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权倾朝野第22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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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部的人早就说过,若是强行打开密室,密室便会从内部自动破坏,里头的宝物和人都会被砸得粉身碎骨。
  要是那樊子期真的疯了可怎么办!
  翠羽急得五内俱焚,又觉得宁端此刻心中一定比她还要担惊受怕,不由得咬紧了嘴唇,将方才因为染了鲜血和汗水而显得湿滑不已的手掌心擦干净,又郑重地握住了自己的软剑。
  王骞一边担心自己的妹妹,一边却又担心着走在他前方看似无懈可击的宁端。
  只有他知道,宁端的旧伤拖了多久,赶路期间如何恶化,刚才又受了多少新伤……
  哪怕宁端此刻突然倒下,王骞都不会觉得奇怪;可这人就笔直沉稳地走在前面,一幅没事人的样子,叫王骞心里头忍不住浮起了敬佩之情。
  密室所在的宫殿并不远,宁端仿佛早就知道那处的位置,一点弯路也没绕便直接抵达,守在门外的两名死士立刻盯住了他,警惕地抽出自己的武器。
  宁端没多看他们一眼,王骞就在后方两箭将两名死士纷纷射伤,这两人还没来得及怎么反抗便被宁端在门口两刀斩杀。
  宁端面色冷峻地踏过地上蔓延的鲜血走入宫殿,轮椅上的樊子期好像提前知道他会来似的,已经将轮椅停在了密室的墙前。
  其余四名死士一字排开,挡在樊子期的面前,如临大敌。
  ——哪怕是这些悍不畏死的死士也知道,只他们四人想要拦住宁端,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此刻落入绝对下风的樊子期却面色不改,他将手掌按在墙上,道,“宁端,她就在这堵墙后面。”
  宁端没答话,但他手中的佩刀闪了闪,那薄如蝉翼的锋利刀刃好似下一刻就会落到樊子期的身上一般。
  “若是我让人将这架子砍倒,就会被算作强行开启密室。”樊子期不慌不忙地说,“到时候无论是里头启帝留下的宝藏,还是席向晚,都会死在里面,你连尸体都找不到。”
  “——你!”翠羽一踏进屋子里,正好听到这句,气得咬紧了牙关,“就你这般,还敢说自己心悦夫人?”
  樊子期闻言多看她一眼,微笑有些凉薄,“我扪心自问绝不会伤她,但——宁端,你敢信吗?”
  宁端终于开了口,只有三个字,“你想走。”
  “让我安然离开此处,我便不会让死士贸然破坏密室。”樊子期颔首微笑道,“这样席向晚又能安然无恙,我也能逃脱一劫,皆大欢喜。”
  “呸!”翠羽失血得有些头晕眼花,下意识地啐了一口,“谁会拿自己心爱之人来当筹码,就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
  “小丫头懂什么。”樊子期并没有动怒,但他也敛了笑容,道,“江山和美人,我两者都要,丢了其中任何一方,便算不上赢。”
  “你可以走。”宁端冷冷道,“但只你一人走。”
  樊子期眯起眼睛,他轻轻拍拍自己的双腿,毫不避讳地道,“你看看我的腿——这还是拜你所赐——我一个人怎么走?”他慢慢地说,“你让我带着三人走,只在此处留下一人,如何?”
  王骞带着几分超脱年龄的冷静盯了樊子期一会儿,又将视线依次落在那几名严阵以待的死士身上。
  哪怕樊子期口口声声说他不会伤害席向晚,但在场的人谁也没信他这句话。
  王骞甚至相信等到樊子期一脱险,他留下的死士就会毫不犹豫地抽刀看向那脆弱的雕花架子。
  年轻人摩挲着掌中的巨弓,不动声色地调整起自己的呼吸来。
  他得在毫厘之间一击必杀。
  樊子期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也知道自己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
  他狠不下心来真的将密室毁去、一同杀死席向晚,但又不得不用席向晚当做理由来逼宁端退步,才能换来一线生机。
  只看,宁端是不是能狠得下心来不管席向晚的生死了。
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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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宁端来说根本是一道没有选项的选择题。他的视线从四名死士脸上一一扫过,
而后毫不犹豫道,
“可以。”
  虽然心中对宁端的答案本就有些把我,
但是在听见宁端这么说的时候,樊子期还是轻轻松了口气。
  他庆幸于自己押对了宝,又为宁端对席向晚的感情坚实而心理扭曲。
  ——我比这个男人差吗?凭什么娶走你的人不是我?
