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权倾朝野第16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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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在席府中站稳脚跟,她不得不为席明德生下席存学,那胎留得艰难,
最后生产时几乎要了唐新月的命。在那之后,她立刻服下了绝孕药,此后席存学长大几十年的功夫,唐新月都没有再怀过孩子。
  更遑论席明德死后,席存学如同惊弓之鸟,唐新月对着他多是安抚为主,床笫之间接触次数锐减,要说她肚子里怀了席存学的孩子,也未免太过凑巧。
  这一定是有人陷害了她,唐新月心知肚明。
  可究竟是谁有这么厉害的手段,不仅收买回春堂的大夫,伪造出她怀孕的假象,更是雷厉风行地将席府三房一气之间几乎扫了个落叶萧萧?
  唐新月躺在被褥上将汴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名字一个个念过去时,她又听见了不紧不慢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她合着眼睛假寐,不想那脚步却在她的牢房前头停了下来。
  “起来!”狱卒当当地敲着她的牢房,“喂,别装死!”
  “我来吧。”有人出声阻止了狱卒,她笑道,“唐姨娘,别来无恙。”
  唐新月听出那是席向晚的声音,她双手环着自己的肚子没有动弹,一幅已经死了的模样。
  “昨日八弟来我府上,想说服父亲救你。”席向晚也不在意,她接着说道,“不过早知道祖父是你下毒害死的,你说席府会不会出手救你呢?”
  牢中光线阴暗,大白日也不得不举着火把才能看清牢房里头的摆设。
  席向晚借着火光看见唐新月单薄的身影蜷在牢房角落里,虽看不真切,那浓重的血腥味却遮掩不住。
  见唐新月铁了心装死,席向晚也不急,她将半截断簪掏出,交到了宁端手中,又道,“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再决定是不是还要这么闷不吭声也不迟。”
  玉簪多少脆弱,席向晚可不相信自己的手劲儿。
  宁端一扬手,那半截簪子就划了条弧线落在了唐新月的脑袋旁边,翻滚两圈停了下来。
  唐新月的视线聚焦在那断簪之上,心脏狂跳了两下,慢慢伸手将其握住,虽知道这时候不该开口,却没能忍得住,“这是包氏告诉你的。”
  “包氏说了。”席向晚面带微笑,“但你难道以为,包氏告诉我之前,我就对此一无所知吗?”
  唐新月窸窸窣窣地撑起了身子,一双眼睛幽幽看向牢房外,在席向晚身旁见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你只是嫁得好罢了。若你和我一样嫁了一个窝囊废,现在或许你我的位置便该倒过来了。”
  席向晚偏过脑袋,含笑扫过宁端的面孔,道,“看来,比起我祖父,你更怀念从前的心上人?哦,或者我该说,你既爱他,但又恨他?”
  “你懂什么。”唐新月轻声笑了,她将额发拂到后面,声音婉转柔美,“也不用想诈我的话,你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
  “对了。”席向晚不气不恼,和唐新月比着谁更有耐心,“你心中最担心的那个人,恐怕是听不到你的遗言了。”
  唐新月的目光果然微微一滞。
  “我让人盯着你那么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往外送信的吗?”席向晚含笑道,“我只是要等最适当的时机捉住你罢了。”
  唐新月幽幽地看了她一会儿,笑,“你可真能胡编乱造……”
  “你仔细想想,你是从什么时候由一帆风顺变得事事不顺心,好像什么计划都能被从中打断阻挠?”席向晚循循善诱道,“这些事,难道不是多多少少都和我有关?”
  唐新月若是仍养尊处优又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或许还能和此刻的席向晚制衡一二,可如今她的身陷囹吾,最关心安危的人又不知遭遇几何,脑子里更是因为缠绵的疼痛而嗡嗡响个不停,想跟席向晚打嘴仗实在是太难了。
  更何况,就站在席向晚身旁的宁端尽管一个字也没有说,却也是对唐新月来说再明显不过的威吓。
  没错,是了!宁端出手的话,这一切都解释得通!
  唐新月不自觉地握紧了断簪,沉默了许久才复又道,“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我今日不是来逼问你什么的。”席向晚轻快地笑了笑,颊边酒窝里带着令唐新月憎恶羡慕的天真无辜,“我只是想看看能心狠手辣将宠了自己几十年的相公毒死的你,如今的凄惨模样,好回去说给祖母当乐子听。”
  “你以为我想做他的妾?”唐新月道,“你看看我,再想想你祖父是什么模样,我凭什么给他做妾?”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夸张一些讲,席明德和唐新月一个显老一个显小,若是站在一起,别人说是祖孙,或许也有人信。
  可妾总归是要貌美如花年轻水灵的,有钱有权的,纳一个足够当自己女儿的妾室,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情。
  可唐新月终归觉得怨怼:她凭什么要委身给席明德这样一个没有一丝长处的男人?
  她当年看不上席明德,现在也一样看不上。毒死席明德那一刻,是她在席府这么多年来最快乐的时候。
  虽说,那也不仅是为了满足她的私欲,更是为了大局,这不妨碍唐新月心中生出快意来。这由怨恨播种发芽生长出来的毒草几乎立刻在她心中复苏,让她不由自主地多说了一些,“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更不会知道是对他百依百顺的我给他下了毒,你说这可不可笑?席向晚,你的祖父,就是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立在牢房门口的席向晚笑着看唐新月,“所以,他配不上我祖母,和你倒是显得很般配。你在席府藏了这么多年,连你主子想要的东西都没找到是什么,不也是个没用的废物吗?”
