也得好几年。”薛嘉禾喝了口水,道,“况且,陛下或许不准备那么早立后填充后宫。”
容决摸了摸稚嫩脚印,心中有些说不出触动,嘴里随意地接道,“他亲口说?”
“嗯,”薛嘉禾回想起当日场景,忍不住笑了出来,“似乎是先帝半吊子做法叫他不喜,决心做个不靠后宫、立自己喜欢人为皇后皇帝。因而除非他喜欢女子那么早出现,否则他孩子不会来得那么早。”
容决动作停了下来,他将金板往盒子里一放,不爽地道,“你就信他和他喜欢人能走一辈子?”
那凭什么不信他和她也能走一辈子?
薛嘉禾怔了怔,她借着喝水动作撇开视线,半晌才小声答道,“在这事上,我向来只觉得自己没有好运,但也是理所当然会期望万中无一机会发生在我亲人身上啊。”
容决无奈,“……你倒是信信我行不行?”
薛嘉禾眼珠溜到眼角看了看他,又移了开去,没说话。
容决却觉得跟在心尖上被人轻轻用羽毛挠了一下似,他轻吸一口冷气按住那不知名骚动,“什么意思?”
薛嘉禾喝着水不看他,“我就是这么麻烦人,摄政王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被昨日自己话糊了一脸,容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转开视线盯了片刻桌上并排两个脚印,半晌突然道,“我儿子将来肯定比他厉害。”
薛嘉禾花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容决这话是在跟谁较劲,有些好笑地偏开了脸,把笑声死死按在了喉咙里。
金铺掌柜很快跟在绿盈身后归来,规规矩矩地和薛嘉禾道了别,视线好奇地往容决脸上扫了一下便快速转开,不敢多看。
“我去去就来。”容决突然站起身道。
薛嘉禾不在意地摆摆手,等容决背向自己,嘴角压住笑意才毫不保留地泄了出来。
容决不知道自己随口两句话能让薛嘉禾记上多久、后来又亲口说给了幼帝听,他三两步出了院子追上离开金铺掌柜,皱着眉道,“那画模子还在不在?再做一份要几日?”
金铺掌柜小心翼翼地回头瞅了一眼薛嘉禾院子,咽了口口水,“这,贾夫人孩子,我不敢做主……”
“也是我孩子,”容决冷冷道,“看不出来长得像我?”
金铺掌柜:“……”他也只见过脚丫子,真看不出来长得像不像眼前这气势逼人男人。
第106章
蓝东亭走前同先前的季修远一样,先跑去见了薛嘉禾长谈一番。
虽然知道蓝东亭来陕南最多是几日的功夫,但他走得这般干脆利落还是叫薛嘉禾暗地里松了口气。
前次在出发去护国寺之前她拒绝了蓝东亭一次,其实心中颇有些担心这回要拒绝第二次。
毕竟帝师也不是什么轻言放弃、好相与的角色。这人仿佛有着两张面孔,对着家人和薛嘉禾时是一张,对着其余人时便是另一张。
“殿下所托之物,我必定亲自送到陛下手中。”蓝东亭离开前承诺道,“陛下想必会很高兴的。”
“到此处要处理的事都处理好了吗?”薛嘉禾向他寻求确定,“若是会给陛下添麻烦的话,我可以往南和西边迁移,不要紧的。”
“殿下不必担忧,您从未成为陛下的负担,”蓝东亭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说,“再者,摄政王小半势力都快盘踞到陕南来了,被打散了的区区南蛮若是能难住他,虎符就该换个主人了。”
听他话中对容决仍是毫不隐藏的不满,薛嘉禾笑了起来,“可你来,不是也肩负将容决带回去的任务吗?”
“陛下亲口说了,没什么比殿下的安危更重要的。”蓝东亭弯了弯嘴角,他在门边站住脚步,向薛嘉禾弯腰一礼,“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殿下还请多多珍重。”
薛嘉禾将双手负到背后,笑了笑,“你也是,别和陛下一道操劳过度了。”
蓝东亭面上笑意深了些,他复又直起腰来,垂眸看了薛嘉禾一会儿,眼神中似乎已有道别之意。
可就在薛嘉禾以为他这就要离开之前,蓝东亭又轻声道,“殿下的生辰也快要到了。我启程离开汴京时,陛下说尚未想好送您什么,便耽搁了。”
能想得到幼帝为了每年一度的生辰贺礼召集得抓耳挠腮的模样,薛嘉禾忍不住笑出声来,握拳压在嘴角稍稍掩饰后,才开口道,“那我……便等着了。”
蓝东亭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再度温声告退后便转身带人离开。
帝师高挑颀长的身影混在一堆人高马大的侍卫中略显高瘦,却又有同他人格格不入的逼人锋芒,那挺直了的脊背仿佛像是无形的墙,断然将他与外界的一切声色犬马、人间爱恨都隔离开来。
但这样就好。
她最后还有些忐忑蓝东亭会不会再说些别的,但到底是帝师,面不改色地将话忍了回去。
薛嘉禾注视一行人走出巷口,才收了目光转身回院,脑袋才转到一半,容决的面孔从视线里一闪而过,叫她停了动作,将脸偏回去三分,果然正好对上容决幽幽的视线,不由得噗嗤笑了。
“笑什么?”容决板着脸道,“我又不是故意看的。”
“那你就是有意听的。”薛嘉禾莞尔地跨进自己的院子,不必回头也知道容决肯定迈步跟了过来,口中道,“蓝东亭既然放心地走了,定然是你和他达成什么交易,且附近的南蛮人清理得差不多了?”
那日两人摊牌后,容决大致同薛嘉禾说了十一年前和如今境况的联系,只不过其中涉及薛嘉禾被带走的那一部分,他模棱两可地敷衍了过去。
不过薛嘉禾的心思也不在那上头,她只需知道南蛮人接二连三地摸到长明村附近究竟是为了什么便好。
“杀鸡儆猴,疯的狠的都杀了,胆子小的不敢动,谨慎的选择观望,正好留出追击的时间。”容决答得果断,他人高腿长,三两步就追到了薛嘉禾的身侧,“蛮王几十个儿子,这次真杀个干净也不错。”
“还是小心为上。”薛嘉禾偏头小小叮嘱了容决一句。
毕竟她还有两个孩子就放在长明村里呢。
“我知道。”容决沉声应了,正事一谈完,他就忍不住又将话题扯回了先前,“你知不知道蓝东亭最后想说但没说的是什么话?”
自从那日并不言明地给容决开了一道门缝后,薛嘉禾便比从前更进一步地察觉到容决是个极为小心眼的男人。
蓝东亭纵有千言万语,也还是理智地一一吞入腹中,别人这么忍耐,容决却还要斤斤计较,当真小鸡肚肠。
若容决是个女人,怕不是个妒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