  樊子期心中是这么想,
但这没有让他的动作迟疑下来,
“樊六,
你留下。”
  一直为樊子期推着轮椅的那名死士突然出声道,
“公子,
请换我留下。樊六年纪小,我不放心。”
  樊子期微微蹙起眉,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陪同自己到了汴京、逃回岭南、又再度回到汴京的属下,
思虑片刻便颔首,
“好。”
  这是一枚很难逃生的弃子身份,樊子期心中清楚。
  但到了这时候,也没有太多由着他去选择的余地。
  待这名属下往后退了几步后,
樊子期便抬头看向了宁端。
  宁端提刀站在门口不远处,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那里,
吩咐道,“王骞,翠羽,让路。”
  翠羽捂着伤口后退两步,清亮凌厉的视线落在樊子期身上。
  樊子期不痛不痒地让另一名死士推着自己往宫殿外走,
步伐十分缓慢,在经过宁端身边时,空气更是紧绷得叫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被留下的那名樊家死士紧紧盯着宁端的动作,生怕他一言不合就出手,那他必定也会选择叫席向晚同时陪葬。
  樊子期神情不变地同宁端擦身而过,心脏却疯狂跳动得好似要炸开一般。
  尽管知道樊家的援军应该差不多该到了太行宫外接应,但樊子期仍旧忘不了那日他逃离汴京城时,宁端张弓搭箭遥遥用杀机定住他时,那份令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的死亡预感。
  仿佛他已经在宁端剑下死过一次似的。
  宁端却是真没有出手的意思,他的视线甚至没有落在樊子期身上过,而是一直锁定了站在密室墙前的死士。
  死士的背脊后面渐渐冒出了冷汗,他死守着置物架,看着樊子期的轮椅一点一点远去。
  太行宫外突然在这时候窜出了一支黄色的烟火,携带着烟雾向上升去,死士一眼就判断出那距离太行宫的门口已经极近——接应樊子期离开的援军已经到了!
  想到这里,死士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屏息在脑中飞快计算了樊子期和援军汇合的时间,而后深吸一口气,毫无预兆地绷紧手臂上的肌肉,直直将武器向着雕花的架子劈了下去,不偏不倚照着那应当放入宝令私印的地方,显然狠了心就是要将这处密室直接摧毁。
  翠羽的一声“不——”刚刚冲出喉咙,宁端的刀和王骞的箭已同时到了那死士的面前。
  箭矢刺穿他的头颅,而佩刀则直接将他的手臂齐腕切断。
  尚未完全走远的樊子期听见翠羽的喊声,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睁大了眼睛。
  推着他轮椅的樊六却加快了脚步奔跑起来,“公子,这是樊四的决定,你可千万不能回头!”
  樊子期想要怒骂,但又紧紧咬住牙关将诅咒之词全都咽了回去。
  难怪,难怪樊四主动要求留下,他本就准备死在那里,想要拉着席向晚一起去死!
  樊子期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之色,紧紧将手指握成了拳头。
  宁端勉力赶回,伤势定然不轻,起不了大作用。等到他将大庆拿下,再回头将席向晚接走……
  这个念头在樊子期的脑中还没有来得及转完,一个人影便从天而降,一脚直接将轮椅后的樊六踢了出去。樊子期只听得耳边呼地一下破风声,掠得他耳道都一阵生疼。
  樊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不再声响,原本疾行中的轮椅顺势往前滚去,另两名死士在旁好不容易才追上拽住。
  樊子期险些从轮椅里摔出去,他转头看了一眼,握紧轮椅扶手,深恶痛绝道,“我早该不那么心软地杀了你。”
  执着银枪立在他身后的樊承洲耸了耸肩,“现在这话该我说了。”
  这头潜伏了半晌的樊承洲将樊子期和三名死士拦截了下来,后头的宁端却根本没有心情去关注樊子期的生死——樊子期真的活着逃出去,或许会祸害苍生,但此时此刻,宁端心中只有席向晚这三个字。
  他将佩刀掷出之后便疾步上前,将玉印从怀中取出,上下扫了一眼喷溅了樊四鲜血的置物架。
  “大人,在右上那朵莲花的花瓣右侧!”翠羽立刻在后头道。
  她已经被刚才那一幕吓得腿软跪在地上,只得凭言语告知机关所在处。
  宁端不消片刻便将玉印直接按了进去,大半截时便听到轻轻咔嗒一声,密室的门再度从墙上缓缓打开。
  席向晚在密室中已经待了许久。
  或者说,她觉得待了许久,但这处全然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只有她和一室的传世财宝,光鲜亮丽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她最后闪身躲进密室时,樊家死士扔进来了不少兵器暗器,就插在离门边不远的地砖上,席向晚从中拔了一柄不知道是什么的利刃出来,用双手握在掌心里,做好了稍后推开门的人不是她所想象中的人的准备。
  时间在这个密室里几乎毫无意义,就连烛火都没有的密室里连一丝火光摇曳的动静也见不到。
  仿佛全世界都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席向晚坐得久了,甚至胸口闷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后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处密室既然没有窗、没有别的口子、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放在此处的珠宝又仍然看起来十分光彩,那很显然……是没有空气流通的。
  她缓缓将堵在胸口的一口浊气吐了出去,意识到此时的眩晕和呼吸困难都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若是翠羽来救她的速度太慢,可能无论开不开得了密室,都只能见到她的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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