  唐新月终于幡然变色,她几乎险些从被褥上跌了下来,带着两分惊恐盯住席向晚的面庞,“你说什么?!你——”
  “非要我说得更直白一些你才明白吗?”席向晚轻声漫语地说着,仿佛生怕唐新月听漏了一个字似的,“我说,他想娶我,你没能让他如愿;他想要的东西,你更是连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如今,你更是我的手下败将,只能在牢中等着走上和包氏同一条路。你说,你在你主子眼里是不是个废物?”
  “我——!!”唐新月的胸口剧烈地起伏,显然被席向晚戳中了痛点。
  席向晚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更是让唐新月震惊不已。
  唐新月脑中这时只留下了一个念头:她都知道!她全部都知道了!得让他赶紧走!
  “那家人能有多无情,你总不是现在才知道。”席向晚模棱两可地说着,又凝视了六神无主的唐新月一会儿,突地笑了起来,“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唐新月哪里有说不好的权力。她紧紧盯着席向晚的眼睛,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等待着。
  “三叔父闹了急病的事情,我确实略知一二。”席向晚坦诚道,“可你腹中有孕一事……我也是事发之后才听说的。”
  唐新月的瞳仁一缩。
  “我想也是,”席向晚了然,“你不会蠢到在祖父死了之后让自己肚子里有动静。便是真有,你也能狠得下心灌自己一碗避子汤,这把柄来得实属多余,我并不想要的。”
  唐新月只觉得腹中的绞痛又翻了数倍,令她更加无法忍受起来,“这不可能,你在骗我。”
  若席向晚说的是真的,那只能说明,制造她怀孕假象的另有其人。
  而席向晚话里话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你一个要死在这里的人了,我骗你做什么?”席向晚一哂,转身拉了宁端的手,道,“唐新月,好自为之,祖父还在地下等着你去陪他呢。”
  “不,不不不……”唐新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从被褥上跳了起来,直直冲向牢房前头,从栏杆的缝隙中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席向晚的衣领,“你在说谎,他不可能这么对我!”
第177章
  宁端眼疾手快地将席向晚带到怀里,
唐新月手伸得再长,
也只能徒劳地从席向晚面前堪堪挥过。
  席向晚挑挑眉,
表情十分不解,“他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他这个人是什么性子,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不会的,
他知道我是谁的……”唐新月不自觉地哭了起来,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反驳席向晚的声音越来越轻,
“他怎么可能在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还对我做出这种事?”
  这一手,
显然就是要置她于死地的,连一条退路也没有留。
  “樊家人六亲不认,你到现在才知道吗?”席向晚不由得好笑道,
“你和他们也算沾亲带故了,
不也染上了他们的恶习?”
  神智短暂陷入混乱的唐新月没注意到这一次席向晚说出口的已经不是“你主子”而是“樊家”,她默默流着泪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边狂乱摇着头边否认自己心中浮现的那个可怕想法。
  席向晚像是有些同情似的微微俯身看着她,
“我也不指望从你这里得到什么,看你痛苦便已经是我极大的乐趣了。”
  唐新月的哭声突然停了,她低头擦干了眼泪,
慢慢抬起了头来,眼神中竟透出一种视死如归来。
  席向晚定定地看着唐新月的神情变化,心中微微一动。
  她认得这种眼神。
  “那你已经看到了。”唐新月冷冷地说,“你可以走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席向晚站直身子,微微一笑,
“你在想,如果他要利用你,一定是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所以你要为他奉献你的生命,对不对?”
  唐新月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我说过,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你已经给我很多了。”席向晚满意地笑了笑,正要转脸往外走去,唐新月突然又叫住了她。
  “席向晚。”她冰冷地诅咒道,“风水轮流转,便是我死了,也有人会让你尝尝我今日尝过的一切,叫你知道寄人篱下、委身于自己厌恶的人的滋味有多么令人厌恶!”
  宁端听不得有人对席向晚口出恶言,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的他正要开口,就被席向晚的手给拉住了。
  “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受过委屈?只有你有资格报复别人?”席向晚轻轻笑道,“你说的那种滋味,我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你放心,无论经历过什么,我都会是胜者,而你看不到那一天。”
  唐新月对樊家忠心耿耿,和死士别无二致,况且都察院早就拿到了樊家的罪证,只等朱家交代完毕便寻机捉人,不必非要从唐新月身上再拿一份证词。
  况且,席向晚今日已经从唐新月身上发现了十分了不得的信息了。
  “奉劝你一句,冤有头债有主,到了地下的时候,别找错人了。”席向晚说完,转身拉着宁端便往外走去。
  宁端被她拉走之前,从火把底下冰冷地看了唐新月一眼。
  即便唐新月已经下定决心去死,迎着宁端的视线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不是因为席向晚方才阻止了他,唐新月甚至怀疑宁端能在这大牢里当场杀了自己——牢狱本来就几乎等同于都察院的自家本营,宁端在里面什么事情做不了?
  席向晚嫁给谁不好,偏偏是宁端……这下便是之后找到那东西,想要强行夺走也越发困难了。
  唐新月缓缓地挪回了冰冷潮湿的被褥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埋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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